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梦（十一）

小吃摊前，除了范玉欣之外，其他人都挺开心的，就算是这次考的不是特别理想的Danielle，脸上也露着微笑。 李惠仁这次是全年级第五，按照她的话来说，她是运气好的那一类，复习的内容正好都考到了，但她运气这么好，也敌不过金玟池这种天赋加努力型的天才。 “玉欣，你就吃一口吧。” “我哪儿吃得下啊，这次回去又得被我爸给收拾了，我好不容易准备攒钱去看演唱会，这下又要泡汤了，呜呜。” 范玉欣趴在桌上哭了起来，如果不是因为这次考试，按照她存钱的速度，就一定能在演唱会之前存够买票的钱。 可现在不仅成绩考差了，就连自己的零花钱都得减半了，演唱会更是直接没戏了。 “哎哟，不就一次演唱会嘛，又不是这次开完下次就不开了。” “你懂什么，以后开哪里还有时间去看，我就等着现在高一还有时间去，现在算是完了，这等到她们解散都没机会去了。” 谐潾看着崩溃的范玉欣，小声对Danielle问道： “什么演唱会这么重要？” “玉欣一直很喜欢LESSERAFIM的许允真姐姐，之前她就一直想去演唱会看看，有好几次她都错过签售会了，可想而知这对她来说有多重要啊。” 谐潾看了看范玉欣的反应，感觉她要是不去这次的演唱会，这辈子都会是一个遗憾了。 “好了，不就是演唱会嘛，大不了这个月我也节约点，省钱让你去看演唱会嘛，好不好？” 听到玟池这么说，玉欣立刻停止哭泣，这时玟池才发现，范玉欣根本就没哭，自己又被她耍了。 “可是，我想和你一起去啊，只有一张票怎么一起啊？” “我就不去了，我又不是那么喜欢她们，你喜欢就给你圆梦了，大不了我在演唱会外面等你几个小时呗。” “啊～～你真是太好了，mua～mua～” 范玉欣激动的在玟池的脸颊上亲了几下，另外三个人都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只要能让范玉欣去演唱会，就算高考失利了也不是事儿。 “那个……我想跟大家分享一个秘密。” “哟，那可是很难得的啊，说说看。” 一听谐潾要分享秘密，Danielle立马就来劲了。 “我姐姐说她有喜欢的人了，而且是个女生。”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又举起了大拇指。 “那姐姐有告诉你是谁吗？” “当然没有，不然都不用我姐单相思暗恋，我现在就可以把那位姐姐拉到我们家去结婚。” “不过，你姐姐能确定那位姐姐的取向也是女吗？万一别人性别女取向男怎么办？那不就太尴尬了。” 谐潾也在苦恼这个问题，万一姐姐这个单相思失败的话，她真担心姐姐会出家不再过问红尘。 “算了，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好好读书，等我给她装一个行走辅助器，再让她自己去找那位神仙姐姐吧。” －－ “社长，这是这个月的业绩报表。” 牟俊东看了看报表，这个月律师事务所的业绩还算不错，这还得靠他运筹帷幄，提前找关系接了两个大企业的官司，不然只靠那些小案子，律师事务所早就倒闭了。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忙吧。” “额……社长，还有一个事情，最近律师协会在搞一个活动，是和政府福利机关一起，对低保户进行关怀的一个活动。” “对低保户进行关怀？是要我们进行什么无偿的法律援助吗？” “那倒没有，不过也差不多，就是要以您的名义进行金钱资助，或者是人道主义的帮助。” 金钱资助一听就知道是给钱，而这个人道主义的帮助牟俊东没有听明白。 “前面一个是给钱，这后面一个是什么？” “人道主义的帮助嘛，就是让这个低保户家庭住到您家去，您放心，选择的这些低保户都是家里有孩子在读书的，而且我看了看，都是在读高中，和Danielle差不多的年纪。” “有名单吗？我看看。” 秘书拿过一份名单，继续说道： “这是我们这边这几个律师事务所分到的低保户家庭，我先看了一下，或许您会对其中一家感兴趣。” “哪家？” “姜贤衣姜谐潾两姐妹，这位姜谐潾同学和Danielle是一个学校的，甚至还是一个班的。” 牟俊东看了一下名单上的信息，然后对秘书说道： “既然这么巧，那就这家吧。” “那……您是选择金钱资助还是人道主义的帮助？” “嗯……人道主义的帮助吧，既然这姜谐潾和Danielle是同学，那就正好可以互相学习，而且她姐姐脚上不是还有伤嘛，我那个大女儿更好是医生，用这个理由让她回家住，应该也算是一个她不能拒绝的理由吧。” “当然，那我就去安排了，我会尽快和她们对接，尽可能让她们住进您家去。” －－ “姐，我回来了。” 谐潾看着空无一人的房间，还有放在桌上的饭菜，她有些奇怪，这都是饭点了，姐姐居然不在家。 正在她感到疑惑的时候，家门被人推开，正是从外面回来的姜贤衣。 “你回来了，吃饭了吗？” 姜贤衣将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后一瘸一拐的走到厨房，洗了洗自己的手。 “姐，你去哪儿了？” “我们先吃饭，边吃饭我边跟你说。” 谐潾帮着姜贤衣盛饭，虽然她很好奇桌上那张纸的内容，但她还是忍住了好奇心，没有去看。 “姐，你这平时都不怎么出门的，今天居然是饭点的时候出去，是不是去找那位神仙姐姐了？” “没有，街道办事处找我去了一趟，说是关于我们这个低保户的事，政府出台了政策解决。” “什么政策？” 姜贤衣拿起那张盖着红章的单子，对谐潾说道： “我们被分到你那个同学，Danielle家去，由他们家对我们进行人道主义的帮助。” “什么东西？” 谐潾拿过那张单子，仔细看着上面的信息。 “那我们的低保补贴岂不是没有了？” “理论上来说是的，但为了保障我们的生活，就由Danielle他们家来负担我们的生活支出，而政府为了补偿Danielle一家的支出，相应的也会减少Danielle父亲律师事务所的税收。” 谐潾虽然不情愿，毕竟这件事从头到尾都是政府为了减少支出的把戏，别说姜贤衣这个大人看得出来，就连姜谐潾这个小孩子也看得出来。 可就算她们看得出来也依旧于事无补，这就是弱势群体之于权力的弱小与无力。 “姐姐，你是怎么想的？” “这件事不需要我们想，如果我们不同意，他们可以各种理由减少我们的低保补贴。” 谐潾放下筷子，骂道： “他们这不是耍流氓吗？那我们真的去了Danielle家，总不能一辈子住在那里吧？” “这个我也想过了，只要你好好读书，就算让我在他们家当佣人一直做下去我也愿意。” “不是这样的姐姐，我不需要你去当佣人，我……唉。” 谐潾就算是再如何义愤填膺，也最终屈服在现实面前，她就算再怎么生气，也不可能以一个人去面对整个国家福利机构。 两姐妹陷入了久久的沉默，姜贤衣心里想的是自己如果没有受伤，就可以给谐潾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而谐潾想的是如果自己当初没有让姐姐受伤，或许她们两个人一起努力，也就不会像现在这么惨了。 “不管怎么样，这件事我刚才已经和Danielle父亲的秘书交谈过了，他们愿意提供给我们住宿和日常的生活开销，甚至可以为我提供一份我能够力所能及的工作。” 谐潾虽然对这些个政府机关特别生气，但Danielle一家对她们这提出的条件却是特别好，她没有理由对她们一家生气。 “好吧，既然没有退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也就先只能这样了。姐姐你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三年之后考上医科大学，这样我们就不用再寄人篱下了。” 姜贤衣笑着摸了摸谐潾的脑袋，说道： “好，姐姐相信你，赶紧吃饭吧，等吃完就收拾收拾东西，周末我们就搬家。” 而另一边，牟熙回到了自己很久都没有回到的家，而她回来的原因却是因为自己的母亲。 “说吧，什么事值得你让我妈打电话让我回来，我那儿还有一堆事儿呢。” “我的公司为了建设良好形象，所以参加了政府部门的帮扶低保户的计划。” 牟熙站起身，拿起包包就准备离开。 “哎呀，你这孩子，去哪儿？” “如果您是要炫耀功绩的，我觉得就是在浪费我的时间，我不想听也不会听。” 柳惠林拉住牟熙的手臂，自从自己这个大女儿和丈夫闹翻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她都在充当缓冲带，为的就是希望牟熙能够回到家里住，不要一个人在外面住。 “小熙啊，你还是听你父亲说完吧，你不听他的话，总得听我这个爷爷的话吧？” 牟熙深吸一口气，她没有回到座位上，而是就那么站在原地，说道： “你说吧。” 牟俊东很明显是习惯了自己这个女儿对自己的态度，继续说道： “因为这个计划，我们家会接收一户低保户，而我看了名单，就选了一位和Danielle同班的学生家庭，所以你的房间反正你也不住了，所以我准备让新来的那个学生的姐姐住，毕竟你的房间在一楼，她腿脚不方便，行动也正好合适。” “就这些？果然是在浪费时间。” 牟熙二话不说就离开了家，柳惠林还想追上去，却被有些生气的牟俊东叫住了。 “让她走，没大没小的，明天你就把她的房间收拾出来，反正她也不住，空着也是浪费空间。” 柳惠林坐回到座位上，问道： “姐姐我们让她住小熙的房间，那妹妹呢？” “妹妹就跟Danielle一起住，反正她的房间大，而且两个人一起住也可以一起进步，这次她成绩下滑的那么多，正好刺激刺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