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二章 重构
晦暗的虚空，支配的剧场沉浮其中。
周身羽刃招摇，手中的长剑低垂，剑尖点在地面。
“咔~”
长剑划过地面，在地砖之上切割出一道圆弧，地板的切口处晶簇生长，构成支配剧场的崩坏能被被切割成结晶生长的养分。
热浪席卷而来，大剑灼人的锋刃当头劈下，刃口吞吐的火焰扭曲着空气。
我转动脚步，侧身躲过攻击，肌肉扯动间拉动此前被烧伤的皮肤，顿觉生疼，那一下突如其来的火焰，照成的伤害不小。
“碰！”
剑刃没入地面，溅起土石与灰尘。
乘着这个空挡，我左手剑指，忍者身上的疼痛就要点向姬子额头，同时缝隙当中的结晶骤然生长，试图将名为神陨的大剑包裹其中。
“乒~”
羽刃与神陨的子刃相撞，流光与火焰交缠出清脆的撞击声。
然而疼痛依旧还是使我的动作慢了几分，姬子双手把持大剑，剑刃之上的火焰立时冲破结晶的封锁。
剑身横过，飞速斩来。
没办法，原本伸向姬子额头的手方向变换，按在神陨剑的剑柄之上，紧跟着手上发力。
神陨的剑身微微一沉，但横扫的趋势半点不变。
只那一瞬间，我就明白了自己角力不过，当即翻转手腕，手撑在神陨剑的剑柄上，发力跃起避开扫来的大剑。
见我跃起，神陨剑那几柄子刃喷吐火焰，淹没与之对峙的羽刃，同时借着火焰的推进变向，如导弹般爆射过来。
我抖动手腕，长剑飞快舞动。
“乒~乒~乒~”
剑光与火光交叠，撞击之声片刻不歇。
终究是仓促应对，没能完全挡下，飞舞的子刃几次划过皮肤，带出道道血痕，但总好过被神陨剑直接懒腰斩断。
“哒。”
双脚重新回到地面，羽刃自火光中飞回，不在与那些子刃纠缠，各自从不同方向射向姬子。
我长剑插入地面，引动地面的结晶碎裂开来，顿时撞向空中正要回返的子刃。
只是普通的崩坏能结晶而已，哪怕是这样撞击子刃，也不过就打乱它们的行动轨迹而已。但这也已经足够了，众多的结晶化为碎屑，而子刃也被撞得有些七零八落。
我见状飞快探手抓握住子刃，能力瞬间覆盖。
切断，而后再连接。
子刃与月蚀装甲的连接瞬间截断，操控权转移到了我的手上，不过这玩意操控逻辑和我的飞剑差太多了，消耗挺大的同时还远不如羽刃用起来那么得心应手。
于是将子刃丢开就不再去管。
火焰兀地在我的脚边腾起，我连忙躲开。
“碰！”
火焰之后接着的是爆炸，而爆炸之后紧跟着的是赤红的剑刃。
那怕是失去神智的姬子，几片羽刃也拖不了多久，不过这也是预料中事。身上越发严重的烧伤，加之星之律者权能被夺走后来自支配剧场的侵蚀，我的状态比起姬子反而要更烂。
神陨剑大开大合，崩坏能像是不要钱一样死命往里面贯，剑刃之上吞吐的烈焰越发的厚重。而随着火焰的旺盛，姬子身上崩坏能侵蚀的痕迹也越来越深。
躲不开，肆虐的火光蔓延场中，在我料理那些子刃的同时，火焰早已封堵住了我的退路。
“碰！”
长剑与大剑相撞，热流顺着剑刃向下倾泻，爆燃的火仿佛要将长剑烧熔。
剑压很重，难以僵持。
当然这就够了，我抬手向远处一招，羽刃飞回，直取姬子腰间。
然而手上传来的力却半点不减，对于身后逼近的威胁，眼前的姬子分毫不打算退避。
“可恶。”心中暗恨，我低低啐了一口。这拦路的火焰，还有这完全不管不顾的打法，分明就是料定我不会伤害姬子。
事实也的确如此。
羽刃在空中突地转向，激射向姬子双腿，晶莹的流光并没有刺中姬子的腿，而是在她的脚边炸开。碎裂的晶片切开她环身的火焰，而后火焰自虚无的开口处凝结，瞬间固结为焰红的结晶。
原本依仗的火焰反而变成了束缚姬子的锁链。
我顿感手上压力一轻，向后虚探出半步，手中长剑向后横扫，一剑便荡平了身后鼓动的火焰，造就出一条退路。
“咔嚓！”
察觉到了我有逃开的想法，姬子手抖动神陨剑，剑身亮起，涌出更多的火焰。结晶顷刻间便被火焰冲破，吞噬，烧却作细碎的烟尘。而后宽大的剑刃更是紧咬着我不放，追击而来，欲要将我劈做两半。
我深吸一口气，灼热的气流满贯进双肺。虚探的半步踩实，却不是后退，抬脚、扭腰、翻身一气呵成，双手搭上手中宝剑，宝剑流淌成光芒，光芒凝练成长枪。
回马枪！
寒芒先起，枪出如龙。
然而劈下的大剑依旧没有丝毫停滞。
“噗，嗤~”
灼热的利刃入肉，伤口几乎瞬间被烤熟，竟然有些香，沁出的血升腾成蒸汽，散出铁锈般的滋味。
“咔！”
长枪自枪尖裂开，如树枝般分化成茂密的枝干，枝干变作囚笼牢牢困住了姬子。
血肉撕裂的痛感难以忍受，灌入伤口的火焰更是剜心蚀骨般的难耐。我松开手上长枪，借着原先前冲的趋势，右手并作剑指，点向姬子额头。
嗡~
仿若虚幻的蜂鸣，手指与额头接触的瞬间，一阵又一阵莫名的信息涌进我的脑海，最终定格成一幅清晰的画面——年轻的瓦尔特·杨手持伊甸之心，奇点重构搅碎了空间，同时也破碎了敌人。
老杨，怎么会，还有他这是在跟谁作战？
“小···唔！”西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又消失。
体内的崩坏能兀地被抽离一部分，称重的重压自上而下，打断了我的思考。
“噗！”突然感觉胸口一空，低头时只看见一只手穿过胸口，夹着着猩红的手背映出木质的纹理和光彩。
“你的剧目到此结束了！”
我听见耳边有嘲弄的声音响起，转动生涩的脖子，我扭头望见人偶的脸，那近乎咧到耳根的嘴角毫不掩饰地发出大笑。
手臂抽离，鲜血喷涌，体温在流失，眼前的光景在模糊。
“哈哈哈···呃！”
我用尽仅有的力气，转过身子，右手猛地抓住人偶的脖颈，手指深深嵌入其中。
“没用的，你就要死了！”
“碰！”
人偶的脖子被捏碎，杂着碎裂的木屑，一颗无色的核心从中冒出，倒映着殷红的血，核心中流淌着未明的异彩。
“舰···舰长！”
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是姬子，看来是她醒转过来了。
那就好，我如是想到，意识流淌间沉入混沌。
“啪。”
我瞧见我的身体倒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