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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瓶邪】小年轻的蜜月期探班

2020-10-04 20:39 作者:方策゛  | 我要投稿

本文又名《偏爱》 


  迫害大伯文学,戳窗户纸后的微甜尴尬期,刚确立关系不久,生涩又小心翼翼,邪脾气还有点沙海影子,燥且看谁都不顺眼。


蜜月期,雨村日常,甜蜜,欢乐向

————

  人欠债,就会穷。

  人穷,就没饭吃。

  人不吃饭,就会饿。


  “总之,交签子,或者从你们吴山居提溜一个好手子跟队下个斗,一趟按道上身份市价来算。”解语花最近选讨债公司的越来越糙了,以前还找一群西装革履的专业团队来抄家,现在直接找些长得一看就丑时出生的地头蛇来要债。


  我迎着燥日虚起眼,心里烦,摸了根烟琢磨了一下,喊来送闷油瓶身份证的王盟过来,提着领子送到他面前,“你看这个值钱不?”

  王盟眼睛瞪得像二饼,一脸好家伙我这么忠贞不二地对你,为你掏过心为你装过鬼你他妈又卖我,我直接好家伙。

  他开口前我把他一把嘴捂了,不耐烦示意面前讨债的一群人,为首的中年人油头小眼黑烟牙,个矮得我都怕自己一不留神怕踩着他。


  那黑烟牙瞅了一眼王盟,上下打量一番,不耐烦伸了个小指头,往下甩了甩。

  “一个签子?可以啊萌萌,长脸了。”我挺乐呵,直拍王盟后脑勺。

  “我说让他站远点。”


  这就麻烦了。

  我思忖了一会,叼着烟又把坎肩的资料挂手机界面上,举起来给他看,问他“这值多少?”

  他虚起眼瞅了瞅,伸了三根手指头,这在道上已经是上得了榜的价了,我心里有了数,又转笑问:“那烦您问一句,花爷转给你的吴山居债条,称几个金签子?”


  他比划了个七,不耐烦问“交签子还是出人快点的。”我淡然开口:

  “这样,我吴山居出人。”


  话音落,我回头寻了一眼闷油瓶,他倚着门静静看着我,眼神沉深淡漠,略一颔首。


  “出谁?”黑烟牙嘬嘬牙,拧着眉头吆喝着问我。

  我礼貌一笑,“张起灵。”


  对面倒吸一口气,集体后退一大步,黑烟牙脸直接白了,平地一趔趄,眼睛瞪得像二条,身后还有胆识的赶紧上来扶了一把,让他老人家慢点。


  我啐掉烟头,歪头继续挂着笑:

  “哑巴张的佣金,可称得起你整个盘口上下几倍身家?”


——————

  这个斗本来是解语花收的,位置在滇南,前两天一把不大不小的山火焚过去,把往个枯水溪谷的路给烧塌了,沿着地下水逆涌卷出来不少珠石腐帛,虽是见光氧化,黑炭一样认不清字,但还是模模糊糊在那帛布的图腾上认出个張字。

  

  因此一时炸开了锅,南派北派无数盘口来打听,解语花也是个有脑子的,直接开了个暗标,价高者得,被个王姓的土财主原封连带着龙脊背收了去。

  

  这些都跟我无关,闷油瓶走后两天我开始只觉得无所事事。第三天就开始上火,舌根起了溃疡,成天成夜的坐立不安烦得要命,一个劲去翻腾他衣服,薅出来全洗了个遍。

  洗完我也不安生,守着一院晾衣杆,火烧火燎地灌了两壶清菊茶,坐在躺椅上蒲扇摇得恨不得脱出手去。


  我俩处上以后,就说不出的别扭,见了面不自在,不见面想得发疯,平常胖子不在,就我俩在家时一个朝天一个望地,还不如以前说话自在。

  尤其把他撩起火来,两个人偷一晌欢,第二天早上腰酸背痛一睁眼,总能看见他跟中邪一样,糊里糊涂套着我的背心,闷一边头抵墙面壁思过。

  好家伙跟唐僧被蜘蛛精非礼一个路数。


  我坐躺椅上,用手机一张张翻看着解语花发的现场图片,好歹在几张营地的犄角旮旯找着了闷油瓶,他正靠在一边闭目养神,怀里垫着小白做的我卡通形象的旅用抱枕,圆弧的眼睛在闷油瓶怀里傻盯着过路人,我看了又看,放大了几倍恨不得钻进去瞅他,良久长按点了确认保存。

   

  看完了我摸摸脸,暗骂自己没出息,站起身来架着梯子上去摸小母鸡藏的蛋。  

  我们家的鸡随闷油瓶,长得俊,就是有点被迫害妄想症,提防人,净爱扑腾上屋顶烟囱后的草垛子里藏蛋。

  我一手把着梯子一手挎个袋,吭哧吭哧正往上攀,兜里手机便响了。恰巧外面炸麻粩的小车吆喝着喇叭开近,我挂念着闷油瓶喜欢吃这个,手忙脚乱心里愈发得急。现下上不去下不来,刚喝的两壶茶现在又差不多到了膀胱,越堆越胀憋得我不行。

  好歹把腿夹紧,单手摸出来看了一眼,居然是闷油瓶。这人平常见面寡言少语的,出门了反而开始缠人,不回消息又得找一群人跟捉狗大队一样上门来看我是不是还活着。

  我仰天长叹,心想老子谈个恋爱当爹又当儿,清清嗓子按了接听键。


  他沉默,好半天才说了一句“要下雨了”。

  这没头没脑的,我刚想说下雨了就进帐篷躲躲,一阵潮风过,阵雨劈头盖脸就从我后领灌了下来。

  合着是我这边下雨,我飚了句脏话,把鸡蛋往兜里一揣就往下跳,边往外走边问他还有什么事,他在那头停顿许久,似乎在听我这边的动静,许久才慢慢回答:

  没有了。

  

  他说得沉,听得我心里一揉,脚步也停了。

  

  直到天暗灯落,我还挂念着这句话。人丢了魂一样坐在檐下发愣,好半天缓过神,低声笑了笑,骂了一句真他妈磨人,起身一手抄起桌上还热乎的麻粩,一手捞了件大衣,迎雨出门。


————

  我开到滇南的时候都第二天下午了,一身烟油味,小臂发僵,腰酸背痛眼皮也打架。


  那墓地的位置在溪谷底,我现在站在半崖上,低头可见大吊臂已经挂起来,底下零星几个帐篷,有喧闹人声传来。


  这云南天净,云山一遥线,泼墨错落,绵延秀美得很。我没带摄像机,随手用手机拍了一张放到了社区平台上。(见下 这边还没慨叹赞美完,身后神叨叨冒出来一句:

  “你,在为族长跑腿吗?”


  这声冒得突兀,荒郊野岭的我一哆嗦差点把兜里的鸡蛋转身糊上去。

  一回头就看见小张哥一头乱发,目光炯炯盯着我,身后还跟着那个一身破大袍的道士。


  我见这些闷油瓶的穷亲戚就有莫名的优越感,便慢慢把手臂收回来,手里盘着那俩鸡蛋,忖度着怎么回答。  

  小张哥见我不答话,以为我故作高深,眼睛一转瞥见了我身后的小金杯。


  “哦……族长出来办事没带你。”他点点头,有些得意。

  “放屁!”我恼,“老子是来探班慰问的,没看见带的这俩母鸡蛋,都他妈是贡品。”

  旁边一直默不作声的道士看着鸡蛋,觉得有必要参与一下我们的讨论,便郑重地问道:

  “为什么不是公鸡蛋?”  

  

  我和小张哥便一齐回过头去看他。

  “你说话的时候走脑子了吗?”


  在往谷底开的路上小张哥给我叨叨明白了他俩为啥在这,大概就是道上有风声说哑巴张出山了,这消息一出张海客就把这个斗包圆了去,亲自迎了闷油瓶下地。

  我又问你俩怎么在上面。

  小张哥说张海客不让他们见,怕打扰族长清净。

  我暗自吐槽你族长还怕清净,成天追着打扰老子清净。


  入施工现场门口有个牌子,上面写着承包所有人王根基,我估摸着就是张海客的化名。小金杯一路扬尘滚滚,我一脚油门就横在了场子中间,引得不少伙计停下手中活来看。

  我这刚下了车,刚伸了半个懒腰,遥遥就见张海客面色铁青,匆匆从场地那头快步走过来。这小子架了个金丝眼镜,斯斯文文看上去倒人模狗样。


  他走近还没开口,张千军万马就从我身后冒了出来,对着他上下打量一番,问道:

  “你就是小王吧?”

  这话说的,小张哥赶紧过来打圆场,伸出手紧紧握住张海客的手,客套地打哈哈:“你就是小基吧。”

  

  张海客脸白得跟我亲生的一样,拧巴着脸瞪我,我赶紧把他手接过去,亲热地关切道:

  “你就是根基吧!”


  于是我们仨坐在张海客的军用三层帐篷里,他打电话的手都气得哆嗦,我站起来四处悠闲逛了逛,找了个干净杯子把自己带来的清菊茶泡了一杯,晾在桌上。

  他们仨气氛紧张得很,我对于家长里短的事跟他们掰扯不清,自己背着手出了帐篷四处瞎逛,等着地下那一队上来。


  回来时天擦了黑,我兜里捂着的鸡蛋都快孵化了,遥遥就听见小张哥跟张海客在帐篷前中洋两掺地对骂,中间还夹杂着张千军万马的“狗屁”和“急急如玉皇光降律令”。


  张海客帐篷顶上有个大型军用探照灯,方圆几里都映得明晃晃的,晚风吹过,我突然嗅到我泡的那杯清菊茶的醇香,乘风而来,绕身不去。

  而后一个人从如昼光芒中快步走了过来,我虚起眼想看清楚,下一秒就被喘吁吁一身汗的闷油瓶扽走了去。


  他似乎是刚从地下上来,一身装备跟武器带还没卸,牵着我的手很紧,不容置疑从整个场地中间牵着我从众目睽睽下牵了去,我跟得踉跄,也不知道他这么着急究竟有什么事要说。

  闷油瓶身上有我新泡的菊茶味,我估摸着是在帐篷里看到了我那杯凉透的茶才急匆匆出来寻我。


  张海客跟小张哥还在帐篷前吵吵,几乎快要打了起来,只是我被闷油瓶拖到这头的动静实在太大,三个人都一股脑转过头来看。

  他们族长目不斜视,径自从纠缠的三人面前经过,不由分说一把把我揽进了帐篷里,顺手挥落了门帘。

  我忘不了那几个张家人呆滞的目光。


  闷油瓶几乎转身瞬间把我抱怼到了墙上,走太急气还没喘匀,汗涔涔地自下而上看着我。他身上还带着泥土和火药味,前额几绺发因汗遮了眼,眼神愈发沉深起来,说不出的欣喜。

  “你……从哪来的?”  

  

  没话找话,老子从东土大唐而来。

  我被他抱撂在了张海客的桌上,不太自然地顺了顺他眼前的头发,“家里来的,来看……”

  那个你字还没出口,闷油瓶就先侧过脸吻了过来,呼吸声汹涌交错,我只能任他不加理智地欺过来,直至我喊停,靠在他肩头静静抱了一会。


  我们左不过分离一天,哪里就想成这样。可他情绪很浓重,似是从想过,他会有有人在家等待的一天,也从未想过,那个人会驱车万里,只为说一句,我想……来看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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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去镇上小宾馆下榻的时候,小张哥跟千军万马都很乖巧,与其说乖巧,不如说是陷入一种世界观崩塌的宁静。尤其千军万马,今晚已经第三次掏出辨不清颜色的符咒出来在我背后比划。


  张海客说这斗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险倒不险,就是里面机关交错,大环扣小环,不动脑子研究三天估计是摸不出门路的。

  麻粩我守着闷油瓶当晚饭吃了,可能泡了雨水又点凉,但他进得香,看得我也馋起来。

  

  一天一宿没阖眼我也支撑不住,草草洗了一把倒头就睡,夜里手机震动提示音响个不停,让我一招呼扔下了床。

  大约早晨七八点左右,这小破宾馆的窗户响了一声,而后就有个人摸了过来。我闻到晨霜的冷气,敢动你爷爷,遂闭着眼猛得抬手,迷迷糊糊大喊一声斯巴达来者何人!

  两手一拍就瞅见被捏成个气鼓鼓模样的闷油瓶,苦大仇深皱着眉看我。


  我这下瞌睡醒了大半,赶紧揉了揉他的脸,亲了一口,翻身给他让地。问他怎么回来的也不说,只自顾窸窸窣窣卸装备脱上衣,我寻思不对,哪里有大白天跑过来磨洋工的道理。

  那边手机又炸响了开,我拖着半床被子下去找,被闷油瓶连人带被子抱了回去。


  我翻开消息一看,嚯,几十条群消息跟电话,七嘴八舌地说什么不愧是哑巴张真神了。仔细看了看,惊得我目瞪口呆。

  大概意思,闷油瓶摸黑独自一人下了地,五个小时后上来,淡淡说了句办了,一群人扛着装备声呐下去一瞅,嚯,满地机关零件,墓口大开,一路标识明晃晃指着路,两头通透跟自家后院一样,所谓七十多环奇门遁甲跟玩一样。


  那边张海客的电话铃还来势汹汹,我把闷油瓶推开些,单手轻轻抿着他的嘴角,在他愈发沉的呼吸声中勉强接了电话。

  那头张海客声音阴沉得吓人,问我族长呢。

  我问什么长?

  闷油瓶身上有些寒气,但在持续升温,怯怯让我给他暖手,嘴唇贴上了我颈窝。


  别他妈跟老子装死,族长呢?

  我问什么猪?

  闷油瓶的厮磨逐渐没了耐性,顺势缴了我手机,压在我上方接了电话。


  在张海客的长久沉默与电话同步接听中,闷油瓶气略有喘息,沉声对着电话说了一句:


  “他在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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