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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月

2023-07-20 23:46 作者:3024121  | 我要投稿

你可曾有过这样的感受:熄灯后躺在床上,突然感觉天旋地转,然后眩晕带来的恶心让你感觉房间里的一切都错了位,你开始有一种陌生感,不清楚自己的头是冲向房门还是背对房门,房间里的书柜蠢蠢欲动,似乎要换一个位置——然而,这些都在你睁眼的瞬间得到缓解,你还是躺在你温馨的小窝里。

可是,谁来证明,你没睁眼的时候也是在这里呢?

生活中的很多东西都被我们忽视,当他们变化时,会给我们一种莫名的压力。甚至不需要它们变化,仅仅是外观看上去不同就够了。

闷热的夏夜,我打算出门随便转转。月光洒在人行道上,像一只手牵着我的魂一般把我拉向了家附近的公园。

月光在公园入口处戛然而止,我踏进公园。忽然感觉被什么东西注视着。

公园很大。我环顾四周,只看到一个小孩坐在跷跷板的一端,不清楚在干什么。他穿着蓝色的衣服,红色的裤子,十分古怪。

风轻轻的吹过,树叶应和着“沙沙”的响。我抬起头看,从密密麻麻的缝隙中得以瞥见一点点玉轮。月光惨淡,苍白,像一只淹死在河里的人紧紧抓住岸边稻草的手。

我忽地生出一丝寒意,再看这树,它十分巨大,远超常理,树叶的上边界模糊了,是不是已经到了云端呢?树干古老又扭曲,我能从上面看到恐龙时代的印痕,又能看到原始人在上面做的记号,它就像时间的河流,蜿蜒向上。

大树仿佛弯下腰来,它离我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缓过神来,树依旧是高耸入云。

敲锣声传来,我正想是什么,忽然唢呐一响,鼓手把大鼓一敲,告诉所有人,这是送葬的队伍。

坐在翘翘板上的小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诺大的公园如今只剩我一个人。我正好奇,这个大十字路口怎么会有送葬的队伍,就打算去天桥上看看。

我站上天桥,十字路口已经没有车了。红绿灯以诡异的频率闪着,先是绿,然后是黄,再是红,它们三个一起亮了。

我向周遭望去,天桥上也只有我一个人,周遭的广告牌已尽数熄灭,大街中央的交警亭也空无一人。

我感到有些害怕了,打算转身回家。那些森林中的巨物和那莫名传来的送行的声音都让我浑身起鸡皮疙瘩。

可现在,就连那声音也渐渐淡去,我好像被剥夺了除视觉外的所有感官。

我走下天桥的台阶,从我面前飘下来一个白色的圆盘,飘飘摇摇,先前的风已停了。

高耸入云的树遮住了所有的灯光与月光,仅仅是能看清地面的轮廓,我开始快步走起来。这路途实在是特别漫长,正当我纳闷的时候,我撞上了一个滑滑的东西。它很冰凉,想天上的玉盘,像死人的手。

我触电般的后退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忽然,周遭的景象开始明亮,乱闪的红绿灯恢复了正常,而我一直听到的殡葬队伍的声音其实是工地里龙门吊尖锐的的警报声与冲击钻的咚咚声。

真的没有刚才的东西吗?

公园还是一个人也没有,我走在回家的路上,不仅加快了脚步。

老旧小区的灯光照明不是很好,再加上刚才的遭遇,使我更加警惕。楼两旁停满车辆,每走过一辆车,我都感觉后面埋伏着什么,要将我撕碎,接触不良的灯泡使得街道尽头的垃圾桶时有时无。

刚才的是真的吗?我的脑海中还漂浮着这样的问题,因为它太真了,远远真于什么噩梦或鬼屋。它更像是逐渐让我周遭的环境变得奇怪,变得扭曲。我想,他是不是一个要把人逼疯的异空间呢?

这样想着,我笑了——笑容又凝固了,我们怎么知道,这个正常的世界不是异空间呢?

于是我还是怀着忐忑的心走上楼梯,每一拍手,楼道里昏暗的灯光才亮起来。

一层…….两层…….三层…….终于到我那层,可却怎么都不亮,没办法,只好摸索着找到钥匙孔,就在这时,我似乎撞到了什么。不过我并没有在意。

楼道里的灯突然亮了,然后变得耀眼,最后熄灭。但借着这光,我看清了那个东西——是一个小孩,他背对着我,还穿着蓝色的上衣和红色的裤子。

“这孩子….不是——?”

一阵风吹过,他倒了。

是纸人。

眼睛被画的非常大,一张大嘴乐的笑开花,鲜红的嘴唇,以及手里拿的那把纸钱……..

“晦气!”我一脚把它踢倒。进了屋,却发现停电了。窗外的风声停了,而我的兜里似乎多了什么,软软的,但是越来越多,我开始把它往外掏,借着月光,我发现那是白色的,圆圆的纸,越掏越多。

我明白了。

从我踏着月光出门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再没回到过原来的世界,以后也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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