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和相爱的人还在一起吗(八)
“一块到嘴边又溜走的肉”
王褚钦也记不清他俩是怎么抱在一团闯进了黑暗的家里,明明喝醉的人是她,亲吻了一会儿温热的麦芽香气就顺着作响的津液流入口腔里迷乱他的理智,
“莎莎…莎莎”
他哑了嗓子勉强把软成一滩水的小姑娘和自己分开点距离来,漂亮的眼睛在月光下泛起层层涟漪,看的他脑袋又热了几分。孙y莎似乎是不满足于短暂的分离,很快再次贴上去舔吻他筋脉突突跳动着的侧颈。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慢慢搂过孙y莎的后背在床上躺好,享受着爱人少见的主动,看她顶了满是红晕的脸蛋埋头于自己胸前耕耘,两条腿乖巧地盘好缠在他大腿侧,像只温润的小猫崽。
见身上的人没回答,他便捏着下巴抬起来又问了一遍,孙y莎水光盈盈的嘴唇才张合说我知道。
你是王褚钦,是我的哥哥,我的爱人,我的丈夫,我未来孩子的父亲。
若不是她刚刚连方向都分不清,王褚钦倒真要怀疑今晚是一场蓄谋已久的重逢。他怜爱地捧起孙y莎红到发烫的耳垂,凑上去轻轻吹气,
“那老公现在要的话,你给不给?”
“给…” 她笨拙地低下头想去解扣子,舌头像打结似的凑不出个完整句子来,“你要什么我都给。”
原计划里王褚钦想着重逢的情事要清醒着来做,看她锋利的眼神在自己的动作里丢盔卸甲,然而现下香香软软的爱人都送到床上来了还哪有硬要做柳下惠的道理。
他心一横,抱着孙y莎翻个身倒下去,大不了明早起来找出搓衣板跪在床边求她原谅就是了。
可惜等他再低头的时候孙y莎已然进入了沉稳的睡眠,柔软的小肚子随着呼吸鼓起又落下,像某种乖巧的小动物。王褚钦也不知道自己此刻该气还是该笑,只得下了床小心替她把被子拉好,自己拿上毛巾跑到淋浴间里去冲冷水澡。
冷水顺着脊背浇下来的瞬间他忍不住哆嗦,但心里某个地方却熊熊燃烧着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撕裂而出。王褚钦胡乱洗了脸抹去还未消失的泪痕,嘴角却依旧上扬着来显现他的主人此刻内心有多么雀跃。
他很快收拾好出去,犹豫了一下还是掀开被子搂住孙y莎的腰腹把人拉到了自己怀里,轻撅嘴唇在爱人颈后落下轻吻,然后迎来了三年里第一个安稳踏实的觉。
孙y莎是在熟悉的呼吸声里慢慢睁开眼睛的,她感受到身后男性的味道刚要惊呼救命,低头便看见那只修长白皙的手,松松的扣在自己小腹上。
心里那点儿恐惧几乎瞬间就烟消云散。
“王褚钦…”
她猛的转头去看,连带着醉酒后生疼的神经一同颤抖起来,孙y莎甚至开始怀疑她是不是昨晚喝了太多才一梦到了早晨,可伸手碰到的柔软触觉又告诉她说这不是梦,是他真切地回到了你身边。
爱人的面容和三年前分毫不差,依旧帅气得让她动容,孙y莎像刚认识他的小婴儿那样用稚嫩的指尖去摸他的眉毛他的眼睛他的嘴唇,最后落在胸前感受砰砰跳动着的心脏,满意地露出今天第一个笑容。
“欢迎回来。”
她声音放得很轻,但或许是气息喷洒在敏感的唇周,王褚钦皱了皱眉头像要醒来。
睡前他曾以为睁开眼就能对爱人送上一句迟来的早安,但不想身边的位置已然空荡,只残存些许余温来提醒王褚钦昨晚的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
为什么要走呢?
王褚钦很想问问她,但谁让自己也曾经不告而别,哪还有脸再来苛求饱受折磨的爱人?
他安慰似的拍了拍身边陷下去的床铺,笑着对自己说没关系,反正我还有大把的时间把你重新追回来。
孙y莎搞不懂自己慌的是什么,直到她捂着狂跳的心脏推开王褚钦家门一路跑到了车水马龙的大街上停下来狂喘气儿的时候依旧没想明白:她到底为什么要逃?为什么明明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却反而没勇气面对他?
好在她没什么时间再去纠缠于昨晚意外的相遇,和电话声音都变调的邱贻可解释说自己只是贪睡,现在已经在赶去训练的路上了。
她打车回了基地,换好衣服勉强跟上训练,尽管脑袋痛得要死,可心烦意乱的孙y莎也管不了这么多,只能强迫自己投入到当下好不去想荒唐的昨晚,殊不知陈梦和王曼昱正在后面的球台探着脖子看她,把小姑娘从头到脚打量了个遍,
“不行啊大头这,人都送怀里了还吃不上。”
陈梦抱着手肘摇摇头,似乎对不解风情的王褚钦有一万分不满意,王曼昱看她满脸可惜的表情有些好笑,倒比她自己和樊振东吵架那会儿还要生气,
“行了吧你,他俩分开了三年哪能上来就那啥啊,我觉着还是得坐下来说清楚才行,你说是不是?”
没等陈梦回应,凑过来的林高远差点儿把脑袋都点下来,惹得王曼昱捂着嘴笑个没完。
陈梦实在见不得他俩昨晚亲密过现在还腻歪的样子,很快闪到孙y莎身边问她昨晚到底有没有成果。
“我就知道是你。”
小姑娘差点把拍子招呼到她脸上,把腰一叉好似要跟她好好算一笔,
“怎么天天光想着怎么把我卖出去啊?我一个喝醉的女孩儿…你…你怎么下得去手?”
陈梦接过她胡乱挥舞的猫猫拳,满脸兴奋地凑上去,
“按你这么说是真…”
“没有。”
孙y莎很笃定如果昨晚真出了什么事儿她今天绝无可能活蹦乱跳地站在这里和大梦打架,想来王褚钦大抵也还尊重她,并没有趁人之危。
一计未成,不死心的陈梦又和她肩并肩,放低声音问道,
“那你俩有没有谈谈心什么的啊?和好了吗?”
“没,今早起来他没醒我就走了。”
嗯?走了?陈梦不可置信地扭头看她,几乎要怀疑这是不是那个连喝醉酒嘴里都三句话不离王褚钦的孙y莎,小姑娘被她盯到发毛,只能含糊解释说毕竟这么久没见,她不想在床上就把三年来的种种随意翻篇。
“也是。” 陈梦若有所思点点头,“总之你俩心里有数就好,我下次可不帮忙了,真是出力不落好。”
“还说你,快回去练球。”
孙y莎嘴上埋怨,心里却很明白她的姐姐这些年没少为自己操心。她看向外面明媚的阳光,又蹲下去一门心思地和队友对拉起来。
当然王褚钦这边儿也没好到哪去,刚下床进到厨房里准备煮杯咖啡喝,他好哥哥方博的电话就欣然而至。
“昨晚是不是爽翻了头?今儿个不行就别来饭店了啊,有哥呢你放心。”
用不着见他都能想象到方博此刻是怎么一副挤眉弄眼的骇人模样,王褚钦呲牙咧嘴地尝了口咖啡,苦得他直皱眉,
“你别瞎说昂,我俩真啥都没干,今早起来人就回去训练去了。”
“啥玩意儿?”
方博陡然升高的问句在准备营业的饭馆里炸出一声惊雷,也差点把王褚钦耳膜震破,他骂了一句三字经,决定将手机调成免提放到餐桌上。
不知道对面沉默了有多久,幽幽传来几个是男人听了都要动怒的字儿,
“你是不是不行?”
“没试过的人没资格发言。”
王褚钦把电话一挂,悠然自得地喝起咖啡来,全然不顾那头他失声控诉的好哥哥。
虽然两位当事人在好友面前反复重申昨晚除同床共枕外并无其他过分的行为发生,托陈梦和方大喇叭的福,“王褚钦和孙y莎睡了”的传言很快就跑遍了整个国乒队——孤男寡女,酒后独处,很难让人不多想。
以至于下午起男队队员每每和小姑娘打招呼的时候都流露出微妙且欠揍的笑容,气的孙y莎恨不得打算投湖好自证清白。
她气呼呼地抬起脚就要冲大梦屁股上踹,余光里又瞥见樊振东炽热的眼神飘了过来,只得收回僵在半空中的小短腿,嘴巴一撅贴到陈梦身上去,
“现在你满意了吧,我就算有十张嘴巴也说不清。”
陈梦笑着搂住自己可爱的妹妹,伸出手指戳戳她鼓起来的腮帮子,
“所以说嘛,反正大家都这么想了,你俩就趁机把该做的事儿做了赶紧和好。”
“我不。”
孙y莎小猫似的摇摇头,表情里也带着点儿猫科动物的高傲,
“哪能让他想走走想回回啊,没拿出钻戒来之前看谁要跟他和好,做梦去吧。”
陈梦佯装首肯地赞同她,暗地里手指一松,把刚刚小姑娘的豪言壮志一字不落发到了王褚钦微信里,
“我就帮到这儿了啊,还不明白的话你趁早滚蛋。”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