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Private Square

“以上，就是关于这次事件的备忘，‘托卡马克计划’已经由远洋重工的相关机构接手，除了最后的战斗数据的提取外，已经转为追随者佣兵团现役设备，继续进行使用测试。”
昏暗的地下会议室里，雏合上手中的文件夹，然后抬手关掉桌面中央的三维投影，扫视了一眼在座的众人。
翘着二郎腿的月兔旋转着那枚子弹制成的钥匙链，天子厚厚的马丁靴架在会议桌上，有规律地翘起凳子前腿，向后一仰一仰地打着哈欠，甚至连衣玖也漫不经心地把羽衣当成手帕擦拭着自己帽子上那两根会根据心情变化的……触须？
雏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种状况早就在预料之中吧，如果说遇到河童唤醒了众人的归乡梦，那和阿空的“和解”和蓝的警告就让所有人都已经陷入了关于未来的思考中。
雏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但是比起其他人，雏也许在这个方面上更加的谨慎，倒不是因为八云蓝的警告，而是和河城有关。
河城荷取交给自己的箱子并不大，只有一把匕首，一块手表和一张光盘，雏并不是很理解河城为什么要用这种对她来说太过原始的储存介质，但是毫无疑问的，更重要的是，那张光盘里的内容。
河城荷取躲在藤原汽修厂的原因并不仅仅是为了研究那些幻想乡没有的东西，同样，还有着一个令键山雏瞠目结舌的原因。
光盘里详细的阐述了河城荷取和妹红、慧音以及魔理沙和爱丽丝相遇的经过——一大半都是日记的形式，对于这一点键山雏并不感到奇怪，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有些怕生而又显得笨笨呆呆的河童对自己亲近的人展现的完全是睿智而冷静的一面。
就像她面对那些冰冷复杂，而又不能有一丝错误的公式一般。
除此之外，更让雏感到奇怪的是，魔理沙的身份。
根据河童的说法，魔理沙在绝大多数时候，在人类中有着一种难以理解的超然身份，当然或许这一切可以用她表面上的身份——朗伊尔佣兵团的高等顾问来解释，但是明显的，魔理沙所做的事情却和朗伊尔没有直接的关系。
所以问题就集中在了一个方面——过去的两年间，魔理沙到底在干什么？
又究竟是什么，让她和爱丽丝能够不惜对妹红和慧音近乎痛下杀手？
从河城荷取的判断来看，不论是魔理沙还是妹红，显然都只是棋子而已，倒不如说，她们代表的是两个有着明显观念……或者利益冲突的群体。
其中的一方，会是八云蓝吗？
如果不是，又会是谁？
八云蓝为什么要去找灵乌路空，显然，她和灵乌路空之间的问题远远不止那将九尾式神变成半个终结者的那一炮那么简单。
此外，为什么八云蓝在几乎半个身子被轰烂的情况下，对灵乌路空表现出来的却不是敌意？难道说，在她们之外，还有一个迫使他们不得不联合起来的敌人？

“雏？你还好吧？”
当雏的思维几乎要被毫无头绪的问题彻底淹没的时候，衣玖的呼唤将红衣的少女拉回现实，雏下意识地抬起头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她和龙宫使两个人。
“我让她们先回去了，有些事情想和你谈谈。”
“应该就是你所沉思的事情。”
衣玖的两句话中间停顿了一下，明显后一句是前一句的补充。
“那么，队长大人，你打算怎么办?”
雏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扯开衣玖对面的凳子坐了下来，拿起放在桌上的水杯，里面却从来没有被倒上过水。
“别拿我开涮了。”衣玖将帽子扣在头上，触须轻轻地颤抖一下。不过双手交叉在胸前的龙宫使却直率地表达了自己的看法。
“最直接的就是去问问阿空了，毕竟现在她是我们的信息来源。”
“嗯……没错，某种意义上来说，综合河城荷取和灵乌路空所提到的信息来看。”
雏下意识地翻动着手中的文件夹，但是眼睛却依旧望着空无一物的墙角。
“我注意到一个细节，雏。”
衣玖直起身，抬手重新打开了已经关闭的3D投影，然后按动CCAS上传了一段视频——视角是衣玖，而地点和人物，自然是灵乌路空和已经被少女们帮助拆除了一小半的废弃运动场。
“空在见到我们的时候说了这样一句话。”
“她说……”
按动了播放键的衣玖，通过三维屏幕忠实地还原出了那句话。
“你们是来抹杀我的吗，是人类，还是灵梦？”
音频只播放了一遍，但是雏已经彻底明白了衣玖放出这段音频的目的，和她所谓的“细节”。
“博丽灵梦。”
衣玖抬起手，再次罔顾墙上的禁烟标语点上那根“美国精神”，深深地吸了一口。
“明显的，从这一句话里我们可以得到的信息，就是博丽灵梦曾经和灵乌路空发生过非常严重的冲突。”
吐出一口烟雾，将被一口吸掉半公分的卷烟在面前的烟灰缸里轻轻一弹，衣玖继续清理着自己的思路。
“博丽灵梦是什么人，秩序的维护者，异变的解决者，如果说我们来到这个世界是一场空前的异变的话，那博丽的巫女应该就是首当其冲需要解决问题的人。
但是，为什么会是灵乌路空，又为什么会是抹杀？这不合情理，明显的，灵乌路空并不可能是幕后黑手。”
“你是说，八云蓝和她背后的八云紫？”
“这是我另一个要说的问题。”
缭绕的烟雾背后，衣玖沉默了大约一分钟多一点的时间，而桌子对面的厄神少女，同样很有耐心地注视着她。
“八云蓝，八云紫，据我所知，这两人是维护大结界的存在，她们和灵梦应该差不多是一条战线的，但是根据目前掌握的情报来看，对待灵乌路空这样一个个体，八云家和灵梦似乎出现了微妙的区别，在我看来，八云蓝所谓的‘协议’有很重的拉拢的气息，而阿空之所以知道我们的身份却依然展开自卫，以至于开口就是‘抹杀’这种后果严重的词，很可能，她和灵梦之间反倒是不死不休的状况。”
“的确有些奇怪，八云蓝的身体，我是说，她的伤是阿空造成的。这点阿空并没有否认，但即使如此她依然明显地想要拉拢阿空……等等，不对。”
“怎么了？”
衣玖将手中的烟头碾在烟缸里，注视着正在快速翻动手中的档案资料的雏。
“三足金乌，核融合——也就是聚变的能力，不过也可以操纵技术等级低得多的核裂变，这些都是幻想乡的固有属性，虽然我没有和她交过手，不过，在我的记忆中，她有一些可以直接将伽马射线当做武器的攻击手段。”
“现在我们目前可以确定的是，阿空曾经在某一个时刻，使用了自己的能力，并且能让八云蓝一击重伤几乎致命的攻击力，必然是人类难以掩盖的……”
“你是说事故？等等，这是不是有点太理想化……毕竟……”
“注意时间。”
少有的，雏没有静静地等待衣玖把话说完，而是直接从手中的文件夹里抽出了一张纸，推到了衣玖的面前。
“严重交通事故……造成油罐车爆炸……核废料运输车被卷入事故……交通部长和市长引咎辞职……时间是……”
两年前的一月十二日！她们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
“是的，就在我们来到这个世界的那天，在东区的立交桥发生严重的交通事故，油罐车侧翻引发了煤气爆炸，殃及了路过的核废料运输车，爆炸让核废料粉尘散布了整整四个街区，居民全部疏散……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你想说……”衣玖认真地看完了那份报纸的复印件，压了压帽檐，“我们所有的问题，都可以在两年前发生的事情中找到答案么？”
“至少这是最好的切入点不是么？”
衣玖点点头，默默整理了一下和阿空会面时需要注意的东西，刚想站起身，却又被雏叫住了。
“不过，阿空的心理状态可不太乐观，你说话的时候可能要注意一下。”
雏很细心地再次将手中的文件夹规整了一下，抽出几份递给了衣玖，然后认真地看着对面的少女。
“这些记录表明，灵乌路空有比较严重的自闭症，还有暴力倾向和被害妄想。”
“和那只月兔有点像……人类就没做些什么吗？”
衣玖眉毛一挑。
“人类也束手无策——不知为什么，灵乌路空的身体在这个世界中开始不断地向外释放高强度的辐射，这是不合逻辑但又确实存在的问题，根据这份资料，对，就是你手里那个，两年来，参与‘托卡马克’计划的相关人员已经有百分之七十患上了不同程度的辐射病——辐射强度太高，人类的防辐射工具并不能有效应对，所以才有了‘石棺’计划。”
“但是核聚变是几乎没有有害辐射的。”
衣玖直起身，托着下巴发问，但是目光依旧停留在纸上。
“所以说不合理，但是确实存在，从目前的资料来看，这两年来通过对她的研究，人类的可控核聚变技术有了飞跃性的提升，但是，这没办法改变她几乎不能和任何人交流的状况。”
“所以……两年前的打击加上两年的自闭，她没疯真是个奇迹。”
轻轻地叹了口气，衣玖突然仿佛想起来了什么。
“她的牌面是？”
“‘战车’。”
看着雏手中那张精美的纸片，衣玖轻轻地叹了口气，却又想起忘记问蓝的牌面了，不过这个塔罗牌真的那么重要吗，衣玖自己也没办法确定。
“总之，我们接下来的行动必须更加小心，你抽空去注意一下铃仙，我觉得接二连三的事情会让她成为队内的不稳定因素，虽然她还不至于对我们开枪……阿空的话……”
衣玖犹豫了一下，将剩下的话咽了下去，雏很善解人意的没有继续问下去，而是很识时务地收起了文件夹。
“嘛……我先去见见她吧，我会注意询问的内容的。”
轻轻扶了扶帽檐的龙宫使留下一句话走向了会议室门口，只留下厄神少女一个人坐在会议室里，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ID：NXDS24587，姓名：永江衣玖。身份：特别灵力处置特工。进入状态：许可。”
“负压装置，正常。警告：检测到超标核辐射，未检测到记录中的防辐射装备，请与管理员联系。”
“警告被忽略，2号闸门开启。”
铅质密封门在衣玖的面前打开，一片昏暗的房间内，扎着深绿色蝴蝶结的少女正坐在书桌前，仿佛丝毫不在意龙宫使的拜访。
衣玖花了数秒钟适应房间内的光线，她下意识地环视这间战备反应堆仓库级别的铅合金建成的房间。
而厚重的闸门，缓缓地在她身后关闭，隔绝了另一个世界。
因为核辐射的关系，这个房间里没有任何的电子设备，就连照明工具都很少，事实上，如果不去想墙壁的材质，也不去考虑身后那有如空间站一般的进出规则，单纯去看这间房间和坐在写字台前的少女，衣玖甚至产生了一种复古的安详错觉。
“有事么？衣玖。”
阿空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感情色彩，因为灵力盾外放而全身散发着淡蓝色的灵力光芒的龙宫使向前走了几步，仿佛邻家大姐姐一般伸出头，看向了阿空一直翻动的书本。
“只是来看看你——这是？”
阿空没有回答，只是反手合上书的封皮，《奠基》，在衣玖的映像中这似乎是最近很流行的一本小说。
“你是来问我问题的吧。”
拿过一旁的书签夹在书中，合上封面的少女将书推向一旁，然后转头看向龙宫使。
“是的，我希望你能明白现在的状况，这个世界也好，你的经历也好，我们基本上都算是一无所知，如果你告诉我们这些，说不定我们也可以提供帮助。”
“真的吗？恐怕……你们什么都做不了吧。”
阿空的语气并不是很友善，那一瞬间，空的表情让衣玖想到了有着同样令人不舒服的笑容的八云蓝。
不过衣玖却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拉过边上的一张凳子，坐在了阿空的身侧。
“那是我们的事情。”
衣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而自信，“我承认我们的实力确实有限，但是请相信我们确实是想帮你。”
“这不是帮不帮我的问题。”阿空说了半句话，但是却没有继续下去，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倒是衣玖突然没来由地苦笑了一下——这些话真不像是自己说出来的，毫无疑问的，她知道自己正在做自己最讨厌的事情。
我可是从来没把自己当成主角啊，或者说我根本就不想成为主角而已——就这样想着的时候，阿空突然开口了。
“有件事我得告诉你。衣玖。”
“这个世界也好，或者说是我们碰到的所有人也好，并不像看上去那么简单的……”
“两年前……”
“两年前？”
阿空的声音微小而清晰，但是却如同链式反应一样点燃了衣玖，后者还正在考虑需要说什么才能把话题引到两年前的细节上，没想到对方主动提到了这个内容。
“两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衣玖咬了咬牙，这样直接发问的确有些冒险，但是她没有别的选择。
“我不知道……准确的说，并不完全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知道，在我惊慌失措的时候，有人刺了我一刀，我下意识地想要反击她，却一炮打中了街对面的蓝……好像……我觉得我的记忆不是很完整，那个时候也很混乱……我是打中蓝后才发现……”
“那不是你的错，不管是我们还是蓝都不会责怪你。”
衣玖先试着宽慰了一下对面的少女，然后切入了自己的问题。
“你说，有人攻击了你对吗？”
空并没有说话，只是挽起了上衣的衣摆，在她的腰腹部，有一道几乎切入身体三分之一的刀疤。
“是灵击，我完全没办法阻挡对方的攻击，我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是想杀了我。”
“是……博丽灵梦吗……”
“错不了。”
衣玖点点头，不仅仅是因为灵乌路空那坚定地不容任何质疑的语气，还因为，能够通过简单地一刀就将阿空伤成这个样子，不论是衣玖还是雏，甚至天子，不用标志性的绯想之剑外加全力一击也是绝对做不到的。
等等……灵击？！
衣玖的眼前突然闪过了一个穿着校服的身影，还有那枚被灵力包裹的子弹。
“难道说……”
衣玖已经完全陷入了思考之中——虽然得到了证实，但是为什么灵梦要杀阿空？看当时的状况，灵梦似乎也对蓝有所出手，这就是蓝要和阿空联合的目的吗？但是为什么？究竟在连阿空都不知道的那个“之前”的时间段里发生了什么？蓝为什么又要说那番“活下来”的话？那枚射向自己的灵力子弹，难道……
衣玖猛然打了个冷颤，不仅仅是因为CCAS里突然传来的呼叫，同时，也是被自己推算出的可能吓了一跳。
“很抱歉，似乎又出了点问题，我不得不离开了，谢谢你提供的信息，这很重要。”
接通CCAS的衣玖并没有把阿空晾太久，但是显然这场谈话也没有进一步发展下去的可能了，礼貌地向对方道歉之后，龙宫使转过身，却被坐在桌前的少女一把拉住了手臂。
“小心……不要相信任何人。”
这是地狱鸦给龙宫使的忠告。

“又是灵力存在的目击报告？”
因为是紧急情况，所以三个人只能连人带货被塞在巨大的直升机机舱内一边整理装备一边听取简报。
“是的，我们的灵力特工在调查一处废弃的秘密实验室的时候发现她在那附近活动，于是向追随者总部回馈了信息，至少目前来看对方没有敌意，或者是没有发现探员的存在。”
因为情况紧急，雏这次是亲自驾驶着这架VH-3D要人专机执行这次任务，正如这款机型最出名的呼号“陆战队一号”一样，城市核心区域内部的作战任务因为航空管制的原因也只有这架“罗密欧一号”能够执行。
“其他的情报呢，有目击图片么？”
铃仙一边将弹链插进机枪内，一边看向雏，而天子则是换上了已经修补好的手臂铠甲，活动了一下手腕，然后拿起了放在一旁座位上的头盔。
“没有，因为探员目前还处在潜伏状态中，因此呼叫我们增援后就再没有消息了，毕竟不确定对方是谁有什么能力之前还是不要激怒对方。”
雏轻轻打着操纵杆，“罗密欧一号”划过一个小小的弧线，擦着一栋已经没有灯光的商务大厦的外墙向左转过。
“目标地点的状况？”
衣玖校对着狙击步枪的瞄准镜，然后整理了一下缠绕在脖子上的羽衣。
“目标地点是一个有军方背景的秘密实验室，但是实质上的研究和灵力以及幻塔索斯之羽都没有太大的关系，半年前废弃，一个月前开始拆除，为了避免朗伊尔对它进行再利用，所以我们这边的特工一直保持着监视。”
衣玖轻轻地点了点头，整装待发的龙宫使侧过头，预定计划中的空降位置已经就在眼前了，施工用的公示板将整个实验室的区域全部隔离了出来，也许正是因为这样，所以衣玖没有看到追随者的外围特工，也没有看到城市里的那帮警察。
“上头希望我们的战斗不要引起太大的恐慌。”
“我明白，雏，你就在那边为我们提供数据和导航支援，另外，全队注意，”
衣玖伸出手，轻轻地放在天子的肩膀上，看着铃仙开口。
“有些事情来不及解释，但是从现在开始，全队必须在见到任何幻想乡人时，假定对方是抱有敌意的，永远做好自我防护准备。”
众人都是一愣，不过衣玖却没有进一步解释的意思，她盯着铃仙那红色的瞳孔，咬了咬牙。
“这不是要求，是命令，明白吗？”
“明白。”
“好的。”
在得到了天子和铃仙的肯定回复的瞬间，直升机一个轻微的后仰将直线飞行的惯性抵消，然后将机头打平，衣玖冲雏伸了伸大拇指，然后就拉开舱门一跃而出。
“安全。”
少女们轻盈地落在巨大的圆顶建筑的穹顶上，然后在衣玖的手语指挥下沿着陡峭的房顶滑落而下。
密码门因为电力系统的中断已经无法打开，即使是旁边的小门也是电子锁，但是这难不倒衣玖，铃仙端着机枪担任警戒的时候，天子就已经轻车熟路地拆掉了配电箱的板子，然后将电线理出来弄断交给了衣玖。
不得不承认天子那独有的破坏天赋和摧毁欲，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衣玖用电压过载毁掉了门锁后，这种并不是专为机密部门设计的普通电子锁就自动选择了解锁。
搜索前进，小心。
发出这样的手语口令后，铃仙轻轻地推开门，然后众人小心的走进了这栋废弃的建筑。
但是就在她们踏进大厅的一瞬间，一扇惨白色的灯光却突然打在了大厅另一边的少女身上。
“欢迎根据命运的指引来到这里，女士们。”
“十六夜……”
“咲夜？！”
看着惊讶不已的众人，蓝白色服装的女仆轻轻地躬身行礼，和遇到的其他人不同，比起幻想乡时，她的外貌和服饰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
但是没有人知道，和天人以及月兔不同，衣玖惊讶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见到了面前的少女，而是因为，有人侵入了她的CCAS！
“Watch your back……”
在衣玖看到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话的时候，红魔馆的女仆长的嘴角，轻轻地爬上了一个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