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档案】【优香】【发癫】【亿点点长文】
Schale夏莱。
今日值日：政务辅助——早濑优香/生盐诺亚；后勤辅助——（特别指定）爱清枫香/（特别指定）鹫见芹娜
「孤独伫立的我，哭坐抽泣的她，一手紧牵，一手分离。」
「构成二人最鲜明的写照。」
①
隐约雷鸣，阴霾天空，但盼风雨来，能留你在此。
六月。
久违地下了一场雨。
诺亚轻巧地靠着玻璃柜，用记事本遮住脸，只露出晶莹含笑的眸子不时偷瞄这边。就连一向以“知性”与“温柔”著称的她，这次都没再帮我说话。
“呼……”优香长吐一口热气擦擦汗，将最后一份报表码放整齐收进纸箱，抱起箱子朝我走来，“sensei，上半年的账务已经全部计算好了哦~”
“真假的？！那么多、全部？！好快！”
我惊讶地抬起头，正好迎上她因为被我夸奖，所以显得自豪满满的视线：“嚯~这自信的小眼神，不愧是‘冷酷的计算使’。”
“都、都说了请不要叫那个绰号！真是的……”神色稍显娇羞和慌张的优香三步并作两步跑来把纸箱放在办公桌角，拿起最上面的统合报告面向我，用手指着合计金额栏，“话说sensei，您最近向[联邦学生会]申请活动资金的次数，是不是太多了点？”
我心里暗暗一惊！
“嗯？会、会吗？啊……就是那个！”
“……那个？”她略微挑眉。
“那个——对！为了防止可爱的学生们受伤，提……提前花费请的医疗团队。没错！就是这个！”
“……哈？”
“……额。”
够烂的借口。至少现在，我真的想要一个医疗团队了。
面对优香投来的狐疑目光，我只能左顾右盼不断闪躲。她保持凝视我的姿势，仿佛想从我眼神里读出什么，亦或是在等待我解释什么。
“……”
“……”
接下来便是漫长的沉默。
明明有三人在场，却寂静得可怕。
唯有暴雨无情击打窗棱和隐隐传来的雷鸣声，在屋内孤独回响。
我不是“不能解释”，倒不如说正因为“什么都没发生”，反而才“不好解释”。
毕竟我做“奇怪”的事也不是一两次了。
果然这种时候，只有靠“相信”了吧。
不知是否看透了这一层，良久之后优香闭上眼耸耸肩，轻叹一声，脸蛋也再次带上笑容，“我知道了，真不愧是sensei，无论何时都在为学生着想。”
我隐隐感到不妙。
只见她把手伸进箱子，缓缓从中取出一个手掌大小的物件，顿了一拍后，高高举起一把拍在我面前。
啪！
“sen~sei~，这·个·东·西……是什么~？”
没有一丝笑意的笑容。
轰隆——！！
正好窗外一道惊雷照耀她的侧脸，为那份笑容平添几分恐怖。
是的，这不是陈述句，这是疑问句。毕竟那份僵硬笑容的主人此刻完全、完——全没有传达一丁点儿“开心”情绪的想法。
冷空气从窗台刮进屋内，自裤腿而上一路结结实实吹到胸口，不禁让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打了个寒颤。
（哦哟哟哟哟，笑容太恐怖了哟优香酱……sensei我啊，背后已经有点湿了……）
……咕嘟
喉咙微动，我咽了口唾沫：
A：批评她这是易碎物品，轻拿轻放。
B：老实交代，小命要紧。
（呼气——）
（冷静下来——）
（吸气——）
（A？）
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B
“我自己做的明星日鞠手办，原型是情人节巧克力。”
当然是原地投降。
呵~这种时候选择舍生取义舍鱼取熊掌的人，那一定是脑子坏掉了。
诺亚从我身后走过，轻轻关上直吹我的半扇窗。恰好听到这句话两片月牙儿都笑弯了，故意回头朝我发出了“吁~”的可爱揶揄声。
（所 以 说~诺亚酱别玩了……）
另一边，优香对于我毫不隐瞒的坦白态度显得十分满意。
她做出电视剧里警长的姿势，双手抱肘点点头，用稍显滑稽的鼻音长嗯一后，准备将其收回纸箱——
“欸，等等，情、巧……哈——？！”
啊呀……还是被她发现了。
“Sen、Sensei？！”
虽然比诺亚慢半拍，优香也发现了其中的端倪。
略显慌乱的她闭上双眼侧过头，连那好看的秀眉都蹙成了“八”字，更时不时就偷瞄我一下，食指敲击手臂，口中暧昧其词，表情接连变换。
从窗边走回来的诺亚欣赏到优香的“川剧变脸”，当场就喷出了笑声，随后可能觉得在这种“严肃”场合笑不太好，连忙单手捂嘴弯腰憋笑，这下反而连带她靠着的桌子也抖起来。
“噗嗤——噗哐哐哐哐哐哐……”
（没关系……不用憋直接笑出来也可以的，诺亚。你再这样抖下去我怕我也会笑出来，那样事情就真的大发了。）
“嘶——哈——”于是我只能指甲掐肉，仰着头不停眨眼，尽可能去回忆一些悲伤的事情。
这是对某些没良心的人太短，对某些人又太过漫长的3分钟。
“虽然我对sensei这种不知廉耻的行为有17点想纠正，但看在日鞠前辈的份上这次就算了。”
优香最后还是将巧克力手办收了回去。
见此情景，我不禁长舒一口气。
（终于……）
六月阔夏，小扇微凉。等回过神来才发现，雨……竟不知何时已悄然停息。
啊啊~
窗外传来鸟儿清脆婉转的欢鸣，雨后特有的澄澈阳光与凉爽清新的空气，携手微风一起，漫步穿过无垠广袤的湛蓝天穹，轻巧越过琉璃斑驳的窗台，悄悄绕过眼前可爱人儿的柔软发隙——
啪！
她从纸箱里掏出一个比刚才明显大一圈的东西拍在桌上，冷眼看向我：“那这个呢，sensei。”
“……”
高兴的太早了，暴雨仍在下！汗亦如雨下！
倾盆大雨的声音，淹没覆盖天地间的一切，连同那只可怜小鸟。
……咕嘟。
我不禁再咽一口唾沫。
如果要说眼前物件的话：她拥有整个基沃托斯（KT）里独一无二的矩形组合机械式光环，那青绿色淡雅光辉的映照之下，是表面闪烁着绮丽光辉，实则兼具耐高温、耐磨、抗冻、防腐、自修复等众多特性为一体，抗拉测试强度高达1355Mpa的谜之材料如瀑长发。长发主人公此时正身着于不同平日的华丽偶像装，为了不影响行动，所以那如娟如墨的瀑布长发也被用发圈精心收束在一侧，做成可爱的侧马尾。点缀淡紫波斯菊的小巧凉鞋之上，两条玉莲香足，一收一跃，提供起整个身体所需的弹跳力，娇躯顺着跃起的方向轻侧旋转，带动整个上身和侧马尾。纤细的右臂直直伸展，在淋漓展现少女肉体优美弧度的同时，为整个人物保持住平衡，另一边，左臂顺着旋转产生的离心力自然向前挥出，伸出两根洁白葱指，最终比出一个“耶~”的手势定格在整个画面的最前方，视线正中。然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接下来才是整个角色最为“恐怖”，也最为精华的所在——让我们降低视线顺着食指中指的间隙向后看，由近至远依次能看到纤细的小臂、害羞的臂弯、稚嫩的左肩，最后目光到达一切的尽头，与她早就等候多时，略带狡黠俏皮的目光相触……
盈盈秋水，脉脉含情——
“你 中 计 啦~”
天真纯洁的含笑眼眸全息扫描镜；粉雕玉琢的稚嫩小脸仿真纳米层；羞涩醉人的甘津甜齿拟声进气口；皎洁玲珑的玉骨嵯峨合金外骨骼，以及再往下——“咕嘟”……即便重重遮掩，也丝毫无法阻挡其散发的魅力，让人思绪不禁捋着那布料的轮廓……顺着那衣裳的间隙……轻轻掀开，一探在那之后，究竟是怎样的高耸傲立、怎样的珠圆玉润、怎样的雪腻香酥……
“——！”我不禁后仰倒吸一口凉气。
（好险好险！呼——Sensei我啊，差点就又要忍不住了呢，这孩子的魅力呀，真是甜美鸩毒）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除我以外此时此刻竟还有一位被其掳获芳心，“一击拿下”的人——
诺亚。
她连最喜欢做的“记录”都忘了，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手办，口中呆呆呢喃：“不……欸？骗人的吧……限定……偶像，爱丽丝……？！”
（哼哼哼……居然连你也……）
（哼哼哼哼哼哼哈哈哈哈哈哈——！）
（没错！！！全基沃托斯仅此一个再无二家。“绝版超限定无插接一体化可脱手办：偶像[アイドル]·天童爱丽丝”正品本尊！Youstar官方发售，此生仅发行1次，该次仅发行1个！因为其本身极其恐怖的稀有程度，复杂到逆天的生产工序，该手办连仿品都十分难以做出，连“究竟是否存在”都是个迷，一度被谣传为都市传说。该条官方公告喜提黄标防诈骗警告，被戏谑称作“年度炒作银奖”，粉丝们更是日常拿来炎上，时不时就做成新的梗图和表情包。）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
（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个正品，现在，就在这里！）
我缓缓抬起头，嘘～不要暴露，要悄悄地睁开双眼——因为在那之下，是如同豺狼般凶恶垂涎的目光！
（怎样——！优香！连诺亚都已然沦陷无法自拔的“ＫＴ恐怖之物”，你，真的能经受住吗？！来吧，跟诺亚一起，沉入这——）
“花了多少钱。”
“……啊咧？”
“……”
“……”
四目相对，两两无言。
优香无奈地叹了口气，再次面向我伸出手：“sensei，买这个到底花了多少钱，请 把 收 据 拿 出 来 。”
“……”
让我沉默的并不是她的动作，而是她的话语。
优香确实很惯着我，但她不会笨到连一件物品的预估价值都看不出来。
她是【研讨会】的会计。
是在以“理科怪胎聚集地”著称的千年科学园，踩着一众顶尖天才的头顶，稳稳坐上了学生会会计交椅的人。
你当然可以说千年学生都高自期许、固执己见、仅凭三言两语就拿来以宫笑角，你也可以笑【研讨会】的人刚愎自用、以邻为壑、自诩运筹帷幄却常常背道而驰。
毕竟没有大人愿意牵起她们的手去承担责任，也没有人愿意接受她们的错误去引导前行。
因此既可笑，更可悲。
但一码归一码。
唯独一点是在座诸位谁都无法否认的——她们确确实实都是天才。这群“怪胎”里无论把谁拉出来，只要稍加磨练，最后都是能在KT里独顶一方的擎天巨擘。
而优香，早濑优香——一位站在千年科学院金字塔尖端，作为【研讨会】会计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少女。
此刻，正目光斜撇，唇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跟我讨论着有关数字的灯谜。
“sensei，收据，拿出来。”
“……。”
优香确实很惯着我，毕竟她已经笨到连一件物品的预估价值都看不出来了。
雨过天晴，温暖和煦的朝阳穿过树叶间隙，在草地上投出斑驳相间的色彩。
悄然盛放于窗台的桔梗花，伴着窗顶的风铃声轻柔摇曳。
在那之间的翩翩跳跃起舞的信笺，是之前“樱花节”的夜晚，于绮丽灿烂的漫天花火下，一起亲手写下的愿望。
“沙——沙——叮~当……叮~当……”
徐风至而徘徊兮。
樱花节特有烟花于夜空绚丽绽放，映照着屋内目光交织的二人。
远去的锣鼓、朦胧的灯光、消失的乐音、静谧的烟火，璀璨绚华，不及半分；
这是独属于我心底的——“秘密”。
交错的指尖、闪躲的目光、抬起的香唇、绯红的侧脸，花香氤氲，已然倾城。
这是独属于她心底的
——“温柔”。
徐风抚林，叶浪作响，佳人温婉，仙乐琳琅。
彼时满溢鼻腔的，亦是樱香，亦是发香。
（我不禁伸出手去，触碰她所给予的温暖，触碰她所给予的这份光辉。）
（真是的……已经快搞不清楚，谁才是“大人”的立场了。）
（但是……唯独此刻，请让我稍稍撒个娇，静静依赖你的温柔吧。）
“发、发票？”我顺水推舟接上话，假装挠挠后脑勺，眼睛也瞟向一边，“额……放、放在哪儿了呢？嘶……不行，想不起来，可能是丢了吧。”
然后，优香就会像这样——略显夸张地蹙着眉，然后扶住额头做出已经不知道是今天第几次了的无奈叹息：“哈……所以说，sensei，我不是经常说‘已经是大人了，就要有计划地消费’吗，也一直在提醒您‘请好好地保存整理发票收据，以便反省哪些是不必要的支出’，之后要……”
嗯。
嘛……要稍稍被“说教”一会儿了——作为这份台阶的代价。
对我的个人爱好，优香向来都是点到为止，从不过多顾问，这点让我非常舒适。但她也不想因此宠溺我过了头，害我忘记了“大人的职责”，才会有定期的“反省会”环节。
（嗯？回过神这么一想，我是不是……正被优香酱激励调教着……）
总而言之，只要安静享受完她的“反省会”，再以一句“sensei请振作起来，下次不要再这样了”“好的好的~”作为收尾，整件事就会一笔带过。
点到为止。
这是仅有我和她二人才知晓的“默契”。
我尽情伸展双臂，去拥抱这份阳光。
（哈啊——我们，正“活着这个世界上”啊，向往着湛蓝广袤的天空、向往着琉璃斑斓的未来，无论遭受怎样的挫折磨难，也努力顽强，坚实地一步步——“活着”啊！）
（win win……赢了，已经拿下了）
很多事物，是不能仅凭表象来判断的。
优香，不知道那个东西的真实价格。
“价格，我知道的哟~”
悠悠传来打破和谐气氛的，是一缕知性而调皮的声音。我循声看去，对上的是诺亚略带贼笑的眼睛。
微风荡漾，夏色满屋。
她微微侧头，将手中的笔靠在脸颊，半吐舌头朝我眨了眨眼。
（嗯？诺……亚？）
一股不妙的预感从我心间骤起。等等，停停停停停停停停！
（诺亚酱，你难道不是sensei的伙伴吗？我们，我们难道不是同样懂得这份宝物珍贵“价值”的同好吗？！）
朱唇淡启，疾风汤汤——
[蹬椅起身！]（等下、等下、等一下啊！诺亚——！）
“陆佰叁拾……”
[跑向她！]（住口！住口！不要再说了！）
“肆万玖仟……”
[对上她笑意盈盈的视线]（你明明知道的啊，你明明知道的啊！背叛者，是你吗！诺亚——！）
“捌佰捌拾捌……”
[展开双手飞扑！]（诺——亚——！！！！！）
然而优香反应迅速，转身一把揪住我的后领，把我直直按在了办公桌上。
诺亚娇呼一声，轻巧地接住飞过去的眼镜，将其小心收好，和记事本一同温柔地抱在怀里。那份自始至终都盈带笑意的脸，就仿佛在说，哪怕我真的飞扑上去，她也绝不会躲开……
“s·e·n·s·e·i~？”
然而这种“火上浇油”的行为，此时只会让我身后传来的压迫力更加毛骨悚然。她绝对是故意的，诺亚你给我等着。
（深呼吸一次……确认现状）
是的，分毫不差，6,349,888円。（折合人民币约31.74万，折合KT货币/金卡约2亿3200万）相比普通手办而言，大概可能确实稍微贵了那么一点点。
但、但是啊！凡事不能只看表面，对吧！
看过那张收据的诺亚应该比谁都清楚明白，这是赃物，是从“不法分子们”手中夺回的“上缴赃物”。sensei我啊，虽然动用了点瓦尔基里的关系，但说到底，可是一分钱都没出哦！完完全全的“0”哦！
没错，虽然数字很可怕，但只要让优香看到那张收据，一切就会真相大白。
嗯？问我为什么不早拿出来？那当然是因为——
因为确实找不到了。
额，嗯……
嗯，是的，抱歉，是的，非常对不起，对“大人”抱有的幻想什么的已经破灭了吧。虽说有些丢人，但确实找不到了。
没有收据=没有证据。
（所以，我们只能就此屈服吗？不！还不是放弃的时候，一切都有希望，一切都还有挽救的余地——）
我艰难地在办公桌上转过头，将饱含祈求与怜爱的目光投向诺亚——投向我的“天使”。
（呐……你见过的吧，诺亚，那张被你无意间看到然后用作记录的纸条，拥有超凡记忆力的你，回忆这种小事肯定轻而易举，所以那张收据到底——）
“丢了~♪（卖萌）”
“……”
（啊不行不行不行不行！说到底她这个人本身就行不通，刚才的我到底在期待些什么）
（深呼吸……OK，没关系，没关系，我们还没有输）
（这样的话，虽然很可耻，但能走的路只有那一条了）
（要抛弃一切吗？要放下所有的尊严吗？为了开拓我们的未来！为了那份光！）
（不……如果……如果真能挽回一切、拯救一切，让这倾盆大雨停歇的话）
（——又有何不可！）
（我辈定当全力以赴！我辈自当义不容辞！）
（我知道你的弱点——）
“来吧，魔王！”
“……”
“……”
“啊不……来吧，优香！”
“已经说出来了啊！”
“那就不装了！优香！把手办给我！”
“不要！肯定又是不正当手段的东西！”
“你不要凭空污人清白！”
“莉音会长听了做梦都要笑醒！”
“小心我让基沃托斯响起你的洗澡歌！”
“那我会让学生之间流传您的中二画！”
“可恶！三个月零食外加休息！”
“……再附带每天的魔方，一次人情！”
“不可能！”
“那就向您的清白说再见吧！”
“（用力起身）真正的好学生——才不会来抢sensei的东西！”
“（狠狠压住）真把我当好学生——就别在这种时候犹豫啊！”
“一定要做这么绝吗！优香！”
“sensei才是！这东西就那么——啊，抢到了。”
“等、优香！优香酱！还给我！”
“已经够了！Sensei，请不要再给别的学生添麻烦了！”
“所以只麻烦你还给我！”
“我也不想被sensei麻烦！”
“放弃吧！今天是你值日！”
“我的意思是请您放弃！”
“唯有这点容我拒绝！”
“sensei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大人的样子！”
“大人的样子就是不会听小孩讲话！”
“（压住头）那您这样也算为人师表吗！”
“（抢东西）那你这样也算品格优良吗！”
“好失望！明明我一直憧憬着sensei！”
“我才是！明明我一直喜欢着优香！”
“……”
“……”
“哇哦~……”
“总、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可以就是可以！”
“sensei脸皮太厚了！”
“那种东西比起手办不值一提！”
“我就是在说您这点！”
“审判长，我对人身攻击有异议！”
“异议驳回，到此为止！没收！”
“——！”
彻空惊雷。
她脚踩着天昏地暗的乌云，鼓槌着震裂天穹的雷电，裹挟着冰冷刺骨的暴雨，驾驭着滔天怒号的狂风，一路肆虐而来！冲破阻碍！于崩裂溃逃的墙体碎块中，高举名为“正义”的长戟，伴随那胜利者的骄傲蔑视，在这一刻无情挥下！
嗤！
——宣判了我的“死刑”。
（已经……结束了，无论什么都……全部，结束了）
（啊啊……这顺着眼角流下的，是泪水吧，是泪水吗？亦或者是……别的什么）
（无所谓了，好温暖……）
（输了……还是，赢了……）
千篇一律的重复日常，本身就是再无可挑剔的奇迹，我们厌倦的不过是徘徊不定、一成不变的自己；但即便如此，我们也仍旧努力且坚定地，活在当下，活在未来。
（啊啊……这样吗，啊啊……原来是这样吗）
（我，我们，都赢了啊……）
（是吗……赢了吗……太好了……）
（太好了……）
雨滴顺着窗棱滑落，宛如天空的泪水。
于是我缓缓地闭上双眼。
不忍再去注视这暴雨滂沱的世界。
②
手办最后还是被优香夺走了。
正当我准备认命时，诺亚却站出来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法说服了优香：用夏莱的权限宣称“要对赃物进行鉴定核实”，就能名正言顺地拿到手办。缺点是一段时间后需要还回去，但到时候再用其他理由申请一遍就好啦——大人的世界，理由多的是。
严格来说这种方法跟“正规”沾不上半点儿关系。但规则终究只是规则，更重要的是其背后兜个圈子的圆转处事手段。
这里又牵扯出另一个问题：手续。
想拿到“这东西”，瓦尔基里那冗长繁杂到令人发吐的层级审批流程，是一定要全部走完的，少一个都不行。学生会长来了都没用。
等她们一级一级审批完，黄花菜都凉了。这也是我为什么要用点小手段去“走捷径”。
……这种事诺亚不可能不清楚。
原来如此，
收据果然是她拿走了。
大概那天我刚好不在办公室，她又恰好来提交千年学园的近期报告。
然后就发现了跟办公桌氛围格格不入的手办和收据。
她出于对我的好奇和喜欢记录的性格，因此100%会拿起来看。
“嗯？！”
然后身为[书记]的诺亚，就发现了问题。
这上面少了很多东西——跟数字无关，是规章流程/行政上的东西。
单据→手办→最近的案件→sensei 那个笨蛋→单据，冰雪聪明的她只要稍微推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立即就浮上水面。
于是，趁着别的学生还没发现这件事，她悄悄把收据藏好，带出了夏莱。
此后，在每个休息日独自前往瓦尔基里，来回一步步办好手续。
我甚至都能想象出坐在局长办公椅上的康娜，看到诺亚递出那厚厚一摞的“申请单”时，双目圆瞪难以置信的表情。
随后肯定会露出标志性的一口犬牙，由衷钦佩地笑着接过去。
“嘿咻，sensei身边，真是有一群好帮手呐。”
“啊啦？康娜同学这是在自夸吗？”
“……你啊，就是太聪明了，所以我才这么说。好了，给你，代我向他问个好。”
“一定传达到。那我先告辞了。”
明明可以一开始就戳穿我，什么都不管的。却不惜耗费自己珍贵的休息时间，还要陪我演一场戏，诺亚……
——这是她对我的“说教”，也是她独特的原谅与包容。
想到这儿，我不禁看向她。
她发觉我的目光，于是将手背在背后，展露出一如既往的恬然微笑。
嘴上说着理性却常常感性用事的优香，与看似感性却最终做出理性判断的诺亚。一个外在表现，一个内在含蓄，是陪伴我身边支撑我的闪耀双子星。
她们总说从我这里学到了很多，但其实我也同样被她们激励着。
大家，都在慢慢成长为更好的自己。
（是呢……手办的话，等下次申请时间到了，就好好还回去吧……）
③
总之，归还手办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提前吃好饭，哼着奇妙小曲儿照顾完窗台桔梗花的诺亚，准备前往瓦尔基里总部。
临走之前她在门外透过缝隙偷偷瞄了眼优香，又瞄了眼我，自顾自点点头，笑着朝我挑了挑眉毛，比个大拇指。
缓缓关门。
（……）
（请把我刚才的感动还给我，诺亚）
（原来如此，就当作没看见吧。她今天没有来过，今天的值日生只有优香。对，没错。）
如此碎碎念着的我……正一口一口不停地往嘴里扒拉午饭。如同字面描述，虽然样子有点难堪，但其中透露的情感却绝无半分虚假。
枫香送午餐过来时，显然被我突然的提问吓了一跳，略微思考后她露出一如既往的柔和微笑回答道：“想要做出美味的饭菜，就要对食材和其背后付出的辛劳抱有敬意。”
青丝缕缕，黛眉弯弯。枫香话语中流露的那份认真态度和自豪神情，一定是支撑她前行至今的动力吧。
每当夜晚降临万籁俱寂，大家都安详沉入梦乡时，只有【给食部】的食堂还隐隐传来光亮。拨开门帘，走过大厅，顺着食材的香味轻轻推开角落里的木门——汤汁滚滚，案板锵锵，是枫香独自一人仍在忙碌。
困倦时，她会用冷水拍拍惺忪的脸颊驱赶睡意，失败了，则捏起小拳头为自己加油打气，直到心情平复，柔和温暖的笑容再次回到脸颊，她才会轻轻拨开缠绕耳侧的发丝，拿起厨具继续精进手艺。
这份表面写作“料理”，实则是“想要为了他人而努力，想要让其感到幸福”的心意。
能传达到吗？
能传达到就好了……
她抬起头，遥望着辽远的星空如此祈愿着。
香气四溢，案板锵锵，今夜如此，夜夜依然。
我缓缓睁开双眼，享受着夏日雨后特有的澄澈阳光。
剔剔挞挞……
啜饮一口蛋汤，品味着由舌尖向下一路扩散到四肢百骸的温暖与幸福，我长舒一口气，由衷为自己今天还能活在世上感到欣慰。
剔剔挞挞……
剔剔挞挞……
剔剔挞挞……
“……”
然而在如此温馨治愈气氛的另一边，是只要一谈及工作，无论何时都会蹙着纤细秀眉剔剔挞挞敲击计算器的优香，以及摆在她面前丝毫未动的午饭。
我当然没有劝她。
因为她是一个懂得在正确时间做正确事情的孩子，此刻也没有发烧糊涂。
那既然这样做，就说明在她看来手里的这件事至少现在比“吃饭”更加重要。我是大人，但她，她们，都有着自己活生生的生命，不是我的提线木偶，更不是必须收到命令才能遵照行动的机器人。
她们有她们各自的人生。
所以我大多数时间里静静做个旁观者，只在必要的时候伸出援手干涉，这也是作为“大人”守护她们成长的一环。
让她去吧，不然她今晚上都会睡不着觉的。
我将手肘放在桌上托着腮，侧过头静静注视坐在身侧的优香。
树叶流影，斑驳闪耀，照耀在她可爱的面庞上。夏风伴着蝉鸣吹拂，将她桔梗花般芳香柔软的前发当作竖琴，轻轻拨动。
若是此刻能伸出手，撩开那紫色的柔顺丝绸，让其在掌间带着丝丝暖意流转滑动，为她细细梳理，再小心翼翼地用指尖将她紧蹙的烦恼缓缓捋顺晕开，该有多好……
“……优香~”
“嗯？怎么了？Sensei。”
“……欸，啊！”
足足慢了一整拍的回答。等回过神来才发现，我竟然无意识中轻声呼唤了她的名字，连手也伸了出去！
“嗯……没、没事，就随便叫一下。”我连忙缩回半空中的手。
“sensei……莫名其妙。”优香不满地嘟囔着，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缩回去的手……或许是我的错觉，她宛如大海般深蓝的眼眸中浮过了一丝失望的神色，刘海遮掩的耳廓和侧脸也比刚才微微泛红。
已经不行了……我自己。
哪怕只是像刚才这样，看着眼前的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就足以让我心中洋溢着满腔的温暖与幸福。
已经不行了，一败涂地了。
得赶紧想办法转移话题，要不然再被她用这么可爱的视线盯下去，我10000%会犯大错。
哈……这份心情，究竟要如何才能排解呢……
“咳咳，”我刻意做出做作的模样，“优香酱~sensei好寂寞~明明可爱的优香酱就在我身边，可sensei我啊，却只能一个人孤独地吃着午饭，这份寂寞的心情，究竟要如何才能排解呢~哭、哭。（偷瞄~）”
“不不不，请不要这样sensei！好恶心，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呜哇——被她用看恶心虫子般的目光生气地瞪了，有点难受。但即使如此也觉得她好可爱的我——已经算是彻底完蛋了。
虽说不是我的本愿，但恰好她因为和我的打闹，停下了手里的工作。看了眼时间感觉也差不多了，于是我转动座椅转过身看向她：“优香，我想和你一起吃午饭，可以吗？”
“一、一起？……sen，嘿~”她目光迅速瞥了我一眼后立刻回正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撩了撩刚才差点被我抚摸的侧发，嘴里发出略微奇妙调子，身体轻轻晃动，计算器也被随意乱点着，最后在我不经意间又迅速瞥了我一眼：“就、就那么……想吗……？”
“嗯，当然。”答案早就了然于心，所以不需要任何思考。
但是，伴随过快的回答与她的娇羞，我心底突然冒出了一股想要逗她玩的心情。
不不不不不，这再怎么说也……
……
怎么办……越来越想逗逗她了——
于是我收敛姿势挺直背脊：“咳咳，哪怕只有现在片刻也好，我也想和你一起，做同样的事、分享同一份心情——”
说到这儿我稍微停顿，视线正好对上她看过来的不解目光。
四目相对，不再移开。
我无比怜爱地凝视她那双逐渐荡漾起娇羞的碧波汪洋，说出我的心意——
“和你彼此幸福相视，微笑着……吃饭。”
“欸？！相视——、sen、sei？！幸福？欸？！”
优香完全没了平日里冷静的样子。
小嘴不知所以一张一合的咿呀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一个完整词语。从脸蛋到额头夕霞满布，细腻的脖颈也全然染上一层绯樱色。耳朵红得呀，连原本的样子都快看不出来了。就连整个头顶都仿佛在“嘟嘟~”的出汗冒着蒸汽。
“啊！sensei，刚才你偷笑了吧？”
（噗嗤，不妙……被发现了）
“绝对笑了！你看，还在笑！sensei！”
她举起粉拳朝我背后挥来，我赶紧往后滑动椅子避开。
肯定就没想过自己会挥空吧，她张开小嘴略显惊讶。随后看到我脸上越来越深的笑意，更是羞赧不已，起身就来抓我：“sensei，看来有必要好好开一次‘反省会’了！”
我当然不可能乖乖束手就擒，一蹬椅子翻身到办公桌另一边，摘下眼镜解放封印，朝她投去一个挑衅眼神：“吼吼~做得到的话就来啊，优香~”
“我、现在、对于sensei这种坏大人有27点想纠正的地方！嘿——！”
“呀哈~够不着~”
“可恶，给我站住！就差一点！下次绝对——”
“啊，瞄到优香的内裤了……”
“欸？！”
“骗你的~”
“等！Sen、sensei！！我真的要生气了哦！别跑！”
东墙处子，兰质蕙心，
自惟至熟，拨雨撩云，
绯霞羞面，烟视媚行，
樱色满屋，相思满盈。
在这个小小空间里，二人互相嬉戏打闹，一如既往洋溢着欢声笑语。
今日如此，日日皆然。
大概……不，一定，一定是和她在一起的时光，无论何时都让我感到由衷的喜悦与安心吧。
窗外，风和日暄，夏刚过半。
④
15分钟后。
“哈……哈……投降~投降~真的一点儿力气都没了。”被优香柔软臀部压在地上的我，拍拍地板再次认输。
“哈……哈……sensei，真是的~！”优香也稍喘着气，脸蛋和耳廓带着没完全散去的红晕，娇嗔着站起身朝我伸出手。
是我的完败北。
实际上在追逐开始第3分钟，她就已经收集够了用来判断我思维逻辑的“数据”。之后的5分钟里，我的行动路线和想法没有一次不被她计算到，甚至到最后一旦她找好位置，就干脆原地不动守株待兔，等着我“跳入陷阱”。
面对这碾压般的实力差距，我只能当场投降。
毕竟，说到底她不并是真要说教我，而我也不是真要惹恼她，我痛苦的表情是她的弱点，她悲伤的泪水是我的逆鳞。
所以相视无言，无奈一笑。
那之后……就全变成我们的嬉闹时间了。
我搭上她的手站起来，视线望向窗外。
澄澈和煦的日光、湿润清新的空气、流转指尖的微风、清香满溢的草地。一切都在治愈我运动之后疲劳的身心。
一边由静静感受这份大自然的美好，我一边伸了个懒腰。
细细拍去我身后灰尘的优香顺着我的目光看去，也不禁稍绽笑颜：“雨停了呢，sensei，真是个好天气。”
“嗯，但是优香。”我仍然看向远方，轻声呼唤她的名字。
“嗯？”她看着我的侧脸。
“‘天空放晴了’，说说看。”
“天、天空？‘天空，放晴了’？”
“嗯。”
“天空，放晴了。”
“再来一次。”
“……”
“……”
“天空放晴了呢，sensei，真是个好天气。”
“……做的真棒。”、
能感受到从身旁传来的视线里满是疑惑和不解。
她始终没有开口询问缘由，大约是希望能独自想明白。于是尊重她的意愿，这次我也没有再解答，而是将手抬到那个再熟悉不过的高度，轻轻抚摸她的脑袋。
她虽然略显害羞却没有躲闪，低下头指尖轻捻裙角，一边感受头顶传来的温柔，一边静静思考那句话的含义。
直到许久后我放下手，她则缓缓靠过来一小步，一起并肩眺望那辽远的青空。
自始至终我都没有回头。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这样……就
……好吗？
优香，早濑优香，我最珍贵的宝物。
和她携手共度的日常历历在目，舒适且安心，美好而珍贵。
我们同样是在银河中孤独闪烁的星星，只是恰好相遇便依靠在一起。
而现在的我，居然在痴心妄想，想把她拉得再近一点，想把这份温柔占为己有。
大概……我真是被诺亚影响了吧。
优香，早濑优香，我想去放飞的小鸟，我想去守护的桔梗花。
对不起，我果然还是没办法说服自己。
只沉浸在你的温柔中，却对你的痛苦而不见这种事，果然……
所以，对不起，优香，我最珍贵的宝物，我交织缠绕的另一颗星。
我将她抱在怀里，右手高举桔梗花束，目光坚决，随后自上而下无情贯穿二人的胸膛。伴随从花瓣间流下从指隙消逝的温暖，结束这份谎言，结束这早就该舍弃的星空。
“你说的没错，我果然是个坏sensei啊……”
“嗯？sensei？您刚刚有说什么吗？”
然后拼尽全力去揭开，只属于我们二人的，
崭新的
——「序幕」——
——So，we moved forward½——
“我说，‘优香，下午工作结束后我们一起去约会吧’。”
“欸？！约会！啊……”她被我猝不及防的突袭吓得一惊，手里的计算器都差点掉下去。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心想：这大概又是sensei无聊的恶作剧之类的，已经不会再上当了！
于是她不经意间悄悄捋了一下刘海，随后轻咳一声，单闭右眼装作考虑的样子：“咳咳，哼~要、要不要去呢~？sensei的邀请。”
可爱的傲娇模样。估计是被她当成之前那种“打闹玩笑”了吧。
换做平时，我多半会顺着她的话往下接，跟她轮番“捧哏逗哏”玩一会儿，最后两人心照不宣，嘴里说着“视察办公”实则假戏真做，一起牵着手去约会散步。
啊啊……真是幸福啊。
但……正因梦境太过幸福，我们才更需要要醒来。
“诺亚酱？还带着手办回来了！”我用高兴的语气边说假话边悄悄退后，绕到她眼角余光看不清的位置。
优香疑惑地挑眉转身，看向门口：“诺亚？！我不是说了——啊咧？”
当然是没有人的。本就不可能有人。
“哈……”
又被sensei恶作剧了，那个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有个大人样啊……明明以前那么帅气的。
自顾自回忆起往事的优香柔肩弯垂，发出无奈叹息。像往常一样回过头，拿出计算器准备对奸计得逞的我开始说教。
『我知道她的弱点』
在这瞬间，我欺身而上。
“sensei，您唔——！”
啾。
吻住了她的桃润香唇。
按住双手，指尖缠绕，然后闭上双眼，伸出舌头。
“唔——啾，嗯唔——！”
螓首蛾眉，负弩前驱；
朱唇榴齿，倒屣相迎。
——优香，你是知道的吗？
颤抖的睫毛，急促的呼吸，羞赧的脸蛋，倒退的步伐。
——不……你，一定是知道的吧。
十指相扣的手，却没有传来丝毫抵抗。
绿树成荫，叶浪蝉鸣，燕语莺啼，虹销雨霁，
凉风习习，纱帘翩舞摇曳，
我睁开双眼，入目尽是她的温柔，
唇瓣分离，世界都为之定格——
“优香，我喜欢你。”
此刻，飞机划过天际，奏响震彻青空的声音。
“……。”
晶莹闪耀的水珠，从柔韧的桔梗花瓣滑下，滴落窗台，于她蓝宝石般瑰丽的眼眸中激起圈圈涟漪，流荡回转、层叠相依、闪耀璀璨、波光粼粼。
我拉起她的手贴在侧脸，细细感受掌心传来的温暖，缓缓闭目陷入温柔回忆。
“约会散步时可爱的你、双手叉腰稍显生气的你、烟花绽放的满眼向往的你、废寝忘食忙碌工作的你、精于计算整理家计的你、以身作则努力学习的你，以及无论何时回首，都在我身侧默默陪伴，为我献上最温柔笑容的你……”
“那无数闪耀的瞬间，将你一遍又一遍刻入我心底，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某天回过神来，才发现……你已经连鞋都没脱自顾自地住进去了。”
不知何时，亦或优香自己都没注意到，眼眶满溢间，两行炽热晶莹的泪珠无声滑过她温暖柔顺的脸颊，一滴又一滴，不断在地面溅起剔透水花。
啪嗒……啪嗒……
（不要哭……不要哭啊，优香……）
我用指尖轻轻接去她的泪水，用指背缓缓擦去她的泪痕：“不要害怕，优香。当你胆怯时，我会给予你抗争的勇气；当你迷惘时，我会指明你前路的方向；当你困惑时，我会化作你明辨的智慧；当你颠仆时，我会成为你前行的力量。”
“优香，我喜——”
“不可以！！！”几乎是凄厉的哀嚎。
她低着头身躯颤抖，散乱的刘海半遮住哽咽啜泣的脸，左手更是死死攥住胸口。仿佛光是喊出这一声就用尽了全身力气，她膝盖一软瘫坐在地。
“……优香。”
我朝她伸出手。
“嘶……不可以，sen……sei……嘶，不……以的……！”她仿佛见到什么恐怖之物般，哽咽啜泣不停摇头，拍着地板慌乱后退。
“……”
那句话像是说给我听，更像是说给自己听。
正因为比任何人都靠近她，知晓她平日里的笑颜与温柔，此时此刻的优香样子才太过令人揪心……太过凄惨无力。
[喜欢]，或者说，[我的喜欢]——这是她人生中唯一的“不可解函数”。
我的手没能触及到她，也无法再收回。
于是，就那么悬在了半空。
……
实在是……太会看气氛了。
至少现在，希望它不要这么会看气氛。
至少现在……
飞机的轰鸣逐渐远去，唯留下逐渐消散的轨迹。
孤独伫立的我，哭坐抽泣的她。
一手紧牵，一手分离。
构成二人最鲜明的写照。
是吗……是吗。
我心脏传来痛苦的悲鸣。
抱歉，优香。已经不行了，到此为止吧。
再继续下去无论对我还是对她，都太过残酷。
阳光穿越云层间隙，从遥远的天穹径直照向大地，在明朗辽阔的天地间形成道道宏伟瑰丽的光柱。
但那份光辉此刻实在是太过于美好幸福，太过于璀璨刺目……我只能转过头闭上双眼，默默收回那只越界的手。
回到我原本的位置。
我蹲下身，假装玩笑开过头的样子，尴尬地挠挠头笑着跟她道歉：“那个，还好吗……优香。开个玩笑，对不起，好像确实有点太过了？抱歉。其实是【补习部】的那群孩子最近很努力，我想买些作为奖励的礼物，明天一起带去。但你是最清楚我的……买东西我一向不讨价还价。”
——我无数次想要帮助她，理所当然的去牵起她的手。
“嗯？那、那样的话，嘶……为了计划，开支，确实……有、嘶……一起去呢。”优香擦擦眼泪蹒跚着站起身，一边哽咽着一边慢慢整理褶皱的制服。
——可她每次都在逃避。
心爱的计算器因为挣扎和慌乱，不知何时掉出摔落在一旁，沾染了些许灰尘，无人问津。
我将其小心拾起，再用衣襟仔细擦去那些本就不该在上面的湿润与尘埃，最后轻轻地、郑重地牵出她的小手，交还手中。
“sen、sei……太狡猾了，”优香就这么双手握着计算器，既不放在桌上，也不收进包里，就这样，珍视地，生怕只要再一松手就会彻底消失般，温柔且用力地握住，“一直都是这样……但是……我也……”
——却又每次都在“喜悦与自责的天秤”中摇摆仿徨，艰难前行。
“来~难得这么好看的脸，都被我弄花了，”我将她缓缓拉近，抱在怀里，一边摸头安慰一边轻嗅她的发香，“抱歉呢，今天没带手帕，将就一下吧。”
“sen、嘶、sensei，该洗澡了，味道……嚏嗤——！！！”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优香还是紧紧抱着我，传来了属实是一点儿都不客气的吸鼻水声音。该说真不愧是她吗。
“是吗？”我无奈苦笑着，怜爱地梳理她的长发，“等会儿工作忙完就去吧，正好我昨天的衣服还没洗……那现在几点了？”
“嗯？”她拇指点亮计算器锁屏，从紧抱的手臂缝隙瞄了一眼后，把屏幕面向我，“……13：02。”
『人是无法自救的，必须有他人的依靠和支撑，才能重新看待自己，站起身来。』以前不知从何处听过的这句话，无声浮现于脑海。
我和优香无法相爱。
因为横膈在我们之间的，是一堵名为“身份”的玻璃墙。
它既是把她带到我身边形影不离的丝线，亦是我们指尖咫尺天涯的距离。
明明如此薄如蝉翼，明明如此清晰透明，却最终，成了我如何挥拳都无法摧毁之物。
夜影星空，琉璃五色。在那之下是尽情盛放的桔梗花与风铃草花海。花叶微微泛着光，随风摇曳向前一路延伸，铺满视线与天空的尽头。
孤单的二人额头相靠，手掌紧贴，坐于其间。
隔着玻璃墙，仍能隐约传来她手心的温暖，脉搏的跳动。
隔着玻璃墙，仍能隐约传来他温柔的细语，坚强的意志。
当作玩笑的表白也好，装作无心的牵手也好，视作偶然的相遇也好……都是我们二人心照不宣的秘密。
我和优香无法相爱。
因为我是她们之间的调和者，是基沃托斯的“大人”。
去尽可能平等地对待每位学生，去尽可能公正地处理每件事情，是我的责任。既不私怨惩处任何一人，亦不站队偏袒任何一方，是我的义务。
老师是绝对中立的存在，这是规则，如果相爱，我就“不能”再是老师。
学生是绝对不能僭越的存在，这是规则，如果相爱，她就“不能”再是学生。
如果失去了老师的身份，我将失去保护她的立场和力量。如果失去了学生的身份，本不该由她承担的无数恶意就将找上门来，因为此刻她是大人。
大人的世界，没有孩子的容身之处。
我和优香无法相爱。
因为她们是在我掌间破壳而出的幼小生命，是我生命与幸福延续的光辉。
我会负起其他人不敢承担的“她们的生命，她们的人生”。
我会倾尽全部教会她们如何去飞行、如何去生存、如何去爱，看着她们一天天在嬉戏打闹中长大，长出自己的羽翼。
终有一日，白鸽们都将梳理好羽毛，轻轻伸展那柔软的翅尖，在黎明的晨曦中乘上离别的阵风，飞向属于她们自己的天空。
我不能仅怀私心，就将其中最爱的那只翅膀折断，让她终身只能依偎我身边，用悲伤的眼眸看向远方的无际湛蓝。
那多瑙河般清澈碧蓝的眼眸，传来留恋不安的情绪。
于是我将双手高高捧起，让她再也看不到我的脸，看不到……我的表情。
不要停留于此，飞吧，飞向属于你的高空。
我会一直、一直……一直在这里等待着。在每个清晨，每个夜晚，每个还能站起身来的日子里，守望你所在的地方，守望那片属于你的未来。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天空尽头，消失在遥远到再也无法传达声音的彼方时。
我才能由衷地、落寞地、自私地抬起头，不再忍耐，
放声恸哭。
……
任凭季风吹拂，将泪水带向已经再也找不到她的青空。
我失去了相伴的幸福，化作了她的未来。
当一切尘埃落定，
我会再次回到只有我一人的森林里，把玩着曾与她嬉戏的物件，回忆着与她共度的时光，牵挂她此时此刻的风景，静静度过余生。
在每个黄昏，每个清晨，每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如约而至。站在放飞她的万丈山巅，独自高唱着爱之歌。
与飘向远方的桔梗花瓣一起，不抱有任何期待的，期待白鸽衔上橄榄枝再飞回来的那天。
优香，我喜欢你。
无比的深深的，比你自己都还要喜欢你。
『Sensei，我喜欢你。』
『无比的深深的，比你自己都还要喜欢你。』
我只会把你“并不伤心”的谎言当作真话欺骗说服自己，沉溺于你给予的温柔。
『你总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却不知道在每个温暖你的瞬间，我同样被你给予了幸福。』
优香，我爱你。
正因如此，我才不能让你在此刻停留。
『Sensei，我爱你。』
『正因如此，我才愿意亲手折断翅膀。』
『我或许……不，我肯定会因为无法再飞翔而悲伤，但那时，只要用您的爱再次温暖我就好。』
『您不用再一个人踽踽独行，因为从此刻开始我会陪伴你身旁，拭去你的泪水，承担你生命与责任的另一半。』
『请抬起头来看看吧，sensei！我也不会飞翔，和你一样！』
『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翅膀。是我在诞生之初就决定踏足奔跑的大地，也是我未来余生，决定翱翔的天空。』
优香，我爱你。
无比的深深的，比你自己都还要爱你。
『Sensei，我爱你。』
『无比的深深的，比你自己都还要爱你。』
优香，我想牵起你的手共同向前迈步，我想让你从那时开始就停滞不前的时间再次转动。
因为！比起用忧伤来讴歌互舔伤口的幸福，
我，果然还是更想让你——
优香！
优香！！！
我想让你，带着笑容走在我身边啊！！！
我擦去眼泪站起身。
已经伤痕累累的拳头颤抖举起，再一次朝那份阻隔在我们之间的事物挥出，于漫天星空下孤独回响。
啪！
即使在玻璃破碎之后二人的关系将天翻地覆，就此断绝，我也不会放弃，更不会改变想法。
啪！
几曾何时，我们谈论过有关古则的话题，她与诺亚不约而同回答了“否”，仅有我一人回答“是”。
啪！
或许正如她所言，我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但是，但是啊——优香！
给予我——
啪！
“前方是无底悬崖固然可怕，但真正可怕的是就此踌躇自欺，停滞不前的自己——”
挚爱的——
啪！
“即使时过境迁，日月再度轮转，这份心意也不会变化！优香！”
你——
“你……就是我的光芒！”
啪——！
——『给予我挚爱的优香』——
《给予我未来的光》
「古则其四：我们能否连续踏入同一条河流。」
—— Pero la Venus implacable mira a lo lejos no sé qué con sus ojos de mármol.
特此鸣谢，每一位支持我的人。
鞠躬。
审稿，提点：桃@像天鹅绒般平滑柔顺_，以及其身后的一众大佬们。
封面，插画：（没带手绘板回家以至于鸽了的绿@钛钇针仁）
主笔，筹划：被拉起来醍醐灌顶却什么都没学到的铸币柚子→我自己。
BGM：泪目.jpg（没有招募爱丽丝和key）
ps：使用的是一位做ＡＩ音乐ｕｐ三一制片厂以前分享的背景图，ｗ～（算是给别人引流吗ｈｈｈｈ）
没有一键首行缩进吗？不可能啊？我怎么找不到？可恶……
格式有亿点点少……好多字体包括线都入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