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神同人/钟离x胡桃】赤蝶绕岩舞 其之五(上)
(此篇章重刀,慎看)
(封面图来自p站,侵删)
【Nobody knows who I really am】
(无人知晓我真实模样)
【I never felt this empty before】
(我从未感到如此虚无空荡)
【And if I ever need someone to come along】
(如果我需要有人来陪伴)
【Who's gonna comfort me and keep me strong】
(是谁会安慰我 让我更坚强)
啊啊......
生与死......
真的,是很奇妙的事情呢......
生存于世界之人,眷恋已逝的魂灵;
身已灭但灵亦存,不舍世间的一切;
残酷,痛楚,哀伤,泪水。
没有人,愿意去触及那份底线......
但......
维护那份生与死间最后的底线,便是【往生堂】那真正的任务。
代代相传,一脉相承。
时至今日......

“钟离爹爹……那边是什么地方呀?”
荻花洲。
这片碧水原之上的临海之地,每逢金秋,总会在这已略带凉气的空中吹起一片白茫茫的雪。
——当然,这里的雪是指那比作鹅毛大雪还犹过不及的片片荻花。那似柳丝,似棉絮般铺满大地的纯白,可谓是这里不可多见的奇观。
稚嫩的少女懵懂问出的话语,正如她身旁的荻花般纯洁雪白。
轻轻地握着身旁缓缓漫步的钟离,胡桃梅花般的双瞳已然抬起,小手直指着二人目光彼方的那片山峦。
循着少女诉说着的方向看去,钟离看到那是一座被漆黑的乌云与盘桓的雾气所笼罩着的高山。
“那里是无妄坡。”
“无妄坡?”
“嗯……”
听了钟离的回答,胡桃眼中的疑惑却不减反增。
“那钟离爹爹,为什么那里那么黑呢?明明还没有到晚上才对……”
沉吟了片刻,似乎在思索接下来说出的东西是否可以对胡桃诉说般,钟离还是接上了少女的疑问:
“因为,那里是亡灵盘踞的地方。
“那些已经死去,却还对人世抱有眷恋的魂灵……在死后便会留在那里。
“黑压压的怨灵盘旋在无妄坡的顶峰,会将那里的天空染作漆黑……
“有道是:邪道乱行,百怨之结。生死两茫,故称无妄。”
一言已毕。
不禁缓缓将目光投向远方已经稍稍落下的夕阳,钟离知道,他所说的这番话是小胡桃不能理解的。
即使她的身份已经是往生堂的少堂主,但她对于生与死的概念,应该还只是停留在单纯“离去”的阶段。
不过……
……既然生在胡家,还需要继承往生堂的事业,那这些东西,也是她早晚都需要理解的吧。
不如就从现在开始,一点一点地让她理解往生堂的【作用】以及……
……何谓生死吧……
“哦哦……这样啊……”
小胡桃的反应,却是有点出乎钟离的意料。
小小女孩的脸上,并没有不知所措的困惑,更多的则是沉静的若有所思。如梅花般绚烂的双瞳自无妄坡那侧微微垂下,似乎在思考钟离字里行间蕴藏的意义……
牵起胡桃的小手,钟离的步子沉静地踏响着。
是啊……
小胡桃,已经隐隐约约了解她所背负的使命了。
母亲去世,外人排挤,并没有摧毁她那颗纯净的心灵,反而将这位少女炼成了一枝含苞待放的傲骨寒梅。
这一切,虽然不知道她是否真的能理解……
……但,这不仅仅是她的使命,更是往生堂代代堂主的使命。
就找个机会,让她去了解一下吧……
其 之五
送别
上

“终于见到你了,堂主……”
往生堂议事厅内。
刚刚从大门匆匆跑进的女子跪地哭泣着,颤抖的话音之间尽是哀伤与悲痛。
几位堂倌忙涌上来搀扶。
而往生堂第七十六代堂主——也就是胡桃的父亲——此刻正严肃地坐在大厅正中央的太师椅内,用那一贯悲天悯人的眼神默视着那位女子。
终于,似乎缓过一口气的女子总算理了理悲哀的神色,带着哭腔地向胡桃父亲倾诉着:
“家尊离世,明明已经百日,可昨日里却寄于亡灵夜托我梦。早晨惊醒,方觉大梦一场……
“可是,家里父亲的气息自昨晚梦魇以来,便逐渐刻深,愈加明显……
“请问堂主,我可该如何是好啊……”
“……你的情况,我已知晓。”
听完女子的哭诉,沉吟了许久长叹出声,胡桃父亲那沉重的话音宛若洪钟般于厅内响彻。
“敢问,令尊生前是做何种生意的?”
“我家世代都是宵灯匠,每年海灯节靠制作宵灯为生……”
“……这样吗。”
站起身来,将仍跪坐在地的女子轻轻扶起,胡桃父亲面上的严肃依旧,但声音却变得极其柔和:
“既然你家是做宵灯生意……那作为【信物】,不如拿两盏你父亲亲手制作的宵灯来吧。”
“……好……”
听到堂主应承,女子忙不迭地再次拜谢,随即匆匆忙忙地跑出了门……
望着女子跑远的背影,胡桃父亲面色微微沉下。
轻轻挥手示意周围的堂倌做好准备,他整了整自己身上的棕色礼服,走到自己的身后,拿起了那扇白色的幡旗……
密密麻麻的黑字,还有那数道飘扬在空中的布条……
……这面旗,分明是一道招魂之幡啊。
“走吧,各位……该去无妄坡一趟咯……”
胡桃父亲的脸色,正若那高悬在招魂幡上的牌匾般低沉,黯淡。
而那块牌匾上,用遒劲有力的黑色大字写着:
阴 阳 有 序
而在一旁一个阴暗的角落里,一道小小的人影正站在那儿,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是胡桃。
她好奇的梅色双瞳似乎已经将刚才堂内的一切尽收眼中,瞳孔的两朵梅花正微微地颤动着。
若有所思般将自己的【乾坤泰卦帽】摘下,胡桃的小手取下了那根缀在一旁的鲜红梅枝。
同样鲜红的双眼目视着鲜红绽放的梅花,小胡桃的脸上,似乎隐隐约约露出了些许幸福的笑意……
“……”
而钟离,则是一如既往地站在她的不远处,凝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甫将目光第一次投到胡桃手中的那枝红梅之上,敏锐的钟离便立刻明白过来。
即便已经过去了一年余载,胡桃还是忘记不了她的母亲。
年幼的她,是想用那枝梅花,当作那所谓的【信物】啊……
“钟离先生……”
就在此刻,一个沙哑的声音突然自钟离的身后响起。
回头望去,钟离的目光撞见了一位老者。
说话的,正是往生堂上代堂主,也就是胡桃的爷爷。
看见了老人眼中深藏着的担忧,钟离已经明白了他的来意。
“确实……小胡桃她,果然还是记挂着她的母亲……”
“那么……就让她随堂主,去那个地方吧……”
“……”
老者的发言,属实让钟离有些出乎意料。
“您是说……无妄坡吗?”
“没错……”
说罢,老者背过手去,佝偻的脊背与暗淡的双眼透着的哀愁不减反增:
“唉……这一天,迟早都会到来……
“作为少堂主,虽然我知道这很残酷……
“但,生与死,是我们胡家每位堂主,都必须了解的东西。
“不畏惧,不退缩,不因此而悲伤……
“这就是我希望小胡桃所学到的东西……也是她以后作为堂主,所必须知晓的东西……”
望着颤颤巍巍的老者,钟离明白,对于小胡桃来说最残酷的事情,恐怕就要成为现实了。
但,他仍是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说,只是轻轻而默然地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您的意思是……”
“没错……”
似乎连自己都觉得该说出的话太过残酷,老者噤声的同时,痛苦地摇了摇头。他斑白的发丝伴着长长的龙髯,在空中苍白地舞动着……
“钟离先生,麻烦您……
“……带着小胡桃,为她的母亲送别吧。”

午时已过。
一串绵长的,悲怮的,如那荻花般苍白的长长队伍,整齐划一地走在璃月的大街小巷之间。
往日里身着棕色礼服的堂倌,此刻都穿上了白色的衣服,据说是为了方便招魂。
刚才的那位女子手捧一只黯淡的宵灯,同样披苍履白,哭哭啼啼地走在队伍的前端。
而堂主——胡桃的父亲,却仍是身着那身古朴而沉静的棕色礼服,与整支队伍显得格格不入。他紧握木柄的手中,举着的是那面惨白的招魂幡。旗末的缀穗宛若飘散的荻花,在这阴冷的空中四处飞舞……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迷惘与哀愁,而是那一贯的严肃沉稳……
过往的行人与路旁的闲汉,看到这绵长的白龙,却都纷纷露出厌恶的表情,恨不得立刻掩鼻避开:
“又是往生堂吗……”
“这又是哪家死人了……真是晦气……”
“不是死人……是招魂吧?你看他手里拿着的那面旗……”
“呸呸呸!那不是更晦气了吗?!”
“这些人有毛病吗?!大中午地在这里招摇过市……”
“阿飞,别往那边看,那些人不干净……”
刺耳的诅咒,谩骂,愈来愈大。
但胡桃的父亲以及一众堂倌好像都听不到一般,仍是迈着沉重的步伐,向着某个方向井然有序地前进着……
那面白色的幡,在这空气中舞动地更为急促,更为猛烈……

按理说,这条被人们视为“晦气”的长龙,本来不应该有任何人跟随。
但,就在这白色的人群不远处,有两个身影正在那儿缓慢而又小心地,默默跟在他们的后面……
“钟离爹爹,今天我们不用温习诗文吗?”
有些奇怪地望向牵着自己手的钟离,虽然胡桃对不用上课这件事感到些许愉悦,但仍然难以掩饰那份不知从何而来的不安……
“……是的。
“小胡桃,这次的【温习】,可是比任何事情都重要的……
“……对于你而言。”
简短的话语落下,钟离再不开口,只是静静地牵着胡桃的手,一步一步地走上前,跟紧了那些白色的身影……
究竟是否该向此刻的胡桃,讲述这种事情?
又是否该对那颗单纯的心灵,第一次推开生与死的大门?
钟离不知道。
他只知道......
......已经是时候,褪去少女的那份天真与懵懂,让她初次品尝人间苦痛......
......纵然,这份痛楚宛若钻心剜骨......
......但,那份痛楚,也会一直守护着她,陪伴着她的一生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