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Umy】佛罗伦萨没有爱情(小狼视角DLC)
写在前面:
本体:CV9545919
根据本体进行的相关脑洞补充
————您好女士,您的尼格罗尼。
————啊,谢谢。
我抬起头来,挤出一丝微笑,谢过了将酒杯轻轻递过的酒保,望着杯中赤褐色的液体,思绪神游天外。
“小哥,”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醉了,但是我希望自己醉了,“我有酒,你有故事吗?”
吧台后的调酒师露出了职业性的微笑,擦拭着一尘不染的酒杯的双手依然没有停下来。
“我的生活就是平常的每一天叠加而成,没有什么奇事可言,如果女士有什么故事的话,我很乐意洗耳恭听。”
他露出了狡猾的笑容,在这一套标准的说辞下,他就这样收获了天南地北的奇闻轶事,而不用付出任何的代价,只需在深夜的吧台后,等待着那些心怀故事的男男女女前来灌个烂醉,将故事在酒精之前一吐为快。
--——那你就听着吧。
但是,有些事情,仅留守在一人的心中,只会随时间流逝,酿成比酒还要令人痛不欲生的饮料。
--——二十三岁那年,我来到了佛罗伦萨。
我母亲希望我在大学毕业之后能够找上一份正经的工作,可以按月拿着稳定的薪水。最好在家乡的附近工作,这样不仅可以省下房租的钱,还能照顾好我的起居,还能在买菜的时候,和街坊领居们聊上几句我在校期间的成绩和工作后的福利。
我晃了晃杯中赤褐色的酒液,轻轻抿了一口。
--——但是我跑了,带着我心爱的吉他。
初次来到一个陌生的城市,所有人都会感到稍许的无所适从,连我也是如此。
那是一个碌碌无为的四月,站在机场之中的我,看着身旁行色匆匆的人群,嘈杂但与我无关的话语,仿佛我的存在似乎并无必要。
我看着眼前拿起另一个酒杯缓缓擦拭着的酒保,笑着问。
--——你猜,我下了飞机之后的第一个想法是什么?
他愣了一秒。
---—嗯,找一下附近的宾馆?
我大笑。
---—我在找最近的从佛罗伦萨到家乡的机票!
异国他乡的生存,总是要从基本的工作开始做起,而便利店的晚上,永远缺人。
在人们形色匆匆的上午悠然地呼呼大睡,在中午用自己的厨艺做一点便宜的菜肴,下午背上我的吉他去街头分享我的声音,在无人的夜晚,守着那小小的便利店。
从无所适从到习以为常,我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要么我的音乐可以被人挖掘,走上一条我想走的歌手路,要么我就碌碌无为地在便利店消耗着我年轻时光的所剩过多的精力。而那个六月的下午,第三条路在我眼前缓缓的展现了出来。
我仍然记得那个与往常毫无不同的傍晚,我在教堂的门口自顾自弹唱着那首《贝加尔湖畔》,那个人就那样蹲在旁边,静静地听完了一首又一首。
不同于其他的旅人,她没有贸然地上前合影,也没有在我的身边乱窜试图把我和徐徐落下的夕阳缝合在一起,就只是蹲在哪里,静静地听着。
当浓厚的夕阳终于愿意回归大海,我弹出了最后一个音符,她从精巧的钱包中数出了几张钞票,放在了地上的帽子之中。我抬起了头,对她用和对其他人一样的笑容与声音说。
-—“谢谢,晚上好。”
鬼使神差地,我紧接着跟上一句。
-—“孤独的旅人。”
然后我看见她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宛若一个小时前与夕阳缠绵的云朵一般。她急忙收起了钱包,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急事一般,匆匆离开。
而与她的重逢则是在数日之后。
我拿过摆放在结账台上的商品,熟练地在扫码的同时心算着价格。
薯片两包,速冻饺子两袋,速食意大利面五袋,速食意大利肉丸两袋,番茄沙司一瓶--
“您好,一共是--嗯,17.62欧元。”我带着职业性的微笑抬起了头,目光正好对上了有些发愣的她的眼神。
她的犹豫,她的无所适从,甚至连她的购物清单,都让我感到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现在我才明白,眼前的她,正仿佛是一个月前,站在机场正中,查看着下一次归家的机票是何时的我。
“啊,是你啊,你最近怎么样?”
这句话与其说是关心她,不如说是在关心那时的我。
“你是谁?你一个人吗?你要不要和我一起?”
我听到这个回答,愣了一愣。
看起来是一只迷路的小羊羔啊。
幸亏我的行李不算太多,在本是单人的公寓之中,也能给我留下一个地方不小的栖身之所。不论如何,这个地方的确比我一人租住的出租屋要干净许多。
而她的确和我一开始认定的一般,是一只听话的小羊羔。
受父母嘱咐,远渡重洋,孤身一人来此求学。勤奋地学习、勤奋地作画、勤奋地学着如何生活。每当我披着夜幕的大衣打开房门,总是能看见她在一声不吭地对着画布涂涂抹抹,偶尔面对着画布就进入了梦乡,第二天在床上醒来的时候还一脸茫然地四处张望。
她的画画的很漂亮,但是她似乎总是将精美的画作从画架上扯下,粗暴的揉成一团纸团,甩进垃圾桶里。
而在一个百无聊赖的下午,我窝在沙发一角,重复着从上周卡到现在的一关。在屏幕上蹦出第七次血红色的“死”字之后,她的声音悠悠地飘了过来。
--那里你已经错了七次了吧。
--嗯?是吗?
我回过头,好奇地盯着中途停下作画的她。
--那你画出一张画了吗?
--...没有
她回过头去,盯着的对象从我变成了面前的画布。
你离世俗太远啦,我的大艺术家。
我笑了笑, 继续拿起了一旁的手柄。
自从那天之后,她会在我背上吉他的时候,悄悄地背上自己的画板。我在一旁轻声地弹唱的时候,她有时描绘着远处的宏伟建筑,有时也为围观驻足的路人画上一副简洁但传神的速写。
小哥,你知道吗,在有人出钱要买她的速写的时候,她就像大脑宕机了一样,不但慌慌张张地拒绝了,还说什么“不要钱”“画的不好”之类的。
面前的酒保也调制了一杯尼格罗尼,慢慢地小口抿着,听到这里,他也和我一样,嘴角微微翘了起来。
---—之后啊,我们聊天的时候,她似乎没法把艺术和赚钱联系到一起去,嗨,自从我和她聊过之后啊,她就跟换了个人一样。虽然画的画我依然看的出好看,但是我也觉得里面好像多了点别的什么玩意。
不过这丫头也确实是没心没肺,有次周末出门的时候不仅忘记带伞,还忘记带手机。外面阴天下雨的时候,急得我出门找她的时候都磕到了手腕,那会都出了块淤青呢。
-——-那你那天下雨找到她了吗?
-——-找到了啊,当然找到了。
我喝了一口酒,轻轻吐出一口酒气,慢慢说道。
-——-那么老实的一只小绵羊,周末不可能去酒吧啊舞厅啊这种地方的,只能往学校撞呗。
果不其然,找到学校的时候,她就躲在屋檐下面,一脸地茫然无措,让人看了上火。
--不带手机不带伞,你是不是笨蛋。
我带着伞,准备拉着她回家。
你猜她说什么,
她说。
——你怎么跑出来了,万一找不到我怎么办。
我觉得好笑,又懒得和她解释。
她又问我我的手怎么了,人不大问题倒是蛮多的。
--啊,哦,出门的时候磕到了。
--痛不痛?
--痛死了。
那个下雨的下午,我为这个冒失的小羊羔打着雨伞,一路上我们俩谁都没有说话,直到最后的路口,她才轻轻开口,叫着我的名字,问我今天晚上想吃点什么。
--—-做的怎么样?
酒保饶有兴趣地盯着我。
--—-就那样,反正比我自己做的要好吃。
我又灌下一大口酒,原本还剩下半杯的尼格罗尼便仅仅留下了一个杯底。
和她认识的第二年的夏天吧,有个酒吧老板觉得我的音乐不错,想让我去他的酒吧驻唱一晚,这种事情不叫上她那不是太没有意思了吗?
--—-她答应去酒吧了?
-—--别人邀请的话,她不会答应的。
我舔了舔嘴角,将残存于嘴角的酒液抹下。
-——-但是,我知道,她不会拒绝我的邀约。
自此之后,她便愈发地忙了起来。中午我醒来的时候,会看到她留下的关于午饭的字条,晚上我出发的时候,留下我做好的关于晚饭的字条,那段时间里我们甚至没有几次碰面的机会,哪怕我们是挤在一个小公寓的室友。
早些的时候,我在学校附近的教堂哪里轻轻地哼唱不知名的歌谣,突然想去亚得里亚海看上那么几眼,唱几首我最爱的歌谣,在满天的繁星下倾听深夜浪潮的声音。
她知道,但是她没有时间陪我一起。
而我也明了。
她的学业到了紧要关头,而我像一个陪读的老妈子一般,开始默默地收拾她的画室,她的衣物。我想以她的天赋,很快就能通过那些我从未听过的考试,卸下一切重担,和我一起去到那片海那里。
但这日复一日的重复,也将我的耐心逐渐消磨殆尽,终于有一日,我看着照常躲进画室的她,假装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你除了作画之外还剩什么吗?
我暗自祈祷,向我所能叫出名号的神明祷告,请说还有我,请犹豫一下,说出我的名字。
但她没有。
对,她的原话就是。
————没有。
那天晚上,我出去喝了一个烂醉,在酒精的麻痹下肆无忌惮的放声大笑,又痛哭流涕,对所有胆敢觊觎我的人狠狠地露出牙齿,用这一原始的方式示威。
我见过无数个四点的佛罗伦萨,但从没有哪一个,让我如此清醒,又如此绝望。
————我要走了。
半年后,在落日的余晖下,我长长的影子落在了楼道处的她的身上。她怔住了,许久,方才点了点头,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
————嗯。
没有鲜花,也没有眼泪,只有默不作声的两个人,在火车窗户前无言地对视。
————我要走了。
我在窗户上哈了几口气,笨拙地用手指倒着写出了这几个字。
她微微张了张嘴,嘴唇微微颤动着。
我盯着她的唇,默不作声。
只要你挽留我,
哪怕是再细微的“不要走”。
我都会砸碎面前这片玻璃,和你再度相拥。
可惜,那片玻璃得以继续履行它的使命。
————然后呢?
面前的酒保兴致勃勃地盯着我,露出意犹未尽的微笑。
————没有然后了。
我笑了笑,将最后一杯底的尼格罗尼一饮而尽。
写在最后:
看完本体睡不着,想写点什么,结果写完八点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zzzzzzz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