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送行
标枪是个好姑娘，哈迪斯完全同意此论。谁能娶了她那绝对是莫大的幸事，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一不留神容易进了局子……即使这个一米五出头的小丫头实际已经是八十一岁高龄，而且理论上的“本体”重达两千公吨。
这倒不是说哈迪斯就对眼前这个元气妹子有啥危险的想法，首先他快三万岁了，标枪这年纪的时候他还在生产线里跟山参一样泡着呢；其次他这个男性身份……存疑，这幅外表是他出生后很长一段时间内使用过的，那时候的小哈挨上一刀还会倒地不起呻吟并喷出大量绿色液体（人血肯定是绿色的嘛），道边儿上看见个美女不至于走不动道也绝对会心跳加速一阵，但那都是过去式了。
理论上这家伙现在是个半能量体生物，切开后只能喷你一脸超氙火焰和幽能射流……当然切不切得开还得另说。
这就是说，哈迪斯没法像一众宅男穿越者同行那样，用“梦想成真死而无憾”这种想法麻醉自己，内心呐喊宣布洒家这辈子值了。他只想赶快把这事糊弄过去，当然最好不要伤了姑娘的心。
他抬头一看，灯光之下圆桌四旁，奥德修斯的其余十一个舰娘一个个专心致志伏案大嚼，连拉菲此时都挣脱了经久不散的瞌睡光环，面无表情地砍杀眼前沙拉。只有某个比较大只的灰发国父偶尔会抬起头来，送上毫不遮掩的戏谑目光。标枪那双漂亮的星星眼足以让最坚硬的心智产生负罪感，而威廉和他的两个逗哏……副手就坐在哈迪斯旁边，现在看他的眼神正越来越诡异。
当时我害怕极了.jpg
“二三，”哈迪斯终于开窍，“别光看着，麻烦救个场。”
正忙着用刀叉对付烤肉的Z23抬头一愣，先是排除了幻听的可能，然后转脸就看到桌对面哈迪斯在向她抛眼色——
“快，随便做点什么……”
“……”
其实，在一开始Z23是有心放任而不作为，让哈迪斯好好感受下啥叫人心险恶以牙还牙……因为她知道标枪断不会因为这种事而产生恶感，在那乐天丫头的心里，世界上除了塞壬和榴莲就只有两种东西：好的和正在变好的。至于哈迪斯，Z23认准了这人不敢起杀心，崩起脸皮死磕到底便是。
但是，要不怎么说Z23是个好姑娘呢，没过半分钟她就心软了：退役旅游突变自费出差，正休假梦回打工人。人在异乡前脚刚被仨椰子砸醒，跳起来就跟本土恶势力撕成一片。莫名其妙带起了兵，俩周过去都没和一帮奇葩手下混熟。平时就和她能有点共同语言，她不出头谁给老爷子做主……
早在Z23发现哈迪斯以“不习惯公共场合用餐”为由躲在行政楼逃避摄入碳水化合物时，她就预见到了此时此刻。
心中默默喟然，Z23带着得体的笑容站起身来，她敏锐地注意到了在场的几位男士都挺有绅士风度——这张女性居多的餐桌上没啥酒水。
“几位先生要点别的饮料吗？”她眨了眨眼睛，“酒精多一些的。”
哈迪斯首先表示欢迎，威廉看了看左右，均无异议。
“度数不用太高的，十分感谢，中校。”
Z23走上前拽住某个正陷入认同狂热的紫发舰灵，连同同时起身，似乎是首席狗腿……副手的洛克·菲尔德一起向门口走去：“标枪也过来，你知道那桶杜松子在酒窖的哪里放着，对吧？咱们一起去找……”
“哎哎哎，可是酒窖那么小很好找的啊！”
“你过来就行了！”
……
哈迪斯如释重负地看着三个人离开，Z23要去给他们几个上酒，作为客人和后辈的威廉一伙一定得派一位随同。然后同样是为了礼数，Z23得再带一个熟人陪同，支开标枪顺理成章。
说实话挺无聊，拿瓶酒的功夫够成立个党支部的……
然后，宾主尽欢。
几天时间忽焉而过，塞壬退却后环南防线大洋洲段再无战事，转眼间已到了威廉等人起行复命的时候。
几艘皇家海军战舰原本也并无大碍，大部分损伤又可以通过直接更换模块化部件组来解决，剩余的机械性损伤在干坞无人机的连轴开工之下也均已修复如初，甚至连迷彩都原模原样给上了一遍。而此次行动的所有收获——包括最为重要的数据资料、洛西安号带有龙骨的部分残骸，和八块心智魔方——都将被白金汉郡号一并带走。藏着舰灵的龙骨毫无疑问是RN的财产，战士们拼了命搜集来的资料也将在不久后共享至全世界的协约方海上力量。而那八块心智魔方，那最让某入侵外星人垂涎的神秘方块，或许会在协商后由皇海和联海两方分享，但……跟哈迪斯是半毛钱关系没有。
得知噩耗时哈迪斯倒没啥特别表示，他甚至没跟Z23吐槽这白嫖一样可恶的坑人制度。早有所料是原因其一，其二……几个魔方而已嘛，塞壬还能跑出地球不成？以后有的是机会搞来几个。
一个青灰色的清晨，天空依常暗云连片，飘着冰冷的雨点。送行的时候双方达成了默契，没再搞什么费事的饯别宴席。几艘军舰趁前一天注满了油槽，港口外停靠的伊达山号也与舰队建立了遥控链。哈迪斯照样穿着他那身笔挺的黑风衣，一切流程和迎接时一样简洁，只是威廉·拉尔夫不会再因为服装问题向哈迪斯发火了。威廉仍然保持着他那近乎面瘫的严肃态度，诚恳地代表手下将士向哈迪斯和奥德修斯的舰灵们表达了感激与称赞，并表示哈迪斯在行动中做出的卓贡献将被如实上报——这也算威廉·拉尔夫式的“美言几句”了。
“埃德斯中校，”威廉在跳板尽头转过头来喊道，“再会！来朴茨茅斯的话我会请你几杯！”
寒风冷雨中，他那张硬邦邦的侧脸似乎微笑了一下。
哈迪斯缓缓挥手致意，报以微笑。
（看了自己前面写的，不清楚是进步还是退步……而且，一上来就要写十来号主要角色，我果然善于给自己挖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