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羡:含光君,你真的爱我吗? 第30章
从寒潭洞出来,已经是三日以后……
魏婴裹着蓝忘机的衣衫强撑着笑意,一步一步颤颤巍巍走向阿姐和兄长,轻轻一动筋骨如撕裂般疼痛。
“阿羡!”魏厌离奔向他,脸上满满的担忧,“你去哪了?让我和阿澄好找。”
“我……”他顿了顿沉默,一时语塞,显得有些无措。
“魏无羡,你……”魏澄看着他身上陌生的衣服,“这衣服是他的?”
魏婴不说话,悲凉的眼神却早已给了答案。他看着魏婴衣衫下的褴褛,愤怒,愧疚,在心底无以复加。
万语千言,却不知从何说起,“已经三天了……”这三天魏婴经历了什么,不敢问,想都不敢想。
“什么!”魏婴震惊,“三天?这么久?那听学不是已经结束了吗?”一想到原本他可以跟兄长和阿姐早早离开,却被蓝忘机强迫……再加上刚出来受了点凉,身体又未曾清理,一时间只觉昏天黑地,眼前一黑,晕了过去,倒在了阿姐怀里。
“阿羡!”
……
云深的夜,下起了磅礴大雨,雨顺着屋顶 的瓦片倾斜而下,砸在地面,激起朵朵水花。
白亮的闪电劈过,宛若野兽锋利的獠牙。
寒室,桌上的香炉释放淡淡的白烟,轻飘飘的,含着缕缕翠竹香。
砰!大门被猛烈的踹开,蓝忘机一袭白衣拔剑朝他走来,“忘机。”与他眉眼间的愤怒阴沉不同,蓝曦臣显得镇定自若,淡淡含笑。
蓝忘机提着避尘刺向他,停在他的眼前一寸,质问着,“是不是你放了魏澄?”
他一出来,便从弟子口中得知,蓝曦臣居然敢这么光明正大跟他作对,他要抓的人,岂能让他人这么轻易放了?
蓝曦臣面不改色,脸上的表情要多镇定,有多镇定,“魏澄毕竟是来听学的,也没犯什么大错,没必要关进大牢那么严重。”
轻松安逸的姿态恰如君子之风,平静安和,而正是他这随时随地的面不改色,才更叫蓝忘机厌恶。
“蓝曦臣,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便是你这副明明什么都知道,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安排好一切,好像一切都是为我好的样子。”
清冷的声音堪堪压过雨声,伴着豆大的雨点,尖锐的嗓音近乎冰冷,“说什么为了蓝氏,为了我,说到底,还不是为了自己。”
“这些年来,蓝氏日益壮大,各大仙门都对云深马首是瞻,像条狗一样讨好我们。但是事实上,云深的人个个冷漠自私,终日麻木如傀儡一般,其实早从内里就开始腐败了。”
“你对人以礼相待,在蓝启仁那老头面前也装的温润无害,老好人般瞒着所有事,好像这样,云深便还是过去那个云深。”裂着嘴冷笑三分,“云深的地下埋了多少尸骨,你数得清吗?”
“蓝曦臣,我警告你,以后我的事你少管,否则,就像这张桌子,四分五裂,尸骨无存!”白芒闪过,一剑狠狠劈裂了桌子,伴随着木头撕裂的声音,冷笑着离去。
蓝曦臣神色微变,犹豫良久,问道:“忘机,你恨我吗?”
蓝忘机身形微顿,眉梢蔓延几丝冷意,“我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恨一个死人?”
看着忘机的身影渐渐消散在门口,蓝曦臣的心一瞬间像是被人揪住,疼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有点发白的嘴唇抿了抿,轻叹:“忘机,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才好?”
屋外的雨淅淅沥沥,洗不散这经年累积的怨恨。
蓝忘机回到静室,从书桌后面的暗格里取出一个画轴,放到桌上缓缓打开,画中的少年坐在云深的后山上,怀里抱着兔子,清秀白皙的脸上满是温柔的笑意。
魏婴……
初见时,云深山门,少年羞涩温婉的笑容刻入心帘,此生难忘。
修长的指尖细细勾勒着画上少年的脸,清冷的眼里的脉脉情深似要滴出水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放手。
魏婴,你逃不掉的……
眼底的执念如藤蔓肆意疯长,窗外的雨也无法掩盖这熊熊的疯狂。
……
翌日一大早,姐弟三背着包袱向蓝启仁和蓝曦臣辞行,转身准备往山门走去。魏厌离答应了做那金子轩的妾室,所以他们此行便是要去往兰陵。虽然魏婴并不喜欢那个金子轩,但他也无法左右阿姐的固执。现在他只想离云深越远越好,所以去哪里都无所谓,突然从四周窜出很多蓝氏子弟,手里个个持剑对准他们,里里外外包成了一圈,魏澄和魏婴被这突发的状况吓了一跳,两人连忙纷纷抽出剑警惕看着四周,不光他们,蓝启仁和站在他身旁的蓝曦臣也被这情况吓了一跳。
魏婴整个人都陷入防御状态,直到身后一阵不冷不热的声音传来,“魏婴,你这是想去哪?”
闻声一颤,瞳孔不禁缩了缩,缓缓转过身来,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眼眸,持剑的手微颤。
“忘机……”蓝曦臣脸上满是担忧,他似乎明白了什么,眼底不觉间多了一丝紧张和痛心,“兄长,我的事你最好别管。”
蓝曦臣被他偏执疯狂的眼神一哽,彻底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