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柔云》

武侠#打斗#氛围渲染#练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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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片| Joel Henry
烈日当空,一碧万里,平静的水面中,间或漂过几团柔云。白云漂过又漂过,日头明暗又明暗,几十格水田铺散开来,让人心旷神怡。稻谷刚收,田间只剩一行行一列列的稻茬,微风吹过,少了细密的稻浪,只有猎猎的衣摆。
陈岳阳怀一把单刀,沿田埂往村外走,嘴里还嚼着馒头。
田埂很长,田埂又很窄。
很长很窄的田埂两旁,是晶晶然的水田,和一个怪人。
怪人一身锦衣,紫金发冠,腰带碧玉,肌肤白皙。但偏偏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么花一样的人,现在却活像一支粪坑里的牡丹。这“牡丹”直插入水田,裤腿上全是烂泥。更为奇怪的是,他还把上衣脱了,也不知道他在烈日下站了多久,本来白皙的胸膛腹肌晒得通红,浑身是汗,离远了看到像一尊出水的玉雕。最为奇怪的是,明明热得皮肤通红,汗出如浆,他依然站在太阳底下,一动不动。他的腰直得像一根标枪,四肢下垂,没有一丝打弯,但脑袋却高高仰起,紧闭的双目正正对着日光。
“哈哈哈哈哈,可惜,当真是可惜。”陈岳阳道。不说那泥水里的宝剑和衣服,单单是这么一位卖相上好的佳公子居然疯了,就已是很可惜。
“我叫柳浩然。”疯子开口了。
“哦。”
“我是来杀你的。”
笑声停住了。
陈岳阳的腿脚不再前迈,他的眼神不再移动,他就像刚刚被风吹离枝头的叶子突然又沉入了池底。
田间又安静了,清风拂过旷野,微波粼粼,白云飘飘,只有两双眼睛在空中交汇。
手脚肩腰,眼脑喉胸。陈岳阳的目光急射而出,快速而热烈的目光如同又一轮烈日烘烤着柳浩然。他权衡着,权衡着对方,也权衡着自己。
而柳浩然呢?
他的眼睛并不锐利,像是含着泪花,含着云雾,渺茫地不知看向远方的何处。眼前的陈岳阳在他眼中渐渐模糊了,然后又渐渐清晰,那熟悉的粤地口音,左臂的飞叶刺青与那晕成阴影的长刀。长刀劈下又抬起,劈下又抬起,阴影与烛光中伴着父母血红的哀嚎。
十六年了!
整整十六年了!
而现在!
柳浩然越是想,眼神就越是锐利,起伏的胸膛好似要炸出柄带血的宝剑似的。
“呼……”
强风吹皱一池水田,吹跑了水面上的长腿蜘蛛,也吹去了头颅中的热气。柔柔的水波舔舐着柳浩然的腿脚,让他又冷静了下来,往事的一幕幕缓缓退出眼前。
很静,很静,风,停了……
田间复归静止,依然只有两双目光在交汇中对撞,一双热烈,一双平静。
“噗!”
搅得稀碎的馒头吐了出来。
“可以。但我很强。”
“对,所以我只出一剑。”
“是只能出一剑。而且这一剑要比我更快,更狠。因为……”
“因为你也只能出一刀。”
是的,无论是站在田上还是站在田下的人都清楚,输的人没有第二招。
朋友,如果你生命的长短取决于接下来的一瞬间,你会做什么?
陈岳阳眼神一凝,至刚至阳的内劲催至巅峰,凝神闭气,胸藏雷云,誓要劈出煌煌一刀。柳浩然明明就在他的眼前,却缥缈地如山间云雾,似实还虚,似乎一个眨眼就要刺到眼前。他知道,自己只有一刀。
柳浩然却恰恰相反,全身功力尽数散出,透体真气如云如风,无质无象,却已如蛛丝裹缠了对手。陈岳阳已是避无可避。怒火消去,心若流光潭影,飘雨落羽,唯有不快,才能快。
“呼……”
东风吹云西去,日头还照来,飘摇的裤脚在水田里划出荧荧波纹。
近了近了,白云盖顶,暗了一方天地。
“呛啷!”
“砰!”
泥水如花,刀痕纵横五丈去。
鲜血如泉,剑刃含光断影来。
他成功了。
他死了。
烈日当空,一碧万里,浑浊的水面,渐渐染成鲜红。稻谷刚收,田间只剩一行行一列列的发根稻茬,微风吹过,少了细密的波涛,只有猎猎的衣摆。

战斗场景
练笔之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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