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主蛋壳
郑丹妮把人拉进房间里,顺带用脚轻轻带上门，隔绝出只有她们两人的完全隐私空间。
房间里开了空调，陈珂却觉得很热,不知是气氛使然,还是某人伏在她的颈/间。
陈珂缓缓吐了口浊气,抬手覆上郑丹妮的后脑勺，轻声叫她的名字：“丹妮……”
郑丹妮含糊的应了一声,她用鼻尖轻轻蹭了蹭陈珂的锁/骨，又张嘴咬了一口,随后转为磨人的舔/舐。
想到刚才看的电影结局，陈珂咬了下唇,思绪恍惚了下，在这种时刻她还是选择将煞风景的话题咽了回去。
气氛节节攀升,逐渐到达临界点。
如同郑丹妮说的，最了解陈珂身体的人是她,她知晓如何才能将陈珂的情绪完全带动起来,如愿听到那撩人的低/吟。
外面夜幕降临华灯初上，而房间里的暧昧气氛逐渐趋于平静,郑丹妮轻轻拍着陈珂的后背让她的呼吸平复下来。
她原以为不管不顾放纵一次，冷静下来后场面会很难看，起码自己会面对陈珂时既尴尬又无措。
可直到发生那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到底有多渴望拥抱陈珂。
她眨了眨眼睛,目光瞬也不瞬地看着陈珂，直到对方抬眼和她对上视线。
而后，她看到陈珂朝她笑了下,十分主动且温顺地靠进她怀里。
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郑丹妮只好说：“要不要去洗澡？”
“躺会儿。”从怀里传出来的声音闷闷的,听得不太真切。
空调在中途调低了几度，现在感觉到有些冷，她拉高被子将她们两人盖得严严实实。
“我们聊聊天吧。”陈珂说。
几乎是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郑丹妮脑子里闪过无数的念头，陈珂终于要对自己坦白了吗？六年前的事为什么不愿意和自己说。
她思绪百转千回，直到听到陈珂的下一句，疯狂跳动的心脏忽然又平静下来。
“拍完这部电影有什么行程？”
哦，原来是这种聊天。
“行程去年就安排好的，不太记得了，可能去拍电视剧。”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忽然陈珂说了一句：“她们没有在一起。”
没头没尾的话让郑丹妮很莫名，问道：“谁？”
“刚才那部电影，结局是她们分手了，各自有了另一半。”
“……”郑丹妮陷入很长很长的沉默，她回忆起电影的片段，忽然涌起一股怅然感，她很不理解道：“她们明明很相爱。”
“从她们相遇那一刻，两个人的背景相差太大，就注定不会走得长远。”
陈珂看着她，不自觉蹙起眉头，可脸上却又在笑，这笑容看起来很苦。
“电影的前半部分是理想，而后半部分是现实，有些爱情最后不一定能在一起，不合适的人在一起只会是互相折磨。而成年人的选择更需要理智。”
“你想告诉我什么，陈珂？”
陈珂不清楚自己为什么会说起这个话题，她直视郑丹妮的眼睛，慢慢的，眼里闪过无可奈何的情绪。
“我不喜欢这样的结局。”郑丹妮坐了起来，声音听得出有些动气，“你不是会写么，给我圆回来。”
陈珂哪能想到郑丹妮会这么说，先是愣了下，随后想到是昨晚电话里为了逗弄她瞎编的同人文，现在想起来那放飞自我的内容多少有那么点难为情。
她干咳一声，“……我尽量。”
“不许尽量！”郑丹妮眉毛都快竖起来了。
“好好好。”陈珂马上哄道，伸手把郑丹妮拉回到床上躺下，这回她从后面抱住郑丹妮，下巴抵在她的颈/窝里。
“陈珂。”郑丹妮昂了昂头，冷静下情绪后，她问：“如果你是电影里的主角，明知道是一场没有结果的感情，你会不会开始？”
她用的是疑问句，可说完后没有给陈珂思考回答的时间，很快又说：“如果是我，我想我会做出改变，我会学着融入她的世界，消除她的不安。”
“可是，我又在想那个人到底值不值得我的坚持。”
郑丹妮的话完全可以用直白来概括，她希望陈珂能够接下她的话题。
“我希望……”良久，陈珂才开口：“她是值得的。”
“这个月底，我们回学校看看好吗？”
郑丹妮能感觉到陈珂在逃避，可这种气氛下，并不适合对峙，她在心里轻叹一口气，最后也只是回了个“好”。
躺在床上睡意逐渐涌上来，郑丹妮眯了眯眼睛，打算屈服于周公的召唤。
在彻底睡过去前，她听到陈珂轻声说：“在那之前我会处理好一切。”随后是一个轻柔的吻落在额头。
·
月中，《双姝》杀青了。
陈珂在前几天就已经回了晏京，而杀青后郑丹妮没有在南城逗留，直接订最近的航班回晏京。
在去往机场的路上，她接到郑麟的电话。
最近这段时间她爹像是转了性子，说话也不直男了，还特别会找话题，更不会像母亲一样催她谈恋爱，这让郑丹妮好感度直线上升。
“爸，我今天回晏京。”一接通电话，郑丹妮就迫不及待报行程。
“我知道，你妈跟我说了。”那头的郑麟乐呵呵道：“正好我下午没什么事，去给你接机。”
“别了吧。”郑丹妮知道她爹是个大忙人，只当是场面话，很快说：“我下了飞机有保姆车来接我，方便得很，爸你不用来接我。”
“爸爸接和司机接那哪能一样？”郑麟不由分说道：“就这么定了，晚上回家吃饭，你妈最近总念叨你。”
想到母亲……自从那天不欢而散后郑丹妮就没有主动联系过，而对方似乎也拉不下来脸，现在想来那时的自己脾气大了些，确实不太应该这么大反应。
郑丹妮半推半就应了下来，思考着回家该怎么哄这位太后。
和父亲三个月没见，再见面时郑丹妮倒是不怎么觉得陌生，这段时间郑麟隔三差五就给她打视频电话聊天，每次时间还都卡得非常精确。
“丹妮啊，坐飞机回来累不累？”郑麟笑眯眯问。
“还好，我们现在就回家吗？我让助理把我的行李送回公寓。”
“不急，饿了吧？我先带你去吃饭。”
饿确实是饿了，可是让郑丹妮诧异的是郑董竟然会放弃家里的高级厨师到外面吃饭？
“想吃什么，要吃辣的还是清淡点的？”
郑丹妮秒答：“辣的！有一家餐厅味道很不错！”她顿了下，又迟疑道：“不过您肯定不会想去，那就是一家小饭馆。”
“这有什么的，好吃就行。”郑麟一听女儿要和自己吃饭，不要说小饭馆，下刀子他都要去。
于是父女俩撇下助理和秘书，去了那家小餐厅。
郑丹妮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来了，一进门店长就认出她来，寒暄了好一阵才给父女俩独处的空间。
郑麟扫了眼餐厅环境，算得上干净，整间店面也就和家里的饭厅差不多，主要是地段偏，周围基本都是居民楼。
“这地方你是怎么找来的？”郑麟不由得问。
“之前助理推荐的，来吃过几次。”说着郑丹妮就不自觉想到第一次来时还遇到陈珂了。
想起陈珂，这几天那人似乎很忙，她也不知道在忙什么。
尽管那天她们“深入了解”对方，可那之后谁都没有捅破这层摇摇欲坠的窗户纸，郑丹妮自然不可能说出复合的话，那是她最后的底线。
陈珂也没有提起这事，甚至有点避而不谈的态度，郑丹妮也不急，反正月底她们还得见面。
店长给他们安排的位置很隐秘，聊天不用担心会被别人听到，加上店里也没什么客人，郑麟的话便多了起来。
郑麟问的无非就是在剧组如何的事，郑丹妮就照实回了，可话题聊着聊着就转到了另一人身上。
“丹妮，你是不是和你妈妈吵架了？”郑麟说这话时小心翼翼的，生怕端不好这碗水。
郑丹妮没回答，而是问：“怎么这么说？她向你告状了？”
“这绝没有！”郑麟斩钉截铁道：“只是这段时间没听到她给你打电话，还总捧着手机等你消息。”
说到这，郑麟叹一口气：“我知道你们娘俩的事都藏着掖着不愿意跟我说，我都明白的，你从小跟你妈比较亲，是我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
郑麟说这话时态度多少有些卑微，看得郑丹妮心里都有些酸，“爸，你现在这样就已经很好了，妈妈可不会跟我来这样的小饭馆。”
“你妈妈是独生女，从小就是家里的宝贝，可以说没有受过半点委屈。”郑麟顿了顿，又说：“可是别看你妈现在这样，当初怀你的时候吃了不少苦，好不容易你出生了吧，还没少折腾她。她啊，不放心给月嫂带，凡事亲力亲为，晚上你不睡她就别想睡，一晚上起来喂奶好几次。”
“你小时候身体特别差，她就到处找医生各种给你补身体，还总埋怨自己孕期没有多吃补品，让你生下来抵抗力那么差。”
郑丹妮好笑道：“难怪我小时候那么胖。”
想起女儿刚降生自己为人父的喜悦，郑麟回忆起来眼眶都湿润了，比了个手势，“你刚出生才这么大，小脸皱巴巴的，抱你我都不敢用力。”
郑麟絮絮叨叨说着女儿小时候的事，明明在外面处事雷厉风行的郑董，此刻像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老父亲，想起往事就老泪纵横。
“爸。”郑丹妮打断他，她心里疯狂动摇了，“我有件事……一直没告诉你。”
郑麟收住声，看着她示意继续说。
郑丹妮在心里深吸一口气，说：“大学时，我谈过一次恋爱，这件事妈妈知道。”
“……”郑麟的表情一顺转为惊愕，“什么？？？！”
“我们交往的时间不算很长，差不多半年就分开了。”郑丹妮平静叙述道：“之前妈妈要给我介绍对象，和这件事有关，她不希望我回头所以就想要我去相亲。”
郑麟慢慢收起惊愕的表情，一脸严肃道：“那你怎么想。”
“除了她我没有想过和别人在一起。”郑丹妮说得无比坚定。
“这么多年你才愿意告诉我，现在说出来是有什么打算？”
“妈妈不同意我们在一起。”郑丹妮在心里斗争许久，才鼓起勇气将这件事说出来，放在之前她绝对不会说，可是现在面前的父亲好像和以前不一样了，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角色，能够心贴心的交流。
“如果……”她顿了顿，“如果我们重新在一起，我希望爸爸你能够支持我的决定。”
郑麟冷静下来，回忆起闺女大学有一段时间精神状态极差，整个人暴瘦，当时他还问妻子情况，可也只是被敷衍过去，现在想来大概是那时候的事。
他一脸凝重道：“作为家人，我很难接受一个曾经伤害我女儿的人再站在你身边。”
“可是，要是我和你妈都反对你们，这对你来说又是一种伤害。”郑麟顿了顿，“所以，我必须得亲自见过这个人，了解他，才能表明我的立场。”
郑麟进一步问：“这个人是谁？”
“这个人是谁？”
面对这个问题,郑丹妮陷入短暂的沉默。
这个人的名字将要脱口而出，却被她生生止住，以她和陈珂现在的关系,还不到拉着她出柜的地步。
况且未来的变数太多了。
可话题到了这,她不想什么都不说。
“爸。”她思考过后,郑重开口道：“我们还没有在一起，是谁现在说了也没有意义。”
“但我想告诉你的是……”郑丹妮暗自打量郑麟的表情变化,搁在腿上的手不自觉握成拳，再慢慢松开,连带着将那句早就想说的话说出来。
“她是个女孩子。”说出口的一瞬间，她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
“什…什么？！”郑麟咋舌,一时间竟反应不过来，好一会儿他才又开口,语气里满是不确定：“你刚才说什么？我听错了？”
“她和我一样，都是女孩子。”郑丹妮郑重复述一遍,随后她第一次从父亲脸上看到如此多变的表情,错愕、震惊、茫然、到最后一只手撑着额角慢慢平复下来。
郑丹妮没有急着开口，而是静静等待郑麟将这讯息消化完全,这期间她的心里充满忐忑。
她怕郑麟大发雷霆，更怕他会着手去查，将陈珂推到危险境地。
等了很久，郑麟撑着额角的手终于落回到桌上,脸上写满凝重，好在没有出现郑丹妮担心的情绪。
“丹妮，你今年二十五了吧？”
郑丹妮不明白她爹为什么会这么问,忽略掉心里的疑惑,很快应了声是。
“你和她在一起的时候是多大？”
“十八岁。”郑丹妮回道。
“十八岁……七年前。”郑麟略微皱眉陷入思索,“你要是七年前跟我这么说，我会以为你头脑不清醒，赶时髦学人家玩同性恋。”
郑丹妮不由得皱了下眉头，很快听到郑麟又说：“可是你现在二十五了，已经过了叛逆期，能够独立思考问题，为自己的人生负责。”
郑麟顿了下，轻叹一口气，似无奈道：“至于你是同性恋这事，以后再说，我还需要时间消化。”
父亲的反应大大超乎郑丹妮的预料，没有想象中剑拔弩张的气氛，甚至可以说得上平和，霎时间心里涌上难以言喻的感动。
“最后。”郑麟表情略微收敛，“但愿这不是你的一厢情愿，我希望下一次面对我的不是你一个人。”
郑麟表面上装得极为淡定，父女俩吃完饭回家，一路上气氛极其融洽。
宾利在门口停下，时隔三个月，郑丹妮回到阔别已久的家竟觉得有些亲切。
一进门，郑麟便迫不及待问周管家：“太太呢？”
“太太在后院修剪花朵。”周管家回道。
郑麟看了眼女儿，吩咐道：“我去看看你妈，探探她的底，你先坐着。”顿了下，又说：“等会人来了你态度可得好一点，上次对你妈态度那么差，她到现在都耿耿于怀呢。”
“知道了。”郑丹妮乖巧地点了下头。
郑麟这才稍微放心，快步往后院走，表面上是要为女儿游说，可实际上不过是他脱身的借口，他有一大堆的话要问妻子。
他走进去时，郑夫人正站在盆景前慢条斯理抚摸着枝桠，手上拿着剪刀，寻找合适的下剪角度。
“老婆。”郑麟三步做两步快速走到妻子身边，郑夫人见状也只是侧了侧头，笑道：“回来了啊。”
“先别折腾花了，我有事要问你。”郑麟把人拉到旁边的椅子坐下，刚坐稳便迫不及待问：“我们家丹妮是不是同性恋？这种事你怎么都不告诉我？！”
郑夫人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凝住，很快又回复如常，她将剪刀放在一旁的桌上，直起身端坐。
“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反问。
“丹妮亲口告诉我的。”郑麟并没有注意到妻子表情的变化，他很快说：“这么大的事你都瞒我啊！？你们母女俩还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
郑夫人是没有想到女儿竟会突然向丈夫出柜，将吃惊的情绪压了下去，态度平静道：“你先冷静，听我跟你说。”
“丹妮的事我确实知道。” 郑夫人说，“七年前，她们在一起一段时间就分开了，丹妮是被甩一方，理由到现在她都不知道。”
她慢慢回忆起当时的场景，神色沉了下来，“我可以告诉你，当时我给她钱让她离开。”
“……”郑麟顿时无言，愣了下才说：“她们的事你还插手了？你这样丹妮知道会怨你的。”
“这不重要。”郑夫人很快说，“就结果而言，她还是拿钱走人了。”
“现在丹妮告诉你，无非就是想要和她重新在一起，试探你的态度。”
“阿麟，你不要感情用事，一个我用钱就能打发的人，你还指望她能对丹妮死心塌地？”
郑麟想说些什么反驳妻子，可他张了张嘴竟是无言，最后什么也没说。
“丹妮回来了，你收拾好就进屋。”郑麟搁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郑夫人在花园里坐了好一会儿，思索着什么，眉头无意识收拢。
“夫人。”周管家的声音打断她的思绪，郑夫人抬了抬下颌，示意他继续说。
“有一位姓陈的小姐近期希望与您约时间见面，需要回复吗？”
“yu？哪个yu？” 郑夫人皱了下眉头，“陈珂？”
“是的。”周管家点了下头，“她说她叫陈珂。”
“安排时间。”
·
曼曼把快递文件袋拆开，将里面的认购协议书取出来放在陈珂桌上。
“姐，这是今天收到的合同。”
陈珂略微点头，拿起那份协议书随意扫了下，看到上面盖着的公章后，打开密码锁柜将这份协议书放了进去。
小密码柜子里放满了各种合同，还有资产证明，就连土地产权也在内。
这几天陈珂陆续收到合作方送来的书面合同，以前很多生意因着有私交关系在，她并不注重书面形式，更不在意，可现在她却一份份要了回来。
其中包括黎斯言的经纪公司，但这份合同是黎斯言亲自送来的。
公司在陈珂成名后，她便入股了，也只是私下交易的关系，没有对外做公证，外人一查公司实际股权持有人还是黎斯言。
黎斯言来的时候，陈珂正在整理资产证明。
“天。”黎斯言看到满桌子的各种合同、产权证、多到让她不禁咋舌，“你老实告诉我，你不会想卷钱跑路吧？”
“怎么可能。”陈珂无语扶额，“再说，这些可都是我实打实的资产，卷什么钱。”
“噢，好吧。”黎斯言把自己那份股权认购协议放到桌上，陈珂很快收起来，又将桌上的书面文件全部放回到保险柜里，这才腾出整洁的桌面。
黎斯言看完了全过程，忍不住说：“你怎么好好的开始整理起资产了？不知道的还以为要写提前几十年遗嘱呢。”
“……”陈珂看了她一眼，“不整理不知道，零碎的投资太多了，看似一箩筐，实际有份量的也就只有几个。”
“也就只有几个？你在凡尔赛吗。就你随便拎出来一个，再牛逼的企业家还不是在为你赚钱。”
陈珂笑笑，想到了什么，很快说：“听说，你放许梦晴走了？”
“是啊。”黎斯言一脸坦然道：“之前那个剧组给她赔了二十万算是补偿受伤的精神损失费，剧组吃官司被我打垮也黄了。我当时想了想，她进娱乐圈的初衷不就是为了赚钱吗，那她拿这二十万回去安心复读考个大学不成问题吧。”
“二十万对我来说不成问题，但是对普通家庭，已经能够几年的开销了。”黎斯言耸耸肩，“所以我就让她回去备考了，年龄这么小，留在这个大染缸也不好。”
“我早就说过，你不应该做生意。”陈珂说。
“？那我做什么？”黎斯言一脸疑惑。
“你心太软，就应该去做律师，经常替困难家庭辩护的那种，一定会充满正义感。”
“少来，别贫。”黎斯言嗤笑道：“当初你跟我说这个不就希望我帮她？现在还反过来挖苦我了。”
说着黎斯言轻叹一口气，“算了，也算做一件好事了，希望走了这一遭她能脚踏实地，考上一个好大学才是最适合的出路。”
“我记得……”陈珂想了想，“她有个弟弟。”
“是有，怎么了？”
“她的弟弟还在上学，技校。”
“那怎……”黎斯言原是不以为然，很快细品过来，“不对啊！家里穷怎么弟弟还能上学！这不是扶弟魔就是重男家庭！”
“你钱打给她了吗？”
“剧组那边一直以各种理由拖延时间，这两天才走完所谓的流程打款。”黎斯言一拍大腿站起来，“我去问问财务！”
黎斯言火急火燎走了，离开时像一阵风似的把门带上。
刚有点生气的办公室又一次陷入寂静，陈珂望着那扇门看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陈珂拿起手机，距离电子日历标记的行程安排越来越近，
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随后像是被抽干力气一般瘫倒在椅背上，仰头睁眼盯着天花板，视线没有焦点。
一只手出现在视线里，陈珂看着自己的手，五根手指直接分明，张开的动作似乎想要去抓什么。
到现在她仍能清楚回忆起当年的自己在郑夫人是有多么狼狈，妇人眼里的轻蔑就像一根次已经长进肉里的刺，只有连带着肉一起挖开才能将那颗刺拔出。
她捂着快如擂鼓的心脏，脑不自觉想起那张端庄的脸，让她有种极为窒息的压迫感，豆大一滴汗落下来，呼吸又慢慢平静下来。
她不想就这么不明不白和郑丹妮再一次开始，更希望那位夫人能够给自己一个机会。
郑丹妮重视的家人，即便是山川大海她都要跨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