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得·潘》×「永无之岛」:“赐予你再度飞翔的力量,仿佛我从未在你梦中拜访”
我是少年,我是快乐,我是刚出壳的雏鸟。
——彼得·潘


出于对活动《永无之岛》与二位主人公的喜爱,同样也为了下一期“瓦学杂谈”的构思,我决定去欣赏一下这个脍炙人口的童话故事。
结果是一气呵成。直到所有文字都走向终点,我似乎才理解了它想要为我们传达的、如同母亲的声音般温柔而富有力量的话语。活动剧情本身我自然已经是品味了许多遍,而有些思绪必须从其他的故事中才可捕捉到。
先从故事本身开始说起。
有些部分看得比较粗浅,不过以我自己的印象概括一下就是:
彼得是一个因为从小被母亲抛弃而离开了家并拒绝长大的孩子,他总是出现在孩子们的梦里,让他们得以拜访一座名叫永无岛的岛屿。有一次他飞入女孩温蒂的窗户里,教给她与弟弟们飞翔的能力,使他们没与父母道别就匆匆逃走了。永无岛其实并不太平,有坏蛋海盗和内鬼小仙子,不过彼得与同他一样不想长大的几个孩子们还是坚持在那里生活着,直到温蒂又一次讲起她家人的故事,直到他们终于决定踏上回归的旅途。最后结局算是皆大欢喜——除了彼得拒绝加入温蒂的大家庭,选择继续回去做那个高傲又自由的小男孩,就这样过了好几个百年也没有改变主意之外。
我个人很喜欢彼得这个角色,且建立在我知道他有许多显而易见的缺点的基础上。他足够纯真,当温蒂说“你可以给我一个吻”时,只是将一个纽扣挂到了她的脖子上;他永远豁达,乘着迅疾的海风也能沉沉睡去,离开队列去向许多陌生的新伙伴讲笑话,又在回程时将它们忘记;他非常勇敢,当听说温蒂一行人被海盗掳走,毅然决定跨越大海只身进行营救;他有时冷淡又极易心软,当他发现小叮当想伤害温蒂时,想了想便将“我们永远都不是朋友了”改口成“那就一个礼拜吧”;他有一些可爱的小偏执,每每听到温蒂谈论家人便会扭头离开,却非常坦诚地认定她就是大家的母亲……他的喜爱之情执着而令人难以捉摸,他去往一切温蒂在的地方,唯独在最后的最后,因为她母亲的眼泪而选择了放手。
彼得在房里欢蹦乱跳,做着滑稽面孔;可是他一停下来,达林太太就仿佛在他心里不住地敲打。
“啊,那好吧。”最后,彼得忍着气说。然后他打开了窗子。“来呀,小叮当,”他喊,狠狠地对自然法则投去了轻蔑的一眼,“咱们可不要什么傻母亲!”他飞走了。
是不是感觉到了一丝既视感?
既然这样,就来看看我们都熟悉的另一个故事吧。

当两对文学形象开始重合……
先上个人的小心得。
在《永无之岛》这个故事中,
宗就像是固执可爱的彼得,是引领者,却更加迷茫。
美伽则是温和坚定的温蒂,是追求者,而率先成长。
不妨先来看看活动《永无之岛》对原著的种种致敬。首先是日日日老师高超的取副标题技术:“回到永无之岛”“小仙子之罪”“迷路的孩子们飞向天空”,没读过原著的已经会觉得很有那味,读过的更是会百感交集。服装设计上也有体现,背后暗金色的翅膀纹路十分特别(因为它是向内收进去的,而且其实前胸的部分也能看到),真是一如既往地优雅而浪漫。

下面就请让我从这三个副标题出发,带各位回顾一下瓦一箱的神剧情究竟都讲了些什么。
「回到永无之岛 / 無い無い島への帰還」
这一段从字面意义来说,就是斋宫宗为了【日本永无之岛杯】的比赛而回国的过程。至于为什么一个“动作”可以被放大成“过程”进行讲述,则要问问笨蛋小美伽为什么走在路上都能平地摔出一脸泥了。(小美:嗯啊~下雨后路上好滑呀> <)
看上去其实依旧只是一些非常生活化的内容。能够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场面倒是不少,比如“老师怎么一有机会就摸我,老师好色啊”的神奇发言,比如以英智Day为由出来逛gai顺便暗中观察+吐槽一下vk两人“终将急死你”的相处模式的涉涉,还比如下图这样拎着行李回公寓路上闲散聊天时,宗拐弯抹角表达了一下内心感情的暖心对话。
——我也希望,今后能对你有更多一些了解。
——……我觉得我的故事没有任何趣味性哦?
——没那回事。

但这样的内容与纯粹的日常剧情又有所区别。
因为他们时刻在思考。
一个值得探讨的话题是,“永无之岛”是什么,又在哪里?
只看“回到”这个动词的话,永无之岛似乎指的是他们所在的城市本身。不过就凭斋宫宗犀利的评价,“杂乱无章”“烦人又俗气”的地方实在是和“梦幻岛”的名号不太相称。
而一旦结合《彼得·潘》的原作,我们又会得出不同的答案。温蒂从未离开家乡,而彼得是那个邀请她前往自己心爱的乐园的人。让我们看看以下的对话:



用童话般的方式转述一下的话,大概是如下的感觉。
美伽:原来巴黎是这么美的一个地方!我也想去看一眼了。
宗:来吧,来吧,与我一起离开这无聊的ES大楼!我还有好多故事可以与你说,你也可以去到那里把你的故事讲给我的伙伴们听。那些大人自打你一出生起就会不断讨论你的未来。那时我就是对此感到厌烦,所以从斋宫家逃走了。
美伽:可……可我不能呀。我老家的那些孩子还在这里,还有我的粉丝们,我不在的话,他们会感到很疑惑。而且,我也没法像你一样轻松自如地学会另一门语言。
这段对话中出现了不少与致敬之作高度呼应的关键词,因此赢得了我的注意。接下来再贴一段彼得劝说温蒂和他一起飞去永无岛的场景,可以进行一个比对。
(可以看出,影片美伽的人格中有高出老师许多的关心社会关系与责任的部分,一旦这些不再被束缚,他将比谁都向往无拘无束的氛围。当然这不是这篇文章分析的重点,遂按下不表。)
“温蒂,你跟我来吧,讲给那些孩子听。”
当然她很乐意受到邀请,可是她说:“唉,我不能呀。想想妈妈!再说,我也不会飞呀。”
“我教你。”
“啊,能飞,该多有意思呀。”
“我教你怎样跳上风的背,然后我们就走了。”
“啊!”温蒂欣喜若狂地喊。
“温蒂呀温蒂,你何必傻乎乎地躺在床上睡大觉,你满可以和我一块儿飞,跟星星们说有趣的话。”
尽管故事的最后,温蒂还是回到了妈妈身边,并成为了下一任的妈妈,至少在这里她还是被彼得叙述的那些美好景色深深吸引,索性一股脑抛下不管展翅高飞了。
那么这里就出现了和我们的故事不同的一些小小的分歧。
表面看来,对影片美伽而言,“永无之岛”也许就是老师所在的学校与城市这样具体的某个地点,但他出于对其他因素的一些考虑,认为自己不亲自过去也是可以接受的。因为它并不存在于现实,而是人心中保有的对美好的向往,我们所能做到的只有努力站稳脚跟,积极地活在当下。

所以也许在影片美伽内心深处,“永无之岛”真的就是这里。
毕竟有一位憧憬之人相伴左右。
「小仙子之罪/ティンカーベルの罪」
需要注意的是,对照原文可以得知,这里的“小仙子”是特指彼得身边的那一只“小叮当”。
她犯下了什么罪?看完这段故事就能明白了(可能有一丢丢长)。
温蒂现在差不多已飞到了头顶上,孩子们能听到她悲哀的呼声。可是听得更清楚的,是小叮当的尖厉的叫喊。这个心怀嫉妒的仙子,现在已经抛开了一切友好的伪装,她从四面八方向受害的温蒂冲击,每碰到她的身体,就狠狠地拧上一把。
“喂,小叮当。”惊奇的孩子们喊。
丁零零地响起了小叮当的回答:“彼得要你们射死温蒂。”
彼得有令,他们生来是不怀疑的。
“我们照彼得的吩咐做罢。”这些头脑简单的孩子嚷嚷道。
“快,拿弓箭来。”
除了图图,孩子们都钻进了树洞。图图手里拿着弓箭,小叮当看到了,搓着她的小手。
“快呀,快,图图!”她大声叫道,“彼得会喜欢极了。”
图图兴奋地张弓搭箭。“走开,小叮当。”他高声喊;跟着,他把箭射了出去。于是,温蒂晃晃悠悠地落到地上,一支箭插在她胸口。
……
这时头上传来了一阵悲伤的哭声。
“听,那是小叮当,”卷毛说,“她在哭,因为温蒂还活着。”
于是他们不得不把小叮当的罪行告诉彼得,彼得脸上那种严峻的神色,他们还从来没见过。
“听着,小叮当,”他喊道,“我再也不跟你做朋友了,永远离开我吧。”
小叮当飞落在他的肩上,向他求情,可是,他用手把她掸开。直到温蒂又一次举起手来,他才宽恕地说:“好吧,不是永远,是整整一个礼拜。”
你以为小叮当会因为温蒂举了手而感激她吗?啊,绝不,她反倒更想使劲拧她了。仙子们确实很奇怪,彼得也最了解她们。
如果没有彼得的“吻”(那颗挂在胸前的纽扣),温蒂可能真的已经殒命于此了。儿童是纯真的,但也正因如此,他们的“恶”往往也无法得到控制。
来看看小叮当在这里表现出的人物特色:
占有欲强,面对心仪的对象时情绪起伏不太稳定。
高傲而骄矜,只在事态突然脱离自己掌控时感到恐慌。
面对事实也不愿轻易改变内心的负面想法。
是不是有点像追忆时期的老师?
那么永无之岛语境中的“小仙子”是否也是指代的斋宫宗?先惯例复习一下剧情。
第一话,黄昏下的老师郁郁寡欢地走在街上,心想自己擅自认为这次的比赛对他们来说就是碾压,因此放心全权交给影片负责,才发现他“弱小而愚蠢”,还不能够胜任。

到此似乎可以下结论了。这位小仙子的罪过在于给另一个人强加了自己的愿望,没有意识到这对那个人而言是一件很难的事。
然而仅仅如此吗?如此浅层显眼的意义,且出现在这一章的开篇?

(这句台词也非常值得玩味。原著里的彼得总是对温蒂抱有许多期待,期待她答应与自己一起飞向窗外,期待她跟随自己成为孩子们的“母亲”,期待她永远陪在自己身边,期待她即便回到了家乡也能一直记得与自己的约定。当然,温蒂始终是自己。她不断前进,而他在无尽的原地踏步中被悄悄抛下了。)
第二话,入夜,老师疲惫地向影片租住的破旧公寓走去。

这一话的内容比较重要,我认为更适合放到杂谈节目里进行专门分析,因此就先略过。
不过请看这一句台词。

我认为这一句话道出了“小仙子之罪”的真实本质,甚至能够构成斋宫宗的人物核心。
起初我因受到他人的伤害而躲进无人的仓库,与不会否定我的人偶对话寻求慰藉。
我把她变成了自己的一部分,以为有她在身边我就能变得强大,不需要其他事物闯入我们的空间,为此我甚至忽略了一部分真正关心我的人。
但一次失败使我认清了自己的盲目,既然人无法从自己的社会性逃开,那么我只能积极地接受。
世间的不公与悲哀依然存在,但不同的是我从与理解者的联系中寻找到了能让自己真正坚强起来的力量。

镜子里的自己是怎样的?温柔地包庇一切,允许自己进行愚笨的逃避或反击,有时还负责帮外在的那个“我”说一些他不愿讲出的话。
我已经在这个闭塞的谎言中生活了太久,是时候将它击破了。因为——


小叮当以为除掉温蒂就能挽回彼得的爱,却使得彼得更加厌恶自己。
斋宫宗以为影片美伽的不佳表现来源于他作为“人偶”对恩师的拙劣模仿,只不过是为了迎合自己的喜好,心灵上没有任何成长,却在这一过程中忽略了他原本就身为人类,始终非常努力寻找着出路(尽管不得要领)的意义。
宗长久地重复“与自己对话”的过程,乃至不自觉地会使用一切自己习以为常的视角看待他人。他自大地以为长久的相处使得自己已经可以对一个人下达判断,他似乎始终在观察,实际上却什么也没看到。


老师你别向我低头道歉啊?因为是我让老师的期待落空了。
老师就算割舍掉我,也还有玛朵姐在哦……
真不愧是老师,自信也太过强大了吧。
老师你,真是了解我的一切啊。
所幸“小仙子”并没有酿下大错。
因为“温蒂”实在太过温柔了。即便坠落于充满危险的天空,他也只会笨拙而用力地高举自己的双手,向一直以来追逐的那个身影示意:是我不小心啦,不要再责怪自己了哦?
「迷路的孩子们飞向天空/迷子たちは空を飛ぶ」
在原著中,“孩子们”(温蒂与两个弟弟)一共两次飞向天空,一次去一次回。考虑到“迷路”这个定语,此处指的应该是没有了彼得进行指引的后者。在彼得打败大海盗胡克后,他没有和小叮当回到岛上,而是率先飞到温蒂家,试图关上门窗阻止她回到母亲身边;而这念头在他看到温蒂母亲弹奏钢琴呼唤孩子们回家的身影后悄悄消失了。
达林太太伸出双臂,去抱那三个她以为再也抱不着的自私的孩子。再也没有比这更美妙动人的景象了。不过,这时候没人来观赏,只有一个陌生的小男孩,从窗外向里张望。他的乐事数也数不清,那是别的孩子永远得不到的。但是,只有这一种快乐,他隔窗看到的那种快乐,他却被关在了外面,永远也得不到。
这个结局注定了彼得和温蒂开始走上不同的路。但在《永无之岛》的故事中,两位主要角色达成的可是Happy Ending。
如果彼得·潘的核心是从幻想回归现实,那么永无之岛则是为现实镀上幻想般的色彩。


来看看这章的一些点题:




我们的生活充满许多令人烦恼的琐碎事态。那是网络上的讽刺与名利场上的争权夺势,是廉价公寓里堆放的垃圾与空旷的冰箱,是让我焦头烂额而毫无进展的工作,是身边人“偶尔也看一下事务所发来的邮件吧”的无奈,是试图接近彼此而互相错开的每一次交流……
但我们从未停止对天空的渴望。


其实彼得的梦幻岛也没有那样完美。那里有许多危险的怪物在海中匍匐,有未知的敌人于夜间虎视眈眈,心智未熟的孩子们将他奉为首领,而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只不过他凭借着心中的一股傲气,终究是没有离开它回归世界的决心。
正如“永无之岛杯”这一小小的赛事。笨拙的新手艺术家这次也靠着老师的协助才解决了很多问题。衣食住行都极其敷衍,那么就改变住址,被逼迫规律睡眠与饮食;对舞台设计一窍不通,那么就通过高强度的工作压榨自己的极限;害怕再次跌倒为组合蒙羞,那么就被告知自己应该放手去做;了解对方会如何回应却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那么就继续站上舞台,靠着身边人对自己的期待执着地探寻。
只不过是一次讨好西方权威的庸俗的舞台——但如果能借此为世人留下什么值得永远铭记的回忆,那么就有尽情展示的价值。外人永远只看得见我们的表象,但我们眼中也永远只有对方的目光。

我为《永无之岛》的杂谈视频取的标题叫“写下我的忏悔录,作为献给你的情书”。
有这么一个角色,他从自己接收到的爱中学会了去如何爱人,以至于与那个人许下“从今往后一起作为人类活下去”的约定;也有这么一个角色,他无限地爱了一个曾对自己冷眼相向的人,以至于得到爱的反馈后不但没有感到开心,反而还非常不安与疑惑。就是这么两个在爱的话题上如此热情而笨拙的人,现今也在奇妙的外力推动下更加接近对方的内心了。
可喜可贺。
结束前讨论下一个发现:关于“自我”的矛盾。
其实第三章还出现了两句这样的台词,彻底印证了我在第二部分的猜想,让我感到日日日确实是很了解原版《彼得·潘》,并将他的感想融合进了《永无之岛》,因而打造出如此优秀的一个故事。


接下来我要引用原作中的一段话来概括宗&玛朵莫塞尔&美伽的奇妙关系(请注意我加粗的部分):
温蒂好不羡慕地瞅了他一眼,彼得以为,这是因为他从家里逃跑了,其实是因为,他认识仙子。
温蒂的家庭生活太平淡了,所以在她看来,和仙子们结识,一定有趣极了。她提出一连串关于仙子的问话,这使彼得很惊异,因为,在他看来,仙子们多少是个累赘,她们常常碍他的事,等等。说实在的,他有时还得躲开她们。不过,他大体上还是喜欢她们的,他告诉温蒂仙子们的由来。
“你瞧,温蒂,第一个婴孩第一次笑出声的时候,那一声笑就裂成了一千块,这些笑到处蹦来蹦去,仙子们就是那么来的。所以,每一个男孩和女孩都应该有一个仙子。”
“应该?真的有吗?”
“不,你瞧,孩子们现在懂得太多了,他们很快就不信仙子了,每次有一个孩子说‘我不信仙子’,就有一个仙子在什么地方落下来死掉了。”
在一代剧情的时期,众人对斋宫宗这个用腹语操控人偶说话的怪人还是挺嗤之以鼻的。试图为无生命之物赋予人格的事情只有傻乎乎的小孩子才会去做吧?不过影片美伽非常自然地将玛朵莫塞尔作为一个“独立人格”对待,以至于当时的宗能在扮演游戏中维持一个稳定的状态,以至于直到《永无之岛》他都觉得玛朵姐可以作为同伴代替自己陪伴在老师身边。
这种行为在现实里只会被判定成精神疾病,在故事中倒是可以为我们的主人公提供强大的心灵支持。“她”的诞生是他的意愿,而当她逐渐拥有了更为完整的意识,他甚至已经开始“无法了解其中一二”了,尽管他最为清楚“她就是我自己”。

如果说斋宫宗是自我太过复杂,不得不分成两瓣儿互相抗衡,那么影片美伽就是太找不到自我,不得不从对他人的观察中掌握自己的样子。他羡慕宗拥有如此丰富的内心世界,而宗所感受到的实际上有不少是苦恼。
也许这里的“仙子”就是每个人心中对自己灵魂缺失部分(或者说,需求)的想象。当一个人失去了相信想象的力量,这个暗中与自己作伴的人格也就被扼杀了。
这里请允许我介绍另一位别的作品的角色进行比照。
《Little Busters!》里的西园美鱼是一个喜欢书中世界的安静的孩子。她没有兄弟姐妹,所以找不到能够分享阅读心得的伙伴,直到有一天,聪明活泼的妹妹“美鸟”从镜子中出现了,她们一起做游戏,尽情聊天,互相分享学校与家庭的趣事。美鱼的父母起初开心地倾听她描述自己的妹妹,却在她长大后觉得她不能再继续幻想下去而找了心理医生,从此美鸟再也没出现,美鱼也发现自己失去了影子(物理意义上的),长久地靠阅读喜欢的和歌“白鸟哀婉,不投身空之碧色,不溶于海之绀蓝”维持对她的思念。在美鱼线路的最后,美鸟再次现身,美鱼为了赎罪走入大海,而美鸟主动以自己的彻底消失换来了美鱼影子的回归。

每一位拥有“仙子”的孩子,或许都有着这样的想法:
我的幻想有何意义?世人将我视作自言自语的可怜虫,试图砍去我性格中多余的枝桠。他们界定了诸多生活的定规,却不知道我是不谙世事的笨孩子,只想在残酷的成长中寻找一个缓解自己孤独症的方法。
我将身边的“仙子”设定成无比爱我的那一方以追求暂时的慰藉,而当我真正遇到爱,TA也许就要悄然退场了。这令长久享受着二人世界的TA难以接受,因此嫉妒之心占了上风,我们便看到小叮当使坏攻击温蒂,美鸟恶作剧将众人记忆里的美鱼替换成自己,玛朵莫塞尔一到美伽面前就不肯开口了。
但最终决定权还在自己。我的目的始终只是去遇见一个真正的知音。当全世界与我都隔着一层灰色的玻璃,唯有被选定的某个人可以从容走进。但我依然可以将那位“仙子”当作友好的伙伴,因为在这场寻找自我的艰苦旅途中,没有任何“人”能够被剥夺意义。
与亦敌亦友的自我和解,方能实现自己真正的进化。
终于写完了……作个总结
我们的两个主人公总在一些方面表现得像孩子一样。用最拙劣的技术与对方吵架,烦恼于他人看来再寻常不过的小事,不顾外界的声音长久如一地分享自己喜欢的东西,是朋友就无比珍视,是敌人就别扭地躲开。难怪你们这个主打高端风格的组合这么受儿童群体的喜爱。

但没关系,假如受到伤害,我们会互相保护,勇敢面对命运。假如遇到难题,我们会努力探索,询问对方的意见。假如看到了什么美丽的事物,我们会牵起手来,拍打羽翼向那束光笔直地飞去。
因为我已经找到了我梦中的那个永无岛。因为有你在身边时,我感觉真是再好不过了。
-fin-
感谢阅读
2023年2月23日
by高仓折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