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水仙】以爱之名2 第三章

第三章 文/Yu诗槐 ——我们……算是战友还是……—— 飒走到椅子前，却惊讶的发现本该在那里熟睡的人，正迷茫的盯着天花板，并没有一丝刚醒来的迹象。 “你没睡着啊？” “嘘~静会儿”类再次闭上眼睛，他是很疲惫了，是心理有了负担的疲惫。 他想这次再回去，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什么都不在意，他想着就算是壳，也迟早会接受没有他在身边的事实，自己独立的成为一个优秀的特种兵，然后在部队里风生水起。 他想着就算是师父他老人家，身体硬朗，再活个几十年没问题，更何况师父应该以他为傲。 他想着他没有任何感情负担，他没有谈恋爱，没有喜欢的人。 所以他填写表格的时候毅然决然，洒脱无惧。 他想他不一样了，这一切变得有些沉重了。 他一直没睡着，闭着眼睛装睡只是想要绕过关于飒的问题，可是当那个吻轻轻落下的时候，他的手指也在微微颤抖，心脏疯狂的抽痛。 他没办法回应壳的那份感情，无论是他大胆的强吻还是小心翼翼的亲吻，他都无法回应，无法去把他当做一个和别人一样平等的，可以考虑爱情的选择，他更想和他做亲人，单单纯纯的亲人。 壳对他的那份小心翼翼让他觉得自己罪恶十足，他明显能感受到他的害怕，他的颤抖，但他只能假装不知情……开口明确的拒绝，他做不到那么残忍，壳的克制和他的装糊涂是现下最好的状态。 椅子滑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过神来，才看到自己拉了椅子坐在他旁边的飒。 飒还是一样不太爱说话，他一直很安静，那种安静带着淡淡的忧伤，忧伤的气息让他觉得心底悲凉。 “对不起” 飒低着头，类看不到他的眼睛，索性看着他的发旋陷入一些回忆中。 “嗯？”突如其来的道歉让飒有些疑惑，他抬起头看向他。 “你未婚妻的事……对不起，我没保护好她，也没……保护好你” 真烦！飒揉了揉头发，莫名其妙的为什么要提起这些事，他明明就已经快忘记了。 “那时候我就看着她在我面前，用很绝望的眼神看着我……求我杀了她……我……”类死死盯着飒，渴望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一丝什么？ 到底在渴望看出什么？他问自己。 或许是恨意，或许是责怪……他在祈求有个人可以狠狠的讽刺和责骂他一顿，去怪罪他的无能，他的懦弱，他的残忍……可他们都没有，他们都在说他做得好。 可是他心中的那份沉重……谁可以替他挪开？ 壳亲吻过他不为人知的伤口，那些伤口慢慢腐烂，把那时候的痛苦又翻了出来，开始流血。 他们越是这样对他，他越是觉得自己罪恶十足。 “说什么啊你”飒轻笑了一声，转过头去。 眼眶积攒了一些雾气，那个从来不能由他得知的，关于未婚妻牺牲的那些细节……有一个人在讲给他听了，可他现在不想听了。 “飒……” “嗯” “你恨我吧” “不恨” “我是在求你” 飒猛的回过头去看他，他眼里的破碎感快要将他刺伤。 “我没有在询问你，我是在求你，恨恨我吧” 他的语气轻飘飘的，仿佛下一秒就会连人带声一起消失，那句求你将飒的心底豁开一道口子，然后来自火山的岩浆灌进那道口子里，烫得他无处躲藏。 飒想，这些岩浆会冷却的，但他们冷却之后会变成硌人的岩石，永远埋在他的心底，轻轻翻个身就痛得他无法呼吸。 明明那么明亮的一个人，为什么要做出这样一副绝望的表情，你在期待什么？期待我心疼你吗？ 你得逞了 飒伸出手环住类的脖颈，贴了过去，收拢手臂，紧紧的拥抱着他，头埋在他的颈窝里，闷声闷气的说:“搞什么啊，当事人都没有选择权了吗” 类的后背僵直，飒第二次这么紧紧的抱着他，第一次是在那个开满鲜花的后院，他哭得像个被欺负的小孩子。 这是第二次，飒没哭，但他想哭。 他觉得自己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崩塌，他疯狂的寻找根源，发现是自己这几年来建立起的所有盔甲和坚强。他伸手回抱着，用尽所有力气。 “你不恨我……我就会永远恨你的，飒” “那我们就互相憎恨吧”飒发了狠的咬了一口类的肩膀，壳能亲吻他的伤疤，他为什么不能留下自己的痕迹，他们有过更亲密的关系不是吗？ “嘶~” 口中传来腥甜味，飒的舌尖轻轻扫过那道新增的伤口，将渗出来的鲜红液体扫进口腔，随后轻轻吻了一下，抬起头看他:“听着，我未婚妻的牺牲很伟大，她是一个令人尊敬的英雄，你的愧疚和自责会让她的牺牲变得廉价，懂了吗？” 见类没有任何反应，飒皱了皱眉头，继续道:“你真讨厌，我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要为难我，你不是觉得对不起我吗？你对我做的那些事，都足够我一直恨你，要不是你那时候……”飒哽了一下，牺牲两个字卡在喉咙里出不来，他只好略过:“我这辈子都会恨你入骨，你真自私啊，一个人玩什么大义凛然的牺牲戏码，把我送回来给人笑话，我当然要恨你，你不仅贬低我未婚妻的牺牲，也让我唯一一次重要的卧底任务变得不值一提，你说我怎么不恨你？” “可是你现在摆出这样一副交代后事的绝望表情，你让我怎么恨得起来？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该是你的责任你你明白吗？我也不是” 飒的话语彻底摧毁了他的城墙，他在责怪他，但他不是怪他没有保护好他未婚妻，而是怪他把那女生的牺牲贬低了，他没有怪他对他做出那么不可挽回的错事，而是怪他丢下他自己赴死…… 最后他用一句没人任何人该是他的责任来彻底摧毁他这几年苦心经营的城邦，洪水倾斜而来，淹没了他的逞强。 飒是懂他的，他想。 他知道他内心在怕什么，懂得他懦弱的点。 从选择这个职业开始，他就肩负起了重任，他把队友们的牺牲全部归于他的无能，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离去，却不能强硬的反抗去将他们拯救出来，还要卑微的苟活着。 他的心脏是一座坟场，上面竖起了无数墓碑，那些墓碑没有名字，只有冰冷的数字，他为自己也竖了一座，上面写着2732，死亡时间是五年前，接手13区那年。 他其实很累了，累得想要一睡就不醒了 但终于有那么一个人，在狠狠拥抱他之后，告诉他，那些人，他们没有一个人该是你的责任啊！ 你没有义务必须保护好他们啊！ “我该走了”他心底崩塌得严重，如果不离开他怕自己忍不住在飒面前哭出来。只好慌乱的起身想要离开。 飒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站起身来 “你回去之后……还会出任务吧？以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见面了，我从刚才就想问你一个问题” “……” “你说……我们算是战友……还是什么？” 这个回答等了足足五秒，在类回答完之后，他们就彻底被一扇门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是陌路人” 立风和13区毒枭是仇人，1958和2732是阴阳相隔的共事人，类和飒是彼此转瞬即逝的过客……飒和2732，是互不相识，没有任何交集的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