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小说)(阴郁向慎点) TOXIC
TOXIC
“我知道:我不需要解脱,不需要答案,不需要友人,不需要陪伴,不需要身名地位也不需要大笔大笔的钱,不需要坚强不需要勇气不需要看破一切,不需要爱也不需要神明,不需要苦难不需要命运不需要磨炼,我只要死亡,我只需要一次性的死亡,轻轻的死亡,这样就够了。”
因为抓住了这点,我疯一样的去找纸和笔,我是一个拙劣的小说家,靠着抄袭某一位死去的大作家为生,我还是一名高中生。在找地方记下这些东西的期间,我看见后桌那大口大口吃面包的嘴脸,感到有些恶心,这样看上去和常人无异的庸俗生活不是我能拥有的,“我只需要忘记大家,然后写就好了。”我这样告诉自己。于是我终于找到了:
“ 我并非缺觉,也不想玩,只是找不到兴趣,看着别人哭嚎,其意义在于自己也在哭嚎。
低垂着头的痛苦,一边道歉一边在左臂上用银色的刀尖慢慢刻画出鲜艳的笑脸。
可我有不得不活下去的理由,目前我正因这个苦恼:如果不是一个并非出自本愿的承诺,我大概可以放心去死,但现在不行,所以才会悲喜交加。
中毒,感官麻痹,一言不发的欢笑,一言不发的痛哭。
我是毒药,分解着自己的同时分解着他人,每一种构造都编织着我对这世界混账透顶的恨意,把这些都挥洒出去的话,无论是谁都会受伤的。
燃烧殆尽,有如烟花,不,实际上是在皮肤上干涸的眼泪留下的灼伤。
被分割,被占领,被享用的我,如鲠在喉,吞声踯躅。”
自杀吧,我告诉自己,自己已无路可走,这样的文风谁也不会青睐,养活自己都做不到我人,只会被不停的剥夺价值以及身份,我是小说家嘛?我连称职的高中生都算不上,如今打出这些字,以及完全超出计划的范围,我该怎样登场呢?我要以最真实的自己出现。
不过,如果说什么从最一开始本来就没有价值,那是对的。

有一幅油画被一个外来的独身富豪买下,油画上是一个郁郁不得志的革命家,这幅画是他即将到刑场上接受死刑的场景,他一只脚踏上断头的处刑台,用他悲怆的眼睛望向画面外,黑色的长发在赤裸的胸前垂着,富商之所以喜欢,是因为他觉得这个人长的和自己很像,在听说了这个革命家是自己的同乡后,他毅然决然地用天价拍下了这幅画,挂在自己家的卧室里。
一天,画里的革命家从断头台上走了下来,他对这个世界的观察已经足够,他趁富商睡觉时用枕头闷死了他,把他藏进了自己所在那幅画背后的密室里,用床下面藏着的万能钥匙解开了自己的手铐,然后伪装成富商的模样,用他的财富参政,一步一步完成了自己当年的目标。富商身边的人虽然怀疑但也不敢多说什么,这种会一时冲动买下奇异的画的家伙本来就无可捉摸,不如说他居然有一种艺术家的气质吧。
我之所以讲这个故事是因为,它隐喻了那个作家和我的关联,我不会一直为自己的故事注解,请你注意一点,可能以后全篇都是谜语也说不定。
我16岁时被一个男人杀死了,被埋在羞耻的土壤里,我的坟前有一株比血还红的曼陀罗花,假如你有一天看见了,拜托你为它默哀一下。
不过,此时我仍在这里胡思乱想,同时对自己深恶痛绝,我理应还有很多文字要创作,但在死去前,我居然一个字也写不动,我带上之前那些没人读的手稿,决定出门了。
我打算买一包30元的“希望”牌香烟,3块钱的打火机,这样我会蹲在路边,把稿子全部烧掉。
没人读的我,是不是也该被燃尽?我望向那迅速变黑的白纸,上面点点淡灰的铅笔字样,(我过于犹豫不决,以至于每次都要改上几十次才敢定下)我发觉这温热而卑鄙的火苗正吞噬着我的作品,我突然开始后悔,因为那些也是我的一部分,但他们现在成了灰,我吐了一口烟,猛烈咳嗽起来,我发觉这随风而去的二者看上去没有任何区别。
我把写给她的遗书也烧了,反正翻来覆去的推敲太多次,每个字我都记的得了。
庵
(封面和配图均来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