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2048和行动
我被抓着肩膀举起来,剧烈的疼痛给我一种胳膊消失了的感觉,我咬着牙说:
“你是谁?”
男人身穿和普通监察兵不太一样的白色紧身上衣,胸口的数字是0306,表情冷酷得像雕塑:
“我将是你最后见到的人,如果你还不肯告诉我其他人的去向的话。”
“你先把我放下来,不然我等下要疼的昏过去了。”我摆动双腿,然后发现这样会更痛,我差点惨叫出来。
他把我甩在床上,我连忙揉了揉被抓得没有知觉了的肩膀。
“说。”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真的,你也见了,我才刚睡醒,我根本不知道你说的他们是谁。”
“其他克隆人。”
“他们不在吗?”
“整栋楼就你一个。”
我意识到他可能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手:“等下等下,我得先澄清一件事,我不是克隆人。”
“哦?那你为什么和这些人混在一块?”
“我只是莫名其妙被带到这里来的,而且我和他们都没有关系,我就吃了他们一份炒米,甜点我碰都没碰。”
“你胡说什么?我问什么你就答什么!”他又凑近夹在领子上的通讯器“2队!审讯组!立刻到我这里集合,抓到一个不肯说实话的杂种。”
他将一只手臂举起来看向我:“我的这只机械臂可以射出一条极细的激光,它可以在你的脑子里画出整幅清明上河图,在你还有意识的前提下。所以你最好立刻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
“306哥,我说,我都说,”我咽下口唾沫,他冷哼一声“我真没看过清明上河图,张择端画它的时候我还没出生呢。”
“你他妈的……”0306气急败坏地一巴掌将我抽翻在床上,提起拳头又要打,门口处传来走动,是审讯的人来了。
“队长,我来吧。”一个白色上衣戴眼镜的女人走近我,她的编号是1247。
“你好啊,1247姐。”我说。
“你身体还挺结实的嘛,挨了队长一巴掌还这么精神。”
“那可不——再来一巴掌也无伤大雅。”
“我没有那么粗鲁。”1247说“我只是想和你聊聊,要是你肯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或许我会给你点奖励。”
“那可太好了,对了,为什么让他们都在外面站着?不一起听吗?”我问。
“2259、2260,你俩进来,打开录音和录像。”0306冲外面说,然后又看向我“再耍花样,我会把你的脑袋拧下来,让你亲眼看看你的后背。”
“好的,好的,306哥,你都这么说了,我还哪敢造次……”我挠挠背“那好,你们听好了。”
“嘭!”
模糊的镜头中,黑色胶质飞射,慌乱的惨叫声在狭小的房间无穷地反射,我双目最后看到的画面是高跟鞋底——当然也是沾着沥青的——砸在我的脸上。
“我天……太逗了,我快笑得喘不过气了。”我拍着座位捂着肚子“居然这么像我,还这么会接话。”
“是的,他的思维模式设计参考了一些脱口秀演员,不过主要用的还是你的人格。但他也就只能应对这种简单的场景,一旦走出房间,信息密度巨量提升,他就和傻子没什么区别了。”吕洪二向我介绍道。
“我说,你们到底准备了几套机器人啊。”
“加上刚才炸掉的那个,一共四个,现在后备箱里就装着一个。”
“那为什么不再拿出来用啊?”
“一个就够拖住他们了,而且这玩意儿用多了也容易被反制,只要有人改造过眼睛或者用真的手去触摸皮肤就露馅了。”
“王棱,你就在前面下车,路口右拐走几步就能看见一家棋牌室,下午我们办完事会再来接你的。”王一棱说。
“好,祝你们行动顺利。”司机将我放在了一个路口,面包车就继续开远了。我很相信他们能成功,尤其是车后窗上还流动播放修理各种漏水的广告——根本没有人能猜到上面坐着的人居然是克隆人的首领。
来到棋牌室,老板很热情地接待了我,并且带我到一个靠后的麻将房坐下,屋里也都是熟人——桌上坐着的是昆一语、董灏、陈强和昨天没有见到的辛墙,边上小沙发上是陈白在看新闻,见我进来,几人都站起身,陈白喊了我一声“爸”。
“王棱,几天没见,你看起来有些不一样了。”辛墙拍了拍我的肩膀。
“你去哪儿了?那天我去找你,建材馆的大门都被封了。”我说。
“我一直联系不上你们几个,只好自己出去找你们。但是我又怕店被监察局查,就打印了个封条贴在门上了。先下手为强嘛。”
“那你留的字条又是什么意思?”我把人平会已解散的字条掏出来递给他看,他摆摆手,翻过来让我看背面。
“我那是迷惑监察兵的,这才是我想说的。”
“这句话有什么含义吗?”
辛墙有些急了:“这不是写得明明白白吗?临时出门,有事通讯。”
董灏也凑过来,然后皱眉:“写的什么,狗屁不通。”
“我写错了吗?我照着书一个字一个字翻译的啊!”辛墙无比失望。我们都笑起来。
陈强似乎对我没那么多敌意了,大概是陈白昨天晚上和他讲了我的事情。他招呼我说:
“叔,你玩吗?”
“我不会这些,你们玩吧。”我说。
他们四人继续打麻将,我则掏出账户机想看看新闻,陈白立马说:
“爸,你怎么还拿着账户机?”
“这怎么了吗?”
“你忘了你是逃犯啦?如果现在联网的话,定位就会被后台发往监察局。你昨天肯定没有好好听会议内容。”
“真的?”我吓一跳“我昨天晚上就看了来着,那岂不是早就被定位了。”
“你快关机收起来吧,你想看新闻可以在前台借一块屏幕。”
我手忙脚乱地把账户机关了机,还把电池也抠下来。陈白则替我去借了个屏幕,我打开新闻页面,头条不出所料:
“全市监察人员已投入行动,预计将在三日内抓捕全部克隆人”
新闻中配了有幅图,大批监察兵手持装备整装待发,我甚至看到两三个熟悉的编号,是那天抓我们的那几位。之后的几个小时都没有再弹出任何新闻,看来王一棱的计划进行得很顺利。不久后我也耐不住无聊,上了他们的麻将桌,辛墙手把手教我怎么玩这个古代游戏。
大概五点半的时候,屏幕来了一声消息提示音。因为大概想到内容是什么了,我没有着急下桌,直到几秒后给董灏点了炮,我才起身换了昆一语。
我刚坐到旁边的椅子上,还没拿起屏幕,陈白先说了:
“好像出事了。”
“什么事?”我把屏幕打开,然后,我也在陈白念出标题的同时读到了它:
“克隆人头目王某已被击毙,犯罪组织土崩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