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里曼·永恒】第7章 个人翻译
欢笑杀手们突入了赫卡顿号，开始了他们的屠杀。他们从船体的破口中滑入舰内，奴隶船员和奸角兽混种看见他们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他们死前只能看见破碎的模糊炫光，还有他们自己凄惨的死相。他们被从头冠到腹股沟一击劈成两半，四肢在刀刃的漩涡中被切断。一袋袋皮囊无力地掉落到甲板上，里面装满了被叫作器官的碎肉。尖刺扎穿血肉和盔甲，单分子丝线的纱云像孩子的头发一样柔软，轻轻包裹住受害者的身体，然后瞬间收缩成死亡之网，只留下红色的果冻喷满墙壁和甲板。化学气体的浓云从破裂的门中涌出，甜美的气味充斥着肺部，吸入它的人满眼只有恐惧。在这些血腥武装的作用下，假面舞者们不断加速，不知疲惫地屠杀，发出令人肝胆俱裂的疯狂大笑。
阿里曼的思想模糊地扫过整艘舰船，他看见了这一切。他的思维呈现出乌鸦刺杀者的形状，每根羽毛都是黑暗和星光的褶皱，银色的爪子和闪耀蓝色火焰的眼睛点缀其上。在空间位置上，他的身体没有移动。他的眼睛仍然睁着，仍然看到从拱桥圣堂的天花板上掉下来的灰尘。狂热者机械师的叫喊声充斥着他的耳朵，但在他的脑海里，他的思想正在飞速穿过赫卡顿号。当他经过时，一片片霜冻瞬间覆盖了石墙。入侵者的速度很快，但他们仍然是肉身，无论他们移动得多快，也快不过思想。他的注意力集中了。
他在一个奸角兽氏族的穴舍里发现了第一个敌人。穴舍呈螺旋状，向上穿过船的死角，弯曲得像贝壳的内部。骨头和咀嚼过的小饰品镶嵌在它墙壁的金色树脂中，闪闪发光。光束在空间中纵横交错。一些横梁上栖息着奸角兽。乍一看，他们可能看起来像人类，直到你看到爪足和喙状的脸。当欢笑杀手冲上螺旋坡道迎击他们时，他们已经纷纷拔出武器并发出战争的呐喊。
一名奸角兽族长怒吼一声，扑向入侵者。她的兽群跟在她后面。其中一人向最近的舞者开枪射击。舞者迅捷地跳过了子弹的火线。它落在一根横梁上，一只脚保持平衡，短时间保持静止的状态让它模糊的身躯分解成一个呈彩虹色的绿松石和白色的人影。它的面具是绿色鬃毛下的红色怒容。圆盘子弹从它的手枪里射出，带着歌声般的枪响。两只奸角兽立刻倒地，鲜血喷涌，喉咙里只能发出痛苦的咕噜声。族长怒吼着伸手一指。意志和信念在族长的脑海中融合，从亚空间中汲取能量。闪电从她的指尖向舞者劈去。在阿里曼的心灵之眼中，灵能闪电的轨迹缓缓展开。他看到族长的思想形成了情感和意义的粗糙模式，让她得以从亚空间中吸收力量。但这是行不通的。当闪电穿过缺口时，那舞者早就消失了，更多的兽群将变成血淋淋的尸体。阿里曼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他的思维投射在螺旋状的房间中咆哮。冰霜在墙上闪现，幽灵般的光芒在横跨房间的横梁上旋转。他将目光投向前方，预知他做出动作的下一秒的场景。他看到了各种可能性，并选择了一种最利于他的未来。族长猛地抬起头，阿里曼知道她可以在脑海中看见他的思维：一团黑色羽毛、星光和蓝色火焰的集合体。阿里曼延伸出他的意志，族长手指发射的闪电消失了。他在脑海中调整了闪电的方向，然后释放了它。闪电击中了舞者。一瞬间它就倒下了，但是还活着，像一个破碎的血淋淋的洋娃娃。阿里曼需要阅读它的思想。他没有尝试诡计或任何精神控制的微妙艺术；没有时间，也没有必要。他的意志撕开了舞者的身体，撕裂了他的思想，从头骨上扯下了异形的舌头，切入了它的心灵。
笑声……悲伤和渴望的笑声，以及赋予迷失方向的灵魂的目的……过去和现在的交织……一个又一个戴上的面具，思想、记忆和真相像皮肤之于头骨一样仅仅粘附在每个思想的碎片之上……
伴随着这些思维而来的强烈悲伤感几乎要把阿里曼都压垮了。他抽离了自己的思想，让舞者心灵的残骸崩溃。现实世界中，它的身体软软地倒下了，以令骨头碎裂的冲击力撞上了横跨穴舍螺旋的横梁，然后继续向下跌落，翻滚。现在它不能跳舞了，也笑不出来了，只是坠落而已。阿里曼听到这群奸角兽的心灵荡漾着欢乐的涟漪，幸灾乐祸，狂喜不已。
他读到了一个名字……Agaithari，灵族人给他们欢笑之神的追随者取的名字：丑角、末日舞者，灵族神话传说的演员。
更多的丑角涌了上来，在他们同胞倒下的尸体旁跳起了舞蹈。阿里曼看了他们一会儿。他现在明白了。他可以看到传说和故事在他们轻弹脚尖的踢踏、腰带颜色的变化和持剑的角度中展开。他们在演一场悲剧，一个在战争中呼出最后一口气的垂死故事。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无异于折断正在鸣叫的鸟的脖子。悲剧总是不可避免的，但那也无可奈何。
他的思维落在他们身上，形成了一场幽灵翅膀和爪子的风暴。隐藏在所有灵族人基因中的灵能潜能让他们预知到了即将到来的厄运。他们猛地躲到一边，试图将他们的反应与他们的舞蹈动作结合起来。他的意志刺入他们的骨肉之内，化为火焰。当最后一个舞者跃入空中时，他们的身体爆炸了。骨头碎片和红色的蒸汽在血腥的云中炸开。舞者们倒下了，他们的全息服在他们身后制造出破碎的万花筒般的光。
阿里曼把他的思维和视线从穴舍里拉了回来。只是一瞬间，他就已经了解了船上发生的所有事情。几分钟的时间里，敌人已经深入内部。有些人已经到达了甲板，那里是负责船舶引擎和核心系统的黑机械教领地，但他们并没有试图到达主要的等离子管道或其他重要器械区域。相反，他们杀死了他们遇到的机械教人员并切断了动力干线，这样船其他部分的灯光就会变暗熄灭或随机频闪。
一组演员已经到达机库并在防爆门上钻了一个洞。喷气摩托和箭头形的浮空艇尖叫着从缺口处冲了进来，沿着走廊发出刺耳的破空声。他能感觉到敌人之中也有着更强大的思想，正将他们的思维推向以太，用矛盾和幻觉淹没它。在他试图用灵能通讯联系他的兄弟们时，他能感觉到以太在窃笑中流动。在这里，在网道的次元中，亚空间的洋流正在屈服于丑角的意志。这也很容易理解。他和他的兄弟们是这里的闯入者。这本就是丑角的地盘。他看不见也感觉不到舰队里其它舰船的情况，但在这里，在赫卡顿号上，他们正处于灾难的边缘。
舞者一个个分散在人群中，沿着没有明确目的的狂野、随意的路径移动。这只是表象而已。他们其实是有目标的。每个群体的小目标逐渐汇成一个唯一的，巨大的目的：混乱。
“是赫利奥，” 阿里曼想到。在他的心灵之眼中，他可以看到炫目的舞蹈下隐藏着什么东西。破坏都是掩人耳目的假象。他们正在前往安宁之笼。
克泰西亚斯边跑边咒骂着。他到达了通往赫利奥牢房的通道尽头。船身又摇晃了。他可以听到他的盔甲通讯器中突然传来杂音，夹杂着静电和失真。他看得出来，船上正在发生激烈的战斗。不知何故，他本以为简单的网道入口却出了问题。他本能地在他的记忆中寻找一个恶魔的名字，但就在他试图呼唤它时，能量却在减弱。他再次咒骂出声并拔出了爆弹手枪。他并不感到惊讶，只是为自己没有准备好而生气。他现在被堵到了安宁之笼中。在这里，他的能力被限制住了——但并不是完全没有，如果这场战斗像听起来那样糟糕，敌人的情况可能也不容乐观。伊格尼斯刚才也在这里，但笼子距离这里还隔着接近一公里的密集分隔走廊和防爆门。他看到前面门的两边站着两个红字战士。他将意念的卷须伸向他们，大声说出他们的名字。
“Rehat，Askestemes，听我的话！” 与通常以心灵感应和直接意志指挥红字的方式相比，这感觉就像一个孩子的行为。两个红字向他转过头。
“跟着——” 他开口下令。
突然间，红字身后的门被炸开了。熔化的金属喷出一朵燃烧的橙色花朵。离门最近的红字在爆炸的冲击下蹒跚不稳，另一个开始转动身体。一道模糊的光从门洞中迸射而出。克泰西亚斯开火，将爆弹倾泻进门的缺口。模糊的光展开成一个人影，它的面具是一张带着恶毒欢乐的脸。他朝它的头开了一枪。它迅速侧翻躲开了爆弹，面具咧着嘴展现出笑容。
“杀了它！”
红字战士开火了。爆弹枪喷出蓝色的火焰。闪闪发光的身影向天花板跃去，速度之快足以在这么近距离躲过追击它的子弹，令人眼花缭乱。然而一颗爆弹在它下面爆炸了。一圈青色的火焰从爆炸中蔓延开来，缠住了它的脚。血肉被烧成灰烬，耀眼的身影倒下。在它接触地面之前，一连串随后而来的爆弹将它淹没。它落下了最后半米，变成了一团苍白的灰烬。红字战士停止了扫射。
你知道1W 6+甲保的含金量吗？被任何攻击打中就等于死了，全军4+特保还削弱到5+，我好恨GW
“门……？！” 克泰西亚斯惊叫道。红字又开始转动身体。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空气，接着一声又一声，最后汇成一阵脉动的惨嚎。离门最近的红字似乎在颤抖，然后猛地一震，随后开始崩塌。幽灵般的光芒从它盔甲连接处的甲片中泄漏出来。灰尘像灰色的血一样从裂缝中流出。克泰西亚斯能听到脑海中传来尖锐的声音，像是被沙尘暴吞没的惨叫。另一个身影从破门而出，身后拖着一团黑白色的光斑。它落在倒下的红字上，从破碎的光点慢慢凝聚成形。白色和黑色的钻石图案覆盖了它的服饰。一个骷髅面具在紫色的花冠下做出鬼脸的模样。当它站起时，骨头的铃铛发出干涸的笑声。它拿着的武器和它自己一样高，细长的枪管逐渐变细，仿佛喇叭口的形状。它的武器射中了第二个红字。一声如受尽折磨的死者般的嚎叫划破了空气。锋利的星镖击穿了陶钢护甲。红字颤抖着，渗出灰尘和幽灵般的光。
译者注：这是丑角的死亡小丑，手里的武器是带有剧毒的尖啸星镖炮
克泰西亚斯朝骷髅舞者开火，但它像松了发条的弹簧一样腾空而起。它用力一脚猛踢被击伤的红字，这一下直接踢碎了红字的头盔面罩。红字试图回击。另一个人影从第一个人身后的破口处翻了个跟头跃入。它的脚踩了一下地板，这时间足以让克泰西亚斯再次开火，但它已经开始翻滚冲刺，飞上墙壁并越过天花板。当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时，它面具上空洞的眼窝并没有从克泰西亚斯身上移开。
死亡……死亡的恐惧涌上克泰西亚斯的脑海，时间变慢了。他原以为当他的末日到来时，他会落在他认识的某个人或某物的手中：一个宿敌，一个虚假的盟友，一个报复他的恶魔。 但在这里，最终，他居然要死在陌生人的手里，像镰刀扫过玉米杆一样冷漠地交付他的生命。这厌恶感足以让他发笑……所以他惨淡地笑了出来，并汲取了他可以触及的全部亚空间力量。他手杖上的符文闪烁着冰冷的火焰。
双生舞者站起来，瞄准了他们的武器。他在脑袋里说了一个字。一道黑色的闪电划过他们之间的空间。两人同时腾空而起。他们边冲刺边开火。圆盘、星镖和锋利的螺旋刺尖叫着。克泰西亚斯感觉到他们的攻击击中了他的盔甲，护甲板裂开，单分子丝线挖出他的血肉。他扣下了爆弹手枪的扳机。他可以看到准星外有一张咧嘴笑的脸。至少他死前能带走一个敌人。
他感觉有什么东西击中了他的手臂下方。不痛，只是砰的一声，就像有人用手指在他的皮肉上弹了一下。他的手枪没有开火。他视线中的舞者没有动。它面具上空洞的眼窝回望着他。他试图再次扣动扳机，却发现他的手指动不了了。舞者歪了歪头。克忒西亚斯的手臂也无法动弹了。寒冷从他手臂下方的一点流过他的全身。他的头也无法动弹了。他甚至无法闭上眼睛。第二个舞者走近他，动作细腻而缓慢。它伸出手，从克泰西亚斯右臂甲下的连接处捡起什么东西。它伸手支撑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那是一个螺旋状的圆盘，灰白色，像磨光的骨头。鲜血和紫红色的液体从圆盘在他身上挖出的洞中渗出。舞者像抛硬币一样在手指上滚动着圆盘，然后伸出手慢慢地将它切在克泰西亚斯的脸颊上。寒冷感开始蔓延到他的头上，变成了发烧般的疼痛。毒液扩散时，他的血管仿佛燃烧一般。
舞者从他身边走开，它的双生同伴站在它旁边。两人像接受掌声一样鞠躬。克泰西亚斯开始在他的盔甲中颤抖。灯光在他的视线中闪烁。世界变得模糊，视线的形状像风车一样变成锋利的碎片。暂时没有疼痛，但它会像海啸时积蓄的波浪一般爆发。
两名舞者互相看着对方，完美同步地互相做出谢幕的姿势。然后毒液终于到达了克泰西亚斯的大脑，他眼前的世界和他的意识都被撕裂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