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维坦之鹰-第十一幕
山仗，一种非常独特的植物，看起来和竹子甘蔗之类的植物差不多，如果把它砍断，去掉带尖刺的外皮之后，就会呈现出内部松软的茎肉和大量的汁液，整体口味非常的甜。在古代这是米德加德北方常见的制糖原料，后来有一部分被引种到了南洲，大多都是人工种植来赚钱的，至于这片树林中的这片山仗群来自何方 ，或许是野生动物裹挟来的种子吧。
恺撒里昂和荷拉德古娜坐在隆起于地表的树根上，一边啃着山仗解渴一边休息，现在三个太阳都在头顶的正上方，说明还是中午时分，离商队抵达这片区域还有几个小时。而在这段时间里他们自己已经在树林中逛了不少路了。
虽然这里的环境乍一看确实很新鲜，但...看久了感觉也感到乏味了，他本人对自然生物有兴趣，但不多，自己的讲解员也并不专业，在她看来植物的区别在于它们的叶片和果实有没有毒能不能吃，以及他们是否真的是植物——这个世界的“植物”中有不少是如海百合般的动物，用着修长的触手伸展到空中捕捉昆虫动物顺带稍微进行一些光合作用，由于触手有剧毒因此需要注意误触。
还有这个世界的野生动物，如此繁多的野生动物自然也会有捕食者，他们在丛林中已经见到过被啃的不剩什么的动物骸骨，也见过匍匐在树上的野兽(看起来更像是豺) ，不过荷拉德古娜说那种生物只有晚上会出去觅食，现在只会休息...希望确实如此吧。
在这一路上恺撒里昂也和荷拉德古娜说了很多故事，比如树林的消失，人类如何为了采集资源和毁林种田挖光了世界上大部分的树木，在千禧年后，“文明国家”逐渐意识到其危害，开始人工种植复原生态，同时批判“落后国家”对生态的破坏，但却忽视“文明国家”对木材产品的大规模使用，最终在天气的作用下大量原始森林消失，最后一片天然森林亚马逊雨林也被一场大火烧毁，世界上就只剩下人工种植复原的各种树林了。当然了这两者之间有啥区别...他也不太清楚。
“可是，为何人类要砍这么多树木，而且砍了再种回去不就好了吗？”
“因为我们那个世界的土地比利米弗拉少的多，人口却多上很多...你们之前说过米德加德内生活的人口可以用亿来计算，那那个世界的人口则是两个百亿，人们不仅需要土地来兴建房屋，还需要土地来耕种粮食，和人类的生存相比，森林的地位得向后靠。”
“两百亿...利米弗拉上所有的类人生物加起来估计都没这么多吧，这么多人得吃多少粮食啊？”荷拉德古娜自言自语道。
“你们这个世界应该有肥料和耕牛之类的东西吧。”
“当然有了，在帝国境内大部分耕牛都会被政府登记并严禁私自宰杀的。”
恺撒里昂听完后点了点头：“那么，你想想一下有一种金属制的耕牛，有整整五丈（一丈约和两米）高10丈宽，一天能自动耕一万平尺的地，而且对人类完全顺从，能听懂人话自动插秧播种且不会抱怨和有异议，只需要照射太阳就能干活。”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了一下，示意东西的巨大。“那个世界的我们就是靠这种东西耕种，用高级的饲料快速催熟粮食，用这种方法养活世界上的人类，粮食的产出是极大的超过人们的需求了，以至于每天都还会有不少浪费呢。”
“只需要太阳就能做这么多？”听完后，荷拉德古娜啃了一嘴山仗望向天空，在他们这个世界，每天都能见到三个太阳，但在人们的认知中用太阳取暖和照明就已经是极限了。“如果那种耕牛繁殖起来能活跃在我们这个世界该多好。”
“不光光如此，据我所知当时大部分人的所有物质需求都来自于太阳光，利用其提供的能量生产，照明，社交和娱乐。地上开着用水驱动的马车和靠光驱动的列车，真正的农民已经很少存在，大部分人的工作都是像工头一样管理和生产，更多的人则是在家混吃等死等救济金...虽然拿到的很低但够糊口，而这些人要么读书成绩不行要么缺乏能力，而且大部分都乐意与此。”考虑到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恺撒里昂得用对方尽可能听得懂的比喻来交流。
“那感觉会是很不错的地方啊，而且听你说读书貌似还算大部分人都能做的事情。”
“确切的说是正常人都会去做的事情。他们一般会上六到八年的书，学习交流算数和各种技巧、”
“那不是很棒吗，对米德加德人来说读书可是很奢侈的事情，就算教会有免费的公塾，也很少有人完全有时间放下农具和工作去读书，大部分学个认字就知足了。那为啥听你说的对过去的世界好像很不满意似的呢。”
“因为的刚刚说的都是‘文明世界’的‘文明人’才能过上的‘普通生活’，并不是所有人——或者说，只有那一半比较幸运的人——才能过上的正常日子。”
之后他讲了很多人类的现状和历史，包括战乱与死亡，繁荣与和平，奇观与理想，人类如何在医疗水平发达的年代纵容瘟疫，在财富高涨的年代塑造穷人，在粮食充分的年代无视饥荒，在不缺乏资源的年代挑起战争。这些都说的很肤浅，他时常需要比喻和形容来概述自认为很简单的一些事物，而荷拉德古娜也听的云里雾里的。但相信大致意思她是能听懂的。
“在我们那个年代的人类已经失去了人性，变成了一堆自私阴险的怪物。缺乏同理心，缺乏思考能力，缺乏正义感，缺乏道德。漠视他人为自己做出的奉献，追求着虚无的自由并用其伤害别人，靠羞辱他人，批判常理，致幻剂和反常的肉体关系来取乐，过完浑浑噩噩的一生，并以此为荣...真是令人绝望的一群人。”
“听上去像黑铁纪元礼崩乐坏的风景。当时的米德加德也是那种人们沉迷争奇斗艳，吃寒食散吃上头的年代...”
“希望我的过去不是这样一种人吧。”话不经意间说出口后，恺撒里昂不自觉冷笑了一下，自己是不是曾经被人得罪过才对自己的同胞抱有如此如此强的敌意，他就不得而知了，他只找到这确实是他内心中的感觉。
“应该不会吧...和你相处的时间里我还是能感受到你具备那些做人的基本道义。《道德律》里曾说过，做人要讲究‘十五行’，避免‘二十孽’，虽然不知道暂时不知道你能做到多少德行，但至少也是无罪，这在本事就很难得了...话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毕竟你现在还多少沾点‘愚笨’了。”少女笑着从手中的山仗中咬下一段塞进嘴里咀嚼着，品尝着其的酸甜口味。
“说到底我的记忆还未寻回，也许这不是我的本性，到时我会原型毕露呢？”
“本性会和记忆有关系吗？”
“不知道，也许吧。”
荷拉德古娜想了一会后说道:“如果你的性子本恶劣，那我就会讨厌和抛弃你，让你自生自灭区别。如果不太恶劣的话，那我会试着把你教导成个好人。你这么聪明一个人，肯定还是有救的。”
“聪明的人不一定能被教育成好人阿，说不定...”就在恺撒里昂说话的时候，他感觉自己身旁，确切的说是脸庞的灌木叶突然动了一下，让他不由自主的转头看看哪里有啥。
一头青绿色的蛇，从自己脸前的树枝探出三角形的头来，用黑色的眼睛望着他。
恺撒里昂被它吓到了，伴随着“哇呀”的站到了一旁。
“怎么了？”
“有条蛇，虽然我不确定这东西是不是有毒...唉？”虽然这“蛇”还在看着自己，但恺撒里昂仔细看后发现...这蛇怎么这么短呢？
跑过来荷拉德古娜用背上的戟挑了挑那片树枝，也奇怪于为何这条蛇似乎只有头部的一截，然后当她仔细观察时才发现。
“什么吗，就是条虫子而已。”荷拉德古娜小心的将“蛇头”撵的起来倒过来后，它的真身也就一览无余了，一直巨大的绿色大青虫而已，侧方带着黑色的斑点，再鼓起肚子后乍看之下就如同蛇的头一般，再用光滑的背面朝上，看起来就如一条蛇一样了，估计是为了吓唬鸟类吧。
“被一条青虫吓成这样，你这又犯下‘畏懦’之罪了。”
荷拉德古娜一边笑着，一边用力将虫子扔到树林中，恺撒里昂则惊魂未定似的坐到了地上：“我觉得被乍一看以为是蛇的东西吓到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就算是真蛇又有什么好怕的呢，蛇这种生物也不会主动袭击人，这要是见到这么小的蛇都这么害怕，那要是见到猎虎花豹之类的猛兽，你岂不是得吓到魂飞魄散啊。”
“我觉得害怕蛇这点没什么丢人的，我们现在该回去等了吗，总感觉在这片树林里乱逛很不妥。”
“嗯，那我们走吧。”少女从腰间拿出䑏疏角石放在地上确认方位，当被加工过的兽角如被看不见的手微微拉拽后指向了一个方向，那里两人的马应该还被栓在那安静的吃草。
“所以这个角里面塞着的利维坦矿究竟是什么，为何够如此远距离进行相互吸引呢，如果不是用的不是磁力的话？”
“额...怎么说呢，因为每块利维坦矿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可以用魔法来定位，这样解释你能理解吗”将角石收回腰包内后，荷拉德古娜就往那个方向走去。“就和有些魔法能够靠血液来找人一样。”
“独一无二？是指裂纹吗？”
“是指利维坦矿本身，这可不是黄金白银那种石头里挖出来的金属，利维坦矿是尘世巨龙利维坦的结晶。”说着，少女将角石的背面递到凯撒里昂面前，让他看到里面的橙黄色、半透明结晶，虽然他之前就已经看到过了。“每一块利维坦矿再从火山堆中发现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他一整块的大小。除非请矮人符文专家来加工成符文，否则一块利维坦矿无论切成多少份，相互直接都会被吸引的...话说你应该知道利维坦是什么吧。”
“我在书上看到过，潜藏于地底的巨龙什么的...”不过遗憾的是，凯撒里昂对此并没有太上心，因为当时只是将其当做神话故事了，不过考虑到这个神明和魔法都是存在的——至少某种意义上存在，也许这个所谓的巨龙也存在于世才对。“古恩布人称其为尼德霍格，阿尔精灵称其为贝希摩斯，矮人则称作洛坦...然后什么的就不记得了。”
“利维坦是世界本身的象征，是仅次于风里希和十二神的神灵，这些内容你都忘记了吗。”
“我要记着的东西太多了，不可能记这么快的。”其实是可以的，只是他没想到一头放别的神话中会被试做怪物的巨龙会被试做至高神之一而已。
两人就这样一边闲谈一般往回赶，按理来说他们更多的只是在四处乱逛，没有离开的太远，应该能在一个小时之内骑马赶回目的地才对。
但端木黎并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他只知道当三个太阳皆落下夜晚来临时还么见到他们两人的身影时，肯定是那里出了大问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