拯救安德烈
1944年
“喂，伊万诺夫，给你个任务。”
好的！伊万诺夫应声回答。
“就在刚刚，我们截获了德国鬼子的电报，他们在电报中反反复复提到了驻扎在克拉科夫损失惨重的亚历山大部，并重复提到安德烈。我们已发出电报要求他们撤离，可他们坚持拒绝，去把亚历山大找回来然后再去看看这个安德烈到底是谁。”
嗯……那就阿里克谢，瓦连京，鲍里斯和我去吧。放心，这次就是去克拉科夫要求友军撤离然后找个人，找到了人就快闪。
“我们有空下来的高尔基（一种苏联时期常见的吉普车），你们可以拿去用。”
可……
走吧。瓦连京打断了阿里克谢的抱怨
看得出，这个叫阿里克谢的并不太想去执行这个要求友军撤离然后找人的任务，但上级给他的任务他又不得不那么做。他对伊万诺夫抱怨着：“唉……1944了，都要到德国境内了，然后给了我这么个活儿，谁的命不是自己的啊？凭什么用我们四条狗命去换一个安德烈？这怎么算也不值得啊。”
得了吧。鲍里斯毫不在意，他对阿里克谢说着：“你只需要完成上面交给的任务就行了，没必要深究，至于什么个大战略，大方针，那是朱可夫和罗科索夫斯基该去想的事。我们这些小人物，只要去推动整体的发展就好了，没必要去研究那事。至于别的，只要你完成他们给的交代的东西就行。这样我们也能相安无事。”
“你怎么想？伊万诺夫？”阿里克谢似乎是想找几个和他意见相同的人，但要么是沉默不语的瓦连京默不作声，要么就是视死如归的鲍里斯满不在意。他不是怕死，就是话多，从第聂伯河爬出来后他就染了这毛病……
“我没什么在意的了……因为都被德国鬼子一把火烧了，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自己杀到柏林，去把他们在我们土地上做过的事全都给他们还回去。”伊万诺夫毫不在意的回着阿里克谢的话。
“哦，那是当然，你要一起吗？瓦连京？”
“嗯，如果能活到那时候。”
阿里克谢：“到底是谁犯了傻，让四名老兵拿命去找人。”
……
转眼间，他们就坐上了车来到了前线。
“这里看样子是刚打过一场硬仗啊。”伊万诺夫分析着。
这里的尸体随意摆放，一些因为在战时变的一文不值的武器，被随意的乱扔，有德军的也有他们自己的。催人发吐的尸臭味，肆意在空中飘荡，很难找到几具完整的尸体。伊万诺夫想在这堆“东西”中找到幸存的伤员，但是他放弃了，因为他根本就找不出来，也可能压根就没有幸存的人。
“这得死多少人啊……真是一帮子畜牲”阿里克谢骂着。
“看样子是应该没什么活人了”鲍里斯催着伊万诺夫。看来他也想快远离这是非之地。
看来这里没什么有用的情报了，在这里耗着也是无济于事，走吧。
瓦连京：“伊万诺夫，咱走树林子吧，至少不能跟德国鬼子的坦克碰上。”
嗯，行动胜于语言，他领着这几个人随即钻进了树林子。
等等！阿里克谢突然叫道。
你们听！
令人不安的震动！这震动越来越近！苏军的T34/85是中规中矩的中型坦克，引不起这么大的震动，而且这里刚经过一场战役，先不论谁胜谁负，不经过修整他们是断然不会进攻的，能引起这么大震动的坦克他们很熟悉，但是他们都不愿把事实说出来，这震动声传递的信号只有一个，德军来了。
你们看！鲍里斯拿着枪指着。
一伙德军，顺带着有几辆坦克当做先锋，他们就像一群争食面包的蛆虫一样爬上了他们刚刚踩的那片土地。
“咱们得走了……”伊万诺夫命令着。
他们虽然很讨厌这些人占领了友军部队付出生命才换来的土地。可他们也没法儿反抗。他们没那个实力。伊万诺夫他是队长，他不能拿信他的同志的命来开玩笑。
咚！一声震天的炮声传来。接着就是连续不间断的机枪声和迫击炮的声音，这些东西驱赶着爬到这片土地上的驱虫。
这是友军的部队！有炮！肯定是大部队！大家快跟我来支援友军部队！伊万诺夫大喊着。
他不是脑子抽了去主动进攻德军的大部队，他明白自己在这场战斗中的位置，去正面硬碰硬没那个能力，只能分散开来扰乱这小部队。阿里克谢和瓦连京去右边！谁拿着机枪就打死谁！鲍里斯！咱俩去左边扰乱他们！看来发现友军这让伊万诺夫有点兴奋。
这战术安排的还算合理，德军被突然出现的两股苏军打的不知所措，一方深藏在林子中，另一方则是带有炮的部队。一时间这支德军的部队竟不知是前进还是后退。然而奔向他们脑子的子弹可不给他们犹豫的时间。
乌拉！随后，噼里啪啦的枪声越来越近！飞过来的子弹显然是有优先的通行权。仿佛是那些被屠杀的人们显了灵！似乎是他们的怨恨在发作，朝着对面的那帮衣冠禽兽恶狠狠的飞去，只不过不都全是奔着要他们命去的。看样子是友军的部队站了上风，开始进攻了。
你可以听到，在这呼啸而过的子弹中狂热纳粹分子是怎样被打的哭爹喊娘的，这就是他们想要战争的代价。从古至今大多数都是这种情况，想要战争的中二病或是疯子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挑起了战争，然后爱好和平的人拿起枪去结束他们的“闹剧”。今天也不例外。
伊万诺夫："看来这是友军部队开始冲锋了！阿里克谢，瓦连京！别忘了你们负责的机枪手！鲍里斯！咱俩上！”。
同志们！跟我来！这声怒吼震撼力极强，被攻打的德军面前传来了铺天盖地的乌拉声！这声音甚至有些压过了枪声！然后衣着打扮明显是政委的男人带头就往前冲。这政委虽然有些许的白头，岁月也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几许刻痕。可这一刻，他就像一颗子弹头！被擦的油光锃亮的子弹头！只要他到的地方，就会倒下一大片德军。当然这是和他冲上来的同志们一起消灭掉的。虽然这一伙德军装备精良，但就凭那几个人，那禁得住群众的怒火？这伙军队不仅包含着正规军，还有游击队员，民兵……甚至孩子都已经抱着枪来参战了。
噼里啪啦一阵枪声，这枪声前后夹击，这伙德军死的死逃的逃，跑不了的就原地投降。不过他们打去的子弹好像不愿意妥协，不少跳进了已经投降的德军的脑瓜子里。
终于，这一小规模的“冲突”结束了，伊万诺夫一行人钻出了林子，这倒是让老政委吃了一惊，没想到区区四个人就敢配合他们来攻打这小规模的部队。
“同志，刚刚多谢你们在后方打乱德军部署。”震惊之余老政委倒也没忘了感谢。
“没什么，抗击法西斯自无旁贷，可你们有没有人知道到底谁是安德烈的？”伊万诺夫不放过一丝机会，只要得到了该死的安德烈的下落他就可以少些人员的伤亡。看来伊万诺夫确实是不想再打下去了，哪怕是德军。
“怎么你们都在找安德烈？”带头冲锋的政委陷入了好奇。
嗯？怎么会有这种事？麻烦你们仔细和我们说说。旁边的阿里克谢感觉寻找安德烈绝非易事，他想问问清楚，这个安德烈到底是谁。
啊～政委叹了一口气。看来这安德烈不是什么好东西。
“其实我们也不知道这安德烈到底是谁，我们来这只是不想让这伙德军找到安德烈。”
鲍里斯：“这伙德军也是为了找安德烈来的，那这安德烈很可能是个十分重要的谍报人员了！伊万诺夫，我觉得我们应该先去找安德烈，然后再去找亚历山大部。”
可，可我们连这个安德利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都不知道啊。阿里克谢补充着。
确实，有的重要文件，代号，武器……都会用人名来称呼。尤其是在战争中，你不亲眼见到，就永远不知道对方口中传送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瓦连京：“老政委，这伙德军找安德烈有没有经过亚历山大部负责把守的克拉科夫地区”？
老政委：“嗯，确实有情报显示一伙德军要前往克拉科夫地区，我们遇上的这波极有可能是先头部队。”
伊万诺夫：“那没关系，我们的任务是通知亚历山大部撤退顺便找到这个安德烈。消不消灭这伙进攻的德军那是指挥部要决定的事了。”
老政委：“去克拉科夫！找到了亚历山大部也许就能知道了这个安德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伊万诺夫：“好的，保存友军明显是比找人更重要，没了情报也许会输掉一场战争，可不保存有生力量可是连反击的条件都没了。同志们去亚历山大部吧。”
“没问题，可您不和我们一起来吗？”阿里克谢倒是想多找些友军部队，这样生还的几率也能大点。毕竟谁不怕死呢？
“不了，我还要去支援附近的友军部队，你们可一定要把克拉科夫的亚历山大给保住啊。”
再见，我们欢迎你就像欢迎草原上的微风。
嗯，再见，愿胜利伴你左右。
别了老政委后，伊万诺夫一行人也仍在林子中穿梭，他们也没敢走大路，之前的运气，没让他们暴露与德军的枪口之下。可谁也不会保证运气女神会一直眷顾你，就像你抄作业难免会被发现。
“你说我们是为什么而战呢？”阿里克谢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为了干死那帮法西斯畜牲！”鲍里斯想也不想直接回答。
阿里克谢：“只有傻瓜才会去要战争，你这个年纪本来应该去学校去念书。不该拿枪来跟我们这帮子炮灰来拼命。”
"可你也不看看是谁放火，把鲍里斯读书的机会给烧没了？”瓦连京反驳着阿里克谢。
“他们得到什么样的代价，取决于他们做了什么！先开枪的是他们！先放火烧了村子的也是他们！他们挑起了战争，那就别轻易把它结束，不把战火烧到他们的土地上，我绝不罢休！”鲍里斯稚嫩的声音顶着阿里克谢，把他那想好了怎么应付瓦连京的话给硬生生的顶了回去。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的阿里克谢只好骂了一句：“该死的战争。”
伊万诺夫：“前方看样子是德军丢尸体的地方，也许有人没死透，大家务必小声！我不希望我们四个人中有任何一人升天。懂了没？”
无需多言，像他们这样辗转于战场上的老兵都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不该说话。
他们虽然一声不吱，可四个人的表情都十分怪异。阿里克谢几乎每时每刻都在干呕，瓦连京则是五官近乎扭曲在一起，拿手挡着这该死的尸臭，企图不让它进去。伊万诺夫和鲍里斯的表情不必多说，自是非常怪异。也难怪，他们是战士的同时又是人。是人就没可能接受一切东西。但可笑的是，让他们忘记了他们是人的，是这场该死的战争。让他们想起来自己是人的也是这场该死的战争。
德国人！不知是谁喊了一句。无需多言，这四个不想“惹麻烦”的人分别躺在尸体堆里装死。偶尔的，路过的德军会朝尸体上开几枪。他们也不管这群死人中还有没有活人，装甲车径直开过，随后留下了一堆肉泥。恶臭味，带血的腥甜味，被打成两截的尸体中，露出来的大肠液与粪便混合着脑浆子独特的味道……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这让本来就一直干呕的阿里克谢更是要吐了出来。不过他倒也还是忍住了没吐。
不知过了多久，这伙装备低劣但差点要了伊万诺夫这四个人命的德军终于滚干净了。
“妈的，这帮畜牲，再不走我就要被熏死了。”能说话了阿里克谢起来第一件事就是骂这伙人渣。确实，如果不是人渣他们就不会挑起战争。
伊万诺夫：“看样子我们得在前面这堆不知道混合了什么的泥中，趟过去了。”
其实伊万诺夫即使不说出来，他们也都知道这泥里都有什么，无数次的进攻与防守，都让他们对战场上会出现什么有了充分的了解。
瓦连京：“到底谁是安德烈啊？”
不知道，不过找到了我保不齐会先揍他一顿。
鲍里斯：“前面有个村子，我们到那去洗洗再找安德烈吧？”
“也好，顺便在村子中问一下谁是安德烈吧。”
他们当然是没敢走村子正门，这破村子好巧不巧的就在两方阵地的交界中，是谁的还说不定呢。谁也不想拿命去赌，这村子是他们的。伊万诺夫一行人打算先摸清这个村子到底是个什么样，但还没等他们进去就被七八个个拿着苏德两方武器的孩子给“抓”起来了。其中有抱着掉了把儿的冲锋枪的，也有抱着没安弹匣的机枪的，甚至有的直接抱着手雷，看着像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带头的那个孩子拿着带刺刀的莫辛纳甘推指着他们去见他们的长官。
"我们是苏联部队的！来找亚历山大！”得亏伊万诺夫还算清醒，朝他面前这群小战士喊着。
沉默，要命的沉默。也难怪面前这帮“娃娃兵”看不出来。毕竟他们是在尸体堆里爬出来的，身上的衣服早就沾满了泥和一堆心知肚明的液体。叫花子都比他们的打扮奢华很多！身上还散发着腐臭味。就那一身的腐臭味，正常人十里八里也能闻得到！这也许就是伊万诺夫他们还未侦查就被发现了的原因。
“我们有证件的！你们可以看！”阿里克谢向这群“孩子”说。
“老子不识字！认识个屁的证件！不管咋说，身上全是血的肯定是杀了不少人！杀了人的还能叫好人吗？先毙了再说！”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毕竟正常人谁会杀人啊？而且孩子的认识往往都是——谁杀了人，谁就是坏人。你给他们剖析深层的含义，他们不听，也不会懂。
这外面的吵吵嚷嚷看样子是惊动了里面当官的，一位身着破烂军装带着大帽檐的长官出来指着这几个娃娃兵，问这是怎么回事。
这可终于让阿里克谢有话可说了。“你的士兵要枪毙我们！”
长官看着这几个“叫花子”，盯了许久。终于，对着他手下的那群士兵说：“这是友军，从军官证上可以看出来，要是战争结束了，我会想办法把你们都给送去学校的。这样你们就认识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摸着那几个娃娃兵的头。那几个娃娃兵明显是不好意思。从他们被烟火熏黑了的脸上可以看出有些许红云飘荡。
“真是要命的战争是吧？长官同志？”阿里克谢有机会就要搭上话，这样至少能让对方的敌意要少些。
“嗯”那穿着一身“破烂”的长官也不愿多说话。
看着这架势，伊万诺夫也不想与这“破烂长官”搭什么话，因为在这个要命的时刻，在这个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时刻，在这个人命已经不值钱了的时刻……他们已经没有什么心情去搭话了。
伊万诺夫看着面前的友军部队，想了想，索性直接问道：“我们被上级指派来这让亚历山大撤退。如果您有他的下落还请告知。”
那军官先是一愣，然后缓缓说道：“我就是亚历山大，这个地方因为一些原因我们不会撤退的……你可以报告给上级，但我有我的理由，你可以找一些人来增员我们吗？”
伊万诺夫：“这……我们没有电报，向上级要求增员是几乎不可能的。不过你可以告诉我们这个安德烈在哪里吗？”
这个安德烈必定是什么重要的情报或者一批重要的军火！也不知道四人组里是谁插了一句。
亚历山大先是笑笑，然后叹了口气。领着他们来到了一个破教堂，他揭开门口挡风的漏洞帘子，指着一群脸被战火熏的黝黑但却十分有精神身体健全的“小叫花子”们说：“这里，在这里到处都是安德烈！”
……
没想到是这个结果”阿里克谢略显惊讶。
亚历山大：“要走还是要留你们自己选择，可要走别忘了带这些孩子一起，顺便给我们要些支援。”
要领亚历山大回去的四人组又陷入了长期的沉默。没有人愿意打破这一时的平静。
“要不我们留下吧？”阿里克谢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
没人反对。可也没人吱声。
伊万诺夫：“看样子是没人反对了？”
鲍里斯：“留在这地方是等死！把孩子留在这毫无希望！我们得拖时间让他们自己转移！”
瓦连京：“四条好汉聚一帮？”
亚历山大脸上略有喜色，他很高兴能有人来帮助他转移这些儿童。虽然只有四个人。
他走了进去，摇醒了个比较大的孩子，要求着他。
“孩子，你得记住我说的话，从现在开始，你得把这些跟你一样的孩子送到安全的地方！”
孩子似乎有些不情愿，他反驳着：“给我们一把枪！我们也能上战场！也能和你们一样去杀那些法西斯畜牲！”
亚历山大：“杀那些法西斯畜牲是我们大人的事，你还小，你得留下来给后人去讲这段历史，让后人去知道，他们的祖辈，也有妄想征服世界的疯子，世界和平靠的一直都是所有爱好和平的人来维持的。”
孩子是争辩不过大人的，于是那稍大一些的孩子带领其他的孩子开始慢慢的离开这个地方。
“听着，我们的人少，正面硬碰硬是没有胜算的，我们必须分散开来！这样拖的时间能久一点。”
伊万诺夫一边说着一边下达着命令：“鲍里斯和阿里克谢去挖坑阻止坦克行进的速度！我看见有履带的痕迹，保不齐有坦克会出现！瓦连京去楼顶架设机枪！我在地面掩护你们！”
亚历山大：“我们剩下的人一部分去协助转移儿童，一部分继续守在防御工事上！动作快！”
等待是最折磨人的过程，尤其是你的生命不能自己掌握的时候。虽然已经完成了对工事的修补，可阿里克谢再也没心情去搭话了，也没人会回顶他的话了。因为这些人都知道，都知道他们生命中的“最后一战”可能不远了。
轰隆～轰隆～
怪异的声音传来。
这是，这是坦克吗？阿里克谢有点不确定。
咚！
一声巨响传达了他们的身份也在告诉这几位“固执”的人一个信息——坦克来了。
只不过不像往常的战役那样，几十辆坦克一齐出现，零星的坦克慢慢的朝着这些“顽固之徒”爬来，轰轰直响的履带的嘶吼声仿佛要把他们撕裂。零星的坦克的出现看起来是事先预备的反坦克坑道起了作用，那些动力不足的坦克馅进了坑里没法出来，只能在原地等着工兵来救他们。
呯！
埋伏在一旁的反坦克手率先开火，他朝着履带就是一枪。他知道，反坦克步枪打不穿这前来的豹式坦克，但只要履带断了，那就有机会炸了这坦克。戛然而止的豹式坦克显然是履带有了问题，它就这么停在原地不动了。可倒也没法子去炸了它，因为接二连三的战斗，使亚历山大的部队早就没有任何炮弹了，他没有能对付坦克的东西了。
阿里克谢：“瓦连京！看着点我！我有燃烧瓶！要是运气够好，也许，也许能烧死他们！”双方交战的枪声太过“吵闹”以至于阿里克谢不得不吼着向人说话。
说完，阿里克谢就朝着已经折了履带的豹式坦克爬了过去。同时在楼顶的瓦连京也很用心的操着那把dp—27把试图靠近阿里克谢的德军送去见他们的同伴，不管那些德军看没看见阿里克谢。
去死吧！你们这些法西斯畜牲！瓦连京一边喊着一边打，因为他看见阿里克谢已经很接近那“瘸”了腿的豹，他就要成功了！看！阿里克谢站了起来！他朝着那该死的坦克扔燃烧瓶了！
咚！一声炮响。
阿里克谢顿时被轰成了肉酱，火焰在仅剩的一点布料上肆意游荡，似乎是要把阿里克谢曾经存在于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点证明给烧个干净。
“混账东西！”
失去了同伴的伊万诺夫大骂着，同时他继续朝着前来的德军开枪，他打的力度更狠了，几乎弹无虚发。前来占领这块地方的德军几乎都被伊万诺夫送上了天。亚历山大在不远的废墟上把着sg43朝那些匪徒射击。口令声，指挥声，哭叫声在战场上游荡开来。多亏了亚历山大的机枪才能让这景象在战场上出现。
不过好景不长，那瘸了腿的豹仍然有攻击的能力，驾驶员瞄准着亚历山大的大概位置。咚！又是一炮，那机枪便哑了火。虽然噼里啪啦的枪声依然在响，可sg43那标志性仿佛敲鼓的声音不在了，鲍里斯把亚历山大从早就是废墟了的废墟中拖出来扔在一边，看他模糊的眼神，明显是脑震荡了，这已经算丧失了战斗力了，其实就算没有脑震荡，但看他充满瘀血的双手和焦糊味的腿也能看出，他打不了了。
鲍里斯想了想，抓了几枚手榴弹，朝着那早该被灭掉了的“豹”跑去。剩下的伊万诺夫和瓦连京自然知道该干什么，失去了伊万诺夫，失去了你认识的人自然是很难受的一件事情。可在战场上，在战争中，这些都不那么重要了。
鲍里斯的运气显然好于阿里克谢，他居然能成功的到坦克的顶上。有好几次，伊万诺夫和瓦连京都以为鲍里斯死了。可没想到鲍里斯居然爬到了坦克顶上！虽然炮弹拿走了他半条腿，不过他还是成功了。他拔开手雷，撬开观察口的盖子，朝着那不可一世的“豹”就扔了进去，可就当他要走时，坦克的盖子又给打开了，只不过想要跑出来的人被瓦连京给“送”了回去。鲍里斯想了想，他又拉响了一枚手雷，这是他防止被俘预备的。他扔了进去，然后扑在坦克盖子上，把那些妄图逃离的德军给堵了回去。一声闷响传来，手雷爆炸了，看来这豹式坦克里是没了活人，同时一旁支援的德军拿着mg34把鲍里斯打成了筛子。
混账！瓦连京转移着枪口，想要给鲍里斯报仇雪恨，只不过还没完成，又是一声炮响，把瓦连京所在的炮楼扯了个粉碎。
瓦连京死了。
然而，散心病狂的德军还是开着炮，他们已经不管安德烈的死活了，他们只想着杀！杀光这里的抵抗者！
咚咚咚的炮响响彻云霄。良久，苏军那边的阵地再也没有子弹飞来。他们开着坦克朝前驶去，他们看见了一个只有半截身子的人立在破教堂门口瞪着他们。
伊万诺夫拿着手雷在教堂门口瞪着那坦克，要是有腿，他就有把握炸掉这坦克，可是现在他少了那半截。他仿佛认命了，但他仍然做了最后一搏，等坦克离他略近时，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那手雷扔了上去。手雷在空中画出一道弧线，落在坦克上爆炸了。坦克完好无损，伊万诺夫两眼一翻，眼前传来一片漆黑，然后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
“长官先生！我们抓了个活的！”一名身着精美军装的德国士兵朝另一位身穿整洁军装军官喊着。
“哦，带他过来。”
“这可不行，他腿几乎废了。”士兵喊着。
“我还要在这些东西上浪费时间？”军官不耐烦的回答着。
他面前这个身穿破烂军装的军官看起来与周围这些整洁军装的“小伙子”显得格格不入。
“喂，我问你，你们这个安德烈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亚历山大：“那，你看，就在那，那里都是安德烈。”
军官顺着亚历山大的指着的手看过去，一群还未来得及转移的“小叫花子”同时也在瞪着军官。有胳膊没腿的，缺了胳膊少了腿的，满脸是血的……都盯着军官不愿放过一丝一毫。那眼光，像基辅遭到屠杀后剩下的人们，就像在列宁格勒被屠杀后剩下的人们，就像莫斯科郊外被屠杀后剩下的人们，就像死在斯大林格勒的人们……仿佛来自他们神话中的恶鬼，要把他们全部拖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