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一片冰心在玉壶57

忘羡洞房花烛夜，

三宗寒室忙解谜。

春宵苦短日高起，

蓝涣生疑情凄凄。

“今天这架势，倒像蓝氏要和金氏分庭抗礼了。说不定哪一天又要兴起血雨腥风，你说百年后可会有人在《仙门实录》上写一笔，魏无羡红颜祸水乱百家，含光君冲冠一怒为红颜。” 魏婴和蓝湛回到静室，已经累到不行的魏婴往榻上一瘫，懒洋洋地说。

“你这么想当红颜吗？” 蓝湛先将自己的外袍脱去挂好，来到魏婴面前准备为他更衣，“虽然累，还是先沐浴再睡吧，不然睡得也不舒服。” 

“可我没力气沐浴了。” 

“我帮你。” 

静室里的新婚小两口如何沐浴更衣且放在一边。寒室里，蓝曦臣，聂怀桑和江晚吟三位宗主，一人捧着一碗热茶，眉头紧锁，唉声叹气。

“你们两个别不说话啊，接下来该怎么办？” 聂怀桑左看看，右看看，先打破了僵局。

“忘机和无羡都认为赤峰尊的头颅应该在金麟台，只是没有证据，需要亲自查看一番为好。” 蓝曦臣说。

“就算真的在金麟台，这次金光瑶看见魏婴复活，回去会不会把头颅转移走呢？” 江澄问，“如果真的转移走，我们要怎么办。”

“泽芜君，如果，我哥哥的头颅真的在金麟台，您要怎么办？” 

蓝曦臣并不意外聂怀桑会这样问，事实上，忘机也已经问过他这个问题，自己大哥心善，从不肯把人往坏处想，蓝忘机比谁都了解。

“如果真的是阿瑶做的，我定不会留情面。” 蓝曦臣一如往常般，为聂怀桑添了一杯茶，缓缓说道，“我已经派人盯着金麟台了，如果阿瑶真的转移东西，我立刻就会知道。” 

“就算我们找到了赤峰尊的头颅，也只能证明赤峰尊之死和金光瑶有关，可是金光瑶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赤峰尊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走火入魔呢？” 江澄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

“这也正是我一直没想通的地方，大哥修炼刀道，时常会有心绪不稳的时候，我还特意弹奏清心音为他安稳心神。”

“后来，泽芜君把清心音教给了金光瑶，对吗？” 聂怀桑呆呆地握着婆娑着手上的扇子。

“是，因为我不比阿瑶时时会和大哥一起处理仙门常务，更因为阿瑶有心向大哥示好，所以特地和我学的清心音，我也是从那次才知道其实阿瑶颇通音律…” 蓝曦臣忽然一顿。

“兄长，魏婴说温宁之所以失控，是因为听到了一段陌生的旋律。会不会有一种曲子，可以起到清心音与相反的效果呢？” 蓝曦臣突然间想起了蓝湛在送魏婴去云梦之前来和他说的话，只是他当时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没有细查。

“音律，清心音，琴声，失控…” 蓝曦臣喃喃自语。

“泽芜君，你是想起了什么吗？” 江澄问。

“啊？嗯，有些事，我需要考证一下。时间不早了，两位先去休息吧，明天认亲礼，还要两位来增光添彩。” 蓝曦臣如此说，两个人也不好久留，在蓝氏弟子的带领下去客房歇下不提。

蓝曦臣独自一人对着烛火，当年魏婴从乱葬岗全身而退，自己确实曾担心过忘机从此要在情与义之间左右为难，只是没想到，情义之别，哪里是左右为难那么简单，每出现一个证据，每出现一个推测，都让人心痛万分，而这每一次怀疑随之而来的，是那不知道从哪里生出的愧疚。

一个声音说，你怎么能怀疑他。

另一个声音说，你不能放任他。

蓝曦臣吹熄了房间的烛火，独自一人，踏着月光，走进了藏书阁的密室。

静室内，一对龙凤花烛正热热闹闹地燃烧着，这对象征着新人兴旺的花烛要到天明时分一起熄灭才行。烛火摇晃，酒香四溢，隐约能听见内室里魏婴略略沙哑的声音。

“二哥哥，还…还不能睡吗？明天早上还有认亲礼…” 

“不能。”

“去晚了叔父要生气的。”

“无碍。”

“然后还要和大哥商量金…”

“魏婴…” 

“啊？”

“这个时候你怎么还能想到别人？”

“啊？我错了…二哥哥…我真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