【云图计划】满心可可屋-纯白相册-赫波

绿洲。夜晚。

我来到与赫波相约的海湾，星空之下，算量模拟的潮汐拍打着海岸，散发着荧光。

赫波正伫立在这片光中，像往常一样凝视着夜空。

【教授】晚上好，赫波。

【赫波】晚上好，教授，今天的夜空似乎格外明朗呢。

【教授】是啊，是赫波最喜欢的天气吧。

【赫波】但不该如此吧，按照天文台的数据，今天本应是阴云密布才对。

【赫波】不应存在的天气，过于广阔的视野，异常璀璨的星光。

【赫波】这个夜晚如此奇异，怎么回事呢，教授？

【选项1 或许是气象系统出了BUG。】

【赫波】是吗？我可不觉得环境观测组的孩子们会出错哦。

【选项2 可能是天文台的数据不对吧。】

【赫波】教授，您在天文台的负责人面前这么说是不是有些欠缺考虑了呀。

【选项3 大概是我们现在正在做梦。】

【赫波】嗯……虽然知道您不是认真的，但我喜欢这个说法。

【赫波】没事，就算教授不说，我也知道是您的功劳。

【教授】还是瞒不过你呢……

【赫波】这场答谢教授的幽会还未开始，您就加赠了一片星空，我可不知道怎么回敬这份厚重的礼物啊。

【教授】谈不上厚重，不过是更改几个气象系统的参数而已。

【教授】而且如果看不到星星，不就辜负了赫波把约会选在夜晚的心意了吗？

【赫波】夜晚可不只有天上的星空哦。

【教授】哦？

【赫波】请您好好看看这片海吧。

因为星空过于亮眼，这时我才察觉到，一直在浪边闪烁的荧光并非是星辰的倒影。

【教授】……是海莹？

【赫波】嗯，在海湾中生存的浮游生物，每当受到海浪的拍打，它们就会发出蓝色的荧光。

【赫波】有人叫它们蓝色的沙砾，但它们的光亮如此耀眼，这个名字显得太过平凡。

【赫波】有人叫它们蓝色的眼泪，但它们的闪烁如此欢腾，这个名字显得太过悲伤。

【赫波】教授，你觉得它们更像什么呢？

【选项1 宝石。】

【赫波】宝石吗……闪亮晶莹的颗粒四散，还真像是无数宝石在跃动。

【赫波】如果菲涅尔听到这个答案，或许会赞许您的品味吧。

【选项2 星星。】

【赫波】星星呀……无数光点落在浪边发亮，确实像是星星落到了海里呢。

【赫波】呵呵，希望教授说出这个答案不是为了讨我的欢心呢。

【教授】那赫波怎么认为呢？

【赫波】我呀……

【赫波】我不想用什么譬喻去形容，因为这是无数生灵用生命汇聚的美景。

【赫波】这些渺小如尘埃的生命能在此处与星辰争辉，本身就是一种超越言语的浪漫了。

【教授】不过……虽说是生物，绿洲的海莹也只是靠着算力生成的吧。

【赫波】……教授。

【教授】嗯？

赫波低头轻抚海面，被她的手指扫出的涟漪泛起荧光……

【赫波】嘿呀！

【教授】呜哇！

——她忽然猛然抬手，带着光粒的水花四散，冰冷的海水酒在了我们的身上。

【赫波】呵呵呵……被吓到了吗？

【赫波】那么请告诉我，您感受到了什么？

【选项1 好冷……】

【赫波】呵呵，如果教授感觉冷的话就靠我近一些吧。

【选项2 吓了一跳。】

【赫波】抱歉啦，教授，忍不住就捉弄了您一下。

【选项3 湿漉漉的。】

【赫波】我也是呢，不觉得这样才更有在海边玩的氛围吗？

【赫波】不管怎样，让我们有所感触的海水也是算力生成的吧。

赫波拿起我的手，放在她被打湿的脸庞上。

【教授】赫波？

【赫波】您现在触碰到的赫波，也只是一堆可见的算量。

【赫波】这灿烂的星河，闪烁的浅滩，您眼前的我……还有您的这副身体与一切感受，都只是梦幻泡影。

【赫波】但是，教授，您能看到星与海莹的辉光，能感受到晚风与海水的凉意，能透过手掌感受到我的触感……那这一切就算是算量生成的又如何呢？

【教授】……听赫波这么说，你已经完全接受绿洲的生活了呢。

【赫波】也不能这么说吧，有时候想到没办法在这片虚假的星空里找到新的星星，难免有些失望。

【赫波】不不过您看，这里不是还有着比繁星更加闪耀的事物吗？

【教授】……是啊，的确是有呢。

我们看向海浪带着一片片的荧光起落。

【教授】话说……这是赫波专门准备的吗？

【赫波】我在绿洲可没有教授这样动辄改天换地的权限，只不过是恰好得知这里会有相关的现象，就约教授来看看而已。

【赫波】哪怕是绿洲模拟的世界，也有着很多自然造就的美景，无需刻意去创造，只要多多留心就会有惊喜。

【赫波】不过教授天天都很忙碌呢，所以就只能由我带您来探寻这些奇观啦。

【教授】……谢谢赫波，这还真是一场不错的返礼呢。

【赫波】教授这就满足了呀，那是不是就不用给您巧克力了？

【教授】赫波还做了巧克力吗？

【赫波】呵呵，一点礼尚往来的心意，肯定比不上这片光海吧。

【赫波】来，请把您的手给我——

赫波在我手心里放了几颗小小的圆球，暗蓝的表面上面点缀着白点，像是一枚枚球形的宇宙。

【教授】……这居然是巧克力吗？

【赫波】是啊，很好看吧。

【赫波】本来说要用它们代替星星的，但是教授自作主张把星星叫了出来，它们的存在就有些黯然失色了。

【教授】这么好看的巧克力，看着都有些舍不得品尝了。

【赫波】……啊呜。

赫波低头吃掉了一颗我掌中的巧克力。

【教授】诶？

【赫波】嗯，真好吃！

赫波舔了舔嘴唇，注意到我的神情，向我露出一个俏皮的微笑。

【赫波】教授，现在有这么多悬挂在空中的星星，何必舍不得这几颗模仿星辰的巧克力呢？

【赫波】巧克力不像星辰一样能永悬天空，如果不赶快品尝，它现在精美的模样迟早会融化。

【赫波】就像这片光海乃至整个虚拟的云端一样，是终究要消散的事物。

【教授】赫波……

还没等我开口，赫波就把巧克力放到了我的唇边，挡下了安慰的话语。

【赫波】——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好好享受这短暂的美好呢。

【教授】……是啊。

【吃下巧克力。】

我品味着口中香甜的小小字宙，坐在荧海中仰望无垠星空。

身下是涌动的光沙，眼中是灿烂的星汉。恍惚之间，两种觉知重叠在了一起，意识在星间弥散开来，自己彷佛变成了夜空本身，能体会到星尘在身上缓缓划过。

但很快，身旁温热而柔软的触感就将我的意识与目光都夺回了地面——

我转头看向赫波。

生来用于凝望星河的眼眸此刻正凝望着我，星辰与海萤的光在其间打转，映出了整片天穹与汪洋。

【教授】赫波，你在看什么？

【赫波】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