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宁】坐等皇叔造反（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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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从四王家里抄出来的银子，还没来得及捂热，转头就给宁王送去战场上挥霍了，朱厚照心疼得滴血，却也没法劝说自家小皇叔省着点花，因为宁王跟他要银子的时候就说了，今天花出去的，明天都可以从瓦剌身上十倍百倍地讨回来，但如果他今天舍不得花，明天就会十倍百倍地赔给瓦剌。朱厚照还能说什么，节流是做不到了，还是想法子开源吧。

羊毛出在羊身上，朱厚照很清楚，他们大明是不穷的，只是钱都不在老百姓手里，所以加重赋税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不然只会引起民愤，极端点的恐怕还会向他们的老祖宗学习起义，所以他得从真正有钱的人身上薅羊毛，天潢贵胄、世家大族、地方豪富……这些才是他的目标所在，但用什么借口从他们身上薅羊毛就是个问题了。

朱厚照看中的目标不仅有钱，更有权，虽然他作为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是可以为所欲为的，但一下子触动这么多特权阶级的利益，也是会给他的皇权统治带来不小的麻烦的。所以，他得给自己薅羊毛的行为找个冠冕堂皇名正言顺的借口，让这些特权阶级不说心甘情愿地被薅吧，起码明面上不能对他表示不满，实施过程中也只能忍气吞声地给他薅。

针对被薅羊毛的权贵豪富所推出的政令，朱厚照也早有想法，便在这一天的早朝上对文武百官提了出来：蔑妻罪，凡家中发妻育有子嗣还纳妾者，一律罚款五百两银子。

俗话说得好，男人有钱就变坏，而变坏的形式，无非就是给自己整套三妻四妾齐人之福，但养小老婆无疑是很花钱的，所以那些纳得起妾的男人，家中钱财肯定不少。手里拿着那么多钱却只顾着风流快活，未免眼界窄了，朱厚照决定帮这些富贵闲人们把格局打开，拿他们娶小老婆的钱去支援国家建设，毕竟老婆一个就够用了，但国库的银子却总是不够花，舍小利以成大义，方为大丈夫所为！

这样一来朝臣们就不乐意了，他们这些当官的一个个可都是“男人有钱就变坏”的典型，少有几个家中是没有妾室的，他们又没有贪赃枉法，不就是想多享受一下当男人的快乐嘛，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违法了？皇上这条法令不是针对他们是什么？

但朱厚照的理由也很充足，先帝为江山社稷殚精竭虑，终其一生也只娶了太后这一个妻子，而他更是一个老婆都还没有，但他们这些当臣子的倒是三妻四妾左拥右抱的很快活啊，是不知道什么叫愈制僭越吗？！没让他们挨个去蹲大牢已经是他宽宏大量了！何况天地君亲师，君还在亲之前，为人父母的都能给子女搞包办婚姻，他这个君王怎么就不能重订婚姻法了？！

皇权大于天，逾制是个非常严重的问题，但文武百官在此之前怎么都没想到愈制的范围还能扩展到妻妾的数量不能超过皇帝的后宫上，有史以来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能有几个人的老婆会比皇帝多？像先帝这样贵为九五至尊还能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情种实在是千年难得一见！

本来只要皇上不在意，这事也没什么大不了，但皇上真要计较的话，他们就是确确实实的僭越了！早知如此，他们就不该念着皇上年纪小而没有劝他立后选妃广招秀女扩充后宫，也就不会在今日被创了！幸好僭越的惩罚也只是缴纳罚金，而不是事关前程的降职贬谪和痛在身上的牢狱之灾。

轻易就达成目的的朱厚照深感无趣，只叹这满朝文武竟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亏他还想好了在朝臣坚决反对之时，就再抛出一条为“猪”与“朱”同音而决意严禁杀猪吃猪的法令，逼迫朝臣两害相权取其轻通过纳妾罚款的条例，毕竟美妾是敌不过美味的。甚至他还预留了很大的谈判空间，比如妾室育有子女的可以免除罚款，罚款金额从五百两还价降到一百两等等，却没想到这帮朝臣直接就屈服在君威之下了，都不用讲价的！行吧，那什么宽和条件都不用加了，照原价罚！可惜小皇叔打仗去了，大哥教书去了，他实在寂寞得很！

被嫌弃又菜又怂的大臣们要是知道朱厚照的想法，只怕是要哭天抢地，他们这位陛下是忘了几个月前他才以雷霆手段砍了十几个贪官污吏吗？朝堂上一下子空出了这么多位置，风声鹤唳的谁敢当这出头橼子跟皇上唱反调啊？嫌命长吗？！

得知此事的宁王表示：关我何事？军饷到了就行，本王连老婆都没有，罚也罚不到我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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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充足的后勤补给，本就胜券在握的朱宸濠更不急了，来都来了，不趁此机会攻下瓦剌纳入大明的版图，他不是白来了吗？南宋灭国的耻辱是烙印在每个大明人骨子里的痛和恨，只有用外族仇敌的鲜血才能将这份屈辱洗刷干净，若能立下这不世之功，今后的史书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刚打这场仗时，其实朱宸濠也没有必胜的决心，他只有把握收复失地重铸防线将瓦剌大军抵御在国门之外，耗着耗着瓦剌就会因为耗不起而选择停战的，如此也算打赢了这场仗。但跟如今大明步步紧逼瓦剌节节败退的情势相比，他之前的预想还是显得有些憋屈，不够痛快，而让他拥有如今的优势和足够的底气并且免除了后顾之忧的人，却是朱厚照！

朱宸濠又想起出征之前，朱厚照在朝堂上做出一副背水一战随时准备御驾亲征的慷概激昂姿态，结果背地里早就准备好了一批针对瓦剌骑兵的新型军事器械。朱宸濠猜想这些此前从未见过的军事器械本该出现在几十年后，朱厚照既然重活一世，早知瓦剌会犯境，定然是从监国开始就做好迎战瓦剌的准备了。几十年后的大明只要还没被瓦剌攻破，武器装备肯定是比现在的瓦剌先进，并且会狠狠地克制瓦剌的装备！只要他这个主帅不拉胯，大明的将士够英勇，这场仗大明稳赢！

确实如宁王所想，上一世的朱厚照重武崇兵，致力于把大明建设成军事强国，尤其重视军械兵器的制造，甚至亲身参与过新型军械的研发设计，光是针对瓦剌的兵器就有十几种他能清晰地画出图纸，而其中一大利器便是火炮——这个吸取了前人土炮智慧、结合了海外伯朗机船炮设计、运用了黑火药威力、融合了无数匠人智慧的战争神器！

有此等神器在手，不攻破瓦剌的王庭，让那些蒙古人同样经历一番南宋的亡国之耻，岂不是很对不起他们先挑起战火的犯贱行为？当然他们大明是礼仪之邦，不会像番邦蛮夷那般寡廉鲜耻，对待俘虏也不会丧尽天良地极尽羞辱作践之事，只会赶他们去种地开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