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的守望者(3)
第二天
“樱,我从家里带过来了的剃须刀好像坏掉了,都怪我脖子下面的毛长得太快了,已经没过了衣领子了。其实我一直想要一个专门给自己用的剃须刀,毕竟人用的剃须刀只能对付胡渣,你知道吗,就是那种细碎的胡须。我现在只能拿着剪刀把脖子下面的毛发一撮撮地剪掉。总之你不会喜欢我现在的样子的。对了,昨天发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明明全球的磁场都已经乱了几年了,昨天却莫名其妙来了通电话进来,总之不可能是短波电话,现在最可能的是由某种光纤组起来的网络,就像树根那样埋在地下,如果那是公司的网络,我兴许可以联系上你们。”
我收起摄像头。
随后跑到了距离铁轨几百米的控制道岔的台子旁,液晶屏上只显示了五个节点,这条环绕了全球的铁轨分成了五段。
我拿出了一个平板电脑,接在了显示屏下,不一会儿,平板上便弹出了一个访问界面,账号和密码。
“密码,他们可没告诉过我什么密码?”
我输入了我的员工账号,显示错误。
我扯下连接,将平板收了回去。我并不是什么黑客,是一个只读完了大专的普通人而已,要是想设置网络就必须得要这个密码,但是,去哪找呢?我能想到的地方只有一个,时光铁路局,派给我这个差事的地方。
瞭望塔车库里那辆越野摩托总务算有点用了。
我应该算是擅离职手吧,但是我又那管得了这么多呢?骑上摩托便向城里飞驰去。
我在一望无垠的沙漠中飞驰,谁知道这黄沙下面掩盖了多少人呢?在2023年之后,环境情况便急转直下了,那时候我还不过20出头,谁都没有想到那个慕名的季风会把塔克拉玛的沙子带来这么远的地方,那时的风沙,淹没了城市。整个株州的人民听从政府的号令开始植树,起初几年见了些成效,但是老天似乎并不像就此罢休,随后而来的风沙,遮天蔽日,整天犹如日全食一般,不见了丝毫的阳光,白昼如黑夜。自那时起,我便很少见到太阳了,而我们植起来的防护林也在顷刻间被掩盖了,十年之后的今天,塔克拉玛的沙子已经半数都被吹到了这里。
现在的株州,就是一座鬼城了,有钱的都走了,剩下了那些没钱走的,我们经常调侃自己仍旧深爱着这座城市,其实只是因为只是我们唯一的家而已。
半个小时的路程,我便回到了“狭小”的株州。
外围的残垣断壁早已是习以为常,人们大部分都住在自己搭的帐篷里,过着流浪者的生活。
“嘿,那只狼,站着!”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粗犷的男声。
我回头瞧了瞧。
“别看了,就是你。”那人手里拿着一根插满钉子的棒球棍,他们喊这个为“狼牙棒”。
“看你这身,公司的?”他凑到我脑袋前,阴阳怪气地问。
我点了点头。
“那正好啊,我兄弟们没药了,你帮我们弄点来,恩,怎样?”随着声音,几个手中拿着
同样家伙的人向我围了过来。
“别想了,你不答应的话。。。”他指了指我的牙齿,“我把你牙齿卸下来,给我的这家伙装上去,说实话,我还没用过真的狼牙棒呢?”他大声笑着。
我下意识摸了摸口袋,只剩下两天从家里带过来的五片了。
这个小动作被他观察到了,一瞬间,他便将我的手打开,伸进了我的衣兜里,翻出了一袋药片。霎时间他愤怒的神情褪去,取代的是兴奋的表情,“五片,这够吃好几天了。”我身旁的人都凑到了他身边,争抢着。
药没了,至少牙齿保住了。我从这帮家伙跑开了,只要找到访问密码,就可以联系到樱和凛了,药便成了可有可无的东西。
绕过了外城区,就是高楼林立的内城了,所有的建筑都只是衬托着那座大厦——南深大厦,时光铁路局的母公司,把政府都把玩在手中的企业,当然,那个“乐忘忧”也是他们旗下的“万金”制药企业研发出来的。
自沙尘暴起始,这个公司便一直开始加高自己的大厦,现在算起来,埋在沙子下面的部分已经有两百来米了,加上现在的露在地表的那部分,加起来应该有六百来米了,他们当然还会往上建,创始人曾经的梦想便是有一天中午在这时个大厦便能与太阳并肩,俯视整个地球,他当然实现不了,但是和太阳一样睥睨众生他却做到了。
我随便找了一家旅馆,一栋五层的小楼,这看起来是在一个老旧小区里。
“几天?”
“两天。”
“身份证。”
“给。”
“犬类兽人狂犬疫苗证。”
“什么时候有这东西了?”我有些惊异。
“当然,前两天就全城广播了,两只鬃狗(此处动物代指兽人)咬死了好几个人。”
“我没有这东西。”
“那就不能入住。”他把证件退给了我。
“我现在看起来蛮正常的,不可能得狂犬病啊。”
“狂犬病的潜伏期有三个月。”他指了指墙上贴出来的海报。
“能不能通融一下。”我恳求道。
“不行,等下你趁我睡觉的时候把我咬死了怎么办?”
“要不这样,你让我住,我付你双倍的钱,再帮你弄点药。”我扯了扯自己的公司的制服,“我可以把身份证押在这里。”
他犹豫了一会儿,“行吧。”,现在他看似勉为其难,其实心中已经乐开了花。
“你的卡,拿好了。”
刚一推开房门,一股扑鼻的氨水味便扑鼻而来,那味道就好似一堆粪便堆在了我的面前,我立刻憋住了气,把房门关上,我现在想扯下我的狼鼻子。
我再次尝试推开门,捏着我的鼻子,跑到了窗前,把窗户打开了,我把脑袋探出去,大口呼吸着。
我跑下楼,有些气愤地问前台:“你们房间没人打扫的吗?”
他冷笑一下,“大哥,我们又不是什么大酒店,哪有钱雇人打扫?”
“你自己呢?”
“我有那时间还不如多磕几粒药。再说了,你自己打扫一下不也一样吗?”
“我可是顾客。”
“得了吧,你要是不想住我也不拦着你。”他继续拿起报纸在那里看着,“别怪我没提醒你,这里只有我这间小旅馆,那些大旅馆啊,要证的。”
“你。。。。”我现在恨不得立马的狂犬病把这家伙的脖子咬开。
所以,我就老老实实地回到了房间。因为他说得对,我没地方可去了,而且定金已经交了,双倍的,退房的话,另一半不退。
经过用夹子夹着鼻子的忙活过后,味道总算是没了,鬼知道那个马桶多久没有清洗了,绿色的苔藓竟然长了出来,混着棕黑色的粪水。
除了味道,这间旅馆就和一个小房间没什么区别,一张床和一张书桌,还有一台废弃的电视。
我把衣服甩在床上,准备将两天的风尘洗掉身子上确实已经痒得不行了,鬼知道这些毛下面藏了几十只或者上百只虱子,我已经不敢去想了。脖子上的毛似乎又长出来了,我顺手带了把剪刀进去,准备剪掉。
洗完澡,今天就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