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风云》44.落幕（完）

凯撒里昂·帕里奥洛加斯·尤里乌斯-克劳狄乌斯 致 鹀 黑巫鸟

（流离历751年）

致童叟皆欺恶逆无道的鹀 黑巫鸟：

       凯撒里昂向您问好，我的朋友，感谢您之前寄于我的那些外界的资料。那些知识让我受益匪浅，如今我已全部抄写完毕并将原件奉还，同时寄于的还有您要求的那些资料——关于壬鸟在十年前如何夺取皇位，并稳固它的历史。包括我在一年前完工的史书资料，还有一些我向朋友们借到的额外信息，相信这些会帮助到你制作学堂的教材。至于您之前提议的让我也成为老师一事，我想我仍需要一定时间考虑：虽然传授别人知识是个非常有意思的事情，但在我眼里仍不及研究历史的资料，更何况我最近好不容易才从繁忙的工作中脱出身来，仍想休息一下。

        关于你之前对于这些资料真实性的问题，我现在给你个明确的答复：我承认当中确有美化与润色的内容，但里面绝无一句假话。曾有唯一著名的历史学家声称，如果只有这样会让句子跌宕起伏，那他会写庞培打赢了法萨卢斯之战。我没有给自己自由，因为我认为现实的故事远比任何艺术作品来的精彩，无需加工。我撰写的史书中所有提及的事情，都是先前的史料有记载、或是有当事者讲述的，且经过我和各大学者一起反复考据、研究、核对无误后记载下去的。

       ...不过...史书这种东西，可信度也就大概了，毕竟它总有一天也会过时的。修正历史图景中的错误，补上正确的事实，这才是历史学家的任务。对历史的意义也是不断发掘，不断更新人史观的过程。尤其是我这样的年轻学者，完全是站在前人的史料上撰写的史书，哪怕无现里这样的地方，有着大量长生不死、记忆超群的人（也包括不是人）的地方，我能得到的资料仍有不少漏洞和瑕疵，更不要提那些前后矛盾的地方了。我只能保证我写出来的东西我能担保那些是我看过的最合理、正确的解释，但史学研究永无止境，终有一天新的史料会被挖掘，更多的细节被还原出来，届时我就要重写那本东西了...不过即便如此，历史被百分百还原的那一天也不可能出现，不过这就是历史研究的有趣之处啊（这一点，相信研究史前历史的你肯定比我理解的多。）

       更何况你也知道，是个人（甚至不是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我也不例外，虽说我远未达到那般狂热，但我依旧非常欣赏祂，所以即便我要求着自己中立，但它依旧会有“不真实”之处。或许如果有人肯站在藤原氏的立场上——真的有吗？——来写这东西，效果会完全不一样把。我之前曾经帮殿下写过一个独立的传记，我自己也尝试过写一个我自己的故事，但结果都失败了——我都烧毁了他们，因为他们都是“虚假”的，都是“谎话”。你可能不懂我的意思：他们全无不实之言，也没有多少错误，但它们全是假的。那些我写出来的语句，如同一个挂着我的名字、用我的字迹的陌生人写出来的。

       我刚刚似乎提及了我的年轻，确实，毕竟这里是无现里，哪怕在人类的年龄层面我也还是个孩子，更别说十年之前了。我至今仍不清楚壬鸟当时为何要召唤我，我猜测可能当时只是简单的对我感兴趣...不过到头来我觉得，多少这是命中使然之事——我知道你经常责备我对命运和宗教的迷信，但我确实因此获利，甚至获救，什么时候祂不救我了，自然不信了。无论如何，我接受了，直到现在我都不清楚我当时是否真的想要做这一职位，但我依旧接受了。

      直至现在，我用再用这种眼光回首那时的往事，我不难发现自己的愚蠢与幼稚，但或许就是这种愚蠢让我恰好走上的现在的道路。这让我想起了我年轻的时候，命运3次想要把我引上新的道路，我出于胆怯、愚笨和执着拒绝了祂，后来在帝都，命运第四次伸出了手，而我那次没有选择躲开。所以我成为了帝都的史官，两次成为帝都的摄政。参与了帝都的内战，将自己不多的军事才干用在暴民和敌人上，数次解提饭那揭罗之困。在庆功典礼上与赞良、莫大小一起受封赐字。后来帝都南方行省叛乱将至，我被紧急调往那里镇压并治理行省...但要是我之前没有躲开会怎样？我不得而知...

        扯远了，总之我的工作“大体上”已经结束，殿下又一次给我放了一次长假（虽说上次放完没多久我就病倒了，也因此错过了殿下的加冕大典和那个冬天与蜻蜓军的战争。）这些日子我会找点事情做，包括你的提议也在考虑之内，到时再说吧。

     附：此信还附带四张邀请函，一个月后就是帝都改元10周年的大庆典，殿下对于这种庆祝国家的节日可比庆祝祂自己的用心的多，届时你们全家都可以来参加（殿下很喜欢你在那天的表现），当然了神社那边也会来。

                                                                                                    你的“朋友”：

                                          “罗马王”凯撒里昂·帕里奥洛加斯·尤里乌斯-克劳狄乌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