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世界同人文——生存 番外 往事(4)
时光回溯到十年前，Notch和Herobrine还是不谙世事的年纪的时候。
那一天的皇宫，格外热闹。
那位老国王，也就是Notch和Herobrine的父亲，请来了一位法力高强的牧师，命其与这MC世界对话，得出预言，占卜未来的祸福凶吉。
一阵忙碌之后，场地终于准备完毕。光洁无痕的石台，明媚阳光直射表面。万事俱备，牧师双目微闭，口中念念有词，霎时间，云雾翻腾，画面浮现。
一片生机盎然的草原，一群兴高采烈的人——少时，黑云袭来，紫电轰鸣，原本幸福的人们被裹挟其中，倒转翻腾，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偶因一着错，便叫阴上身。”
黑云中浮现出几个字，引得台下众人纷纷恐慌。
老国王看着这些，添了展不开的眉头。
就在黑云即将压过全境之时，一道白光，如剑般锋利，刺向黑云，将那恐怖的黑斩开，让黑彻底消失于白。人们的脸上，笑容再次浮现。
“妖邪轮回反向善，勇者染尘却成魔。”
人们庆祝着黑雾的消逝，将白光围在中间，手牵着手转圈歌唱，那白光上下漂浮，好不得意。
忽然，有人发现，那光的纯白之下好像染上了一点黑，如同滴在宣纸上的墨点，那样刺眼。
于是，歌舞不再，欢笑不再，人们开始畏惧白光。黑色像癌细胞一样扩张，白光在原地痛苦地颤抖，它趋向人们，人们避之不及。
白光怒了，猛然升腾，发出刺眼的光芒，叫台下众人都睁不开眼，看不清云雾中的画面如何，只听得哀嚎凄惨更甚。半晌过后，总算好些，不过哪里还看得见什么人，只有白光在雾中闪耀。
烟涛微茫，云霞明灭，一位勇者凭空降临。手执利剑，目光坚定，同伴在侧，举起剑直指那白光。
“莫言神鬼远胜人，外界凡人可战神。”
勇者与那白光死斗，几个回合过后，勇者已是浑身挂彩，白光仍然屹立不倒，似乎胜负已定。
就在这时，勇者、草原、白光、人都扭曲在一起，紧接着是交错的盛宴，色彩的乐园，混沌，压缩，爆炸，流下星光点点，望着眼前景象，尖惧声此起彼伏。
老国王似乎有些生气：“这是怎么回事！”
牧师连忙行礼，颤颤巍巍地答道：“ 报告陛下，小人实在看不清之后的景象了……”
老国王扶着自己的头，双目微闭，沉默半晌，最后终于摆了摆手：“罢了，你退下吧。”
他命人赏赐这牧师几十颗绿宝石，牧师得到后喏喏告退。老国王又把眉头皱了起来，仍在想着方才的预言。
那道白光，总感觉有些熟悉……
“哈哈……真是太有趣了，我已经看见你的未来了！你会成为下一个我，下一个我！哈哈哈哈！”
“不要！”
Herobrine惊叫一声，从梦中醒来，周围一片漆黑，小小的空间里只有自己一人和心有余悸的喘息。
门扉打开，蜡烛亮起，Notch的面孔显现在烛光中，那样亲切，那样温暖。
“怎么了him，我在隔壁屋里都听到你的声音了，”哥哥Notch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作风，挂着微笑坐在弟弟的身旁，“别是又做什么噩梦了吧。”
“别叫我him……”Herobrine坐了起来，抱着双腿，缩成一团在被子里，嘴边嘟囔。
“哥哥，我要是变坏了……该怎么办？”Herobrine抬起头，与自己的兄长四目相对，突然问到。
Notch愣了几秒，然后在嘴边露出一个更温柔的微笑，摸了摸Herobrine的头，轻柔地回答：“我们的Herobrine怎么会变坏呢？他可是刚刚打败了Markus，是人们的大英雄呢。”
Herobrine沉静地听着，若有所思。
“好了大英雄，快睡吧，明天还要举行庆祝仪式呢。”
Notch离开了房间，独留Herobrine一人彻夜难眠。
第二天，带着暖人的朝霞，欢快地跑来了。
为了庆祝Markus被打败，皇宫内人潮翻涌，欢天喜地的海浪似要冲到天上。
所有人都在忙着庆祝，除了一个人。
Herobrine坐在桌前，闷闷不乐。
“大人，”Nives不知何时出现在一旁，提醒道，“外面的人已经等候多时，请您的动作尽量快一点。如果您觉得不舒服的话，我现在就联系医生。”
“不必了。”Herobrine以勉强的笑容回应。
无法再拖延时间了，他想着。明明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顺利，为什么自己心头却总萦绕着一种不安呢？
Herobrine闭上眼睛，迫使自己冷静下来。他感到头晕，在大脑里仿佛有人与他说话，但他分辨不出话语中的字句。
他披上奢华的服装，走出宫廷。
“Herobrine万岁！国王万岁！”
人民呐喊的声音不绝于耳，再加上自己的哥哥Notch坐在自己身旁，Herobrine心中的不安减少了许多。
对，不会有任何事发生的，自己今天只需要享受就行了，只需要享受……
这样想着，心中的阴霾散去大半。
在哥哥Notch的感染下，Herobrine的笑声也渐渐绽放开来。
有个词语，乐极生悲。它不一定在任何情况下都适用，然而今时正是如此。
谈笑之间，一阵巨响。引得众人纷纷转头。
人群之中，一个大坑，Herobrine就位于坑的中央，手中紧握着微微发烫的钻石镐。
Notch没反应过来，老国王没反应过来，只有Nives反应过来了，他挥舞着双刀将能量分散，这才避免了人员伤亡。
先前欢乐的氛围被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每个人面容上的恐慌和纷纷的议论。
Herobrine从坑中跳出，想要说些什么。
但无论他再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听了。
“医生，怎么样了？”
原本热闹的宫廷，现在是一片死寂。Herobrine把自己关在房间里，Notch在父亲的身边沉默不语，Nives站在他身旁。
医生从Herobrine方中走出，摇了摇头：“陛下，这种事您请我没用，我只是一个医生。”
“什么意思？”Notch不顾礼数，抢先一步问道。
“是阴气，公子的体内尽是这种阴气，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医生满脸歉意，“或许一位力量强大的牧师可以帮忙，在下……就只能先告退了。”
医生离去，众人只能沉默。
清晨已经转为黄昏，可Herobrine仍未出来。有仆人大着胆子进入房间，却只听得茶碗打碎的声音，接着便是那人惊慌失措跑出来的模样。
“他说只让自己哥哥进去。”仆人整理着自己被弄脏的衣服。
Notch轻轻地推开门，看望自己的弟弟。
Herobrine坐在床上，脸色苍白，白色的瞳孔也暗淡了些，恍若一只瘦弱的白鸽。
“弟弟……”
话音未落，Herobrine便扑上来，死死地抱住自己的哥哥。
“哥哥，我好害怕……他们都说我会变坏，变得和Markus一样！”
“放心吧，不会有人这样说的。”
“不，他们都这样说，我听得见！昨天来的那些村民都这样说，他们的声音一直在吵！”面前的Herobrine已经哭成泪人，就像是只有几岁的小孩一样，以如此方式发泄着自己的压力。
“那只是心理作用而已，”Notch抱着他的弟弟，任凭他的眼泪将自己打湿，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地拍，“不怕了啊……”
Herobrine把脸紧贴着自己哥哥的身体，仍在抽泣。
“答应哥哥，出去逛一逛好吗？”
“好……”
已是几天过去，情况没有好转。
无论请来怎样的法师，都摇摇头表示自己无能为力。
Herobrine仍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除了上次陪Notch散心外就几乎再也没出去过。
窗外，昨日如常的景色，云层驻足在天空，花草也失了鲜妍，天然却没有生气。
“听说那个Herobrine吸了不少的阴气……好吓人呢！”
“你说Markus会不会其实没死，而是被他放跑了？”
“我觉得处死他比较好，毕竟他也没什么用了。”
“听说国王也有计划……”“上帝啊，处死他吧……”
“不要，不要……”
蓝色衬衫的少年躺在地上抽搐着，痛苦地抱住自己的头，双目紧闭，全身被冷汗浸湿，独自一人承受着外界的流言蜚语。
一刻也不停息，无论醒时寐时，无论正午夜分，这些难辨真假的话语一刻也不停息。
他用力挠着自己的头，他感觉自己快疯了。
睁开苍白的双眼，大声呼喊哥哥的名字。
Notch慌忙地将门打开，却没有看见自己那白色瞳孔的弟弟，只见到凌乱的房间和天花板上的大洞。
一个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早晨，一座平常的不能再平常的村落。
少年正漂浮在半空中，放肆地宣泄自己的力量，为这个村庄降下灾难。
烈火，鲜血，哭喊，离别……一切灾难应该有的东西在这里都齐全了。人们逃亡，人们祈祷。
“Herobrine！”
是哥哥的声音。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否则哥哥这样叫我的。但哥哥怎么会在这里？我明明在下界和阴气幻化而成的怪物搏斗啊？
幻境迷雾渐渐散去，眼前景象渐渐清晰。
“孩子啊，我的孩子啊……”
“本来还觉得他挺无辜……”
“tmd，我的房子都被烧了！果然就应该把他……”
脑海中吵个不停的叫骂，如今都变为真实。
更令人崩溃的是，说出这些话的声音，都曾确确实实在Herobrine的脑海中出现过。脑海中曾回荡过的伤人话语，不是幻象，而是真实。
怎么会……他可是人们的英雄，是打败魔王的英雄，怎么会……
他晕了过去，从空中直直地落下。
敲门声响起。
“滚！”
“Herobrine，是哥哥啊。”“那我也不见！”
自那件事过去，已经几天了，Herobrine的脾气越来越差，他脑海中的声音也越发猖狂。
“找到可以医好阴气的法师了。”Notch这样答道。
“……真的？”他信任他的哥哥。
“可我已经杀了人……”
“并没有人死，那些倒在地上的村民都是重伤，我已经派医生去治疗了，也赔了很多绿宝石，足够他们重建家园了，不会有事的。”
屋内，哭声再次传来，颤抖的字句缓缓吐出：“对不起，我……闯了这么多祸，给父亲和你添了这么多麻烦，真对不起……”
“别这么说，我们是家人嘛，”说到“家人”二字的时候，Notch似乎有些哽咽，“现在可以让哥哥进去了吗？”
“嗯……”
Notch轻轻地推开门。凌乱的床铺，破碎的地板，被抓花的墙，被打碎的玻璃和灯，以及在地板中间坐着的，自己那可爱的弟弟。
那是他的弟弟，Herobrine，他的亲生兄弟。小时候，他们曾一起度过了多么快乐的时光啊。
Notch忍不住去这样想，然而他必须停止这样想。
“Notch大人，”Nives在一旁提醒，“那位牧师已经等候许久了，您必须快点。”
还未等Notch说话，Herobrine便抢先说道：“现在就走吧，别让人家等急了。”他相信他的哥哥绝不会骗他。
走在广袤的平原上，路过清澈的湖水旁。Notch有一句没一句地与Herobrine谈心，想减轻他的痛苦。Herobrine想到自己马上就能脱离苦海，又想到自己不能再让哥哥操心了，于是尽量将脑中的声音拋到一旁，回应着自己的哥哥。
“你看，那边那个湖！”Herobrine伸出手指，指向一旁的水光潋滟，强装开朗，“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常常就躲在那里，看着你因为找我而着急的样子，那个时候……”
Notch没有回应，也没有去看那片湖水。
“我想在这里躺一会。”Herobrine望着湖水出神。
“……看上去你今天心情不错嘛。”Notch回了这么一句。
“确实如此啊，毕竟马上就可以解脱了。”阳光下的Herobrine露出淡淡的笑，天空映在他白色的眼睛里，他又像一只瘦弱的白鸽了。
Notch已不知用什么来回应，他选择离开。
“你去哪？”他的弟弟问道。
Notch正不知作何回答，一旁传来的咳嗽声解了围。
“Notch大人，那位牧师直接来找我们了，他说他想单独见您一面。”Nives立在一旁，神情严肃。
“好，那我现在就去。”Notch给了Nives一个眼神，方欲离开，却被Herobrine抓住裤腿。
“我想让你躺在我身边。”就像是小时候那样。
“Herobrine大人，为了治好您的病，请您理解。”Nives走过来劝说，Herobrine只能把手松开。
Notch和Nives，两个人相伴，静静地走着。
期间Notch曾无数次想回头，但都被抑制住了。
他没有告诉他的弟弟，那天你杀了很多的人。
他没有告诉他的弟弟，其实根本不存在什么牧师。
他没有告诉他的弟弟，国王，他们的父亲，做出了一个让人心如刀绞的决定，尽管他十分不情愿，尽管他因此事跟父亲大吵了一架，尽管老国王也不想冷血至此，然而王宫内绝大多数人都推崇这一方案，老国王也无可奈何。
传送的声音很小又很大，Notch的心脏抽搐了一下。
Nives回头看去，原来躺在那里的少年已经消失了。Notch蹲下身来，止不住地颤抖，任凭清泪流淌在自己的脸颊上。
Nives心里也不好受，他是为数不多持反对意见的人，可毕竟厮杀惯了，没有让情感外泄。
“陛下，该回去了。”
“……别理我。”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看。”
这是……哪里？
他记得他躺在湖边，他记得哥哥要带他看病……
周围，滚烫的岩浆、恶魂的嘶吼、炽热的地面、猪灵的嚎叫……
难不成，哥哥他竟然？!
他难以置信，怔然地躺在原地。猪灵看到了猎物，一拥而上。
不，自己绝不会死在这里。
挥舞着钻石搞，显示着自己那无人能敌的力量。地形被破坏，灵魂被摧毁。他狂妄地笑着。现在还犹豫什么？自己守护的世界，自己所爱的家人，都把自己抛弃了，反正自己也是个杀了人的，现在还需要犹豫什么？
血流得越多，他就笑得越欢，仿佛现在才是属于他的庆祝仪式，脑中嗡鸣的声音也逐渐减小。他说的对，他真的疯了。
周围已经没有东西可供他杀，他便捡起一把金剑，朝自己身上割去，一直以来的怨气，都化作了疼痛和皮肤上盛开的血花。
“懦弱的东西，现在竟然还想伤害自己吗？”
谁在说话？
“想不想去拿回本该属于你的东西？”
“接纳……我吧。”
[未完待续]
神明生魂，阴气染魄。
陨落下界，气吞山河。
末终之时，还归之刻。
地崩天裂，主宰一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