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Aqua同人】女仆侦探戏言录 第十六章 Memento Mori 其五
第十五章：
写在前面：
依旧是不定期更新，为了剧情合理性，这一章不得已写得很长。
需要注意的是，在这个同人的全部或部分章节中读者看会到以下元素：MeAqua贴贴、薛定谔的攻受、扭曲怪、黑暗向、奇幻、悬疑、OOC、意识流、原创世界观、西尾风、某些角色死亡或遭遇悲惨的命运……
如果对以上元素都不介意的话，还请垂阅拙作，读者们的喜爱是对笔者的最大支持！
第十六章
Memento Mori 其五
被遗忘者 其之二
“魅娅啊，你说，人为啥会变老呢？”
魅娅正躺在草坡上百无聊赖地吹着树叶，却听到身边的她如此发问。
“诶，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你想啊，人变老的之后皮肤皱皱巴巴的，浓密柔顺的长发也会发黄开叉，为什么生命宁肯变成这样丑陋的样子苟延残喘下去，也不愿意在年轻的时候就烧尽自己呢？”
“……我不懂，对我来说，哈啊啊……没差啦。”魅娅伸了个懒腰。
“所以说啊！”那人似乎气恼起来，嘟着嘴，“魅娅你的生活方式太悠闲了吧！可别忘了你才十二岁哦？”
“要你管。”
“我决定了！”
“嗯？”
“既然获得了这份‘天赋’，我一定要趁着年轻的时候做出一番惊天动地的大事业来！然后，在最美丽的年纪，将自己燃烧殆尽。”
“……”魅娅一时不知该不该附和，那时的她无法分辨这是真心还是玩笑，许久，她才开口，“你死了的话，会有人伤心的。”
“没关系。到时候，就让魅娅你把我的意志和‘天赋’继承下去就行了。”
继承下去。
……
……骗子。
贰拾叁
魅娅已经习惯了听到坏消息，毕竟就算充耳不闻，也无法阻挡坏消息接肘而至的脚步。
现在是游轮起航之后的第五天，二十四小时之前，汉斯大副联系了纽约警方，船员们翘首等待了一个晚上加一个早上，始终没有通讯中“乘着直升机的探员”的影子。当然天上除了暗沉的层云之外，连海鸥的影子都没有，越是望向天空等待，越是提醒着人们一个绝望的事实——现在游轮正如一片孤独的枫叶，漂在北大西洋的中央。
大副试着再次联系警方，电波的那头却再也不能接通。
“就像世界突然爆发丧失病毒被毁灭了，幸存的只剩咱们这艘船上的人一样呢……”椎名总是能满脸愉悦地说出可怕的比喻。
“看来，这艘船被刻意地孤立了，是凶手做的吗……”
“不过，这种情况正是魅娅小姐大显身手的好时机呢。”
“或许吧。”
魅娅想到阿库娅说的那个潜伏的怪异，形体为何，能力为何，皆是未知。这起案件最大的阻碍就在于此，魅娅需要时刻考虑哪些现象是人力为之，而哪些现象是怪异为之。
“啊，这可真是……人间惨剧啊。”
背后响起一声浑厚的叹息，魅娅这才发觉甲板上来了第三个人，前相扑职业选手，盲人富商，椎名的雇主——佐藤，他的身形如此笨重，脚步却沉稳而悄无声息。
“诶？佐藤先生怎么来了？”
“魅娅小姐还记得老夫，真是不甚荣幸。我在房间里待得有些烦闷，就出来转转……当然，已经征求过副船长同意了。”
“佐藤先生刚刚说‘这真是人间惨剧’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一时悲从中来的感叹罢了，唉……”佐藤取出手帕擦了擦眼角，“两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逝去，现在凶手依然逍遥法外，怎能不让人心生悲恸。”
“也是。”魅娅似乎也消沉起来，“船长还是被人活生生扼死的，想不出来有谁会对他有如此深仇大恨。”
“是啊……”佐藤摇摇头，“真是太惨了。听天气预报说今晚会有暴风雨，看来这注定是一次多灾多难的旅程了……那么魅娅小姐，老夫就先回房间了。”
目送着佐藤庞大的身影走远后，魅娅决定再去爱德华的房间看看，或许有自己遗漏的细节。
“小孩子？……”
“对啊，你说诡异不诡异嘛。”
路过二楼的员工宿舍时，魅娅听到几个乘务员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你说，会不会是闹鬼啊？凌晨三点多，怎么会有小孩子在外面瞎逛呢？”
“还有啊，昨天下午的时候，保安听到行李仓里面有动静，还以为是偷渡者，结果搜遍了行李仓也没找到半个人影，却发现了之前丢失的送餐车……”
凌晨三点多，小孩子，行李仓，偷渡者，送餐车……
“抱歉打扰一下各位。”魅娅的声音引得几人一齐回头，“能详细讲讲有关于‘闹鬼’的事情吗？”
贰拾肆
魅娅和椎名在甲板上交流案情的同一时刻，阿库娅也在按着自己的计划展开调查，尽管调查的东西和案情无关，但是阿库娅的直觉告诉她只要查下去说不定会有意料之外的收获。
她决定再去温蒂那里一探究竟，关于六年前抛弃她的那个男人，阿库娅想了解更多的细节。
迎接她的却是紧闭着的冰冷的房门。
“那个……”
“是阿库娅吗？对不起，我之前说过了不会再见你了，你走吧。”
“温蒂小姐，我只是……”
“阿库娅姐姐。”传来的是小凯蒂稚嫩的童声，“妈妈说不想见你，所以请你回去吧！”
……
看来温蒂的态度无可退让，阿库娅只能先返回房间思考下一步的对策。
“小姑娘？小姑娘！……”
刚来到四楼的时候，阿库娅就隐约听到有人在叫自己。
“诶？叫我吗？”
“是……是的，小姑娘救救我。”男人的声音很轻，阿库娅无法确定来源。
“你在哪里？”
“转角的那个小门，就是放扫除用具的那个。”
打开门，突然的光亮让里面坐着的男人不禁用手遮住眼睛，但阿库娅还是认出了他是演员唐纳德。
“唐纳德先生？你躲在里面干嘛？”
“嘘，小声点儿！不要让她发现了！”
“‘她’是谁啊？”阿库娅压低了声音，弯下腰问到。
“她就是……她啊，就是你之前还见过的那个人。”
“椎名小姐？”
“不是，就是，就是这个，这个！”唐纳德伸出右手，手腕上水蓝色宝石的手链分外耀眼，与昨天在温蒂那里见到的耳坠分明是同一做工。
“你就是！？……”
“对，我就是，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找过来！求你了小姑娘，你的那个朋友，叫魅娅对吧，那个侦探应该能救我的，别让我被发现，不然我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的。”
“温蒂小姐不是那样的人。”
“她是！她已经变成怪物了，她，她已经……不是六年前的那个她了！”
怪物？
阿库娅无法理解唐纳德口中蹦出的语无伦次的破碎词汇。
“求你了，快把你朋友带过来吧……啊。”唐纳德的脸突然变得扭曲，“她，她发现我了，她在看我，就在那个角落！”
阿库娅顺着唐纳德手指的方向看去，并没有人迹可寻。
就在阿库娅回头的那一瞬间，唐纳德飞也似地冲出储藏间，跑得无影无踪。
他是因为过度焦虑而患上了妄想症吗？阿库娅首先蹦出这个想法，她还需要一些时间来消化现状。
贰拾伍
午后的海面下起了细雨，如果按照天气预报，这应当是晚上即将来临的暴风雨的前奏。
房间里，阿库娅望着窗外阴沉的天空发呆，而魅娅在来回踱步。
“胜算，只有四成啊……”
并不是说毫无头绪，但关键的一环总是无法接上，凶手的面容仍旧埋藏在迷雾中。
手机却在此时响起，陌生的号码，但魅娅记得之前她把自己的通讯方式告诉了椎名。
果不其然，电话那头是椎名略带兴奋的声音。
“魅娅小姐，凶手找到了哦。”
“诶？”
“准确来说，是自首的，你猜猜是谁？”
“别卖关子。”
“温蒂小姐。”
“诶！”在一旁听着的阿库娅一跃而起，“怎么会……”
“人不可貌相啊，阿库亲。嘛，具体的细节就等魅娅小姐来审问了，现在她在自己的房间，汉斯大副和水手在看守着。”
魅娅回头，阿库娅已经换好鞋子，二人火速赶往温蒂的房间。
“温蒂小姐，接下来我会问一些和案件有关的问题，请如实回答。”
“……好。”
面前的温蒂低着头，魅娅无法看清她的表情。女儿凯蒂并不在房间里，根据温蒂的说法，她决定要自首之后，就把女儿托付给船上的熟人了。
“是你杀死了爱德华和船长？”
“船长是我杀的，但是爱德华先生的死和我没关系！”
“是嘛。那你为什么要杀船长？”
“因为，他就是那时抛下我和未出生的凯蒂的那个人，那个丹尼尔。”
“你确定？”
“嗯。”
“那你说说作案的详细过程吧。”
“昨天凌晨四点，我带着从厨房偷来的餐刀，来到船长室的门前，假装成乘务员敲门说：‘汉斯大副有事找您’，然后那个醉鬼就毫无防备地把门打开了，我一手掐着他的脖子，把餐刀捅进了他的心脏。在这过程中，他把我的手臂抓伤了，我想着即使现在瞒过去，到了岸上还是会被警察查出来，所以决定自首。”
“就这么简单？”
“嗯。”
“监控系统是你破坏的吗？”
“不是，那大概是……巧合。”
“凯蒂呢，你女儿那时没和你在一起吗？”
“没有！我杀人为什么要带着她呢？”
“我没有别的意思……还有，能让我看看你被抓伤的地方吗？”
“啊，好的。”
凯蒂伸出左手，小臂上深深的三道抓痕清晰可见。魅娅仔细端详了一阵，笑容渐渐浮现。
“温蒂小姐，请问真正的凶手是谁？”
“啊？那个，我说了是我……”
“还想撒谎？”魅娅不留情面地打断她的话，现在最需要的是让温蒂产生动摇，“如果是被别人抓伤，抓痕的朝向应该是由里向外的，但是你手臂上的抓痕是由外向内的，明显是你自己抓出来的，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
“还有，你说你只用左手就掐住了船长的脖子，一个正值壮年的男性就因为被掐住了脖子就无法进行任何抵抗，仅仅只是抓伤了你的手臂？如果你真有这么大力气的话，就请证明给我看吧。”
温蒂彻底沉默了，她的手臂绷直地支撑在大腿上，似乎在勉强自己不倒下去，许久，一滴眼泪落在她的手背上。
“请你们……救救凯蒂，佐藤绑架了她，要挟我去为他顶罪，如果我把他供出来的话，他就会把凯蒂……”
“阿库娅！”
魅娅回头看向神情严肃的阿库娅，二人互相点头，拉起汉斯大副，冲出房间直奔六楼的总统套间，椎名紧随其后。
汉斯用万用钥匙打开房门，鱼贯而入的人们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佐藤上吊自杀了。
贰拾陆
“结果你也逃不掉吗……”
“什么意思？”
听到椎名的自言自语，魅娅问到，依旧盯着佐藤悬挂着的尸体。
“这是我的占卜之一呢，佐藤先生也是知道自己会在今天死去的，结果，呵，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佐藤的尸体挂在窗帘结成的绳索上，面色青白，舌头伸出，明显是窒息而死，绳索的一段栓在窗户把手上，穿过客厅中央悬挂吊灯的钩子，另一端结成环。
卧室的书桌上放着一张VIP电梯卡，船长持有的万用钥匙，以及佐藤先生的遗书，经过椎名辨认确为他的字迹，大意是佐藤自知罪大恶极，决定自尽伏法。除了这些内容之外，遗书并未有其他可疑之处。
阿库娅在卫生间的角落里发现了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凯蒂，看起来并无大碍，只是暂时失去了语言能力，阿库娅把她揽在怀中，轻声安慰着。与此同时魅娅又巡视了一遍整个房间，唯一让她有些违和感的就是洗手台旁边摞起来的一叠大水桶，里面没有水，但还有些湿润。
魅娅又把注意力放在佐藤的尸体上，他的左臂上有从内向外的抓伤，这与魅娅的猜测吻合。
“把他放下来。”魅娅对着汉斯大副说。
“魅娅小姐，案发现场还是保护到等警方过来吧。”
“不，把佐藤放下来吧，我信任魅娅的决定。”椎名点头，“出了什么问题让警方找我就行。”
“既然椎名小姐都这么说了……”
取下绳索之后，魅娅仔细查看佐藤颈部的勒痕，尽管已经伪装地很到位，魅娅还是察觉到了两道遗痕，一道较窄而不规则，显然是绳索所致，而另一道较宽而且宽度均匀，可能是来自皮带一类的勒痕。
“说起来，佐藤先生的锁骨上也有这个刺青呢。”椎名突然说到。
“你在其他地方见过吗？”
“之前检查船长尸体的时候，发现他的锁骨上有和这一样的刺青。”
“是么……有趣。”
“魅娅看起来很开心呢。”
“也没有，只是，该讲故事了。”
贰拾柒
傍晚的海面如期下起暴雨，来势汹汹的雨幕吞没了地平线上夕阳的光，海浪也渐渐大了起来，即使是满载乘客的大型游轮，也难免会颠簸起来，让人有些头晕目眩。
“这样的天气，适合讲些恐怖故事呢。”椎名笑道。
天边一个炸雷，蓝色的光一瞬间映照着温蒂房间里的众人，温蒂僵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不苟言笑的魅娅和依旧满脸笑容的椎名，在她们身旁，阿库娅正牵着魂不守舍的凯蒂，房间门口，汉斯大副和船员们聚集在那里，等待着魅娅的“故事”。
“凯蒂，你没事吗？”
温蒂张开怀抱想要迎接女儿，阿库娅却并没有松开手，凯蒂也呆立在原地。她抬头望向阿库娅，粉蓝色少女紧紧盯着她作为回应，温蒂，阿库娅上船之后结识的唯二朋友之一，阿库娅眼中的好母亲，阿库娅曾是那样信任她。
“好啦，温蒂小姐，先保持这样吧。”魅娅终于开口，“这样吧，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有关于杀人犯的故事。
“出航的第三日晚上十点，也就是爱德华的魔术表演结束的同一时刻，船上的监控系统发生了故障。
十点三十分，有船员远远地目击到一个乘务员打扮的人推着一辆送餐车走进了VIP电梯，一小时后，厨房发现送餐车少了一辆。这辆送餐车之后在行李舱被找到，放置餐具的柜子空空如也，内部似乎被洗刷一新。与此同时，根据窃听系统，爱德华似乎并不在自己的房间里。
凌晨三点左右，爱德华的房间响起了搬动的声音，直到三点二十分，又回归寂静。
凌晨三点四十分，值夜班的船员在六楼到七楼的楼梯上瞥见一个小女孩的身影，但当他走过去确认的时候，这个小女孩却消失无踪。
三点二十到三点四十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呢？”
“我，不明白，魅娅小姐在说什么？”
“是嘛，那让我们细细品味一下。”
“爱德华的魔术表演把绝大多数的乘客和船员吸引了过来，只有几个人有不在场证明，而其中与监控系统关系密切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船长。
现在想来，那时船长对我和阿库娅的阻拦也别有用意。
那么我们先假设是船长弄坏的监控系统，然后尾随着爱德华在某处将其杀害，将尸体装在提前偷走的餐车柜子里，运送到爱德华的房间后，不知道因为什么缘由，他决定暂时先推着空餐车离开。
凌晨三点，船长又返回爱德华的房间里，翻箱倒柜地寻找着什么，不知道他最后有没有找到，离开前，他把爱德华的尸体搬到床上，伪装出自杀现场。
船长前脚刚离开，就有一个人后脚跟上了他，不是别人，就是你，温蒂。”
“我不是！我说过了，是佐藤让我给他顶罪的！”
“别着急，温蒂小姐，我可没说你是杀人凶手对吧？让我们慢慢来。
你之所以发现了爱德华的遇害，是因为佐藤命令你监视船长的行动，而你之所以会听命于佐藤，是因为他承诺会向你透露那个抛家弃女的‘丹尼尔’的行踪。
佐藤和船长的锁骨上有相同的刺青，他们其实都隶属于一个名为‘堡垒’的意大利黑帮组织。”
听到“堡垒”之后，温蒂的脸抽搐了一下。魅娅很庆幸刚才紧急联系兰查到了有关于这个刺青的情报。
“我最初开始怀疑佐藤，是在今天上午他和我聊天的时候，我刻意透露有关于船长的错误的死因，佐藤假意附和，实际上却在摇头，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肢体信息。也就是说，他至少见到过船长的尸体，知晓他是被餐刀捅死的。
船长和佐藤为了“获得爱德华持有的某样东西”这一共同目的而合作，你却发现船长独自开始了行动，并且很有可能已经获得了这样东西。你把这件事通知给佐藤之后，你们当即决定杀船长灭口。
但是船长身处于安全性极强的办公室中，破门而入是不现实的，于是你们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船长并不会考虑进去的因素——你的女儿，凯蒂。
你和佐藤带着凯蒂从六楼来到了七楼，路上险些被值夜班的船员发现。而杀人的过程的确并不复杂，你让凯蒂呼救，吸引船长出门查看，而你和佐藤躲在门边鱼眼无法看到的死角，等船长一开门，佐藤就扼住船长的脖子，虽然他双目失明，但是凭着前职业相扑手的技术，他只要在正确的高度出手就可以做到，而你需要做的就是把餐刀插进船长的心脏，也只有视力正常的你，佐藤的共犯，才能这样精准。而在搜索船长房间的同时，你偷偷地把船长的万用钥匙据为己有。
这就是对前天晚上到昨天凌晨发生的案件的推理。
而今天中午，就在佐藤刚回房间不久，其实你早已潜入在他的房间里，趁他不注意用皮带勒住了他的脖子，而佐藤没有多作反抗的原因，恐怕是你在他喝的水里下了麻醉类的药物。但是他并没有完全昏过去，还在挣扎中紧握住你的手臂，最后还是被你勒死了。这也是为什么你的左臂上既有抓伤，还有淤伤。
于是你用窗帘撕破结成的绳索把佐藤的尸体吊起来，伪装成上吊自杀的现场，还把船长的万用钥匙留在那里。
而你看着被佐藤握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手臂，突然想出了一个计策，那就是假装自己被威胁顶罪，实则让我们发现佐藤自杀的尸体，把所有罪责归结到他的头上。
至于早上阿库娅来找你被拒之门外的事情，恐怕是你猜到了阿库娅会来，提前录好音让凯蒂播出来作为你的不在场证明，如果翻翻你手机的底层数据的话，那段录音应该还没删干净。
而凯蒂也是听从你的命令自己走到佐藤的房间，假装被绑架的，也就是说，这起案件里，你反复利用了自己的女儿总计三次。”
“魅娅小姐！请你不要这样侮辱我的人格，还有，你的推理里面有一个重大的漏洞。”
“嗯？”
“你之前不是通过我的力量不足判定我不可能掐住船长的脖子吗？现在为什么又认为我有力气可以吊起佐藤先生那么重的尸体？”
“的确，佐藤的尸体……大概有两百千克重吧，但是这并非不可能。用窗帘撕破结成的绳索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任意拼接或者剪断而不会受到怀疑，而佐藤房间的盥洗室里摆着一摞大型的水桶，每一桶最多装五十升左右，总共能装将近三百升的水，大概，你也是在看到这些桶之后临时想到的方法吧。
将绳子结成长短不一的数个分叉，所有长分叉的那端伸出窗外，连接若干水桶，你再一桶一桶地把水装满，这样就把佐藤的尸体吊起来了，之后再把唯一的短分叉的那端连在窗把手上，把桶逐个拉上来，把水倒掉，最后再把所有长分叉剪断，这样佐藤上吊自杀的场景就完成了。”
“……”
“温蒂小姐，你和阿库娅说过：‘这是一场赌博’。果然没说大话呢……毕竟，一旦你的伎俩被别人察觉了，你的嫌疑就无法洗清。但一旦坐实了佐藤确为自杀，之后即使警方发现了佐藤体内含有麻醉剂的成分，也会认为是他为了减轻痛苦而自己服用的，和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呢。”
“……你错了。”
“哦？”
“你错了，佐藤当时虽然喝了有安眠药的酒，但是却在中途醒过来了，而且力气大的差点把我推开，但是最后他放弃了，任由我把他勒死。”温蒂看向自己的掌心，仿佛还攥着那根皮带，“后来我在抽屉里发现了他的遗书，没错，那并不是我伪造的。”
“也就是说，佐藤本就打算在今天自杀，正好碰上你要杀他，最后就任由你勒死了。”魅娅轻叹，“你以为杀死他就能结束自己的噩梦，结果全是多此一举吗……”
温蒂不再说话，而魅娅转身走出了房间，聚集的人群不约而同地为她让出了一条道路。
贰拾捌
“没来呢……唐纳德先生。”
阿库娅环顾四周，并没有见到那个理应在场的人的身影。
“懦夫而已，由他去吧。要我说，温蒂变成现在这副境地，他有一半的责任。”
“总之，辛苦了，魅娅酱！你这次又解决了一桩大案子呢。”
“已经解决了……吗？”
魅娅觉得有些烦躁，她有点想找椎名要根烟平复一下心情。
“没有解决吗？现在真凶已经找到了，接下来只要问出他们在找什么就好了，我猜，大概是某种怪异之物吧。”
真的解决了吗？魅娅的直觉中还保有着疑问，的确，自己的故事在逻辑上是自洽的，最重要的是温蒂也承认了自己的罪行，但总是有如芒刺在背的感觉，推理之中仿佛还有一个难以解释的，被荆棘和迷雾层层覆盖的事实，而这个事实才是案件真正解决的关键。
现在回想起来，船长把爱德华的尸体搬运到房间之后，过了四个多小时又返回来翻找房间，其中的原因魅娅还没有想清楚。
还有就是行李舱的闹鬼，发生在昨天下午，而那个时候船长已经死了。
“阿库娅！”
“嗯，魅娅怎么了？”
“我们走，马上，去行李舱！”
一声巨响！
游轮剧烈地颠簸起来，魅娅扶着墙，拉住了差点被惯性甩飞的阿库娅。房间里看守着温蒂的人们传来一阵骚动，汉斯大副打开对讲机之后，气氛又骤然凝重起来。
动力室发生爆炸，这艘船，要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