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辫儿】《流年不语赋相思》(6)逃不开(重置版)

<故事情节纯属虚构,请勿上升!>
张云雷换下戏服卸了妆,坐在更衣室里发呆。原本他一直在等这个可以当面质问杨九郎的机会,可是当他真正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张云雷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现在的杨九郎,那陌生的气质陌生的神态,除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其他地方都不像是张云雷以前认识的那个人。
这样看来,一直以来那些不甘心都显得那么可笑。张云雷下定了决心,既然现在这个人已经不一样了,那就让他永远消失在自己的记忆里,再也不去回忆。
张云雷回到一直独自住着的曾经杨九郎的住处,开门进屋,摸黑先坐在椅子上长长叹了口气。
视线的余光里忽然看见一个黑影坐在床上,吓了张云雷一跳,他赶紧点亮电灯,发现原来是杨九郎坐在那里。
“你……你怎么在这里?”张云雷惊魂未定。
“这是我的住处啊。”杨九郎笑着说,还站起来在屋子里转了一小圈儿,说:“你收拾的还挺干净的。进门怎么不开灯,警惕性还是这么低。”
“我……我……”张云雷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你一直住在这里,是不是在等我回来?”杨九郎的声音温柔的仿佛能拧出水来。
“我只是不想回去看我大娘的脸色。”张云雷辩解着。
“你现在是个名角儿了,她指着你赚钱养家,怎么还能给你脸子看呢?”杨九郎一边说,一边慢慢逼近张云雷。
张云雷下意识的往后退,一面紧张的盯着杨九郎说:“她不敢给我脸子,不代表我就爱看她那张脸啊。话说九爷大晚上的来舍下,最起码应该先通知小的一声吧。”
“哦?我回自己家还得先请示么?那你不是也没有换锁么。”杨九郎越走近张云雷就退的更远,直到把张云雷逼到了墙角。
杨九郎按着张云雷的肩膀把他抵在墙上,笑的意义不明的说:“你我二人是正经拜过堂的,难道你忘了吗?”
彼此的距离太近,杨九郎温热的鼻息轻轻喷在张云雷脸上。张云雷偏头躲闪着,却把白皙的脖颈完全暴露在杨九郎面前,杨九郎继续在贴近。
后背顶着墙退无可退,无计可施的张云雷为了脱身,有点儿破罐破摔的说:“你走了这么久,难道还以为我会为你独守空房吗?”
这一句果然让杨九郎停下了,温柔的眼眸里渐渐透出些寒意。
他捏着张云雷的下巴强迫他面对着自己,说:“我不相信你会和别人在一起,我了解你。”
“不,你不了解我有多恨你,我又有多恨我自己。我恨不得毁掉你我,毁灭这一切!”张云雷柔媚的笑了一下说:“俗语不是说么,婊子无情,戏子……”
“好了住口!”杨九郎一下子松开了钳制着张云雷的手,狠狠的说:“是谁?离了我你和谁在一起了?”
张云雷笑的更加放荡,笑了一会儿摆摆手说:“太多了记不清了。”
杨九郎气的手都在发抖,转身走到门口却又停下了,回头玩味的看着张云雷说:“你以为这一年我对你的生活就毫无了解么?我人虽然不在,你周围却一直有我的耳目呢。我告诉你,你只能是我的,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说完大踏步的离开了。
张云雷无力的顺着墙向下滑,直到坐在了地上。
现在的杨九郎让他害怕,即使他对自己还是会很温柔。但是他的这种温柔带着太多张云雷无法看清楚的东西,这种熟悉的人带来的未知感让张云雷觉得无比恐惧。
他说自己的身边一直有他的耳目,那既然如此为何他一直不回来找自己呢?现在突然回来又是有什么意图呢?
张云雷越想越觉得害怕,他已经利用了自己一次,再有第二次第三次也不足为奇。
想到这里,张云雷突然决定要逃走。
他不想再被利用,因为他已经感觉到了,看着杨九郎的眼睛的时候,根本连思考的能力都消失了,更不要说反抗他了。张云雷觉得,在他的目光里,自己怕是会输掉这一生。
于是他想到了逃跑,并且这一次,他要逃的远一点。
他母亲的娘家在天津,这些年虽然偶有书信联系,但是张云雷以前从没有去过姥爷家里。他翻出以前的书信,记下了姥爷家里的地址。
凌晨,收拾了一些衣服和钱物放在箱子里,张云雷从后窗将箱子扔了出去,而后从大门慢悠悠出来。
天还没完全亮透,街上空无一人,张云雷四下看看,并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人监视自己,便绕到后窗拎起他扔出来的箱子,叫了辆黄包车直奔火车站。
到火车站时天已经大亮了,张云雷买了最早一班去天津的车票,低着头坐在候车室里等车。
火车进站,张云雷赶紧拎着箱子上去,坐定了之后,却迟迟不见火车发车。
张云雷越等越疑心,于是拎着箱子起来,正看见几个军人在前面的车厢里挨个旅客查看。
他赶紧提着箱子向后面的车厢躲去,走了几节车厢,躲进了火车上的卧铺车厢里。
卧铺车厢里没人,张云雷走进一间隔间拉上门,静静的躲在角落里。
不知过了多久,火车终于开动了,慢慢的加速,驶向了张云雷从没去过的天津。
张云雷靠着车厢墙壁坐着,昨夜一宿没睡,慢慢的就起了倦意,合上了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张云雷醒过来,发现火车正在减速。他靠近车窗向外看,是已经到了车站的样子。
张云雷很欣喜,他站起来准备提前去车门附近好能率先下车,谁想到一打开隔间拉门,外面正站着几个军人。
为首的一个军官看到张云雷出来,后脚跟一磕向张云雷敬了一个礼,强行接过张云雷的行李说:“张先生,我是九爷的副官,请跟我们走吧。”
张云雷知道自己自然是逃不过的,只好乖乖跟着他们走。
他们一行人从火车上下来出了站台,一辆普利茅斯汽车开了过来,停在了路边,副官帮张云雷打开车门,张云雷只得坐进去。
副官把行李箱放在另一侧,然后小跑着到副驾驶的位置,拉开门坐上车。
汽车在路上行驶着,往来的行人都自动避让开道路,所以一路顺畅的到了杨大帅的府邸。
与之前那个马大帅中式的大院不同,杨大帅的府邸是西式的别墅洋楼,门前是一座仿欧式怪兽雕塑的喷水池。
作为一个被抓来的“逃犯”,张云雷可以说是很轻松了,有人给拎着箱子,副官在前面带路,引着他向别墅里面走。他自顾自的向这栋建筑张望着。
别墅一进门是个很大的厅,高高的穹顶上画着精美的天使壁画。楼梯是“八”字形的,从左右两边都可以上二楼。
副官带着张云雷未在大厅停留,径直上了二楼,七拐八拐走了很久,到了一个对开的房门门口,副官说这是九爷的房间。
进去一看,说是房间,其实是个很大的套间,有一个客厅和大小两个卧室,还有书房。 副官带着张云雷进了小卧室,把他的箱子放在地上,请他在这里休息,然后就下去了。
张云雷见并没有人看守他,便在这套间里面简单的看了看,心里不由得感叹这座宅邸的豪华程度,这位杨大帅得是什么样的大人物才能享受这样的奢华生活。
杨九郎把他抓了来,却又不露面,张云雷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什么。
稍坐了一会儿,一个女仆端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面进来,说是离晚饭还有很久,请张先生先吃一点儿面条。
张云雷没动,只是坐在床上发呆,女仆再进来的时候见他并没有吃,又默默把面端下去了。
到了晚上,仆人搬进客厅一张小圆桌并两个椅子,张云雷想这是说明杨九郎肯定会回来吃晚饭了,他便站在卧室门口看着仆人们忙碌。
这些家仆也很能沉得住气,就那么在张云雷的注视下默默摆好了酒菜,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就都出去了。
张云雷有些气恼,转身正想回去,套间的大门忽然大敞开了。
杨九郎快步走进来,身后跟着那个副官,正低声跟他说着什么,一见到张云雷,便敬了个礼,转身退下了。
杨九郎站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单手解着军装扣子,一面对张云雷说:“你这逃跑跑的也太没创意了,居然往我的老家跑。”
张云雷不敢靠近他,远远的站着说:“我不知道,我只是想去我姥爷家里才来的天津。”
张云雷把外套扔在沙发上,把白衬衫的袖子稍微挽了挽,在小圆桌边坐下。
见张云雷站着没动,朝他招了招手,笑着说:“我吃不了你,快过来坐”。
张云雷只得过去,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杨九郎给张云雷夹了菜放在他碗里,并说:“你想去哪儿都没关系,你坐上的车都只会开到天津。”
张云雷无奈的说:“你把我抓来想怎么样呢?难道要像养宠物一样就这么一直关着我吗?”
“不,你不是金丝雀,不是一个玩物。你是我的人生伴侣,我的家人。”杨九郎的表情很认真。
“我吗?你能不能别再耍我了。”张云雷直摇头。
“真的,真心话,要我到大街上大喊三声,你才肯相信我吗?”杨九郎说着和以前相似的话。
张云雷却没有再被感动,他说:“一直耍我这样的傻瓜很有趣么?你再喊什么我都不会再相信了。”
杨九郎点点头,说:“我知道是我伤你太深了。今天不把这件事儿说透,恐怕你是不肯吃我准备的任何东西的。”
杨九郎起身,拎起军服从兜里掏出一包烟来,点燃了一支。张云雷不知道杨九郎会抽烟的,楞楞的看着他。
他说:“云雷,我承认,一开始接近你确实是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