悔(我诈尸冒个泡)
我以为我错过了帕帕生日了,没想到我今天居然放假!!!昨天放就好了,生贺文写不完555~
在学校就写好了的(手写),偷闲写了个把星期,没想到还能赶上生贺,万分幸运(因为明天就返校了)。我打了一下午,码不完:这里先发7400+大概还有一半或五分之二。
帕洛斯生日快乐!!!
………………………………………………………………………………
既然我既往不咎,你又何必自欺欺人……
…………………………………………………………………………………
雨后的空气有些沉闷,潮湿却又燥热。天空阴云密布将这座城市蒙上一层灰色。天空时不时发出一声闷响,苍白的雷光在云层中翻滚,似乎在酝酿着下一场暴雨。
雷狮走出机场,他抬头看了看天空觉得很梦幻。他没想过他居然还会来到这座城市。
“有四五年了吧。”雷狮看向远处,语气轻缓又沉重。
“是的,大哥,有四年近三个月了。”卡米尔提着箱子站在雷狮的右后方。
“是吗。”雷狮低下头,他说的很轻,说完他就走了。大厅门口停着来接他们的车,车头上有着闪电环绕的“R”形的标志。他们径直走上了车离开了。
他们来到这座城市既不是观光也不是旅游,他们是来找人的,来找两年前相簿街对雷狮开枪叛逃的帕洛斯。
雨后的街道上积满了水,有些泥泞,人也很少显得很冷清。
路边两个男人,他们一人提着一袋子菜边走边笑。那个高个子的黄发男人不知道在讲些什么,他身边那个矮个子的一直捂着嘴笑。
“帕洛斯?你怎么了?”高个子男人见矮个子男人脸上表情突然僵住了出声叫住他。
被叫作帕洛斯的矮个子男人暼过头一把拉住他的手低声道,“佩利快走。”他表情严肃,全然没了刚才有说有笑的轻松愉悦。
自他无意向后看了一眼后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佩利很疑惑帕洛斯他看见了什么,可没等他没来得及回头帕洛斯就拉着往前走。
引擎疾驰的声音越来越近,帕洛斯握着佩利的手越来越紧,他的步伐越来越快,最后他拉着佩利跑了起来。
他专挑那些偏远的角落走,兜兜转转离家越来越远最后绕到了广场上。
一路上佩利一直问他怎么了,他一句话也不说就是拉着跑。
突然一辆黑色的轿车沿着灌木从草坪上冲了出来直直地冲向帕洛斯。
帕洛斯猛地松开手把佩利推开,自己后跳从车边擦了过去,车从帕洛斯和佩利中间穿插而过,一个急转弯刹车停在了广场中央。
“哪个不长眼睛的!会不会开车啊!”佩利从地上爬起来对着车的方向大吼。
“佩利,别说话。”帕洛斯沉声道,脸上是佩利没见过的凝重,气场都变了,冷漠,锋利。
车门打开了,雷狮从驾驶座上下来,卡米尔从副驾驶座上下来。
雷狮左手提着一个手提箱右手插进了口袋,而卡米尔直接举枪瞄准了佩利。
佩利脸上愤怒转变为茫然,他错愕盯着卡米尔手中黑洞洞的枪口全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雷狮……”帕洛斯泯嘴眨眼笑了一下,语气有一似无奈。
“跟我回去。”雷狮直接表明了他的来意。
帕洛斯收敛笑容,“那不可能。”他轻要了一下头,“要么就杀了我吧。”
他很清楚这个雷狮不过是个冒牌货罢了,早在相簿街他就亲手开枪打死了雷狮。
“习惯还没改吗。”雷狮根本就不接他的话,“你左腰鼓鼓的,还带着手枪吧,你朋友知道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什么时候废话这么多了!”
帕洛斯有点不高兴,真正的雷狮是不会给他这么多时间来思考计策更不可能让他活这么久的。
“我说我想你了,之前的事我可以既往不咎……”
冒牌货。
帕洛斯的眸子暗了暗,带着一股狠意,只在眨眼之间他手中就多出了一把枪直直指着雷狮。
卡米尔见状把枪转向帕洛斯,雷狮抬手示意他不要做多余的事。
“帕洛斯,你……”
砰——
一颗子弹破膛而出擦着佩利的发丝呼啸而过嵌进地面。
帕洛斯手里的横向指着佩利,枪口冒着丝丝白烟。
“闭嘴!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
他头也不转说地斩钉截铁,冷漠决绝。
“我……”
佩利看着他,鎏金的瞳孔里看不出一点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冰冷
而严肃的语气里没有一丝温度。
佩利知道他没有说笑,是动真格的。
帕洛斯又将枪指向雷狮,微合的眼睛里透出一股凌厉,一股决然不同杀气,没了那份惺惺作态的虚假笑意也没有慌乱与懦弱的痕迹。
“你不是雷狮,你到底是谁。”
“哼,你对我的身份有什么质疑吗?”雷狮提着手提箱的手紧了两分。
“你不是他,”帕洛斯低垂着眼眸,说的十分肯定,他抬手指着自己胸口,“如果是他,他一定会开枪,一定打在这……”他的眼睛冲满了悲伤,语气悲凉又落寞。
“卡米尔,连你也瞎了吗!”帕洛斯的语调突然高昂起来,他大声质问卡米尔,“他不在乎的忠诚,却也绝不允许我的背叛!我可是朝他开枪了啊!”
雷狮没有说话,降紫色的眸子黯淡着,沉默了。
“如果你真是他,就开枪安啊!来啊!”帕洛斯说着快速扣动扳机,子弹一颗一颗地出膛,它们划过雷狮的周身嵌进了地里留下一个个醒目的黑色小洞。
六发子弹悉数打空,扳机扣动的声音游荡在空旷的广场上。
“我……舍不得……”
自从帕洛斯叛逃开始,雷狮恨不得立刻杀了他,也不是没派人查过他,可两年过去了,帕洛斯的离开带给他最多的却是思念。他痛过,他恨过,他心碎过……而今两年了他终于想通要来找他。
“既然你认为我是冒牌货,那就开枪吧。”
“你……”帕洛斯尝试扣动扳机却仅仅只能听见扣动的声音。
“冰白式改造手机,子弹口径6.5毫米,一共能装七发子弹,三年前情人节我送给你的礼物,当时我说‘里面有七颗子弹,也许能在意想不到的时候救你一命’,现在不正是时候吗。”
“笑话,那颗子弹我早就用了!就打在雷狮身上!”
“你在犹豫什么,那颗子弹是一次性的,一但出膛枪就没用了,你在骗谁啊!开枪!”
雷狮命令般的语气穿进了帕洛斯耳里,这种强硬、不容置疑的态度似乎又勾起他过往的回忆。
雨点突然落下来打在地面上将水泥路面染成深色,接着瓢泼大雨倾盆而至,很快地面已分不出什么什么颜色了,亦如帕洛斯的情绪看不出波澜来。
“是吗……”帕洛斯握枪的手放了下来垂在身侧,“下雨了啊。”
雨水很快浸湿了帕洛斯单薄的衣物流淌到地上,四周沉默的没有声息。
他仰起头看着黑压压的天空,雨点拍打在他脸上填满他那空洞落寞的眼睛后溢出来,不知是雨还是泪。
突然子弹上膛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一声枪响撕裂时间。
“雷狮送给我的子弹我怎么能送给别人呢……”
刹那间,帕洛斯举枪对准了自己的心脏一枪打了出去,子弹出膛的那一刹那,那把枪变得很热,甚至有些烫手。
真的……是一次性的呢……
帕洛斯向后倾倒,他好像看见枪托着火了,火光中雷狮一脸不可思议地惊诧,他和卡米尔一起向他跑过来,他耳边盘旋着他们的呼喊声,佩利的声音尤其大,似乎是在喊他的名字……但这些都不重要了,他很快就会死了,也就什么也不用听见了。
血浸染了帕洛斯白色的上衣,他的胸口绽开一朵鲜艳的血花,顺着雨水染红这原本就灰暗的晚霞。
救护车的鸣笛声不断在帕洛斯耳边徘徊,一路颠簸引起的疼痛感撕扯着他的理智。
怎么……我还活着吗……
帕洛斯微睁的眼睛映照出两个身着白衣的人,他们戴着口罩不知在忙碌什么。
医生吗……那是……雷狮?
他眼前还有一只装在湿漉漉的黑色衣袖里的手,它握着帕洛斯的一只手,握的很用力,似乎要把所帕洛斯冰冷的手但捂热,但说实话,帕洛斯一点温度都感受不到,他只觉得冷,越来越冷,好像掉到了冰窖里,冷的连痛觉都消退了。
眼前之景如此的不真切,帕洛斯觉得世界离自己好远,眼皮愈发沉重。
要死了吗……这样也很好……
帕洛斯试着眨了一下根本就抬不起来的眼皮后终于没了意识沉沉地睡了过去。他没听见雷狮在他耳边的咆哮声,没听见起搏器碰撞的电流声,没听见衰弱的呼吸声,他只听见疯狂跳动的心跳声。
恐惧……
那种熟悉的,猎物恐惧的的心跳似乎替代了他渐停的心脏慌乱的跳动着。
沉闷,雨越下越大根本就没有要停的趋势。
沉默,寂静的四周只传来手术仪器的声音音。
帕洛斯被推进手术室超过半小时了。
手术室的红灯亮着,亦如帕洛斯胸腔喷涌而出的鲜血一样猩红刺目。
雷狮坐在长椅上,两手抵着额头,沉默不语。他盯着白色的大理石瓷砖地面,水从椅子边缘一滴一滴落在瓷砖上,无声无息中上面积满了水。
他头一次这么恐惧死亡,害怕别离。
他甚至觉得这雪白的瓷砖就是帕洛斯,随时都会被突如其来的鲜红涂染像花一样凋谢,不堪一击。
佩利自帕洛斯被送入手术室后就一直站在走廊上。他看着手术室紧闭的门,看着那样孤寂、落寞的雷狮,他脑海里全是十几分钟前帕洛斯举枪射击的样子,他觉得他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不属于帕洛斯的世界,好像从未认识过他,从未走近过他。
他忽然意识到他从没读懂过那个雨夜昏黄路灯下独自哭泣的人的悲伤。
卡米尔赶来医院时佩利已经走了。
他不愿作一个第三者去打扰雷狮和帕洛斯的宁静,本就翻腾的江水就算再丢下一颗石子又会引起什么波澜呢?
他给雷狮留了一张字条,让护士在手术结束后交给雷狮:如果他没事了请告诉我一声。
他没把后半句写下来就走掉了:如果他死了,我会让你给他陪葬。
救护车坐不下,卡米尔是一路跑过来的。他全身都湿透了,围巾因吸水耷拉到地上在白色的瓷砖上拖出一条带泥沙的水渍。他拿着一只保温杯和一条干毛巾走向雷狮。
“大哥,您这样会着凉的,去换身衣服吧……”卡米尔的声音很轻没有多少气力。
雷狮没有说话,好像根本就没听到卡米尔的声音或者说他连卡米尔的到来、佩利的离开都丝毫没有察觉。
“大哥,别这样,会没事的……”卡米尔将声音抬高了几度但依旧不起什么作用。
他看不惯这样的雷狮又或是一种厌恶,在他看来雷狮不是这种软弱无能的家伙,他应该是个海盗才对,极具侵略性的主动出击,任何时候都绝对自信将一切掌控在自己手中。
“大哥,你够了吧!”骤然响起的嘶吼声终于引起了雷狮的注意,更是引来了值班护士、医生却没有一个敢上前来乃至说一句插嘴的话。
雷狮不悦甚至是带着怒意抬头。
卡米尔紧绷着脸。他大概从没想过他有一天居然会这么冷酷地对待雷狮,用这种责问更是瞧不起的口吻和雷狮说话。
“你这算什么样子!就凭你?还想离开雷王星自立门户,怕是连接班人都算不上吧!”卡米尔的手不住的颤抖,他在害怕,害怕雷狮会和他翻脸,会抛弃他,但他已经没法回头了。
“卡米尔?”雷狮皱着眉头疑惑地开口,语气里透着不耐烦。
卡米尔从没这样和他说过话,但他也没心思去想卡米尔怎么了。
“你有什么资格喊我的名字!”卡米尔把手里的毛巾猛地甩到雷狮脸上,“一个叛徒,至于吗!”
他一把扯下脸上的毛巾,“你们发什么疯!”
雷狮显然生气了,他语气生硬,眉头皱作一团强压着心中怒火。如果面前站着的人不是卡米尔,那么早在他无礼开口前地上就该躺着一具尸体了。
“我没疯!帕洛斯说的对,你果然就是个冒牌货!”卡米尔握着保温杯的手越来越紧,这杯子好像有千斤之重,加上手心沁出了汗又让他觉得被子很滑,沉重得他根本拿不住。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雷狮猛地站起来,手里的毛巾捏得扭曲变形全然看不出他捏的是一条毛巾。
帕洛斯不信他,现在连卡米尔也不信他。
“我说——我真是瞎了眼,你根本就不是雷狮,根本——就是个冒牌货!”卡米尔几乎是吼出来的,清晰的一字一句似乎用尽他所有的力气。
“你给我滚!你不配站在这里!你不配在这里等他!”卡米尔的胸口剧烈起伏,全身都在颤抖,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法收手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动手将雷狮往外撵,“我大哥才不是这种懦夫,两年、两年了!这两年来你到底干了什么!犹豫!一再犹豫!你就是个胆小鬼!丧家犬!大哥追寻的星辰大海就这么不堪吗……”
卡米尔的声音带着怒火透着哭腔,“滚啊……”
他宝蓝色的眼睛蒙着水雾充斥着惊恐。
雷狮看着卡米尔失了颜色的眼睛里的决绝一下子好像不认识他了。
我让卡米尔……失望了……
他忘了反驳,任由卡米尔推搡他而被动的后退。
“对不起……”雷狮的声音很小但足清晰地传入卡米尔的耳朵里。
卡米尔错愕地停下了动作。
雷狮转身“很快,真正的雷狮就会回来的。”
他的语气轻缓温柔,像是虚空里的一道光射进了卡米尔心里。
雷狮侧过脸嘴角一勾对卡米尔展露出一个和那时一样狂妄张扬的笑容,却疲惫又悲凉。
他走了,离开的步伐没有来时那么沉重,有了那么一丝轻快。
自卡米尔目送雷狮消失在拐角的那一刻,他所有的力气全部被抽离,那个保温杯再也拿不住了,终于从手中脱落在大理石瓷砖上发出哐当的声响。他身体瘫软跪倒在地上,决堤的泪水像是洪流一般倾泻而下,无声的哭泣淹没了最后的坚强。
雷狮走到医院门口,他抬头看着无色的线自云端坠落在地,他在想天空是否和卡米尔一样也在哭泣。
他低下头走入雨中摇了摇头,“真是软弱啊。”
寒冷的雨凉透雷狮的心,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帕洛斯,好像有一个住进了他心里夺去了他的双眼,他看不清前后的路了。他虽无畏却也会迷茫,但现在他彻底看清了,犹豫从来都不是他的作风,趁早了断对谁都好。
雷狮接到消息赶来医院时卡米尔已经不在了,他以为卡米尔还在为自己的无能表现而生气也就没有在意径直赶到了303,帕洛斯住的单人病房。
帕洛斯已经脱离危险了,麻药效果还没过,人很虚弱还在睡。
具医生说,帕洛斯打出的子弹仅仅没入胸腔伤到了肺部未伤及心脏,但他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伤口轻微感染有发炎趋势,稍有不慎也是会致命的。
那只冰白式改造手机被雷狮回收了。枪身被烧得有些发黑,枪口残留着浓重的火药味,连那样的大雨都没能冲刷干净。
枪托变了形,还有一些裂纹,保险栓已经拉不动了,弹夹也卡住了拿不出来。
雷狮盯着那枪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把放在了帕洛斯床边的柜子上。
雷狮命人把当年改造枪支的人杀掉了。
枪应为泡了水火药泄露导致子弹出膛时引发爆炸以至于枪支燃烧。
这多出来的一颗子弹口径大小7.0毫米,子弹一但出膛弹片就会因挤压而变形导致子弹无法再塞进弹夹,是一次性手枪。当初作成一次性是为了能在帕洛斯更换手枪时第一时间知道这颗子弹他用在了哪,但现在已经没意义了。
枪虽然只能用一次,但雷狮自己曾亲自实验过,打空子弹枪会报废但绝不会爆炸燃烧,更何况从下雨到开枪只在短短几分钟内。
这只能说改造枪支的人技术太过拙劣,不过也正因为这样子弹出膛被卸了力弹道偏移才没有击中心脏。
即使这样雷狮也是绝不会感谢那个人的,这种危险的劣质品保不齐哪天就走火误伤帕洛斯了。
雷狮守在帕洛斯床边期盼他能早些醒过来又希望他一直这么睡着就好。他睡着的时候很安静,没有提防自着什么也最真诚,不用但心他使心机。
他在思考,在想他是不是错了,是不是该给帕洛斯一个机会,一个选择的机会。这样是不是那时他就不会开枪,不会朝自己扣下扳机了……
他想问卡米尔他是不是逼得太紧了,可他亦如帕洛斯一样听不见他的声音。
无边无际的黑暗里,什么也没有,帕洛斯站在黑暗里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
这是哪啊……
他很茫然,一时间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要去做什么,忘了要去哪里。
不知什么时候突然燃起的火照亮了黑暗,没有温度甚至令人感到冰冷的火焰逐步靠近帕洛斯把他的脸染成了美丽的橘红色。
帕洛斯盯着火光,火光里映照着是他又不似他的身影,明明灭灭,接着“他”突然转身奔跑起来,帕洛斯本能伸出手张嘴响说什么时,脑内一阵剧痛袭来,他捂着额头,耳边传来嘈杂的声音,轰鸣刺耳听不清楚。
“帕洛斯!”
“逃啊!快跑啊!”
是叫我吗?要我跑……为什么……
帕洛斯好像听见有人叫他快跑,叫他逃,他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脚下的路就颠倒倾斜了,摇摇晃晃。他低下头,脚下的路什么时候成了一条黑色的、向远方延伸地,没有尽头的桥,而他身后相同的桥面正在坍塌碎裂。
他不得不听从那个声音顺着唯一的路向前跑去,不停到奔跑。
路好像没有尽头,前方漆黑一片,四周燃烧着冰冷的火,后方的路不断崩落,未知的声音盘踞他的大脑无休无止。
帕洛斯停下脚步。
“你到底是谁!”
他的声音空灵,回荡四周,一下子世界清净了,火焰消失了,一切回归黑暗寂静。
清晰的玻璃破碎声突兀响起,他脚下的路像镜子一般崩裂,帕洛斯向下坠落,他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却是身处虚空除了空气什么也碰不到。
帕洛斯猛地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黑暗中并不明晰的白色天花板。他额头上沁出冰凉的汗珠,窗户似乎没有关严,有风吹过来,有点冷。
帕洛斯感觉头晕甚至有点恶心。
四周很安静,能听见匀称的呼吸声以及他自己略微急促的喘息,这撕扯着他的胸腔,很疼。
他偏过头看向四周,一眼就看见了就着床沿趴在被子上睡着的雷狮。
被子被塞得很严实,雷狮又占据了一个边角,这弄得帕洛斯的手不能动,闷得有点难受。他鼻子有点痒,又不敢伸手去挠,他怕吵醒雷狮后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
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跌跌撞撞地跑着最后突然掉下去了,跌落黑暗是头顶上方浮现出一张惊恐的脸——雷狮的脸。
他搜刮了他所有的记忆,他确信他不曾见过这样的雷狮,离他很近又离他很远,仿佛就是梦境一触即灭。
他分明记得自己叛逃的那天把第七发子弹打了出去,可事后他怎么也只能塞进六颗子弹。他一直认为雷狮自大有自负总自以为是觉得什么都在自己的掌控中,这不,在相簿街栽了跟头,被自己人给买了,活该死在那种地方。他一点也不后悔向雷狮开枪。
可他脑海却突然涌现出那样画面:
“你不是最喜欢说谎的吗……”
“你不是最喜欢伪装的吗……”
“你不是最怕死的吗……”
“那你就告诉我你是在装死啊,起来啊!告诉我你是骗我的,唯有你是绝不可能把枪指向自己的……”
雷狮愤怒,不可思议地声嘶力竭几乎要震聋帕洛斯的耳朵,握着帕洛斯手的力度近乎要捏碎他的手骨。
仪器滴滴——的警报声响个不停,医生试图拉开雷狮扣开他的手。
“不要再刺激他了!放手!病人需要抢救……”
帕洛斯好像没挣开过眼却好像又好像目睹了全程,雷狮那时惊恐的表情虚假地不真实,他想要避开这样的画面可它又占据视线挥之不去。
她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向他开枪反而举枪瞄准了自己。
是孤独吗……
我会舍不得?
是害怕吗……
我在犹豫什么!
为什么不开枪?!
我庆幸他活着……
难以置信,帕洛斯根本不承认这样的理由。
他脑子里又传来这样的声音:
为什么不把枪丢掉?
为了……纪念雷狮的愚蠢……
你忘不了他。
那又怎么样?毕竟他是我的老大。
为什么把枪别在左腰?
这是习惯!
这是雷狮的习惯。
你胡说!雷狮的枪别在右腰!
为什么对自己开枪?
因为……你管为什么!
你喜欢他。
开什么玩笑!我要是喜欢他我为什么背叛他,那不过是我自己的东西凭什么要给别人!
凭什么?就凭你动了真感情,你心里有他!那支枪是他送你的定情信物,枪别左腰是因为雷狮习惯别右腰保护你的右方!你大可以把他送你的子弹还回去,从此两清,你没有,你心软了!
承认吧,你确确实实爱上他了,你骗不了你自己,你明明知道第七颗子弹是如何出膛的你却开了空枪,自欺欺人地忘记了,你在骗谁啊?!
我……
一瞬间地沉默,世界安静了。
我忘不了他……吗……
帕洛斯好像又回到了当年那个雨夜,他叛逃后匆匆离开那座城市辗转来到了这座城市……
经常整夜失眠睡不着觉而服用大量安眠药。他精神不振,时常神经恍惚,吃不下饭,也总是很惶恐害怕自己会被找到……终于在某个雨夜离开了家在雨中漫无目的的狂奔,跑累了在某条街的某个路口扶着路灯嚎啕大哭哭到自己吐了……
那段日子他好像把自己零魂弄丢了,即使遇到了佩利,也似乎忘记了悲伤,可他好像从没有高兴过,并且到现在他的灵魂好像也没找回来过。
帕洛斯偏着头睁着眼睛盯着雷狮,他想从雷狮身上看出些什么,想听他说:“你这个叛徒,受死吧……”
想问他为什么不杀他。
想说——我想你了……
“睡这么死,真不怕我现在捅你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