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府春秋（四）山雨欲来

王夫人准许了月娥“代替阿紫照顾古宁起居”的请求。并将阿紫叫来，当着月娥的面训斥了一顿。阿紫哭着跑回了房中，接着就大病了一场。 月娥不知道的是，这引起了古宁对她极大的反感。 古宁听说月娥训斥了阿紫后，出于保护欲，也为了安慰阿紫，让阿紫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 “这个家里也就只有宁哥哥才能理解我了！”阿紫叹息道。 “宁哥哥，你千万不要迁怒于月娥姐，月娥姐姐也是因为太爱你了才这么做的！阿紫能理解月娥姐姐！”阿紫拖着病体对古宁劝道，她还是希望能够息事宁人。 但这样却反而让古宁更反感月娥的所作所为了。 此时，古宁只是对阿紫暗生情愫，并未真正爱上阿紫。尽管如此，月娥还是忌恨阿紫，时不时地针对她。 1923年6月的一天，古宁正在上学的路上。月娥身穿一件蓝色小袄和一条黑长裙，手持一杆短剑护送着古宁。 突然，几个江湖人士从道路两旁窜了出来。他们好像认识月娥。 “月娥小姐，我们是来接你去峨眉山的！”几个汉子齐声喊道。 月娥也不废话，拔出短剑直取几个汉子。汉子们慌忙躲开，他们的武功不及月娥，但他们会使计谋。一个汉子偷偷转到月娥身后，一掌打中月娥后背。月娥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几个汉子顺势将月娥抬上路边的车子，顺便也把古宁也绑了去。 车子来到了一个山洞，月娥仍然没醒。 “你们把我月娥姐姐怎么样了？”古宁焦急地问劫匪。 “她中了我兄弟的摧心掌，若不能在三年内医治，必定不治身亡！”绑匪答道。 劫匪带古宁和月娥见了绑匪们的头儿。 此时，月娥也醒了。 “古少爷！我们又见面了！”劫匪头儿正是月娥的舅舅沈聪。 “舅舅？你到底在做什么？”月娥生气地怒骂道，“你为什么处心积虑要拆散你侄女的家？”月娥醒了过来，她赶忙出言制止沈聪。 “月娥！舅舅我也是为你好，红尘中是非多！那王夫人没安好心，强要你做她们古家的童养媳，若不是因为舅舅把你接回来，她怎么会高看你一眼……古家的人，除了古少爷，有谁是真心对你的呢？我知道，古少爷最近对自己的一个贴身丫鬟动了情了。至于你，月娥，古少爷只不过是把你当成自己的姐姐罢了，他是不会娶你做妻子的！如果你上了峨眉山和你大姨一起修行，你大姨也方便照顾你！舅舅怎么能委屈你！”沈聪劝月娥道。他从衣服兜里取出一个信封递给古宁，“古少爷，我知道你是不想委屈月娥的！我们都是为了她好！那那这件事就麻烦你了！” 古宁吃了一惊，尽管他觉得自己自己这样做真的对不起月娥。但是古宁想了想，还是慢慢接过了信封。 “舅舅！你快住手！”月娥打断了沈聪的话，她奋力挣扎，对古宁喊道，“宁郎，别听他的！我是你的妻子，永远都是！你快把信还给他！” 沈聪嫌月娥醒着碍事，再次用药迷昏了月娥。 古宁疑惑地看着沈聪。 “古公子！我给你的信封里有两封信，一封是给你看的，另一封信麻烦你在带月娥上峨眉山给她的大姨峨眉山清远师太！月娥对你这么好，你总不能辜负她吧？如果你真的为她好，就照我给你那封信上说的做！我本想亲自送月娥上山，但我怕我外甥女放不下你！听说月娥这么爱你……她一定很听你的话的！我就把月娥托付给你了，我们都是为了月娥好。记住，只有清远师太她才能够治好那摧心掌留下的后遗症！” 沈聪像是看到了什么，他甩出一枚飞镖，击中了远处不知从何时出现的少女。 少女被飞镖刺中了左臂，她忍着疼痛拔出了飞镖。她使尽了力气，才拔出腰间的短剑，看来她已经准备与劫匪拼命了。 古宁看那女人的体态，突然觉得像一个人，但他有些不相信那个少女会是阿紫。 沈聪不等女人反应，飞身过去，扯下了那个人的面纱。 那人正是阿紫。 “阿紫，你来这里做什么？”月娥问她道  “宁哥哥！我担心你，就跟着过来了！”阿紫说道。 “你们这些恶人，快把我的宁哥哥放了，不然休怪我无情！”阿紫用她那稚嫩的声音吼道。沈聪看得出来，阿紫根本不会用剑。 “就凭你这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也敢威胁我？”沈聪轻蔑地说道。 沈聪不忍杀死少女，她只是轻轻一刀，便划伤了阿紫的腹部，夺下了阿紫手中的武器。 沈聪的手下擒住了阿紫，要杀她灭口。 “舅舅，别杀她，她就是我的贴身侍女阿紫！她是担心我才跟过来的！还请舅舅手下留情！”古宁急忙解释道。 “是这样啊！她真是个大美人儿啊！古公子，呦！这妹儿有股大小姐的气质！她现在是你的侍妾，尚且对你忠心耿耿，若是她做了你的妻子……让她做妾真是委屈她了！我那外甥女笨头笨脑的，真的不适合做你的妻子！古公子！等你哪天想明白了，就把月娥送到她大姨那里！舅舅我会替月娥谢谢你的！”沈聪抓着阿紫的纤细的手对古宁说。 古宁还是害怕，他现在如果这么做了，是会对不起月娥的，那样会让月娥恨自己一辈子的，所以他向沈聪表示：容自己再考虑考虑。 “恕我无礼，古少爷，还请你记住我说的话。我这就把你们送回去。”沈聪笑了，他并没有强求古宁。 沈聪说完，就命人把古宁、重伤的阿紫和昏迷的月娥送回了古府。 古宁今天的课算是落下了，月娥一觉睡到了晚上，受伤的阿紫更是昏了过去，直到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第二天，古宁牵挂着受伤的月娥与阿紫，根本无心上课，放学后匆匆地跑回了家。 古宁坐在月娥身边，照看着自己的这个发妻。 “宁郎！你真的要把我送到峨眉山上去吗？”月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她赤着身子抱住了古宁。 “想不到月娥姐姐你还会些许武功！”古宁想让月娥躺下，月娥不从。 “母亲留给给我一本剑谱，我这几年来不断练习，才得小成。等有空了，我可以舞剑给你看！”月娥顿了顿，“宁郎，你是不会把我送上峨眉山的，对吧？” 月娥看着古宁，古宁的眼睛深得像一潭泉水，让人难以捉摸。但月娥好像是看到了什么。 “月娥！你就安心睡下吧！今晚我陪着你！等你睡着了我再走！”古宁让月娥躺下，替她盖好被子。 月娥想继续说什么，却被古宁劝住了。 不一会儿，月娥就睡过去了。 古宁起身去阿紫的房中，阿紫还没睡，手臂上的伤口让她疼得睡不着觉。 “公子！你不要出去了！阿紫担心你！最近别的地方也不太平，到处在打仗，到处在死人呢！”阿紫拖着孱弱的身子劝古宁道。 “紫儿！真是苦了你了！险些让你丢了性命！”古宁看着阿紫受伤的肚子，想起了沈舅舅的话。 “贱妾的这条命都是公子的！公子待阿紫这么好，阿紫为公子受些伤又算的了什么！公子的情意阿紫这一辈子也报答不了！”阿紫依偎在古宁身旁。 古宁看着阿紫，心中百感交集：他曾经对月娥的誓言可能是无法坚守了。但那都是为了月娥好。也许这只是古宁的自我催眠罢了。也许曾经痴情的小丈夫最终不免也沦为了滥情的男人，又或许古宁只有在和阿紫相处时才算是真正的爱情。 “阿紫，以后你就不要叫我公子了。让你做我的侍妾真是委屈你了……”古宁抚摸着阿紫的脸。 古宁突然像变了一个人，蛮横地抱住阿紫就是对她一顿阵亲吻。 “宁哥哥……你怎么了？”阿紫被古宁突然的亲热弄得不知所措，她推开古宁，把身子转向一边。在微弱的烛光下，阿紫正望着那个绣着鸳鸯的枕头出神。那是她进古府时古宁送给她的。 古宁没有继续，他坐在床上冷静了一会儿。过了一会儿，古宁抓起阿紫的手，小心地抚摸着。 阿紫转过头面对着古宁，缓缓闭上了眼睛。 “阿紫！真不好意思！你今天受了伤，我还要来叨扰你，你好好休息吧！”古宁有些不知所措 阿紫睁开眼，拉住古宁，掀开被子，让古宁躺在她的身边。不知为什么，在多年后阿紫回忆起这件事时，总会感到一阵心潮澎湃，她的脸会红得像柿子一样，心会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那一晚，阿紫看着一旁正在熟睡中的古宁，想对他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的确如如沈聪所说：红尘中的是是非非太多，或许清修才是月娥的正途。自从古宁在苏州见到阿紫的那一刻起，古宁在内心深处已经把阿紫当做自己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