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文99OV小说 第二章 光荣的余辉，消失之时（4）

瓦尔基卫星的意识体第一次明白了名为“焦躁”的感情。

作为气体状生命体的他们为了保持意识，需要一定程度浓度和纯粹度的气体，但是在这个大气浓度比瓦尔基卫星更浓的行星上，构成气体状肉体的分子会和大气中的其他分子发生反应，他们越来越难维持肉体了。这样下去的话，他们的意识也会随之消失。（地球环境真是恶劣，不仅奥特曼不适应，外星人也无法适应。）

虽然他们以冷静的意识制定了报复计划，但是由于长时间待在地球，他们渐渐变得无法进行高度思考了，只有诸如愤怒和诅咒这样的原始感情充斥着他们的意识。

他们本想将地球这个行星化成宇宙中的尘埃，就像地球人对瓦尔基里卫星所做的那样，不过现在看来，完成这样的报复行为已经变得相当困难了吧——瓦斯状生命体如是想到。

当初，我本想进入地球防卫军中，慢慢地侵蚀其内部，但是那名为“古桥”的生命体，多次提到奥特警备队，在他的意识里，奥特警备队是地球防卫的要冲，所以我决定先把奥特警备队作为目标。

幸运的是，从支配地球人神经系统而引发的几起事件中，我明白了，为了让奥特警备队崩溃，附身那个被称为队长的名叫白勇的生命体的话，可以非常迅速达成目标。

我能做的事情就到此为止吧——剩下的复仇就交给那些和自己一样对地球人抱有负面情感的外星人们把。至今为止受到地球人残酷对待的外星人不可能只有我们自己。一定有等待复仇的外星人。（地球人真的是招人恨啊。）

我要把我所知道的地球人的弱点发送给他们，那些在宇宙的某个角落屏住呼吸等待着复仇的外星人们。我现在已经没有进行报复的能力，但是对于毁灭地球进行报复的外星人们，我所有的知识应该会派上用场的。

“听我说，和我们有同样想法的人们哟。

为了毁灭盘踞在地球上的野蛮地球人，没有必要把地球人、地球所拥有的全部能量都作为敌人。

只要用那几亿分之一的力量，就可以简单地击溃地球。

地球人相信地球防卫军，并且将地球防卫军作为防卫要冲，只要控制住了那里，地球就成为了什么也做不了的空洞的行星。

来吧，和我们拥有同样想法的人啊，到达地球，破坏它吧。

如果你们要复仇的话，那么我至少要毁灭奥特警备队，为这场复仇画上休止符。

来吧，朋友啊，和我们一起以复仇为目的吧，我们就是宇宙联合。（我看你们是复仇者联盟）

 

  

白勇为了解决事件不得不一个人四处奔跑。在事件的背后，就如同稲垣参谋所说的那样，不断地出现了带有外星人侵略气息的证据。

特别是在给引起暴动的普通市民进行检查的病历上写的是“神经系统的极度疲劳”，这是暗指有超过人类神经元界限的大量信息同一时刻流过神经。有人利用了人类的神经——也就是说当时市民们“被某种星球人附身了”，这么说会更容易理解。

在没有生气的原奥特警备队司令室的办公桌上，白勇一个人埋头阅读调查资料，在研究的过程中他无法抑制自己的兴奋。

“在月球基地中牺牲的防卫军士兵的遗体应该是被冷冻保存了起来。如果他们的神经系统也出现了同样的症状，那么我的推测应该是没错的。这将会成为重新调查的契机。”

关注着病历卡的白勇，脸上浮现出了奇怪的不协调感。

有什么和刚才不一样。

一直以来应该停止活动的司令室内的监视器显示出了雪花。

白勇的眼睛里仿佛看到了沙尘暴中的人影。他没有看错。

虽然能从中看到眼睛、鼻子、嘴巴、脸的构成部件的影子，但是相互之间的关系却微妙地偏离了合适的位置，就像是被乱放着的福笑一样。（福笑是日本在新年传统的一种游戏，把眼睛蒙上，找五官的卡片，在脸上贴上。这也叫做“蒙眼摸像”。）

虽然也不是没有幽默感，但是那确实有将死人的零件硬缝在一起做成脸的感觉。黑影张开了脸上的鼓起斜裂的厚厚的嘴唇。

“奥特警备队队长——不，应该说前警备队队长，你应该是叫做白勇吧……”

在白勇漫长的奥特警备队的生活中，这样和星人相对还是第一次。我只听桐山、古桥这些古强者们说过，他们过去和很多星人们对战过，但一旦自己遇到这样的事情，情况就不一样了。

首先是要向对方说些什么吗？

“是你吗？——不，肯定是你。有时会附身于防卫军士兵，破坏月球基地，有时会把市民们变成暴徒......。让我看看你们的真面目，堂堂正正地告诉我你们想要做什么？”

“我们没有你们地球人那样的肉体。所以只能用这种形式和你们对话。破坏月球基地，在地球防卫军内部引发混乱，以及引发一系列世界的，确实是我。”

“果然是你啊......。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情？”

“我们是从你们那里学来的！在遭遇不同文明人的时候，就要抢先消灭敌人，只有这样才能活下去。”

“地球人把你们......。你们是居住在瓦尔基里卫星上的智慧生命体吗？”

白勇的问题并没有得到答案。白勇感觉到黑影飞出屏幕朝自己飞来。

白勇突然把手伸向了腰上的UG枪。但是，在拔枪之前肉体发生了异变。空气无法正常进入肺部。为了得到氧气，横膈膜激烈地上下移动，就像是肺里装满了水一样，吸入喉咙的空气无法从那里进入。

血液中的红血球开始因缺氧而发出悲鸣。在氧气无法到达大脑的几分钟内，白勇为了与看不见的敌人战斗而挣扎着，但最终还是用尽了力量，像朽木倒下一样趴在了地板上。

脸上有淤血，翻白眼，嘴唇变成紫色。

已经快到死的那一步了，白勇在意识中，看见了亡妻的身影，她用竭尽全力的明朗笑容向自己敬礼，站在玄关处目送自己出门。

 

那天早上，五个视频通讯器同时发出了急促的呼叫声。

用大拇指弹开通讯器的盖子，在一英寸的画面中，白勇队长仿佛喝醉酒似的，无精打采地向队员们下达命令。

“奥特警备队的诸位。如果各位还留有身为奥特警备队队员的自豪感的话，请在今天上午7点之前集合到富士山麓的地球防卫军A演习场。这将是你们最后的任务。”

就仿佛是拒绝接受提问一样，刚说完通讯器就立马断开了，奥特警备队的五名队员们都睡眼惺忪地盯着视频通讯器看通讯画面，看完后他们五人一下子就全都清醒了。虽然通讯器中的白勇队长的样貌和往常的队长一样，但是队员们依旧从中感受到了违和感，这和他们平日里所熟知的白勇队长有所不同。他们也有从古桥那里继承下来的战士的遗传基因。他们敏锐地察觉到有事件发生。虽然五人的处所和现在的状态都各不相同，但是他们五个人几乎同一时间内展开了行动，没有一个人不遵守集合命令。

清晨，在富士山麓舒缓的斜面上，流淌着宛如浓牛奶般的朝霸，绘成了一幅水墨风景画。

帆布鞋踩在砂石上的声音，在刚刚天亮的天空中回响。

风森一身便服出现在了这里，他的上身穿着一件长袖工作服，下身穿着磨破了的牛仔裤，没有什么防备措施。他把自己喜欢用的摩托车停靠在了练习场附近，气喘吁吁地登上了坡度很大的砂石道。他的身体很诚实。在禁闭期间，他吃得太多，停止活动的这些日子里，他都快自暴自弃了，懒散的身体发出了悲鸣。

风森好不容易爬上了斜坡，到达了满是岩石的杀风景演习场的入口附近，志摩、水野、里美等队员已经在等着他们了。他们和风森不同，悠闲而凉爽的脸正是对今天充满信心的证据。

风森感到阳光很刺眼，从正面看不到伙伴们的脸。

“风森君，你果然来了啊。”还是老样子，里美在叫风森的时候会在后面加上“君”字。在奥特警备队的时候，风森总觉得被里美当成了傻瓜，所以经常拜托里美不要加上“君”字，但是隔了数周才听到，那种说法反而让风森怀念得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来了啊，风森。剩下的就只有留美队员了......”志摩打断里水野的话。

“那家伙还是不要来比较好。”

风森误解了志摩的话，以为是把半吊子的留美当成了碍事的人，但其实他的本意不是这样。

志摩有预感——那通通讯不可能是白勇队长发自内心的话

恐怕是有人用白勇队长的嘴在说话，然后那个人说这是最后的任务——确实发生了可怕的事情——关系到我们生命的非常事态……。

对于还年轻且几乎没有实战经验的本庄留美来说，进入侵略者设下的陷阱，等同于去死。

战士必须要有死的觉悟。但是，死的本质并不是30多岁或30多岁的人就能理解的。即使是积累的经验稍比其他队员丰富的志摩，他也一样。更何况是刚刚踏入社会，今后还要体验人生的本庄留美呢？志摩希望她能活下去。

“那通通讯是......？”对于风森的提问，水野双手举起了像电视照相机一样的东西。

“这是生命分析器。”水野说。

“有什么人附身在白勇队长身上......？”风森感到了意思不妙。

“恐怕吧。我们之前从奥特飞鹰3号上捕捉到了一种生命波动，如果从白勇队长身上捕捉与那相同的同种波动的话，那白勇队长肯定是被那家伙给附身了。”水野一边指着机器的细节一边说明，风森却没有听。敬爱的队长身上发生了什么？他真的被星人附体了吗？风森身体从右边移动到了左边，头也朝向里别处，水野的说明，他根本没听进去。

风森盯着空中没有反应，水野终于注意到了风森，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停止了解说。

“瓦尔基里卫星中存在着某种智慧生命体，他附身在月球基地的防卫军士兵身上、附身在训练生身上还有附身在暴动的市民们身上，使我们陷入混乱。是的，他一直在监视着我们。”志摩继续补充道。

“他们成功地让奥特警备队名誉扫地，将地球防卫军的目光从侵略者身上移开。”里美说道。“我一点也不害怕，说不定现在我们当中有侵略者……”

“不会吧……”风森耸了耸肩膀，就在这时，“大家！”从雾的那边传来了一种略带稚气的叫声。

志摩用大手掌捂着自己的脸捂，像是要吐一样，说出一声“如果不来就好了......”。

“那是什么啊！”风森发出了超级狂妄的声音。

在雾中隐约可见留美的剪影，宛如不合季节的圣诞老人

她把背上背的大行李放里下来，里面是一套奥特警备队的制服和装备。看到这些东西，大家都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啊、真的是......重死了。”留美擦了擦汗，露出了天真无邪的表情。

“这是怎么回事？”里美在制服的领子后面发现了自己名字的刺绣，向留美问道。“我们应该确实把这些都锁进了储物柜里啊。你是怎么拿出来的啊？”

“那之后，我留下来整理了电脑资料。仔细想了想，我觉得反正我们已经没有加班费了，所以干脆把这些队服装备当成我们的退休金算了，所以后来我把这些拿了出来。”留美就像一个小萝莉一样解释道。

“我们还没退休吧”风森喃喃道。

“啊”留美好像也注意到了自己的根本错误。

“真假的啊......如果这种事被何志参谋给发现了的话，会比风森还要先接受军法会议的裁决啊。”

虽然志摩嘴上在抱怨，但他感觉一旦穿上制服后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说“好怀念啊，穿上制服的话心情会变得紧张”。他非常喜欢自己穿上制服后的样子。

像暗号一样，大家都在寻找自己的制服，换衣服的时间开始了。里美和留美在意男性的目光，跑到岩石后面换上了衣服，没过一会儿就回到了大家面前。

“大家一起穿上吧。我觉得这一定是作为奥特警备队的最后一项工作。”里美和大家有着同样的预感。

“走吧——”只有朝气蓬勃地举起拳头的留美，看起来什么都没有感受到。

“你不应该去的。”里美就像是在游乐园内安慰玩耍妹妹的姐姐一样。“这次的任务和以前不同，我不希望连你都一起牺牲。”

留美也说了调皮的妹妹对姐姐排斥时的常用话。

“我也是大人啊。”留美一边做搞笑动作，一边说出了一句千篇一律的台词，大家看到这情景后，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但是，大家在注意到了留美认真的表情后，忍住了笑。“我也是出色的奥特警备队的正式队员。我也可以对着天空说出警备队的誓言。凭什么只有我是被排除在外的，这是对正式队员的不正当歧视”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留美队员也能和我们一起……”风森开口了。“这场战斗也是古桥参谋的一场吊唁战。”

“是的......”里美也改变了前言。“在这里的大家都是继承了古桥参谋的遗传基因的孩子们啊……”

志摩和水野无法反驳那句话。在大家的心中古桥依旧还活着。

古桥总是说——你们的体内有着从第一代警备队那继承的战士遗传因子——成为奥特警备队的正式队员的同时，也是成为了传说六人的其中一人。

在志摩和水野、风森和里美，还有留美的鼓膜深处，现在依旧也回响着古桥的话语。

身穿奥特警备队制服，一排排排排排成一列的五人，合着步幅开始在荒野上前进。含有湿气的雾消失了，开始干渴的晨风卷起了地表的尘埃。当地平线从视野中消失的时候，会有自己仿佛降落在某个星球上的错觉。可以说，这对五个人来说，这是第一次体验到的动摇地球未来的战斗吧。

即便是风森，他并没有感到一丝恐惧，但是还是会稍微有点哆嗦。

“听好了，现在这个时候将会成为真正的传说。”志摩犹如对自己说话一样，鼓舞着。大家受到了鼓舞，睁开眼睛凝视着前方，点了点头。

不可思议的是，刚才为止的打颤都自然地停止了。

警备队的五人正面看了富士山的原野，走进了演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