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蓝档案同人】【怪文书】距离先生消失还剩100天(31)

70日 基沃托斯中心广场 和平塑像
大雨将至。
浓厚到无法化开的乌云,遮天蔽日,将湛蓝的天空都隐隐染成了深红色。
狂风席卷着地上的落叶,广场上的旗帜也在风中猎猎作响,
过往的学生们早已举起书包顶在头上,加快脚步,匆忙逃窜,亦或是就近找个可靠的屋檐,从而规避即将到来的瓢泼大雨。
“真是......应景啊。”
圣园未花独自站在和平塑像之前,凝望着雕刻有联合部队英姿的金黄色塑像,久久地,不肯移开视线。
从前,她不在乎风雨雷霆,满目荆棘。
只要那个人还在,一切总会朝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只是,前人的丰功伟绩,终将随着时间的逝去而消散无踪。
当残酷的命运把名为时代的接力棒,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她才发觉历史是如此的沉重,如此的不堪。
先生曾经一而再再而三地跟她们讲过,人必须背负历史走下去。
比如说,格赫娜和圣三一相互仇恨的历史,
以及,基沃托斯的孩子们,习惯于用武力解决问题的历史。
身为圣三一实质上的第一席,她必须背负,必须改变,必须终结。
可肩上的担子重得超乎想象,以血色铺就的前路又晦暗不明,
感受着这种前所未有的重压,圣园未花不禁要嘲笑起过去天真的自己。
嘲笑过去的自己,对于自身的职责太过轻慢,太过任性,以至于作为圣三一的代表人物,非但不想着缓和矛盾,反而全盘接受周围人的煽风点火,并且亲手开启了无法挽回的事态。
“还是......太天真了啊.......”
她强行制止脑海里离歌尽散的悲鸣,驱散那些空虚的幻觉。
她更害怕,下一秒就会念起先生的影子。
“引导我吧......先生.......”
圣园未花低下头,强忍着一种混合着自卑与自嘲的情绪——果然,自己就是个笨蛋,大笨蛋。
(未花,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谁知道呢?
她在心里徒然叹道。
回头的路已经被堵死,剩下的选项,唯有向前。
不择手段地向前,不计代价地向前,不问后果地向前。
站在和平塑像之前,未花再次默默立下悲壮的决心。
可世事总是如此有趣。
街上早已人迹萧索,狂风亦停息,一种暴风雨前的诡异宁静,开始笼罩大地。
她突然就听见了很凝重很凝重的喘息声,刺得她脊背发凉。
那呼吸声太过熟悉,在她的梦里听见过无数次,每一次,都惹得她忍不住鼻子发酸。
她猛然回过头去,目色微微狰狞。
是先生。
她的先生。
还有,空崎日奈。
在这种糟糕的天气里,冒着狂风暴雨的危险,也要最后参观一次和平塑像的人,
除了他们三个,应该不会有别人了。
(是吗......陪在你身旁的,已经不是我了啊......)
看着陪在先生身旁的白发少女,圣园未花的双瞳,就像是被刺痛一样微微缩起。
但她早已不是过去那个喜怒形于色的笨蛋,
未花走上前去,以敷衍的态度,挤出一个云淡风轻的微笑:
“真是令人感动啊,先生。不去备战,跑过来跟我叙旧?究竟是何等愚蠢的自信,让你仍然认为,你们不会被我的军队碾碎?”
她的话音刚落,恐怖的压迫感瞬间席卷了整个广场。
乌云和落叶仿佛都在这一颗停滞,令人战栗的危险感袭上二人的心头。
彻底解放神秘、开发神秘之后的圣园未花,已经隐约具有一种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的压迫力。
但空崎日奈只是脸色稍微变了下,便恢复了平静。
她迎着圣园未花尖锐的目光,从容地摊开双手:
“我们并没有那种自信。只是,现在战端还没开启,我们就仍是先生的学生。”
“身为同学,至少应该在先生面前和睦相处吧?”
日奈看到未花的笑意黯淡了一瞬间。
虽然还是一张云淡风轻的脸,却让人感到她的身上散发出浓浓的悲哀。
于是日奈口中的嘲讽也吐不出来。
她看到圣园未花以坚硬如铁的壳子守护的灵魂深处,只是一片柔软的旧伤。
天色浓郁如墨,广场上陷入了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
即使她们的道路相悖,她们恐怕仍然是这世上,最了解彼此的人。
她们已经如此相似,身份,地位,智慧,力量,甚至是喜欢的人。
不会再有第二个人像对方一样了解自己,但她们却永远无法再站在一起。
雨色像是幕帘,夹带着夏日的燥热和从天上降下的寒意,轻轻遮住了街景。
那张由雨点织成的灰蓝色幕布,仿佛无边无际,令世间缤纷多彩的万物,在雨中消融,崩解,
只剩下三人脚下一方小小的土地,作为无边汪洋中的孤岛,供人落脚。
他们躲进了一家早已关门大吉的商铺内。
头顶延伸出的红白色雨棚,被沉重的雨点打出噼里啪啦的节奏。
斜靠在被锁得死死的卷闸门上,感受着后背传来的丝丝冰凉,
“哈哈。”
先生不由得轻笑了一声。
“怎么啦?”
未花歪着头,有些不解地问道。
“没什么,”
先生摆了摆手,用一种促狭的眼神望着天空,
“只是突然想到,我们三个人,大概可以被称为基沃托斯最有权力的三巨头了吧?
可我们最后不是在谈判桌或者战场上相见,而是狼狈地跑到便利店门口躲雨的时候,聚在一起了。”
先生十分诚恳地说道:
“我就在想,要是那些佣兵团知道了她们心心念念的死敌,居然是这么一副德行,心里会不会特委屈。”
“噗”
未花拼命捂住自己的嘴,全身颤抖着忍耐笑意。
不过她终归是一个太过忠诚于自己感受的女孩子。
未花揽着先生的脖子,带着满面的笑意,在他耳旁轻声细语:
“什么样的先生,当然只能教出什么样的学生啦~~我们这么随便,还不是你害的。”
说完,她竟然还轻轻把先生的耳垂含在嘴中。
一吞,一吐,像是在玩着有趣的玩具。
虽然先生的表情没有变化,但背后冷汗直流。
她就知道先生会无所适从,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啊,不过.......”
感受到日奈的情绪变得越来越阴沉,圣园未花低声说道:
“日奈酱好像做不到呢,真可惜。毕竟日奈酱就算踮着脚,也没办法够到先生的脸嘛。”
先生看了看即将爆发的日奈一眼,无奈地扶着额头,
“.......未花,几天不见,你咋就成了茶艺大师了呢?”
他伸手轻推未花的身体,而未花也没有留恋,当他推开她的时候,她就立刻松开了抱着先生的手。
看着两人的互动,从头到尾,日奈都没说过一个字。
不过,人是一种有思想的生物。
人和人之间的对抗,除了拳拳到肉的搏斗之外,更多的其实是以思维碰撞的方式体现出来的。
于是日奈和未花,隔着一个脸上写满无奈的先生,开始了思维上的隔空角力。
“圣园未花,无论你做什么都是没用的。先生选择了我,原因你自己应该清楚。”
“难道你不想让先生活下来吗?”
“我当然想,但我更愿意尊重先生的想法。”
都是她们在说。
先生闭上眼睛,鼻子里缓缓呼出了一口气,
劝说其他人接受自己的想法是一件很蠢,而且很难办到的事情。
但问题就在于,很多聪明人却对此乐此不疲。
她们确实借着拌嘴的功夫,短暂地变回了喜欢吵闹的高中生。
可这种心有灵犀的逃避,又能坚持到几时?
‘不问世事,只谈风月’,是一种最理想的境界。他们奢求不来。
吵嚷的声音逐渐变得沉默了。
空崎日奈的性子,并不健谈。圣园未花虽然很喜欢带动气氛,但对于不能包容她的任性的人,她也绝不会讲得太多。
千言万语,最后归于无言。
“先生,”
圣园未花忽然开口了,
“这段时间里,我去过很多地方:基沃托斯的无主地带,贫民窟,还有那些破落的小学院。”
她的声音平淡异常,但话语中的寒意比雨天更冷,
“我看到了太多不幸,几乎对人们失去希望,那些挣扎在饥饿边缘的孩子们.......”
“圣三一已经尽可能地去帮助边境的学生,但还是不够。”
未花继续说道,
“像阿里乌斯校区这样的地方有很多,虽然没有扭曲的大人传授仇恨,但就是因为贫穷,让那些孩子们性格扭曲,成为信奉弱肉强食的暴力分子。”
先生的喉头不自觉地吞咽,
“我们这些顺利进入大校的学生,从一开始就拥有特权。当我意识到这点后,我心中就有了负罪感。”
未花低垂着眼眸,轻声说道:
“或许亚津子同学说得对,我永远无法理解她们的感受,因为我没有饿过,苦过,自然也就没办法获得她们发自内心的认可。”
“所以,这就是你挑起战火的理由?”
空崎日奈用那双紫色的眼睛直视着未花,语气不容动摇:
“当然,你的成长相当惊人,我们都看在眼里。”
“可是,圣园未花,理想和野心,有时就只有一念之隔。”
“你说你想要帮助边境的学生,却在大量制造武器,用恐怖和流血让她们惶惶不可终日。”
“你的那些忠实信徒,也是一些腐朽贪婪的货色,她们跟我们曾经剿灭过的那些黑市和佣兵团,没有什么区别,只不过是借着传播信仰的名义,为自己攫取私利。”
“如果这就是你想要带来的‘新时代’,那我只能劝你醒一醒,别做梦了。”
圣园未花微微动容。
但她轻轻摇头,对日奈低声问道:
“同样的话,不是也能用在你身上吗,日奈酱?”
“你敢当着先生的面说,你已经学到了他全部的精髓,保证即使他逝去之后,基沃托斯也不会陷入更糟糕的处境吗?”
未花的追问,让空崎日奈脸色一变。
刚才的坚定顿时不见了。
“你也没有把握吧,日奈酱?”
未花有些疲惫地阖起眼睛,手指摩挲着粗糙的铁门:
“毕竟先生只有一个嘛,独一无二的先生,对吧?”
圣园未花收敛起所有的情绪,声音变得平静冷硬,再没有一丝转圜:
“多余的话已不必多说,空崎日奈,就让我们在战场上互相理解吧。”
冰冷的雨,就像是整个城市里糟糕气氛的延续。
它让人心烦意燥,让人内心中所有的不堪,在它面前无处遁形。
空崎日奈与先生离得最近,
她看到先生倚靠在铁闸门上,默默地流泪。
他的鬓角已然现出几分灰白,沉默无声,仿佛天地万物也再与他无关。
如此为她们痛彻心扉的人,世间应该不会再有了。
无论日奈如何坚强,如何摈弃感情,此刻也不由得鼻子一酸,轻轻偏过了头去。
无尽的沉默,仿佛漫天的雨点都凝固在半空。
也不知过了多久,雨棚下响起一声沉重的叹息:
“未花,你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和计划了,这很好。”
这一声虽轻,却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未花的身体。
感受着那句话中透露出的浓浓的疲惫,未花的身子轻轻颤动着,喉头有些哽咽。
纤细的十指,仿佛都要抠入铁板中。
“先生,想要停止我,就命令我去死吧。相信我,我能做到的。”
她的声音如同杜鹃啼血,如泣如诉:
“但是除此之外的命令,我都不会听的。没有人可以让我停下来,包括先生你。”
沉默中,一只宽大的手掌,带着微微颤动,抚上了未花的后背。
当他温暖的掌心,与未花的心跳一起颤抖时,少女呜咽了一声,说不出话。
先生仰望天空,微微眯起眼睛,沙哑的嗓音似乎没有一丝力气:
“你知道我永远不会下这样的命令。”
“即使我要毁灭世界?”
“即使你要毁灭世界。”
她的身形剧烈颤抖,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上。
她的五指无声地握住了他的掌心,将脸颊缓缓贴近他温暖而颤动的手掌,泪珠无声无息,顺着他掌心的脉络,一颗一颗,缓缓流淌。
“先生,记住我的承诺,它永远有效。”
“不管你陷入怎样的绝境,只要你命令我结束生命,我就会接受。”
如此沉默着,三个人都不说话。
狂风暴雨不知何时停歇了。
少女们头上的秀发,还挂着散落的晶莹水珠。
未花静静地坐在地上,脸颊贴着先生宽大的掌心,美丽的双眸紧紧闭合,修长的睫毛沾着雨露,泪水却早已流干。
空崎日奈也坐下身来,将脑袋轻轻靠在先生的肩膀上,望着骤雨初霁的灰蓝色天空。
“你的承诺,除了加倍地折磨先生之外,一点用处也没有。”
“不好说呢。”未花轻声笑道,“或许为了被打得七零八落的你们,先生就会对我下那道命令哦。”
而后,未花想了想,又摇了摇头,
“谁知道呢.......也许那才是最好的办法吧。”
言行举止间,少女对自身存在的厌弃,已然可见一斑。
空崎日奈恼火地哼了一声,也没再继续说话。
圣园未花的计划,会把基沃托斯引导向正确的地方吗?
即使她本人的心中,也没有答案。
未花沉默良久,方才无声叹息:
“空崎日奈,我的心情,你能理解吗?”
世上最难的事就是相互理解。
越是相似之人,内心的距离隔得越远。
空崎日奈想了想,也是无奈摇头,不知如何作答。
望见少女们隔着自己,如同隔着一堵冰冷的石墙,先生呆呆地发愣。
忽然,他的身形开始颤抖,粗重地喘息着,缓缓摇头,笑得像一个漏了气的风箱:
“到最后,我果然还是狠不下心来做任何一件事情........”
“是我,是我害了你们啊,哈哈哈哈.......”
他急剧地咳嗽着,痛得弯下腰去,活像个折起来的虾米。
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鲜艳的红色,撕裂五脏般疼痛,像血顺着口角流淌而下,仿佛一场无止尽的雨。
“先生,你怎么了?先生!”
未花惊叫一声,颤栗着将他抱进怀里。
但是已经迟了。
先生脸色如纸般苍白,胸襟急颤,鲜血不断流出,落在胸前,脸上的泪水就将河堤决口,呼啸而下,越抹越多,怎么也止不住。
腹内如同翻江倒海,胆汁,胃水,一切存在于他喉腔内部深处的东西,就像逃难一般涌了出来,直到吐得昏天黑地,直到吐得什么都不剩,仍然无法停下来。
来看望先生的学生们少了。
不是因为她们不关心,更不是因为她们不知情。
而是因为她们想要保持起码的理智。
如果反复观看令人严重不适的画面,只会灼伤灵魂。
所以,很多孩子选择不去看,不去想。
人是一种有灵性的生物。事实证明,当难以承受的痛苦横亘在面前时,哪怕是再笨的孩子,都会无师自通一项成年人必须习得的才能:
“自欺欺人”
至于先生,
曾经超凡脱俗的先生,能解决一切问题的先生,如同一座山般包容她们的先生,
当这一切崩塌的时候,她们没有任何能力去抵抗灾难,去修复伤痛,甚至于,去维持他的状态。
她们要做的事,能做的事,就只剩下一道简单的选择题:
A还是B。
格赫娜这边,还是圣三一那边。
尊重先生的意愿让他逝去,还是,拼上最后一丝力量,给他创造出一个生的希望。
“你真的相信你们上司的鬼话?”
伊织靠在门边,冷冷地望着正在给先生清洁身体的芹奈。
芹奈的脸抵在他的身体上,右手持着蘸有清水的海绵,轻轻拭去先生脸上干涸的血痕。
“信与不信,也没什么区别了。”
芹奈的神色很平静,没有眼泪,也没有悲切的呼吸。
她的舌头不停舔舐着干裂的嘴唇,像是失去灵智的动物本能的运动。
“消化系统进一步侵蚀,然后是脊椎神经,虽然只是一小部分,但已经出现了传导不便的症状........”
她的话语很冷淡,就像是在陈述着超市里的商品清单,
“按照这个进程,你们必须快点为他配一些辅助运动的器械。”
伊织抬起眼皮,低声问道:“比如?”
“拐杖,机械腿,轮椅......什么都好。总之,留给他的适应时间不多了,你们得早做准备。”
伊织眨了眨眼睛,目光默然地望着眼前这一切。
随后,她揉着已经站酸了的肩膀,吸进一大口带着血味的空气。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宁愿放弃未来,在这无忧无虑的一年中兜兜转转,重复到永恒也乐此不疲。
每一道杂念,每一个想象,都具有无比诱惑的吸引力,像是一座幻化出来的庇护所,等待疲惫不堪的孩子们躲进去。
伊织自然能明辨是非,不会沉溺其中。
但是,正如芹奈所说,信与不信,已经没什么区别了。
“接下来,先生会变成什么样?”
芹奈咧着嘴,盯着天花板,每一下呼吸都疼的发抖:
“身体一点一点碎掉,骨头一根一根折断。他会被摧毁,到最后,连死亡对他来说都会是享受和赐福。”
“是吗。”
伊织耸了耸肩,径直走向窗台。
她看着窗外基沃托斯仍旧和平的日常景色,目光中显现出一丝感慨:
“我虽然不喜欢动脑子,但我也大概明白,你们的上司在想什么。”
“基沃托斯太乱了,那是一种结构性的乱,不管先生再怎么努力,都没办法将那些裂缝填平,反而会让他的生命率先枯竭。”
“如果不把基沃托斯调节至理想境界,那么就算这次先生没遇到危险,下次,再下次.......迟早有一天,他还是会耗尽自己的。”
芹奈不置可否地吁出一口气:
“或许吧。”
她们回想着,细思着那已成过往的一年岁月。
先生靠近中枢,握紧权力,计算着基沃托斯的势力分布,推测着各方各面的应对举措。
凡此种种,终成就了先生能够算无遗策的最大倚仗。
联合作战也好,清理行市也好,那般宏大的谋划,原来,都不过是为了她们的青春和幸福而已。
如果没有先生即将消逝的痛苦,那么,这众人还要抱着单纯的感激,天真地过上多久?
“对了,”
小护士收起医疗箱,推开门,
“这应该是我最后一次来格赫娜了。”
伊织没有抬头,嘴里问道:
“因为要打仗了?”
“是啊。”
芹奈笑了笑:
“未花同学让我给先生带个话,就说,她已经把星野的量子灵魂坐标,重定向到了星野原本的身体上。”
“说人话。”伊织没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也就是说,只要你们在战场上,摧毁了承载星野神秘的容器,她的灵魂就会回到原本的身体里,一切都会恢复了。”
伊织挠了挠脸颊,不解地问道:
“这算是某种优待吗?”
“不。”
芹奈的笑容蒙着一层阴影,
“这是临终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