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相是什么？(2)
hhhh,大鸽子终于更新了。转载自 百度贴吧~碧府小酱
“直接说吧，找我什么事？”
走入星空咖啡厅，一方通行径直走到了桌前，现代拐杖随手倚在桌边，姿势很懒散。
“学长不打算喝点儿茶吗？才端上来的☆”食蜂把遮住面孔的菜单放下，手指轻轻点了点杯把，把杯子推了过去，杯里红茶泛着红光，温热香醇的气味铺满杯沿。
“我不喝茶。”一方不屑地吹气。
“那真是遗憾。”食蜂不自然地笑笑，把手收了回去，随后叫唤来服务员把菜单收走。
“我记得，你是今年才进入长点上机高中吧，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一方傲慢地眯着眼，身体没有坐正，他注意到食蜂轻薄的杏色外套里面穿着长点上机的校服。
“开学典礼上看到学长了，只是没有打招呼而已。”食蜂优雅地眨眨眼，嘴角划出淡淡的笑容。
“哦。那个典礼，很无聊。”一方通行作为经常性缺勤的人对这些学生义务的事情表现出极度的嫌弃，要不是黄泉川和芳村两人的督促，他可能连踏入校门的想法都没有。
“看来，你不太喜欢学校。”
“只是培养听话的**和下三滥的地方。”
“很像你的观点☆”
“这是实话。”
“那你觉得，学校是个实验场吗？”食蜂试探地问道。
“实验场？”一方来了兴趣，眨了眨腥红的眼睛，终于正眼看了蜂蜜发少女，“你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了？人体实验，基因编辑，还是克隆人？”
食蜂没有回话，精致洁白的脸上一丝动容的神情都没有，宛如一汪静止死寂的湖水，她手指点了点手机薄屏，屏保被点亮，桌面壁纸是一个茶发少女和自己在登山时的合照。她看着照片怀念说道——
“我以为， 从才人工房走出来，走入阳光下的中学，隐秘而无理的实验便会减少，至少在我成为Level.5精神能力者以后，我已经可以做到干预悲剧的发生。”
“可惜，”她手指在手机侧面按了按，关掉了界面，消沉地闭上眼，“自己还是想简单了。”
之后，食蜂把茶杯里的红茶饮下，从米白色的文件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递给了对面的白发少年，少年不耐烦地翻看了几眼，内容是有关两年前12月24日第十八学区化学实验所失火的卷宗。
“这件事，我记得，是实习生操作失误，造成氢气钢瓶泄露爆炸。烧死了十多个人，死者里面也包括那个超电磁炮吧。”一方通行冷漠地像读一份无关紧要的报纸，把文件往桌上一放，而对方少女的脸色阴沉了下去。
“那不是一次意外，是被设计的。”
“嗯？”一方盯着少女惨白的脸，听着她的话带着隐忍的痛苦。
“火灾是人为造成的，用高额的死亡赔偿金骗急需补贴家用、走投无路的穷实习生，就可以令他为了钱而制造爆炸事故。御坂同学的死也是一样的道理，将她吸引到发生事故的地段，利用她无知的正义感骗进危险之地，然后制造她的意外死亡换取高昂的保险。”
“保险？意外？设计的圈套？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一方通行将信将疑。
“有一名知情的法医已经暗自向我透露了，御坂同学生前有被注射入类似于‘能力下降‘的药物，才导致没能及时逃离火场，而根据药效发作的时间，也正好是她营救实验人员的时候，如果有暗杀者想偷偷注射，只能是那个时候。”
“有尸检报告吗？”一方摊出手做出索要状。
“有，但出于对那名法医的承诺，我不能给你，我只能给你共享我脑海里记录的有用信息。”食蜂手指敲敲脑袋，仿佛大脑里装满所需要的一切。
“不了，我对你大脑里的东西没兴趣。”一方靠在椅子上，双手叉在后脑勺，满不在乎的样子，“姑且相信你的话。那问题来了，谁想要御坂美琴的保险呢？”
“校方。”食蜂说的很轻，但没有丝毫迟疑，“理由很简单，熟悉我们能力者的价值，并有平台投入国际市场竞卖，极想获得更多的研究经费和补助，自然是学校了，况且……”
说到这里，食蜂轻咳了一声，把本端给一方通行的那杯茶拿起，抿了几口，润了润嗓子。
“那天傍晚，我和御坂同学在咖啡厅见面时，有一通来电通知御坂同学去十八学区解除课外实验培训签约，那个来电，正是常盘台前任校长松本。如果不是事先清楚那里会发生事件，又如何把御坂同学引上钩？”
“啧，你的推理让人难以信服，不管是人为制造火灾，还是故意诱导御坂遭遇危险，派人埋伏偷袭她，所有这些事实成立的条件，都是御坂会去救人，她选择自陷风险。那要是她不救，那不是白费功夫了？”
“她会去救的。”食蜂很小声地打断道。
“嗯？”一方通行一副没听清的样子。
“她会的，会的，她肯定会的……”食蜂又重复了几遍，宛如失去伴侣的鸟，孤单地攀在摇摇欲坠的枝丫上哀伤的呜咽。
“哦，也是真够蠢的。”一方别过目光，用力哼了一声，听不出声音是讽刺她的善良还是哀怜。
“那，你们校长这么大费周折，只是想让自己的学生死，死了捞钱吗？他不想要能力者了？”沉默了片刻，一方通行问道。
“的确……很让人匪夷所思，竟然不惜炸毁一栋实验所，搭上无辜人的性命，只为换到一个Level.5能力者的身价，值吗？值得吗？”
说到这儿，食蜂突然苦笑一声，手搭在下巴边，一字一顿地说，“但是，你觉得我们Level.5值多少钱？”
一方通行没有吭声，眼睛闪过一丝鄙夷。
“你肯定在想，这是很难放在天平上估量的。但也不想承认，其实我们的价值远胜过三分之一学园都市的学生性命与财产，我们要尊贵得多。”
“你想表达什么？”一方提高警惕，手紧紧按在桌沿上，桌子向他的方向微微倾斜。
“这就是动机呀。”蜂蜜发少女苦笑着回答，声音嘶哑得像残烛摇曳，“超能力者，在疯狂的科学家眼里，是用完即弃的小白鼠，全部的价值用在实验室和手术台上，一旦价值耗尽，便会跟一次性塑料制品一样被处理掉。”
“但是，”食蜂清咳几声，“对于校方和商人，则不这么认为，他们会认为能力者作为一次性消耗品太浪费了。”她这时拿起手机，随意点开了股市交易走势，指着上面起起落落的曲线和数据，
“把超能力作为一项投资，那么我们Level.5便是最佳的投资对象，一旦我们能力得到提升，符合他们所认可的效果，我们就可以继续被投资。
我们跟商品一样，当我们还处于能力等级的金字塔顶端，还有升值的可能，校方和投资商就会源源不断地给我们注入财富，让我们展示个性，让我们贡献知识力和数据力。但如果我们被后继者取代，就面临不可逆转的贬值、被遗弃的可能。”
食蜂交代出这样简单、无情的事实，继续讲道，“没有什么东西不会贬值的，超能力者再优秀，再独一无二，也会有计算力消退和记忆迟缓的时候，也会被更优秀的人取代的时候，只是每个人迎来的时刻不同罢了。”
食蜂暗自叹了口气，神秘地看了一眼一方通行，突然目光躲闪至窗外，望着外面凋落的枯叶，“而御坂同学，就提前迎来了这个时刻。”
“什么意思？”一方第一次露出惊讶的表情，“超电磁炮，过气了？”
显然他没有料到这种情况，在他的印象里，即使是Level.5超能力者再差再弱，再不堪再名誉扫地，甚至如自己丢失了一部分重要的计算力，也依然是能力者的顶点，万千学生的天之骄子，不可能沦落到淘汰的地步，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不是我们决定的，而是市场和树状图计算出来的，从校长和商人的角度，御坂同学的能力已经到了瓶颈期，无法再提升了，她已经不被需要了。”
食蜂坚定地回答，她回想起美琴出事前的几个月，那时美琴经常往实验所奔波，选择具有提升能力的课程学习，不停地练习射击和磁力操作，很固执地、很疯狂地想让自己变强。
“我想获得更多的力量，但我知道现在自己的力量是不够的。”美琴会向食蜂诉苦，会苦恼地挠自己茶色的头发，目光投向湛蓝的天际，仿佛想找到一个目标、一个依托她可以去追逐。
“食蜂，你可以帮帮我吗？”那双有些无助而真切望着太阳的茶眸，试图伸向天空的手，让食蜂无法忘记。
她想过帮她，但没有成功。
后来，美琴意识到自我提升无望，便想到了去美国进修，学习更多新的计算公式、提升运算能力。
食蜂不舍得让她去美国，但也默默支持了她。
只是，在美琴以为自己抓到了一线希望时，找到可以让自己变得更强的捷径时，一纸能力判定书却加速了她的死亡。
“要是我知道当时校方和高层已经决定舍弃御坂同学，我就不该放任她申请去美国留学，而是带她走，逃出学园都市。”
食蜂自责地攥紧拳头，星星闪烁的双眼失去焦点。
“校方他们早就规划好了，既然御坂同学的超能力已经无法再发展，走投无路了，那就在她还没把超能力运算信息透露给美国机构之前，在外界还不知道超电磁炮已经没有投资价值之前，把她的剩余价值发挥到极致吧。
对于超能力者而言，其强大的能力与防御能力，使他们与普通人比起来更不容易死亡，保险的赔偿金自然水涨船高，有的甚至押到了几近天价的程度。而你能力等级越高，价值也越高。
以常盘台学校的名义，暗地里购买了高额的死亡保险。当对象死亡后，所有的赔偿金都将汇于他们的名下。”
在对话结束之际，食蜂身体后仰，漂亮柔软的蜂蜜色长发如瀑布舒展在座椅上，仰躺着斜眼看着一方通行，
“哦对了，这不只买了御坂同学一个人的份儿，还包括我，全部常盘台的学生。我们，都是棋子，赚钱的工具，想必一方学长你也是一样的。如果不阻止这些大人们的行为，总有一天，我们会被像报废的汽车一样遗弃，都会落得同御坂同学一样的下场。”
“啧，还真像这群垃圾的作风！”一方通行咂了咂舌，膝盖不满地顶了一下桌底，暴脾气差点儿把桌子踢翻。而对面的食蜂见此，露出不易觉察的微笑。
她朝他伸出手，冷静地说出了准备了很久的话语，“那么，都看到我们未来的天花板了，你也不会坐以待毙吧？”
“你想怎样？”
“帮我打个掩护。”食蜂眼里有着如剑锋利的刀光，话语寒冷，“之后的事，我自己会去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