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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小说翻译] 墨菲斯顿:圣吉列斯之血 第十一章

2023-05-13 18:00 作者:记录员A  | 我要投稿


一切著作权归Game workshop所有

第十一章

迪韦纳图斯


某种生物正痛苦地嚎叫着。那声音饱受折磨而又怪异,仿佛深陷水下。有那么几秒,编修员安特罗斯以为这可能是从他大脑里传来的。然后他注意到面板在为他单调地统计数据,汇报重要功能的状态和盔甲的完整性,就好像他是从某种撞击中幸存了下来。战甲报告了温和的环境条件和维生的空气,他意识到墨菲斯顿的血祭成功了——他正在辛失去的世界上。他在迪韦纳图斯上。他睁开眼睛,却只看到一片白得刺眼的东西。他的眼睛正在迅速适应耀眼的光线,但什么也看不清楚。他觉得自己大概能辨认出周围是一片森林,但这一排排高耸的苍白树干有种奇怪的条理性。

又传来一声嚎叫,比第一声更响亮、更痛苦。安特罗斯试着移动,随着碎石散落的声音,他成功解放出了一只手臂。他眨了几下眼睛,目镜进一步调暗,慢慢地揭露出了这炫目的景象——他正在几百英尺高的空中,嵌在一座他误以为是树的建筑里。随着视界的不断清晰,他发现这些“树”都是人造的:高耸入云的骨白色高塔,非常壮观——扭曲的苍白尖顶由数百万根立柱和拱门复杂地编织而成,都有着精致的蜂窝状外观,就像是针形的种子荚。直到他看向这座困住他的塔楼时,才意识到一个惊人的事实:这一片白色高塔完全由骸骨组成。建筑群的规模让他眼花缭乱,这里就像是一个大型藏骨堂。要用多少万根骨头才能创造出这无尽的景象?他看了看周围的骸骨,发现它们似乎被奇怪地液化了——每根股骨和肋骨都相互融合在一起,像蕾丝一样下垂弯曲。他拍了拍手边一个扭曲的头骨,它在他的触碰下碎掉了。这些骨头已经石化了,古老而脆弱。

无数骸骨堆积着,就像一根巨大立柱。他看到了人类和其它他不认识的生物的骨架,数量之多让人难以置信,这简直就是一种病态的抽象艺术—— 炫耀死亡的展示品,被沉重而昏暗的阳光慢慢地烘烤着。

当安特罗斯逐渐习惯了这种迷失方向的角度时,他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会把这些化石雕塑误认为树木。除了中央数百人宽,数千人高的“树干”,还有无数的“枝头”从贫瘠的灌木上伸出,延伸到他的下方。这些建筑规模惊人。即使安特罗斯忽略了其中内容的残酷性质,但人为建造了如此规模的建筑的想法也让他困惑——它们甚至可以与最伟大的教堂和巴尔的要塞相媲美。

安特罗斯把目光从这离奇的景象中移开,发现自己的双腿陷进了由盘绕的脊柱精心构成的额梁里,而他的另一只手臂则被卡在了由数百副肋骨组成的优雅角楼里。

痛苦的嚎叫再次在骸骨间回荡,他猛地挣脱手臂。在骨灰的笼罩下爬上横杆,眺望着白色塔尖。没有其他人的踪影。只有他一个人来了吗?墨菲斯顿警告过他们:就连他也从未进行过如此宏大的血祭——只凭他的意志在无形之界中传送十几个生命。就算退一步讲,这也很危险。但墨菲斯顿有能力让不可能的事情变得司空见惯。所以没人会怀疑他。但如果他是唯一一个完好无损地抵达迪韦纳图斯的人呢?如果其他人都被留在了圣杯室呢?

当安特罗斯在这片土地上搜寻他们的踪迹时,他突然意识到这里甚至可能不是迪韦纳图斯。但是,如果它是……如果这里是迪韦纳图斯,那么责任就全落在他身上了。他必须找出是什么隐藏了主教世界。墨菲斯顿只能指望他让迪韦纳图斯与帝国的其他部分取得联系。

“编修员安特罗斯。”一个声音从上面传来。

他抬起头,看见了一名圣血天使,他被困在由一个由巨大胸腔组成的宏伟拱门中。他从战士盔甲上的标记认出这是战斗兄弟曼达克斯。困住曼达克斯的骨头肯定曾经属于某种马类生物,但要比马大得多,因为它能让圣血天使相形见绌。曼达克斯在拼命挣扎着,双手举过头顶。安特罗斯凝视着包围他们的寂静骨城。

“快点,”他说,他的声音因痛苦而扭曲。安特罗斯意识到曼达克斯就是他听到的嚎叫的来源。“把我弄出去。”曼达克斯的声音几乎听不清了。“我被困在里面了。”

安特罗斯看到,他的腰部以下已经与骸骨融合在一起,鲜血正在迅速蔓延,在苍白骸骨的映衬下生动得触目惊心。他会因失血过多而死。

安特罗斯继续往高塔上爬,但动力甲的重量压垮了化石,减慢了他的前进速度,曼达克斯又开始嚎叫。

“我即圣吉列斯之血。”一个平静的声音说。

现实模糊起来,犹如玻璃杯里的水摇晃着。

骨塔消失了,安特罗斯又回到了圣杯室。大厅边缘的智库们被闪烁的力场杖照亮。他能看到他们的灵魂,以幽灵天使的形体附在他们身上,它们展开双翼,眼里燃烧着崇高之火。

安特罗斯正要呼喊他们,向他们说明曼达克斯的处境,但还没等他开口,圣杯室又消失了。

他发现自己正走在一条宽阔的过境道上——一条白石铺路,在傍晚太阳的余热中荡起涟漪,热雾模糊了地平线。

他又一次被骨林包围,但现在他是从地面上仰望它们。当他伸长脖子去眺望尖顶时,它们的大小扭曲了他的视线。它们似乎在弯腰俯身看着他,就像疲惫的老人弯下腰来审视地面。

安特罗斯研究起它们,他注意到了一些困扰他的事情。从他记事起,他就能听到银河的低语,他的脑海里会隐约出现祈祷与幻象。部落的长老们都害怕他的第二视野,如果他的命运发生了不同的转变,那他可能会被当作巫师被处死,或者被隔离在泰拉的神秘黑船上,等待未知的命运。然而,作为一名成功的圣血天使有志者,他已经得到了书记官拉赛勒斯的关照,并开始了一项缓慢且尚不完整的任务,以控制自己的思想。但现在那些声音都安静下来了。这种感觉让他很痛苦,就好像他刚刚失去了身体的一部分。

“悲恸之塔,”有人低声说。

也许他的能力已经恢复了,安特罗斯想。然后他低头一看,发现自己不再孤单。跪在他身旁的是忏悔者辛,他苍白的脸上满是泪痕。正是他念出了这些高耸骨椁的名字,他不停地重复着这句话,双手合十地摇晃着祈祷,完全没有注意到其他事物。

站在几英尺开外的是拉赛勒斯,他低着头,躲在阴影中,用剑在尘土里描绘出符文,急促的低声自语。

再往前就是墨菲斯顿。他也蹲在阴影里,手按在地上,余烬从指缝间飘上。然后他站起来,擦去手掌上的血迹,沿着道路大步离开了他们,头发披散在身后,像一面鲜艳的白色锦旗。瓦特勒斯连长和他的两支战术小队在他身后行进,一边走一边扫视路边,通过他们的瞄准镜凝视着迪韦纳图斯。赛瑞弗斯小队和赫斯蒂亚斯小队分别走在道路两侧。他们穿着深红盔甲,看起来就像涌向地平线的鲜血。安特罗斯注意到队伍中没有曼达克斯兄弟,还有几个人也消失了。显然,并非所有人都在传送中幸存了下来。两队兄弟已经出发了,还有包括他在内的三名智库、瓦特勒斯连长和一名药剂师,但现在赫斯蒂亚斯士官只剩下了两名队员,而塞里弗斯士官只剩下三名。还剩下12名圣血天使。这足以面对这个星球可能带给他们的任何事物,安特罗斯深信不疑。

“编修员,”一个声音从他身后传来,他转过身来面对辛。“能请您扶我起来吗?”牧师擦着眼泪问道。

安特罗斯含糊地点了点头,仍然对笼罩着他精神上的沉默感到困惑。他走到忏悔者辛身边,把他拉了起来。辛用闪着狂野光芒的眼睛看着他。“您明白吗?”他抓住安特罗斯的盔甲问道。“您知道您在看什么吗?”

安特罗斯耸耸肩。“我以前见过藏骨堂,但从未见过这么大的。在修道院的地下墓穴里,我见过僧侣把他们的尸体保存在巨大的骨匣中,但没有像这样的。”

辛摇了摇头。“智库兄弟,悲恸之塔并不仅仅是坟墓。它们并非由人工建造。”辛摇头晃脑地离开安特罗斯,穿过道路,抬头看着白色的塔楼。他的话语带着一种激情饱满的语调,这显然是他在数十年的布道中磨练出来的。

拉赛勒斯抬起头来观看辛的表演。

“当帝皇第一次降临到这个世界时,”辛说,“它拥有另一个名字。那个名字太过可怕,我说不出口,但简单来说,那是黑暗的深渊—— 一口满是亵渎和愚昧的井。这个世界的灵魂被腐败折磨。他们用鄙劣的咒语唤出潜藏于空间之间的生物,转而袭击帝皇和他的传道士。即使是神皇也不能圣化这个无信者的国度,于是他命令他的仆人,名唤卢佩卡尔的月狼,自天穹降下看守那些崇敬恶魔的人,而神皇则铸造了一件无比强大的武器,能从他们心中剥夺黑暗之术,令他们无计可施。当卢佩卡尔折磨叛逆的巫师时,神皇深入地下,开始吞噬他们世界的熔融核心。他在地狱中享受了一百天的盛宴,他的血肉从骨架上脱落,直到成为在暗处闪烁的神力余烬,以凡人之眼永远无法理解。在第一百天,他出现了,随之而来的是一把用行星之心锻造的宝剑。当他自火焰重生时,神皇高举剑刃,指挥着风暴肆虐的天空。”

辛用颤抖的手指指着最近的一座骨塔。“这颗星球回应了!从它的深处升起了他的伟力象征——无数山脉大小的锋刃,由每一个死去无信者的骸骨组成。”辛踉跄着,陶醉在自己的狂热中。“圣刃直冲云霄,从巫师身上汲取巫术,直到异端在高塔的正义审判下蠕动。有人叫它悲恸之塔,也有人称其为悔罪之树,但所有人都见证了神皇之怒。然后,这些辉煌的纪念碑释放了他们从异端手中夺取的巫术,并将其注入在帝皇自世界核心下锻造的宝剑中。”

辛停顿了一下,喘着粗气。

“这个世界的人民自几个世纪以来第一次看到了真相,”他接着说。“当迷惑从他们的眼里消失时,异端们下跪了。在悔罪之树前,他们立下了一个可怕的誓言,他们称之为“誓约”。后来,神皇看到了一个奇妙的事实,他的利刃创造了一个比他的任何臣民都要虔诚的民族,所以他给他们的世界起了一个更合适的新名字——迪韦纳图斯(Divinatus,GW魔改拉丁语,大意为神圣的)。”

“誓言是什么?”安特罗斯问道,他的目光从高耸的骨塔移到那个牧师身上。

热情从辛的眼睛里消失了,他被这个问题弄了个措手不及,摇摇晃晃地停了下来。他的表情瞬间变了,从火似的激情变成了一种类似内疚的表情。这变化太大了,安特罗斯几乎惊讶地笑了出来。他猜想,“誓约”在某种程度上与辛竭力避免提及的东西有关——石化之刃。

当辛再次开口时,他的声音低沉而犹豫。“他们发誓要守护这个世界,直到——”

“直到什么?”墨菲斯顿问。没人听到首席智库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辛惊恐地战栗了一下。

拉赛勒斯丢下手里的活,站起来向首席智库敬礼。

“直到神怒之日降临,”辛深吸了一口气,抬起下巴,说道。“异端和信徒都将得到公正的回报。”

墨菲斯顿似乎还想再催他,但随后他点点头,朝道路那边挥手,瓦特勒斯连长和两支战术小队成员正等在那里,他们井然有序地排成一队,枪举在胸前。“有人在这条路前面,”墨菲斯顿说。“我能听到他们在祈祷,离这里不到一小时的路程,但越来越微弱了。我们没有多少时间了。”他看着拉赛勒斯。“完成你的工作,盖乌斯。封住裂隙,尽快跟上。”然后他抓住辛的肩膀。“跟我走,忏悔者。告诉我你对这个世界的地理情况了解多少。”

辛踉踉跄跄地跟在首席智库身后,像一个被父母训斥的胖小孩一样畏缩着。

“这么说来,这地方还有一段丰富多彩的过去。”安特罗斯看着他们俩朝路上走去,用余光看了拉赛勒斯一眼。“奇怪的是,这些‘召唤’出来的骨塔与其他世界上所有的藏骨室都很相似——都是原住民的埋葬方式。”

“这样生动的传说大都不值一提,新兵,”拉赛勒斯说,“但对帝皇的信仰鲜有谬误,无论它以什么形式出现。”

“信仰可不会愚弄我们,”安特罗斯回答。

“哦,但神话比沉闷的真相更有启发性。”拉赛勒斯瞥了一眼骨塔。“圣刃是由神皇亲自召唤出来的。这样的想法让这个世界在周围大多世界都堕落时保持了纯洁。”

安特罗斯摇摇头。“纯洁?我们还不知道那些牧师们的思想对这个世界产生了什么影响。或许我们应该之后再评定他们的奉献精神。根据首席智库的描述,他们和这个星区的其他人一样混乱暴力。”

拉赛勒斯透过头盔端详着安特罗斯。“你宁愿让辛去寻求别的神吗?”

“当然不。”安特罗斯对自己被如此误解感到恼火。“我们唯有神皇之光。但你我都是真理的追求者,不是吗?我们必须区分纯洁的信仰和愚昧的迷信。如果我们的眼力不够敏锐,那即使拥有神皇之光又有何用?不然我们为什么要花时间记录学习?”他看着塔楼。“这些只是坟墓。这个世界的死者被留在露天安息,而不是埋在草地里。迪韦纳图斯的空气让骸骨钙化并被保存了下来。这些都是非常平凡的事实,并没有什么崇高之处。”

拉赛勒斯耸耸肩。“也许是,也许不是。你重视我们的记录和档案,这是对的,新兵,但不要让这掩盖了你的真相。我们图书馆的全部知识就像一支蜡烛,只照亮了巨幅画布上的一角。”

我称之为两智库辩塔

安特罗斯看着辛无精打采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跟在墨菲斯顿身后,总有些蜡烛比其他的更亮,他想。他试着伸手去揭露牧师隐瞒了些什么,但他的思绪中充满了奇怪的沉默,这似乎影响了他的能力。他看不出辛在想什么。

“大人。”他看了一眼拉赛勒斯。“您的视觉——您的第二视觉——它还……?”

拉切勒斯点点头,抬头望着云层。“我们正处在隐藏迪韦纳图斯的屏障之后。我们失明了。”

拉赛勒斯退到他刻在路上的符文旁,将剑尖抵在符文周围的圆圈上。圆圈中爆发出蓝色火焰,噼啪作响地舔舐起符文。智库低着头,那些符文像余烬一样从地上升起,闪烁着,旋转着,沿着他在尘土中描绘的一系列复杂线条和交叉点上升。

在一阵巨响中,火焰引来了一群特殊的观众——几十只乌鸦落在白石路上,那黑色的身影在白石上格外显眼,它们在闪着火光的符文周围跳来跳去,嘶哑的鸣叫在贫瘠的田野里回响起怪异的声音。除此之外,这片土地上没有再出现其它生命,鸟儿显然是被智库的咒语吸引来的。但拉赛勒斯没有理睬它们,只嘀咕了一声就完成了仪式。一束刺眼的光柱从圆圈里射出,从他身边升起,直指天空,照亮了他的高贵面容。

当火束升得比骨塔还要高时,安特罗斯垂首表示敬意。它散布在暗褐色的云层中部,把天空镀成金色,就像闪电刺向苍穹。他并不完全明白它的用处,但他知道拉赛勒斯正在封印墨菲斯顿用来把他们带到这里的入口。无论咒语的确切性质是什么,当它在云层中书写下炽热的力量之词时,创造出了一副辉煌绝景。

光芒揭示出了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让安特罗斯倒吸了一口气。自从他们来到迪韦纳图斯,天空就一直隐藏在低沉的乌云之后,但当蓝色火焰在上方闪烁时,他们看到了一幅奇特的景象。那几缕天空本应是暮色渐浓,点缀着几颗傍晚的星星,但相反,云层散开后露出的是下方世界的镜像。每一个精致的丧葬塔尖都清晰地照映在苍穹中,指向地面。

“你的科学能解释那个吗?”拉赛勒斯问,没有去看安特罗斯。

安特罗斯没有回答,拉赛勒斯从圆圈里抽出剑,从光柱旁退了回去。火焰立刻熄灭了,他们又回到了半明半暗的昏暗光线中。只剩下符文周围的微弱光芒。拉赛勒斯单膝跪地,用手指抚摸那些形状。“这个世界被掩盖起来是有其目的的。”他抬头望着天空。“为了隐藏某个东西。”

“我们应该赶上其他人了。”他说着站起来,大步走过安特罗斯。

他们匆匆离开仪式地点,伴随着乌鸦沙哑的咯咯声,他们又回到了暮色中。


经过一个小时的急行军,他们到达了一座狭窄的山谷,在他们的视野中不断延伸,这是平原上的一道巨大裂痕,有几百英尺深。道路在他们脚下逐渐变成了陡坡,然后穿过谷底,通往一座有城墙的城市,它从对面的坡顶上与他们相望,如同一位古老的哨兵监视着山谷。即使从这么远的距离,他们也能看清楚这是一座尸骨之城—— 一座坟墓之城,由与塔楼相同的复杂化石建造而成。不过跟悔罪之树相比,它就像个小矮人,但它中心的圆形大厅显然是个巨型建筑。黄昏很快被夜晚取代,象牙圆顶在靛蓝天空的衬托下仿佛是皓月陨落凡间。

忏悔者辛低声祈祷,并做了个天鹰手势,他看到缕缕烟雾从陡峭的白色墙壁后飘起。

“你认得这个地方吗?”墨菲斯顿问辛。

牧师点了点头,看起来神魂颠倒。“山中湖修道院。”他朝点缀在阴暗山谷中的那一小束光挥了挥权杖。“覆盖在这片平原上的修道院都属于枢机主教维提斯的教区。”他回头看向对面坚固的城市。“他的修道院建在特诺斯湖周围。”辛的脸上还留着泪痕,但在安特罗斯看来,他看起来如同野蛮人—— 一个狂暴的战士,随时准备嚎叫着冲进黑暗的山谷。“这里是迪韦纳图斯最神圣的土地之一。特诺斯湖是神皇自冥界重生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瞄了墨菲斯顿一眼,然后又回头看向火光。

安特罗斯正欲发问,这时他注意到墨菲斯顿并没有在看城市,而是看着穿过山谷的路。那些白色的石头很容易让人想沿着它穿过阴暗的灌木丛,但安特罗斯又花了几秒才注意到道路上排列着带翅膀的生物——某种鸟类。起初他以为那可能是更多乌鸦,后来他打消了这个想法,因为他意识到了这些鸟有多大。他眨了几下眼睛,用目镜放大了其中一只。

“王座在上啊。”在看到可怕的真相后,他喃喃自语。遍布道路两旁的是刑具。这些可怜人被关在鹰状的木笼里,他们瘦弱的身体裸露着,被晒得黝黑。

其他智库没有反应,他意识到他们已经看到了,瓦特勒斯连长和其他圣血天使也看到了。

“那是什么?”辛问,他环视着人群,痛苦地意识到自己错过了一些可怕的东西。

墨菲斯顿摇了摇头。“那就是我警告过你的,忏悔者辛。迪韦纳图斯爆发了内战。”

“不。我绝不相信会有这种事。”辛说,但他现在的否认缺乏在巴尔时表现出的激烈,当他们开始下山时,他低声祈祷着,警惕地看着被阴影笼罩的山坡。

当他们走到第一个刑具旁时,黄昏的最后一丝痕迹也消失了,黑暗已经降临。阿斯塔特不需要光线来看清方向,但他们的凡人同伴需要,于是战术小队激活了固定在爆弹枪上的流明,揭示出了这片恐怖的场景。他们的灯光照出了一具尸体,他看起来像一个饱受折磨、面容扭曲的演员,在沥青上结束了凄惨的悲剧。

辛看到第一个受难者时嚎啕大哭。死去的牧师,可怜地瘫倒在鸟形牢笼里,显然是他修会中的一员。他的长袍被干涸的血染成了深棕色,只有几处没被血迹沾染,前额的头发被剃掉了,发型和辛的一样。他也戴着和辛一样的勋章—— 一个大写的 I,在其中心是围绕着颅骨的铁光环。

长这样

“哦,我亲爱的兄弟,”辛呻吟道。“我庆贺你的命运。你的光芒将与神皇合一。你怀有信仰,你会得到拯救。”

墨菲斯顿向瓦特勒斯连长点点头,他领着一些人走在前面,在这些可怕的牢笼里寻找活人。

圣血天使肃穆地沉默着,直到辛完成了他的祈祷。他转过身,抬头看着墨菲斯顿。“星界天使,”他说,声音微弱,“此等暴行绝不能免于惩戒。”他看着战术小队枪上闪烁的光芒,他们沿着道路前进,照出了无数刑具。“幕后走狗必将面临帝皇的审判。”

安特罗斯原以为首席智库会被这种苛刻的语气激怒,但墨菲斯顿点了点头。然后他举起维塔鲁斯,将剑展示给忏悔者辛。剑身上闪烁着饥渴的朱红光芒。

他们继续沿着道路走下去,保持着冰冷的沉默,强忍着不去注意他们两侧正在朽烂的牢笼。安特罗斯每经过一位死者,就会用口型为他们祈祷——不是祈求让他们安然离去,而是发誓要为他们复仇。

当走到山谷的一半时,他们看到瓦特勒斯连长和他的一些手下在路中间围成了一圈。当他们走过去时,安特罗斯看到那有一位牧师。他还活着,瓦特勒斯的人砍开鹰笼把他解救了出来。他当时嚎啕大哭,试图踢打星际战士们,但虚弱的四肢对阿斯塔特的庞大身躯毫无影响。

瓦特勒斯的圣血祭司卡萨里兄弟正试图用腕甲上的医疗设备来治疗这个人的伤口,这是一套被称为医疗仪的笨重设备,上面布满了注射器和刀片。他的动作非常谨慎。他的药物不是给凡人用的,更不是给一个瘦成皮包骨的凡人用的。不过,卡萨里显然取得了一些成功。当其他人到达现场时,牧师的呼吸已经平静了下来,他抬头看着救援人员时也不那么狂躁了。他憔悴不堪,浑身脏乱,看上去就像是从地里挖出来的。但他脸上有一种骄傲的神情,再加上鲜血淋漓的胡子,使他显得像个大人物。安特罗斯想,在沦落到如此地步之前,他一定是某位伟大的领袖或先知。牧师一看到忏悔者辛,便大声喊叫起来,血从他开裂的嘴唇里流下。

“兄弟!”他说,声音几乎是嘶哑的。“这个山谷被玷污了!不要把我留在这里!带我回到你来时的路。我们必须警告迷宫!”

辛急忙走过去,跪倒在地,把那个骨瘦如柴的男人抱在怀里。“是哪个禽兽对你做了这种事?”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

那人想坐起来,但圣血祭司按住他,摇了摇头。

辛点头表示同意,并示意牧师躺下。“你叫什么名字,兄弟?”他说。“这里发生了什么?”

那个男人向后躺下,紧握着辛的手臂,显然被圣血天使吓坏了。“传道士布伦努斯,”他说,停顿了一下在辛的脸上寻找他认出自己的迹象。看上去没有,于是他继续说。“我们必须离开这里,警告大主教德拉维斯。他必须知道山中湖修道院已经落入开明者之手。无生王子在这里!”

墨菲斯顿从黑暗中出现,流明映衬着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

那人吓得呛住了,想往后爬。

“冷静一点,”辛说。“没什么好怕的,传道士布伦努斯。”他敬畏地压低声音。“这位便是星界天使。”

这个名字显然对他毫无意义,于是辛换了种方式介绍。“他是墨菲斯顿,圣血天使的首席智库。他是阿斯塔特修士。”

对他来说,提到阿斯塔特显然是意义的,但并不能减轻他的恐惧。如果要说有什么不同的话,那就是他看起来更害怕了。

“开明者?”墨菲斯顿问,看着辛,想让他解释一下。

布伦努斯困惑地摇了摇头。这个动作让他昏了过去,他的头向后靠在圣血祭司的手臂上,发出一声刺耳的呻吟,几乎布满血丝的眼睛在眼窝里翻个不停。他看起来就像一堆被扔到地上的骨头,只有一层薄薄的皮肤和其他一点东西把他连接在一起。

圣血祭司把那人轻放在地上,从臂甲上调出一个设备。在安特罗斯看来,它很像图书馆里的书写工具之一:一根锋利的扁平金属尖刺,就像一支手写笔。卡萨里喃喃地说了几句话,针刺破了那个人的皮肤,没多久他就把针抽了出来,针尖还滴着些绿色的粘性化学液。

牧师睁开了眼睛,抬起头继续说话,似乎没有意识到自己刚才昏迷了。

“你是从哪儿来的?”传道士布伦努斯问辛,目光越过他,第一次注意到了其他人。“你怎么没听说过开明者?”

“我们今天才到这里,兄弟。我们从巴尔来。”

“外界来者?”那人喘着气说。“这怎么可能?”他试着去指天空。“自从奇迹发生后,我们一直联系不上任何人。”他的声音发颤,几乎要哭出来了。“自从我们上次收到教廷的消息已经过去一年多了。我们甚至不知道国教是否还存在。”

“我是忏悔者辛,光辉王座的使者和先知,我可以发自内心地向你保证,我们仍然存在。你们或许被这个你所称的奇迹所孤立,但你们从未被遗忘。在过去的每一天里,我们都竭尽全力,希望有朝一日能踏上这片神圣的土地,让它回归神皇之光。”辛指了指墨菲斯顿。“克罗尼亚星区的每一位先知和预言者都被赋予了奇妙的幻象。”辛的眼睛在黑暗中燃烧着狂热。“关于星界天使的幻象,他将带领我们穿越环绕迪韦纳图斯的面纱,如此我们便可摆脱这个诅咒。”辛停下来喘了口气。“我们是来拯救你们的,兄弟。”

传道士布伦努斯拖着身子坐起来,一只手抓住辛的前臂,另一只手指着被钉在刑具的尸体。“那你应当知道我们是如何被背叛的。这些谋杀都是那个虚假的先知所为。他自称为王子,却宣扬对同类的死亡和暴力!”面色苍白的牧师口水四溅,死死抓着辛的胳膊,瘦骨嶙峋的手指陷进了肉里。“他用那可憎的信条使我们分裂。”

“无生王子?”墨菲斯顿的话从阴影中传来。

牧师听到他的声音时畏缩了一下,面朝着辛,而非首席智库回答。“没有人知道他从哪里来。有人说他曾经是一个隐士,住在沃尔加提下的山洞里,但我觉得他根本不像牧师。如果他曾经有过真正的信仰,那他也早就放弃了……”布伦努斯停下来,又咳出一大口深红色的血块,面容因痛苦扭曲,然后继续说下去。“他声称是他的追随者授予了他那个亵渎的荒谬头衔。他们称他为“无生王子”,称其无人所生,而是作为神皇的一部分——自天堂降临的神之化身——被送到迪韦纳图斯的。”布伦努斯冷笑着说。“卑鄙无耻。毫无信仰。那种虚伪比……”他无力地朝鹰笼比划了一下,“比这些刑具还糟。”

墨菲斯顿瞥了一眼俯视着他们的城市,那苍白的圆顶在月光下依然清晰可见。“那么那个无生王子——他的信条是什么?”

传道士布伦努斯回答了墨菲斯顿的话,却没有转过脸来面对他,他的脸因厌恶而扭曲。“他说我们信仰的一切都是谎言。我们几个世纪以来的忠诚和誓言都是谬误。他否定传统,否定存续,他——”

“存续?”

“是的。王子欺骗了他的追随者。他告诉他们只有放弃束缚和信条,改变并重新思考我们所做的一切,才能为神皇服务。”布伦纳斯看着辛。“他在嘲讽我们,忏悔者!他称我们为教条阶级的奴隶。他说我们必须学习新的思考方式,新的生活方式。他说要通过改变来进步。”他嘴里流露出轻蔑。“改变!”

墨菲斯顿仔细地观察着他,然后回头看了看远处修道院的圆顶。

“修道院失守了,”布伦努斯呻吟道,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你必须改变路线。那些大门之外的一切都不堪入目。”他又用手抓着辛的袍子。“你必须告知大主教。告诉他这里发生了什么。”

“可是枢机主教维提斯呢?”辛问道,抬头看向那座城市。“他还在里面吗?”

布伦努斯摇了摇头,痛苦地用手挠着起泡的头皮,新鲜的血液流到了他脸上。然后他指向附近的一个刑具。“他们对待枢机主教可不比其他人仁慈多少。”疼痛使他恢复了些许精神,说话又清晰起来。“离开这个山谷,兄弟。不要再去想这些可怜的灵魂。你已经无能为力了。王子现在很可能正带领他的信徒们前往莱博瑞恩,那里的牧师们还能得救。如果你抓紧去找大主教,你还可以警告他修道院已经沦陷了。他还有时间集结迷宫的全部兵力,准备防守。”

“迷宫?”拉赛勒斯问道,他与牧师保持着距离,仿佛不愿被他的不辛玷污。

布伦努斯越过辛的肩膀窥视,害怕地看到其他巨人正在靠近他。

“你想必会知道迷宫吧,忏悔者?”他对辛说。

辛点了点头,面向拉赛勒斯。“莫尔摩特。首都。大主教的领地。当地人称之为迷宫。就在那个方向,我请求首席智库带领我们。如果我们能找到莫尔摩特,我就能从我的兄弟们那里得知迪韦纳图斯到底出了什么事。”他四处寻找墨菲斯顿,发现首席智库仍在研究那座被毁的城市。

“墨菲斯顿大人,”辛说,“您能答应我兄弟的请求吗?首都离这里有四五天的路程。”

墨菲斯顿继续凝视着黑暗。“四天路程。无生王子是多久前出发的?”

传道士布伦努斯挣扎着想说话。“修道院沦陷在……沦陷在……两天前的晚上。他可能已经直奔首都去了。”

拉赛勒斯走到墨菲斯顿身边。“而且我们没有载具。如果异端走的也是这条路,他们会比我们先到。”

墨菲斯顿点点头。“传道士布伦努斯,”他说。“我们能在修道院内找到任何车辆吗?”

布伦纳斯点了一下头,然后又猛地摇头,因为他察觉到了墨菲斯顿的意图。他想看忏悔者辛,但他的眼睛很难聚上焦。“修道院失守了,”他勉强喘着气说。

“的确,”墨菲斯顿说,瞥了一眼瓦特勒斯连长。

瓦特里诺斯点头作为回应,挥手示意他的队伍继续前进,他们毫不掩饰地直接沿着道路向前。

“大人!”忏悔者津叫道。“您没有听到他的话吗?我们必须离开了!”

“卡萨里兄弟,”墨菲斯顿说,没有理睬辛,只瞟了药剂师一眼。卡萨里点点头,把传道士布伦努斯扶了起来。

“带我去你们的修道院,牧师。我会向你展示圣吉列斯之子是如何对待异端的。”

尽管山谷中笼罩着难忘的寂静,但最近发生在山中湖修道院的战斗是确有其事。大门已经被砸碎了,凯旋门被烧得焦黑。那些朝向他们的窗户黯淡无光,但墨菲斯顿举起手让队伍在一根小柱子旁停下。他抬头看了一会儿象牙圆顶的黑影,然后他向瓦特勒斯连长点了点头。瓦特勒斯连长打了个手势,命令赫斯蒂亚斯小队在大楼外散开,他和其他圣血天使径直向敞开的修道院城门走去。

墨菲斯顿和拉赛勒斯直接走向大门,他们的两侧是瓦特勒斯连长和赛里弗斯小队的兄弟们。令安特罗斯沮丧的是,他被命令保持在安全距离之外,充当两位牧师的看守,其中一位几乎不能行走。所以他不得不背着传道士布伦努斯,走在忏悔者辛前面。

他们走近那些散落一地的精美化石,它们曾经是修道院的高耸城门。对安特罗斯来说,这感觉就像他们正在穿过一只骸骨巨兽的颚部,那巨大的象牙嘴里是无尽的黑暗。一股恶臭从门口飘了出来——烧焦的头发和血肉发出的刺鼻气味。

两位智库大步向前,他们举起力场剑,只用一个念头便引燃了剑刃,深红的光芒照亮了周围。

这里尸横遍野。红光把一切都渲染了噩梦般的色彩,但即使在白天,修道院的景象也会一样残酷。他们看到了气味的来源。广场上到处都是烧焦的尸体。安特罗斯对这一幕感到十足厌恶,以至于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注意到这里的古怪之处。

“没有其他东西被烧毁,”他说,他们在废墟中挑出路。

“王座啊。”辛嘟囔着,看看周围的门廊和栏杆。“这怎么可能?”烧毁尸体的大火没有在任何建筑上留下任何痕迹。构成墙壁和支柱的头骨和肋骨完全没有被火焰触碰过。

“亚空间之火。”安特罗斯答道,他察觉到这是一个强大巫师的手笔。

当这场屠杀的全貌展现在他们面前时,忏悔者辛满脸恐惧。他往后退,惊恐地瞪大眼睛,紧握着他的浮雕。“我们必须离开!”他嘶声说。“传道士布伦努斯是对的——我们无能为力。我们得走了。”

只有辛提起了此事,但他们都感觉到了他所指的存在。智库们的以太剑光刚扫过第一个圣器室的台阶,其余地方就立刻被黑暗沐浴了,这里的阴影似乎充满着可怕的活力。他们并不孤单。

瓦特勒斯连长命令赛里弗斯小队展开行动,在街道上搜寻任何生命迹象。“汇报,赫斯蒂亚斯士官。你有何发现?”

“我们已从后门进入,”赫斯蒂亚斯士官说。“没有活动信号。我们现在到了大教堂东面的钟楼。这里只有尸体。”

墨菲斯顿已经走到了圣器室的台阶下,拉赛勒斯仍跟在他身侧。他们的剑发出跃动的光芒,照亮了台阶上的入口。门完好无损,但已经被撞开了。

门口站着一个被阴影笼罩的人,一个男人。

“看来你们观察得还不够仔细。”拉赛勒斯拉长语调说。

“需要我们归队吗?”赛里弗斯士官的通讯传来。

“保持你们的位置,”墨菲斯顿回答道,他朝那个身影走去。

“在大门外等着。”安特罗斯对两位牧师说,然后小跑着穿过广场。

“是何人寻求启迪?”站在台阶顶上的人问道。那声音很友善,充满温暖。这个陌生人走进了亮光下,安特罗斯注意到此人身材魁梧,几乎与墨菲斯顿相当,身着一件镶着金边的白色动力甲。安特罗斯皱起眉头,仔细研究着它的设计——这套华美的巴洛克式盔甲的细节与阿斯塔特的战争装备不太一样,但奇怪的是,他还是很熟悉这种样式。这让他想起了图书馆最古老的装横上描绘的骑士。这位威严的战士仿佛是自上古时代走出。他的腰间挂着一顶带有黑色顶冠的头盔,纹章是帝国国教徽记的流行版本—— 一个大写的 I,饰有尖刺光环和颅骨。他的战甲中央有一块放光的蓝宝石,腰带上别着一把镀金的爆弹手枪,手握一柄看起来很奇特的剑——某种弯刃大剑,剑刃上刻有复杂的螺旋环纹。这套华丽的装备衬托着这位战士的喜悦面容。他有着红润的古铜色皮肤,黑色长发直垂腰际,这让他看上去几乎与面色苍白、一头白发的墨菲斯顿完全相反。

“我名为皮耶特·佐兰布斯。”他笑着说。”我祝福你们这些在这至暗时刻中寻求指引之人。可否请你们报上姓名?”他向墨菲斯顿伸出一只手打招呼,似乎真的很高兴。

墨菲斯顿默默打量起这位热情洋溢的战士,一阵压抑的寂静笼罩了他们。

佐兰布斯继续微笑着,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开始显得有些紧张。

墨菲斯顿越过他,望向圣器室阴暗的内部。然后发生了件奇怪的事:他略微踉跄了一下,好像没有站稳,然后回头望向大门,安特罗斯看到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像之前在秘密地牢里一样,但这一次,那赤红的眼珠仿佛在滴血,就好像首席智库的头颅里正燃着火。

安特罗斯正要说话,墨菲斯顿回过头,面对佐兰布斯,举起了他的手枪。

佐兰布斯的笑容变得难以捉摸,他抬起双手,做了个安抚的手势。

然后他的头就被一发等离子击中,向后仰去。



[战锤40K小说翻译] 墨菲斯顿:圣吉列斯之血 第十一章的评论 (共 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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