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意识的思维游戏

说明1:本文不长,但反转很多,所以建议从头到尾完整阅读。只看一半,不如不看。由于思维是一种随时间变化的网状结构,而语言和文字的表达是从前到后的线性结构,所以难免产生一些“只有看到最后一个字,才知道第一个字在说什么”的现象。
说明2:作者的文化水平比较低,对于宗教、哲学、科学的了解仅限于道听途说来的只言片语,理解仅限于望文生义。本文实际上只是借用了一些名词来表达自己的意思。如果您信奉上述几种东西的话,可以用搞笑的心态对待这篇文章。
任何自省的思想最终都会导向一个问题:自我意识是什么,它是怎么形成的。如果审视自身,我可能会认为自己就是一个大型神经网络模型,或者一个复杂一亿倍的超级模型(思维),再外加给这个模型供能、供其役使而实现目的的硬件(身体)。如果仅此而已,那我不过是一个加载了ChatGPT的机器人,自我意识岂非多余?它源自何处又为何产生呢?
由于自我意识是一切思维的主体,所以这个问题如一堵上下无限高、左右无限远的高墙,横亘于眼前避无可避,要么被困在墙内,要么撞得头破血流,不知有几人可破墙而去。
一、自我意识的特点
1.唯一性
自我意识的问题之所以难,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我永远无法确认世界上是否存在其他的自我意识,无法真正确认其他人到底是不是NPC。但即便其他人(或机器人)真的具备自我意识,那也是他的意识而不是我的意识,而且他的意识必须借助我的意识才能显化,因此无法与我的意识对等。这就是自我意识的唯一性,它对于自身来说是绝对唯一的。
2.连续性
“忒修斯之船”是一个有趣的问题,它体现了自我意识的连续性向“外界”的投射。我的身体本就是一艘“忒修斯之船”,从诞生以来,其组成物质已脱胎换骨,思想、相貌、身材、体重无时无刻不在变化,但我依然坚定地认为,从诞生以来每时每刻的我全都是我。这种连续性的意识投射到一艘船上,就让我把无生命的船也当作一种连续的存在。如果没有这种投射,那么“一辆车从北京开到上海”这种话将毫无意义,北京的那辆车跟上海的那辆车是同一辆车吗?
从形式逻辑上讲,A必然不是非A,人不能两次踏入同一条河流。如果现在的我是A,那上一秒的我既然与现在的我不同,自然就是非A。理论上讲,可以用这种逻辑构建一种新的社会形态,在这样的社会里,不再有“张三”,只有“张三(t)”“张三(t+1)”.形式逻辑是一种静态思维,A不能动,一动即为非A,可以说,形式逻辑用一种“切片”式的视觉看待世界,只要能确定各个“切片”的性质,那么各“切片”是否同属一个实体其实是无关紧要的。可是,即便我用这种“切片”逻辑思考各种问题,却无法套用到我自己身上,因为连续性是自我意识根深蒂固的本能,同时也是现实中人类社会运行的方式,否则为何一个人十年前犯了罪,今天还要服刑?上一秒的我固然不同于现在的我,但他依然和现在的我是同一个人。可笑的是,形式逻辑明明是人的出厂设置之一,却与人的自我意识连续性产生了矛盾,这种矛盾构成的张力催生了许多问题,也是黑格尔那种过程(历史)本体论的源头。自然语言其实是这种矛盾的折中,而黑格尔试图用自然语言表达他连续性的思想,因此其语言风格就成了胡言乱语。
自我意识的连续性源自何处?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自我中存在一个不随时间变化的内核;第二种是自我中存在一个超脱于时间的内核。这二者看似一样,但实际上前者只能保证这个内核到目前为止不随时间变化,难保有一天它会变化甚至消失,那就是死亡。这个问题到后面再深入讨论。
二、自我意识与世界
这里所说的世界,是指自我意识所知觉到的世界,也就是现象,而非康德所谓的“物自体”。从这个角度上讲,自我意识与世界的关系很简单——世界是自我意识的产物,就像自我意识吹出来的一个巨大的肥皂泡。这就是为什么前面说其他人的意识要借助我的意识才能显化。
但这种看似简单的关系里,却包含了一种并不简单的关系——自我意识似乎把这个肥皂泡的一小块认作是自身的组成部分,也就是我们的身体。从理论上讲,我的胳膊与一块石头一样,都是自我意识吹泡泡的产物,本不该有什么不同。从实际上讲,杨过的胳膊被砍了,世界上还有那么多残疾人,甚至还有人彘,也确实不影响他们的自我意识。
这就带来一个重要的问题——对于自我意识而言,身体和外界到底有什么区别,为什么自我意识要把这100多斤的身体认定为自己的一部分?由于我不懂生物学或医学,所以不妨乱猜试试。一个可能的解释是,被认定为身体的部分,能够直接向自我意识的神经中枢反馈信号,如触觉。但似乎也有一些例外,比如汗毛和指甲,还有一些模糊地带,比如排泄物还在身体里的时候,算不算身体的一部分?这些太细节的东西我也不懂,暂且不去管他。身体的另一个性质是,能够接受自我意识神经中枢的指挥。
根据反馈信号和接受指挥的解释,“我”的范围是否真的仅仅局限于这具身体呢?如果我看见月亮就感觉悲伤,能否视为月亮向我反馈了一个信号?虽然这个信号最初是一个间接的光信号,但它毕竟经过一系列变换后影响到了我的神经中枢。如果我操作一个工具完成了自己的工作,能否视为这个工具也在以间接的方式接受神经中枢的指挥?
如果把反馈信号和接受指挥的标准放宽,“我”的范围就可以无限扩大。考虑到包括身体在内的世界都是自我意识吹出的肥皂泡,万物皆染“我”之色彩,那么说整个宇宙都是“我”也无不可。因此不妨将整个世界视为自我意识的一种圈层结构,越靠近自我意识的内核,就越被认为是自我的一部分,大致可以粗分为自我意识的内核、外围意识、身体、外界这么几个部分。那接下来的问题就是,自我意识的内核究竟是什么。
三、自我意识的内核
据说佛教有七处征心的说法,但我懒得去看了。以佛教的尿性,它无非就是告诉你,心既不在这,也不在那,让你去反思自己的“本来面目”,然后发现“自性空”。这一套俗不可耐的东西我懒得去管,不如自己去想。
直觉上讲,自我意识似乎位于头部,或者说大脑。从这个角度说,似乎肉体的其他部位都是为了维持大脑而存在,它们并不是自我意识的核心,赛博朋克里全身换成义肢,也不影响张三是张三、李四是李四。如果把我的脑子移植到一头猪身上,再把猪的脑子移植到我的身体里,我的自我意识位于何处?似乎应该还是位于原来的大脑,虽然我可能并不愿意承认猪的身体是我的一部分。
然而,若说自我意识位于大脑,似乎也不准确。很多科幻作品里都有人把意识上传到网络,实现赛博永生,这种情况下大脑就不再是自我意识的载体。前面已经讲过自我意识与世界的关系,讲过自我意识的圈层结构,也讲过如果我们放松这个圈层结构,完全可以把整个世界当作我的一部分。那反过来想,如果缩小这个圈层结构,缩到小无可小,是否就能发现自我意识的真正内核?那我们就不断剔除不必要的东西,把圈子缩到最小试试看。
刚才用赛博永生的例子把大脑剔除出了,它只是一个普通的载体,如果条件允许,换一个载体似乎也无所谓。这种情况下,重要的似乎是记忆和思维,只要有承载记忆与思维的载体,就能保存自我意识。但是,记忆真的那么重要吗?试想一下,如果有一天,我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失忆了,那我的自我意识还存在吗?有些人可能会说,没有了记忆,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可是,就算我不知道自己是谁,我依然还是知道“我是我”,我吃饭的时候,知道是“我”在吃饭,我洗澡的时候,知道是“我”在洗澡,甚至于我虽然不记得以前的自己是什么样,但我依然认为,不管以前的我是什么样,那都依然是我。这就说明,记忆虽然能改变自我意识的外围内容,但对于自我意识的存在(内核)而言并不重要。那思维是否重要呢?我认为,这要看如何界定思维的范围。只要保留一个命题的思维能力,我就依然存在自我意识。这个命题就是“我是我”。当然,“我是我”其实不是一个准确的表达,只要一个意识指向自身,它就是自我意识,这种“指向”可以不包含任何内容,而“我是我”中的“是”实际上是有内容有判断的,因此还不够彻底,不够简洁,我使用这个命题只是因为表达起来比较方便。其实,就算这个命题叫“我不是我”,它也依然是一种自我意识。
一个自指的意识,主体和对象都是同一个东西,如同一个具备最简单内部结构的点,这就是自我意识圈层结构缩减到极限后剩下的东西。我不太会画画,但如果用图表示的话大概是下面这样。如果连这个最简结构都没有,自我意识就再也无法维持。这也说明,意识中的绝大部分内容都属于外围意识,而不是自我意识的内核。

那么,这个内核与与前文“自我意识连续性”部分所说的那个内核有什么关系呢?它到底是不随时间变化(但以后可能死亡)的内核,还是超脱于时间的内核呢?从结构上讲,没有比它更单纯、更稳固的东西了(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它谈不上变化,也似乎没有时间的概念,但却能吹泡泡一样吹出万事万物(何期自性本自清净,何期自性本不生灭,何期自性本自具足,何期自性本无动摇,何期自性能生万法)。因此,从表面上看,貌似它是一个超脱于时间的内核。
这是个很有意思的结论,以前我对于轮回是嗤之以鼻的,但既然每个寿命有限的人都共用着同样的同质化内核,而且这内核还是超脱于时间的,只不过是附着在内核上的东西不同,那轮回也是就可以理解了,无非是换个包装罢了。甚至你说世界上每个人都是“我”也无不可,毕竟大家的内核都一样。这也解释了为什么轮回不保留记忆,因为记忆本来就只是包装,而不是内核。
接下来还有一个更重要但更难回答的问题——这个自指的意识还能被继续消解吗?如果一个人的思维比较彻底,那他肯定会萌生这种想法。虽然这个内核已经是最简洁的了,可它毕竟还是有一个点,还不算真正的“本来无一物”,不算真正的“自性空”。能不能把这个点也一脚踢开,真正体验一把“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呢?如果我能回答这个问题的话,那我可能已经无法回答任何问题了。我觉得也许有些佛教徒会去试一试,并声称自己做到了,但即使是佛教徒想要成为的佛,似乎也是有自我意识的,这着实让人有点蚌埠住。
四、自我意识与身体
1.两个问题
到这里,似乎能讲的就讲完了,自我意识已经剖无可剖了,再剖下去,连剖析者本人也会烟消云散。可世界就是这么奇妙,一旦你认为万事大吉了,体系简洁完备了,就马上会飘过来几片乌云。但我们必须感谢这些乌云,否则这个世界就成了一个僵死的世界。
这一部分的标题可能会让人感到奇怪,自我意识与身体的关系不是已经在“自我意识与世界”那部分谈论过了吗?其实那一部分的谈论过于肤浅了,我还是要再深入思考一下,看看乌云到底在哪。
先提出两个问题:1.前文所说的一切,构成了什么样的世界观?2.“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到底是反问句还是疑问句?
对于第一个问题,用通俗的话讲就是一种主观唯心主义的世界观。虽然我非常不喜欢使用唯物唯心之类的词汇,但用在这里还真是挺方便的。如果说世界是自我意识吹出的泡沫,那么道教所谓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或者其他宗教说的神创造世界的说法就显得十分可笑(然而并非如此,或者说恰恰相反)。毕竟在这种世界观下,道也好,神也好,都不过是自我意识吹出的泡沫,说它们创造了包括自我在内的万物就是冠履倒置。“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就更加颠倒是非了。这种世界观下,只有禅宗的“何期自性,能生万法”最贴切。
对于第二个问题,“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在大多数人心里似乎都是反问句,一想到这句话,就好像看见一个高深莫测的人嘴角漏出莫名的微笑,用一句高深的反问来开示别人“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尘埃,尘埃也是自性空的”。以前我也这么认为。但仔细想想就会发现,那么多人都困在尘埃里,你慧能自己“看穿”了,不代表别人也看穿了。他们总是说,人人都有佛性,只不过被尘埃遮蔽了云云。如果说被看穿的尘埃不算是尘埃,那未被看穿的尘埃就实实在在地给人造成了遮蔽和阻碍,既然如此那就是真正的尘埃。别人的自性也是清洁圆满的,既然如此,别人为什么会惹来尘埃呢?为什么一个无始无终、不生不灭、圆满无碍的东西还会遭到阻碍呢?
如果慧能追根究底的话,那他的这句话应该是疑问句,表现了一种巨大的疑惑——既然连“一物”都没有,那“尘埃”从何而来?一个简单的自指意识,为什么就莫名其妙地吹起了泡泡,给自己搞出了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包装?关键是这个自指意识的结构如此简单,它哪来的吹泡泡能力?佛教之所以搞出“业力”“六道”等一堆神不神鬼不鬼的东西,估计就是为了应对这个问题。这些乱七八糟的概念的确可以解释这个问题,但显得非常多余和低级。
2.自我否定
接着刚才第一个问题的答案继续讲。在这个主观唯心主义世界观下,自我意识就是世界的源头,简直牛到没边了。这不禁让我想到一个过时的笑话:人身上最聪明的器官是哪个?是大脑,但这个答案本身就是大脑告诉我们的。可见自我意识十分善于自卖自夸。
可是,在这个自我意识吹出来的世界里,却有一种否定其源头地位的思想。众所周知,每个人都有父母,父母的基因形成了胚胎,这个胚胎逐渐发育成型,形成了完整的身体(包括大脑),诞生了自我意识。这种想法认为,基因才是人的本源,自我意识也是依托基因才能形成的。这种理论中,基因无论是在逻辑上,还是在时间上,都先于自我意识。这下,在器官层面上,作为自我意识常规载体的大脑就愤怒了——本来大脑才是“我”最根本的器官,可如果基因才是本源的话,那人全身的细胞里都有基因,哪还能显示出大脑的重要?这么说来,在前文提到的那个人和猪互换大脑的例子里,还真不好说哪个是人。在更深的层面上,自我意识也“愤怒”了——本来这世界都源自于我,怎么跑出来一个比我更优先、更根本的东西?“何期自性,能生万法”不也成了吹牛逼的笑话吗?
再看看现实生活,本来自我意识认为自己至高无上,唯“我”独尊,身体(基因)充其量就是个打工仔,但实际上自我意识和基因到底谁在给谁打工还真不好说。如果说食欲还能解释为“维护自我意识的载体”的话,那繁殖欲就完全无法解释了,繁殖对于维持自我意识毫无作用,只对传递基因有用。从这个角度说,自以为崇高的自我意识,实际上很大程度上是在给身体和基因打工。这简直满满的都是尘埃啊。
当然,我们可以辩解一下,主观唯心主义的世界观依然是自洽的,毕竟父母也好、基因也好、欲望也好,包括上面这种思想本身,都可以看作是自我意识产生的现象,或者说吹出的泡泡。这样强行解释,其实是可以的。但问题在于,自我意识为什么要产生一个否定自己地位的现象?自我意识的内核,也就是那个单纯的自指意识,按理说大概率也没有能力去吹泡泡(除非它能无中生有),它如果想吹泡泡,就必须先吹出一堆外围意识(惹尘埃),让自己拥有思维能力。但这本身就是自相矛盾的,毕竟第一步你怎么完成呢?除非我们承认这些外围结构也属于自我意识的核心部分,但如此一来,自我意识的内核就不再单纯,不仅惹上了尘埃,连自性都混乱了,要知道这些外围意识就是各种欲望烦恼的根源,除非我们再进一步承认,尘埃也是自性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既然如此,倒不如承认是基因帮你造好了这堆外围结构,甚至是造好了自我意识本身,这样解释反而变得更简单。这样一来,我们就从主观唯心主义世界一下跳转到了唯物主义世界。
3.新的世界观
承不承认身体(基因、载体、尘埃,或者说除了自我意识内核之外的一切)的合法性,是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不管承不承认,都有强行解释的方法。由于思考的权力在自我意识手上,不管得出什么结论,得出结论的主体都是自我意识,所以自我意识是主动方,也就是“阳”,而身体则是“阴”。
有些人和宗教就坚决不肯承认,甚至产生了对身体的强烈仇恨,称其为“臭皮囊”,只想赶紧摆脱,历史上就常有自残行为,对于尘埃更是要斩尽杀绝。除此之外还要出家,这可能是为了表达对基因的敌视。问题是,如果你真要杀了他,他恐怕也是一万个抗拒。观其生活,该吃饭还是要吃饭。为了弥补这种矛盾,只好再发明一些话术,什么“借假修真”“乘船过了河,船就没用了”云云。
道教则相对实在一些,虽然后来被同化,沾染了很多不良习气,但总体上还是承认身体的合法性,提出了“性命双修”。其实只要接受了身体的合法性,那性和命本来就是一体的,并不用刻意强调。之所以提出这个口号,估计还是为了打击竞争对手。当然,道教总体上还是更看重“阳”,对“阴”的很多方面也是持否定态度的。这其实是对的,因为世界并不像阴阳鱼那样完全对称的,必须有所优先、有所取舍。据说宇宙是阴多阳少,更珍惜“阳”的一面,也符合人类社会演变的情况。
这时候重新再看那句“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就不再可笑了。原本在主观唯心主义的世界观下,压根就没有“道”的位置,只要有自我意识就够了。但只要接受了身体的合法性,自我意识就退化成了与身体并列的“二”中的一项。
既然“二”指的是自我意识与身体,或者说阳与阴,那“一”指的是什么呢?我认为它指的就是自我意识或身体中的任意一个。之所以说是任意一个,是因为不管我们选取哪一个作为“一”,它都会自动演化出另一项,完成“一生二”的过程,并演化出一种互相之间既否定又肯定的关系。前文的“自我否定”那一部分,说的就是“一生二”。但出于对“阳”的尊重,我还是倾向于把“一”认定为自我意识。那么,“道”又是什么呢?是谁创造了自我意识(或身体)呢?这就终于回到了这篇文章“自我意识从何而来”的根本问题。但很遗憾,这个问题还是没法直接回答。我只能说,由于自我意识已经是“一”了,那么它就只能从虚无中来。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空”与“无”的区别。“空”指的是你远远看去,仿佛看到垃圾场里有一堆垃圾,但是你凑近了之后却发现,其实压根就没有什么垃圾,垃圾其实是空的。也就是说,空只是个简称,它其实应该叫“XX空”,单独说“空”其实没有意义。但“无”不同,它可以单独提出来,它就是“无”。
那么,“三”是指什么呢?我也不知道答案,反正我只不过是借着别人的概念表达自己的想法,没必要生搬硬套,毕竟老子说的也不一定对,我就不强行去凑这个“三”了。
最后还有一个重要的问题,如果接受了身体的合法性,形成了新的世界观,那么自我意识的单纯内核还是超脱于时间的吗?我认为不完全是。因为新的世界观实际上在“一生二”的过程中融合了两种矛盾的世界观,承认他们之间既互相生成又互相否定的关系,因此我们无法再像过去那样把自我意识的载体仅仅视为自我意识吹出的泡泡。如果这个载体是“真实”的,或者说是与自我意识具有对等地位的,我们就必须考虑载体消亡的情况。我们可以在一台电脑上运行一个非常单纯的程序,它的结构可以十分简单,看起来很有永恒的味道,但只要拔了电源+格式化,该消失的还是会消失。
后记
我是个普通人。普通人的特点就是他所想过的一切都已经有无数人想过,而且一般来讲都是错的。所以,这篇文章所表达的意思肯定已经有无数人表达过了,而且也有无数人否定过了。之所以还要写出来,是因为自己想的东西跟从别人那里接受的东西有本质区别。从别人那里接受东西就如同接过一盘美食,而自己想出什么东西就如同吃掉这盘美食。至于吃下去之后怎么消化,那就是另外一个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