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荧科幻向：当空荧没有打破次元壁（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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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已经苦等了一夜。
纳西妲的消息说的是：今晚你妹妹会赶到。
但是并没有动静。
龙脊雪山的狂风已经刮了数百年，仍然照常刮着。没有人知道将会发生什么。
雪山的背景下，一个红色的身影正在行走。那是已经被鲜血染红的荧。她的创伤早已被派蒙修复，但是衣装和金发上的鲜血是去不掉的。
积雪没过荧的半个身子，派蒙简直是在积雪上走的。而这两人连一件御寒的衣物都没有……
派蒙悉心提醒：“这里不安全，你打开元素视野再走吧？”
话音未落，荧哧溜一声突然消失在面前。派蒙吓得大叫，不过她的声音瞬间被暴风的呼啸掩盖。
龙脊雪山，严寒埋葬混沌的地方，很久以前曾经是提瓦特唯一一个向外联络的窗口。这也导致有不计其数的实体砸在山上。砸坑在数百年间被积雪填满，又被狂风削成自然的样子，谁要是误入其中，就再也不会被人找到了。
“去……我该去哪里啊？！去阿贝多的山洞？”派蒙急着打转，她想速速出去求援，又不敢离开这里。
荧已经沉到坑底。越来越多的积雪砸在她身上，融化的雪水冲淡她背后的血迹，又冻结在她身上。体温即将归零，流动的血液已经凝固。
派蒙仅仅犹豫了几秒钟，也在严寒之下冻结成一小块。
不过，坑底似乎有什么。
……
远在马斯克礁的空收到“深渊”传来的一条古老信息：Version1.6.52.0 Compile date = Mon Aug 22 11:25:33 2016……信息来自龙脊雪山顶峰一千二百米处。空一眼就看出来：一千二百米处已经是寒天之钉的高度，信息一定是其他部分传来的。
然后，空就明白了一切。
“天理，对不住了！”
手中再次凝聚出没有物质的物质，之后是巨大的一声：“嗵！！！！！”
荧在坚冰禁锢之下已经呆了一晚上。她曾经听说，濒死之人会有一种异常的幻觉，可是她现在仍然十分清醒。她早已看着自己的身体停止运转，但是意识一直没有消失。
难道自己命不该绝，还是派蒙给我的生命力有什么不寻常的？
这时，她听见空的喊声，之后就是“嗵”的一声。
天空岛上，天理正在调集方印的力量对抗零的扩散。来自另一个次元的毁灭性力量已经是强弩之末，防卫工作即将完成；同时，提瓦特已经用掉太多的能量，无力再承受任何一点风吹草动。
天理有些懒散地向蒙德看去——
巨大的黑色由马斯克礁迸发出来，沿着大地的高度四处扩散。青黄赤白褐，黑红紫绿蓝，全部同化为无尽的黑暗。
天理震惊的同时，荧也看见了。
“你疯了？！你要毁掉这里吗？！”
荧的声音，空也听得很清楚。
空又喊：“我没有疯！你快跟我走！”
天理绝望地动用了全部能量，但是并没有用。仅仅一千二百米的天上的能量，毕竟比不上六千三百七十一千米地下的黑暗。
提瓦特的能量耗尽，这个提瓦特瞬间毁灭。荧的意识终于消失了，这倒像是一种解脱。
不对，提瓦特没有毁灭！
一片巨大的黑色平面进入视野，中间是一只红白相间的眼睛图案。下面是一行小字，她看不清楚。不知道空做了什么，黑色平面突然有了各种文字。
空的声音：“向东五十米，BOOT。”
荧照做。
“向南十米，启动项：UEFI，XPG GAMMIX M2 NVME 2TB。”
照做。
“向北十米，向西十米，SETTINGS。”
照做。
“向南一百三十米，CSM。”
照做。
“向北一百三十米，向东三十米，SAVE AND EXIT。”
照做。
“走吧。”
意识短暂消失，又回到这个空间。不过，这次的空间好像卡在哪里不动了。
“‘博士’的空间有这个严重的缺陷。你看，LEGACY和UEFI正在打架。”
空荧当然是看不见的。
“啊？我那么多年的时间，都在‘博士’的空间里吗？！他亲口跟我说是真的……”
“‘博士’喜欢胡说八道。哪有冻结了一晚上还活着的？都是‘博士’捣鬼。”
空接着安排了一下：“你做好准备，我会动用最后的能量把你送出这个空间。”
“送回哪里？”
“层岩巨渊的泥坑里。可惜，我自己做的陷阱，我都没办法解决。”
荧没答话。空却突然想起什么：“能量不多，你得做好准备从坑里爬出来。我会把你往上提升一段距离。”
“多少距离，多少能量？”
“只有四百焦耳的能量。应该只够你探出头来，差不多能呼吸的位置。”
“等等……？！唉！！你……”荧一听就急了，但是空已经启动程序。
“完蛋。”
四百焦耳也没有。荧带着一身黑黢黢的黑泥又沉入坑里。仍然是熟悉的环境，是提瓦特没错，不过自己又要淹死了……
荧用最后的力气一转头，只看见后面一个黑黢黢的熟悉的身影。是纳西妲吗？不过这就够了：纳西妲一手把荧给提出来，扔得老远。荧没找到流明石，只能暂时趴在地上。
“我刚接到一条两千多年后的信息，说你在这里有危险，我就来了。”
荧说：“来自哪里？？”说完，她发现纳西妲没有动静。自己满嘴都是泥浆，怎么说得出话来？可能是在雪山冻得感官都不好使了，她硬是感觉不到。
几分钟后。“呸呸呸！！！呕……”刚刚发现问题的荧恶心坏了。完事，她还在想一个问题：空还在深渊里，我怎么见他呢？
纳西妲自顾自念叨：“模拟信号……五百年前的东西，两千年后怎么还在用呢……”看到荧有动静，纳西妲赶忙拉起她：“你这样子，还是跟我回净善宫洗干净吧。”
荧再次没动静。刚刚站起来，就站在那里不动了。身上的黑泥把她浇筑成一尊雕塑。
纳西妲是把她扛回须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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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纳西妲正在小心冲洗脏兮兮的荧。可是，她明显看到了什么。
净善宫的警报：“八八式七点九二毫米子弹碎片。七百二十四片，综合完整度100％。”
净善宫四处闪起红光，纳西妲的双眼已经被映红。“你去过哪里？！快回答我！”
“是……‘博士’……”荧不明白纳西妲怎么回事。
“！！！！！……你快去璃月，把这段东西交给你的魈！”纳西妲特意突出了“你的”，不过，这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荧匆忙取走一小段文字：“Version1.6.52.0 Compile date = Mon Aug 22 11:25:33 2016……”
身后的纳西妲仍在嘱咐：“越快越好！！！”
……
魈在拿到文字后，也是一脸震惊。
“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是通用文字，本身没有意义。但是，它说的是我很久以前的一事。你就静听……”
魈缓缓讲出一段故事。
那是他被钟离解放之前的事了。他原来的主人每天都会让他斩杀无数敌人，但是那天，他的主人神色明显不对。
“你且听了：我让你速速去归离原，除掉一个来自北山方向的璃月人！”
北山就是曾经的龙脊雪山，古蒙德人在没有被降下神罚的高山上过得自由自在。
魈不敢抗命。可是他的长枪穿透目标的胸膛时，目标身上掉出一片东西。那是无比洁白的纸张，在当年的璃月，根本没有那样的材质。
纸张上只有一行文字：“Version1.6.52.0 Compile date = Mon Aug 22 11:25:33 2016……”
听到目标已经解决的消息，魈的主人长出一口气。魈敏锐地察觉到了，但是并没有当回事。
一百多年之后。钟离不经意间提起了一件事：归离原发掘出一批一百多年前的文物，其中有一样十分特别：一块十分规整的长方形物体。背面是黄色三角图案，中间写着大大的璃月文字“钚”。正面不停地发光，光点汇集成一行文字：“Version1.6.52.0 Compile date = Mon Aug 22 11:25:33 2016……”
此时的大慈树王刚刚建成第一代虚空。正在试运行的风险预报系统传回一行文字，仍然是：“Version1.6.52.0 Compile date = Mon Aug 22 11:25:33 2016……”
大慈树王阅读后扼腕叹息。“提瓦特的唯一一次机会，没有了。”
……
后面的故事是魈后来听说的。魈直到现在都不知道这些故事的含义，但是荧在全部听完之后，已经全明白了。
纳西妲冷不丁出现在壶里，不知道是怎么进来的；不过荧没有在意，她马上回头询问纳西妲：
“另一个次元派出的两个旅行者，用的什么电源？”
“钚电池。”
“完蛋，完蛋。我明白了：那两个旅行者通过龙脊雪山短暂来过一阵，放下了一个简单的投射，却被魈干掉了。”
“你说的完全对！唯一一次机会，让提瓦特成功改变的机会。”
荧刚想叹息，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说的不对！不是唯一一次机会！如果‘博士’的运算正确，他给我们算出了合适的另一种方法！你跟随我去一趟海祇岛吧……”
“要离开提瓦特？”纳西妲一眼看穿。
“对。”
“不行！你去找巴尔泽布借一个将军吧，我不能离开。”
“可是在运算中，你离开过！”
“那也不行！”
荧不得已去了天守阁。出乎意料的是，影留下了将军，自己跟着旅行者去。
……
如常，浪船来到“隔海相望”。荧很小心驾驶浪船摸过“春蓬”的防线，找到空。
空刚刚想讲故事，被荧拦住。“我什么都知道了，快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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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山顶，夕阳西下。荧的创口已经看不出来，但夕阳映在她背后，比当年的鲜血更加鲜红。
“我来告诉你：只有一个提瓦特！你去的那个不是提瓦特，而且就是那里造成乱象！”
“啊？？”空不敢相信。
“我来告诉你：你们一直反抗的天理，她正在抵挡无数来自别处的攻击。你们在提瓦特一共存储了六千多千米深的黑暗，那只是提瓦特每天受到的一小部分。”
“可是她亲手毁灭了坎瑞亚，还拿走你的力量……”
“坎瑞亚的研究方向不对。它不毁于天理，毁于本地的黑暗。至于我，那是因为我的数据太大，天理也是为了保护提瓦特。”
“行吧，我听你的。不过我要干什么？”
“去至冬国找‘博士’算账。”
空僵在那里。随后，是诡异的笑容：
“不需要了。我就在这里。”
空幻化成“博士”的样子；不如说这本来就是“博士”。
荧的心头警铃大作。不过这并没有用，自己就在“博士”手心里，身旁的伙伴一个也不存在，手中的武器也早已不见。“博士”已经很给她面子，否则轻轻调节数据，就能任意处置她。
“我还在你的空间里？”
“你逃不掉的。我说过，你的数据量无穷大，不过我们得到的越多越好……现在我还要拿走最后一部分数据，包括你的性命。”
四周围过来四个深渊使徒。
“你怎么会指挥深渊的人……”不等荧的话说完，深渊使徒的攻击已经到达。一道冰蓝色的光芒，一道水蓝色的光芒，荧的脑子嗡的一下，就像让某一枚AP打穿了。定了定神，能发现自己已经处在一块巨大的冰块里。
“博士”肯定改了什么参数。荧明显感到刺骨的寒冷，感到自己的生命正在流失。
“博士”正在提取数据。
可是“博士”隐约觉得有些蹊跷。冰块里的旅行者一点动静也没有，在厚实的冰块对面，他看不清楚里面的情况。“博士”抬手就修改了冰的透明度参数，紧接着，他被荧的表情吓了一哆嗦。
荧满脸诡异的微笑，比刚刚“博士”的表情更甚。
“博士”心里发毛，命令四个深渊使徒快点动手。
深渊使徒的胸前凝聚出越来越多的元素。就在即将爆发之时，四个使徒齐齐转向“博士”，用璃月语言大喊：
“我的任务！”
“完成啦！”
“啊哈哈哈哈哈哈！！！！！”
轰的一声，深渊使徒灰飞烟灭。“博士”倒地不起，荧这边，冰块融化，她身上却连一滴冰水都没有沾到。
“下次你要是想把我关进来，记得组建RAID，起码是RAID1。当然，你没有机会拿到第二枚M2了。”
荧的意思是，愚人众的拨款不足以再购买一枚M2以组建RAID。“博士”以为她要杀死自己，吓得瑟瑟发抖。
空已经攻破TPM模块，进入空间。两个旅行者就这样离开空间，身后的“博士”切片连同空间彻底消失。
这个切片听到的最后一段对话：
“你为什么这么心软呢？你有胆量向散兵的机甲发动致命一击，但是不忍心结果散兵的性命？你在蒙德的时候，你一发风压剑就能解决掉‘女士’本人，偏要等着她离开？现在‘博士’就在那里，你还留着他干嘛？”
“没关系。不愿意牺牲更多的人，就算是敌人。仅此而已。”
“你这样会牺牲更多的人！”
“不会。我不在，愚人众连一只蚂蚁都不会动。我不来提瓦特，这里什么事情也没有。愚人众是提瓦特的人，我不愿意用外来的数据毁掉他们。”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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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衡山顶，日出时分。荧不在这里。
确实四百焦耳也没有，而且纳西妲也不在。
层岩巨渊深底，一条简单的通信发送至净善宫。内容无比简单：S.O.S。纳西妲的回复是：我们无能为力。
“这……不是终点……”
还好，在一番拼死挣扎之后，荧勉强启动了什么东西。地面恢复地面，看起来不是那么糟糕了。
荧趁机放出岩元素力，地面被硬生生震开。
……
天衡山顶，正午。荧仍然不在，她已经在山下的岩上茶室和夜兰商议。世界树提供的专线通信已经增加到三十余个成员，主要商议的仍然是即将发生的战事。
纳西妲读取了荧的记忆，但是，之前的作战计划已经不适用于现在。纳西妲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各自为战，不再统一分配计划。否则，敌人拿到情报之后，造成的影响是巨大的。
纳西妲被一段紧急通话打断。紧接着，她脸色骤变。
荧这边收到了几组奇怪的图片。
“这是什么？”荧在通话中询问纳西妲。
“第一组，居尔城遗址发掘出的初代元能构装体芯片的硅原子排布情况。第二组，鹤观检测到的异常电磁波信息记录。第三组，渊下宫检测到的电磁波记录。第四组，戴因斯雷布刚刚反馈回来的初代‘耕地机’核心的碳原子排布情况。”
四组图片赫然显示着同一条文字：“Version1.6.52.0 Compile date = Mon Aug 22 11:25:33 2016……”
“我们可以断定：这些古代文明的毁灭绝对没有零和天理的破坏那么简单。你能回想起什么吗？”
荧回想起的往事就是在她的家里。
那是一间洒满阳光的房间，此时是2022年4月25日上午，但是屋外的环境永远停留在2016年8月22日11点25分33秒。六年了……计算设备的时钟也早已脱离时间线，她百无聊赖地打开一台计算设备，在C盘中找到了一份永远不会改变的奔图P2206NW驱动文件：“Version1.6.52.0 Compile date = Mon Aug 22 11:25:33 2016……”
随后，她接到了当地首脑的指令：“请你和你的哥哥，前往另一个次元寻找出路。”
在她和空刚刚通过裂缝时，负一次元连同他们的实体灰飞烟灭。他们的意识投射到另一个次元，可是在他们的旅途中，无数次出现过那条驱动文件。
纳西妲打断她：“那可以说：这一切都是你引起的。”
“啊？！”
“我和你说过：你无数次来到过这里。世界树只能记载一个‘你’的数据，所以看起来你和你哥哥是突然出现在坎瑞亚的，甚至看起来你们就是坎瑞亚人。在坎瑞亚刚刚开始建造‘耕地机’时，你的数据就已经影响了一切。还有更早，渊下宫的古文明，可以说是提瓦特的开端，也遭到巨大的影响。”
“有什么办法吗？？”
“目前你的数据影响已经很弱，更大的影响是你主观做了什么。这样，你可能帮助提瓦特渡过什么难关，比如马上发生的事……”
“没问题。我去准备……呃……哪里的战事？”
“就在璃月吧。顺便说一句：在你曾经的家，你就是璃月人。”
荧刚刚离开，纳西妲又接到了一条紧急消息，仍然是一组图片。
“这是什么？”
琴的声音：“深境螺旋附近发掘出的，和那位旅行者的哥哥有关。”
图片上是一行不同的文字：“[12- 5-2022 12:00:05:840]- LOG(1FB4): Installer version: 1.0.5.3……[12- 5-2022 12:00:05:844]- LOG(1FB4): INSTALL_DIRECTORY = HP LaserJet P1000_P1500 Series……”
“这是……惠普P1500驱动文件！快，快联系旅行者！！”
因为未知的原因，世界树和荧已经断开连接。
“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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荧以及很久没有找到空了。把她从空间救出来的空也是那个空间的一部分，真正的空还在深渊里。她没有带上派蒙，孤身一人打穿了整个深境螺旋，在底部找到了空。
“走吧。”荧拉着空返回璃月。空没有拒绝，一路上的深渊魔物也没有阻挡。
天衡山顶，空荧重聚在这里。西方的半边天仍然是残阳如血，那是空荧的家在毁灭之前的大爆发中，最后的颜色。
空向东方港口看去，漫不经心地问：“你带我来这里干什么？”
“请你出兵。”
“出兵？你不应该带我回家吗？”
“家……已经不存在了，有你在的地方才是家。”
“那么，出什么兵？”
“‘深渊’的兵力。越多越好。”
“我同意。不过，你应该答应我一件事。”空不自觉已经流下眼泪，不知是重逢的欢喜，还是离开深渊的不舍，或是即将提出的条件太过残忍。
“什么事？”
“你和我比试一场。你胜利，我出兵。你失败，我会取走你的性命。当然，你不会真的死去，但是会变成‘深渊’的一员……你定个地方吧。”
“我同意。现在就去，在玉京台就可以。”
……
夜幕下的玉京台并没有灯光照明。四周寂静得可怕，兄妹就这样摆开阵势。
空还没有发起攻击。荧感到头痛欲裂，等她缓醒过来，与世界树的意识联系已经中断，只有亲耳听见的空的声音：“公平起见，我不允许你向外联络。”
荧只能用自己的技术与空过招。
一个使用元素力，一个调动零的力量，两人并不能分出胜负。荧清楚地看到，空不断从地下获得零的力量，而自己的元素力得不到补充。必须速战速决。
零的力量毕竟和剑法不好结合。空一边调动“深渊”，一边出招攻击，他的招式逐渐有了破绽。
“有破绽！”荧大吼一声，在风元素的加持下，一道长距攻击，举剑向空袭来。
空轻轻跳开了。“不看看谁有破绽？”
这样的长距攻击无疑是巨大的破绽。没有命中目标的荧栽倒在地，纤细的脖颈就袒露在外。她来不及爬起来了，空从地下调动无数没有物质的物质，死死卡住她的脖子，把她固定在地上。
荧的意识瞬间模糊。她调动的元素力只能攻击到附近的一小片区域，空已经站得远远的，静等她窒息而亡。
“旅途真的终结在这里了吗？”荧的话已经说不出来。她开始安慰自己：不过是变成“深渊”的一员，不过是放弃了元素力，能调用零的力量也不错……
不知何时，周围已经站满群众。荧认出了其中熟悉的身影：魈感到她有危险，赶来救援。
魈被荧的一个艰难的手势阻挡在外。这附近的“深渊”力量太过强大，万万不能让魈靠近。
但是魈的声音仍然被荧听到了。他说：“如果有一天，连你也陷入了黑暗，就由我来……”
“！！！！！！”荧如梦初醒，她要是加入了“深渊”，要么是魈要完了，要么是她自己要完了。荧动用了最后的全部元素力，准备向空发动攻击。
空再次往远处移动了一小段距离，离开了荧的攻击范围。所有的元素力汇集在荧的身体里，要么全部放掉之后坐以待毙，要么被过量的元素力炸得粉身碎骨。其实，空并不希望自己的妹妹粉身碎骨，他甚至想上前接下这道攻击。
远处传来一声稚嫩的童音。是小蒙，他就站在跟前，荧的意识已经分辨不出他的位置了。
“大姐姐，你会用120mmHE吗？”
荧再次如梦初醒。她曾经亲眼看着“阿芙乐尔”的109lb152mmHE从她面前飞过，那枚HE的形制被她记得清清楚楚。所有的元素力再次被调动起来，岩元素的外壳，雷火超载的战斗部，雷草激化的发射药，承载着水元素的近炸引信，以及风力推进……一枚堪比406mmHE的提瓦特炮弹飞向空的方向。
大地中无数的零替空吃下了致命一击。荧脖子上的物质瞬间消失，荧终于能缓过气来。空还能战斗，不过，他认输了。
“我遵守约定，可以出兵。”
荧没有回话，而是踉跄跑到小蒙面前，问道：“快说，你在哪里看到120mmHE了？！”
荧的表情逐渐惊恐起来。小蒙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然仰着天真的小脸：“就在我玩海盗游戏的船旁边，一艘灰色的船上！好多人往船上搬120mmHE，大人说那艘船叫‘建威’，还很厉害……”
这是最坏的结果。
荧声嘶力竭地大喊：“快跑啊！！！！！！”
没有人离开。璃月民众根本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
荧再次大喊，她简直是在哭叫，央求。
“快跑啊……”
她完全可以动用元素力带着空离开，但她放不下玉京台上的民众和璃月港的一切，她的力量又不足以保护所有人……
凝光出现在玉京台，缓缓询问：“何事慌张？”
甘雨刚刚由月海亭加班完毕，来到玉京台。
夜兰由总务司赶来。
烟绯和歌尘浪市真君本来就在附近，听见动静也向这边走来。
无数璃月民众听到刚刚的战斗声，看到玉京台人头攒动，也纷纷赶来。
“快跑……”
历史即将重演。
难道没有什么能改变的吗？
有一点改变：稻妻很安静，“昆仑”没有赶来。不过更糟糕，来者是四艘“春蓬”。
“春蓬”上，敌人指挥官接到信息。信息是另一个次元的遥感卫星在数千年后传来的。
图像显示，璃月几乎所有的民众都聚集在玉京台，六个璃月级首要目标、两个提瓦特级首要目标，全都在玉京台。
“哈哈！好！告诉‘建威’，不用攻击群玉阁！”指挥官狞笑着下令，“听我指挥，主炮齐射！！”
四十八枚127mmMk32HE飞向玉京台，在黎明的空中划出四十八道黄光。六点五秒后，再次是四十八枚。又是六点五秒，又是四十八枚……Mk32原本的速度可以达到七百九十三米每秒，不过在提瓦特的基本尺度里，仅仅数百米的距离，炮弹飞行了十三秒。十三秒之后，第一批攻击到达。
这时的人们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璃月引以为傲的防灾减灾准备工作，经历了两次魔神危机考验的准备工作，在世界之外的力量下不值一提。
“建威”的指挥官没有及时收到信息。仍然是一道白光，一枚微不足道的AP，没有来得及转移到璃沙郊的群玉阁，群玉阁上微不足道的装甲区，装甲区上微不足道的弹孔，以及翠绿的鸣霞浮生石碎片……群玉阁发出巨大的气流声，在来自须弥的西南季风的影响下，以夸张的横移距离砸向玉京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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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达一千二百吨的群玉阁。
一百四十四枚127mmMk32HE。
崩塌的天衡山，崩塌的月海亭主建筑。
……
三轮齐射过后，四艘“春蓬”与一艘“建威”得胜而归。
玉京台掩埋在巨大的废墟之中。但，废墟之下，有些黑色若隐若现。
凝光的声音，惊魂未定：“壳体目前的受力是多少？”
空的声音，已经有些吃力：“三千多吨……两万九千四百千牛……”
空在第一波攻击到来之前及时架起了防护壳体。来自六千三百多千米深的地下的能量，源源不断向壳体供能，抵抗着数万千牛的受力。
不过，这些能量经过空的身体流向壳体。空的身体用不了多久就会彻底损坏。
漆黑的壳体之下伸手不见五指。惊恐的民众正在地上瑟瑟发抖，璃月各政要借着微弱的火光聚集在一起商议。摆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件很棘手的事情：空最多能坚持十分钟，留给他们的时间，包括商议和解决问题的时间，仅有十分钟。
刚刚亮起的火光再次熄灭，政要们只能放下地图、摸黑商议。这无疑又减低了效率……
凝光的声音：“应该速速联系世界树，向他国求援。”
技术人员的声音：“联系不上。信号不能穿透壳体。”
夜兰的声音：“快速新建一层防护之后撤掉壳体……”
凝光打断她：“新的防护怎么建？”
夜兰沉默。
甘雨的声音：“我用阿莫斯打穿壳体的顶部，卸掉一部分压力，你们把人们往四周疏散。”
刻晴的声音：“尘土会呛死我们的！”
魈的声音：“旅行者！快找她……她可能有办法……”
废墟之下一阵骚动，不过没有找到。
歌尘浪市真君的声音：“我的壶通往绝云间的仙家福地，可以疏散人群。”
烟绯的声音：“姥姥，你那个应该不快吧？速度是多少？”
“每分钟五人。”
“那可不行！要我说，就挖地道离开得了……”
“你那地道能走多快？挖得大了能走快点，不过挖的时间又长了……”
没有解决方案。
这下气恼了凝光：“真是岂有此理！都各干各的！！谁有办法，尽管实施！！！”
没有人回应。甘雨把阿莫斯扔了，萍姥姥把壶扔了，挖地道的把铁锹扔了……随着最后一件物品落地，壳体里寂静无声。
所有人都听见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那是趴在地上的荧的声音：“从世界之外，我们取得改变世界的力量……”
壳体中心，一道长波信号从那里传向远方。巨大的电场轻易穿透壳体，与它垂直的磁场同时出现在更前方……两次垂直之后，信号越过天空岛，离开提瓦特。
这是一道已经不存在的电波。它去往空荧不存在的家。
负一次元，已经不存在的至冬国，莫斯科Chkalovsky空军基地第8特殊用途航空师，一架没有起飞的伊尔-86VzPU收到了信号。与最高级别的警戒不同，这条信息只请求了一颗“萨尔马特”。
一颗不存在的“萨尔马特”就这样来到提瓦特，掠过天空岛，在防护壳体上方二百米引爆。
这颗“萨尔马特”没有因为基本尺度的变化而缩小威力。壳体上的岩石瞬间汽化，冲击波短暂地增加了壳体的受力，随后，壳体的受力降为0。
众人看着归零的数据，感受着透过壳体的温热，正要欢呼雀跃时，受力重新回到两万九千四百千牛。
投射毕竟是不存在的。
荧的声音更加微弱：“我……失败了……”
空的身体再也承受不住，壳体消失，上方的废墟轰然倒塌。
……
“萨尔马特”造成的改变消失了，但是随之而来的信息没有消失。核爆短暂地接通了世界树的联络，一份关于自救的说明分发到每个人手中。众人都早已捡起铁锹，挖出自己的掩体。只有肩负着数千吨重物的空，以及趴在地上的荧，没有能力做到了。
废墟上，陆续有民众打开掩体，回到大地上。习惯了刚刚的黑暗的他们在阳光下睁不开眼，不过这次，他们可以真的欢呼雀跃。
荧趴着的地方没有落下岩石。空没有那么幸运，一块巨石将空砸倒。空动弹不得，他在突然的阳光下也一阵晕眩。
空抚摸着荧的身体。荧的声音更加微弱……
空预感不妙：“你……怎么了？！”
他能看清楚时，荧已经停止了呼吸。他架起壳体还是晚了一步，一枚HE就在附近爆炸。仅仅是一枚，有些弹片削去了荧的几个衣角和几缕头发，同样，有些弹片穿过了荧的身体。
“没关系……我的意识不会……”荧的话没有说完，声音彻底结束。空的躯体也在重压下化作薄饼。
不会有人重新上载空荧的意识了。
49
空荧的家。
“你说……我们是不是死了很多回了？”
“按这个世界的伦理来说，是这样。不过，事实上我们一直活着，只不过世上凭空多了很多我们的实体……”
不存在的阳光洒满了不存在的房间。
在不存在的C盘中，荧缓缓打开了一份LOG文件。
“Version1.6.54.8 Compile date = Mon Feb 18 21:46:38 202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