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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LP】《与暮暮的周五之夜 II》爱情 短篇小说

2020-10-14 16:35 作者:灵鹘马尾鸢  | 我要投稿

Friday Night Twilight II
与暮暮的周五之夜 II

原文地址:https://www.fimfiction.net/story/200391/friday-night-twilight-ii

作者:BlazzingInferno

译文地址:https://fimtale.com/t/11675

译者:ComradeSpark

已授权

作者注:“爱情”标签并不意味着什么肉麻的东西,这个标签也不是本文评为T级的原因。本文接近于E级,而非M级。封面再次由statoose慷慨提供。非常非常感谢Skeeter The Lurker帮助我处理读者的反馈,也衷心感谢Craine校对新版的最后一章。

(本文为《与暮暮的周五之夜》的续作)

暮暮一个月拜访我两次。我想,这应该没什么问题。

简介:每隔一个礼拜,一只名叫暮光闪闪的小马就会在周五晚上拜访我。我们聊得比以前多了,她还是一直强迫我看关于她的节目。事情就这样一成不变吗?

《共度难关》,《飞向终点》和小马的相似性

有时候,我自己都好奇我为什么要做这些。我为什么要把一整碗苹果和几瓶汽水放在面前的咖啡桌上?我想说,我生命中应该还有更要紧的事,可我就是不能不做这些。不管怎么说,我偶尔要去上大学,我还有一份兼职工作。这就是我日常生活的写照——除了每隔一周的周五晚上。

一如既往,伴着一声轻微的爆破声,她再次到来。与其说这声音能撼动整栋公寓,倒不如说它让我心头一紧。暮光闪闪,来自一部卡通剧的小马,走过走廊,在沙发上安了座。你肯定想象得到她的样子:三英尺高的紫色小马公主,长着翅膀和一支独角。不过,你肯定想不到她有乱翻冰箱的怪癖。

“嗨,杰克。”

“嗨,暮暮。”

“那些是红蛇果吗?”

“呃……”

“别给我说这些是无糖汽水。”

“当然不是。”

我还是不能完全理解她来此的缘故,我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来的。我只知道,在每个月的第一个和第三个周五,她就会过来,还坚持要让我陪她看有关她的节目。我不是很喜欢这个节目,她也不喜欢,有意思吧。她把看电视称作“研究”,而我称之为“从学习中分心”。唯一好玩的东西是她会对自己和朋友们的生活是如何被浓缩成二十二分钟发表一些毫无保留的观点。

一颗苹果和一瓶汽水包裹着紫色的光芒从桌子上浮起来,最后降落在她的蹄子上。

“所以,你是不是要准备好开始秋季学期了?你选好新专业了吗?”

噢对了,她还挺喜欢讨论我可悲的生活。我拿起一瓶汽水,摇摇头:“并没有。”

“噢,拜托。你一点都不兴奋吗?想想你要学到多少新东西。”

“如果我知道自己的出路的话,我会更兴奋。我是说,我那所学校每个系的每一门课我起码都上过一次,但没哪次课能让我感到‘对,杰克,你可以以此度过余生’。”

“你上学期的英语考得不错,对吧?”

“或许吧,但英语好又赚不了钱。作家的收入微乎其微,那些教师也一样。”

“可如果你享受这个职业……”

“我没在说这个。我们这儿没什么魔法纹身来告诉你应该干什么。我要既能偿还我的助学贷款,又不会让我发疯的东西。”

“我的可爱标记不是纹身!”

“那你为什么一直看着它。”

她脸红着转了过去。似乎是被别人逮到一直盯着自己臀部的正常反应。

几秒后,我的笑容消失了:“对不起。”

“不,不,你是对的。”

我应该把这个录下来。“要爆米花吗?”

“当然。我马上播动画,我还会跳过主题曲呢。”

“你真是个圣人。”

“不,我是小马。”

 

* * *

 

大约十五分钟后,两大袋爆米花端上了桌,第一集都快结束了。我往嘴里扔了几颗,希望嘎吱嘎吱的声音能盖住节目的对话声。这一般是暮暮干的事。

“所以这个云宝黛茜和……谁来着?对,A.K.叶琳?她们俩咋回事?是云宝黛茜在做梦还是什么?”

我朝旁边瞥了一眼,暮暮坐在沙发边上,眼睛紧紧盯着电视,嘴巴张得大大的,这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通常情况下,她会靠在沙发里,大声说着这场节目为了儿童友好或者节约时间而跳过的东西。

“暮暮?”

“嘘,这儿最精彩了。”

“你在给我开玩笑。”

“等着瞧吧。”

我等着。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等。节目里的一档子事情总能在最后几分钟收束,这次也不例外。终于,当演职员表出现时,暮暮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伸蹄去拿苹果。

“你还好吧?”

她点点头:“我简直不敢相信这都是真的。我真的见到她了!”

“你是说这不是场梦?”

“不是,我当时就在那。我们遇见了A.K.叶琳,而且她真的就是无畏天马。”

“但这也太扯了。你难道没注意嘛?她就是云宝黛茜换了个配色。”

“暮暮顿住了,苹果刚咬了一半:“啥?”

我从沙发上拂去了苹果渣:“先咽下去再说。”

她嚼完了满满的一口苹果,然后点亮了自己的角。电视开始倒带,直到我们看见云宝黛茜和无畏天马并排行动的画面。如果有一只魔法小马,谁还需要一个花里胡哨的有线电视盒呢。要是她愿意看足球比赛就好了。

她大步迈向电视机,把一只紫色的蹄子放在屏幕上的两个角色之间。

“有什么相似之处?”

“近在眼前啊。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翅膀、一样的发型……”

“鬃型,而且不,她们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

“可是……”

她从电视前转过身来,对着我咧嘴一笑:“可能是我的魔法纹身告诉我的,但她们真的一点儿不像。至少对小马来说如此呢。如果这能让你感觉好些——我几乎弄不清人类的区别。除了气味,我想的话。”

“好吧好吧。不同的世界,不同的物种。咱继续吧?”

她小跑着回到沙发前,纵身跃到了她平常的位置。我猜她故意把自己一侧的紫罗兰色星斑放在了我视野之内。“来吧,再看一集。”

“这集讲了什么?”

“基于前些日子的内容,这集应该会讲可爱标记童子军。”

“挺棒的。”

我是认真的。在这个动画的所有角色中,我最不反感她们。

二十分钟后,我能说自己可以继续坚持这个主张。当然,她们是小马,但她们毕竟也还是孩子。孩子们总是过得很艰难,而且至少这三位没走在流行文化的广告牌上。

我喝完今晚的最后一瓶汽水,然后看了看片尾字幕。

“橙色的那只其实是有父母的,是吧?”

“飞板璐?当然啊。你为什么这么问呢?难道她住在小马镇大桥下面不成?”

“我们看到过其他两位的家长对吧,唯独这一位的父母没出过场。”

暮暮摆出了一副我很熟悉的表情。她正要试着解释一些尴尬的事实。

“我……我想我们不会在节目里看到她的家里马。”

“为何不能?”

“有点复杂。她家里没有母亲。她爸爸是一个建筑工,经常骂脏话,应该是出于习惯。”

“你见过他?”

“嗯,是的。我每周要给她们三个做一次辅导。关键是,飞板璐的爸爸对孩子不大友好。他爱死飞板璐了,可他就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所以,这个节目也把飞板璐的话砍了一半?”

“噢不,你永远不会听到她说脏话的。”

“真的?”

“她亲眼见过自己父亲的生活,而她不希望自己也过成那样。我很高兴有云宝黛茜指引她,这只小雌驹的生活真的需要一只成年雌驹的指导。”

“云宝黛茜算是成年马?”

暮暮又作出了那一副表情:“算是吧,她比以前成熟多了。”

“我想这对她俩都是好事。”

“有趣的是,我认为倒是飞板璐让云宝黛茜变得成熟了。我本来不认为云宝黛茜可以突然成熟到能带一个小妹妹。飞板璐着实让这一切发生了。”

“那一定花了不少功夫。”

“几年的功夫。只要她心里愿意,飞板璐也算一位耐心的小姑娘。”

我们静坐了一会儿。咱俩貌似都不知道如何消化这些感人的情节。即使是暮暮也不能抹黑这一集,因为它讲的是一只不会飞的小天马。最后,我站起来开始收拾盘子。

“噢,我来帮忙吧。”

一堆空汽水瓶发出了紫色的光,从桌子上飘起来了。

“第一次见你帮忙呐。”

“嘿,我会做基本的家务的。”

“这不就是你留着斯派克的原因吗?”

她对我吐出了舌头:“那不一样,他是我的助手。”

“这到底啥意思?为什么你需要一个助手?”

“喔,你知道的……帮忙做家务什么的。呃,说到这个,我得回去了。上次我回去晚了,结果看到他办了个疯狂的派对。”

“萍琪式疯狂?”

“没别的可能。再次感谢你的爆米花。”

“不客气,两周后见。”

我咬了舌头,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说了这句话。曾几何时,我厌恶她的来访——为一只不可思议的生物所访问而产生的激动在几小时内就快速消去了,只因为她一直吃你的食物,斥责着关于她自己的电视节目,还质疑你的人生选择。

有时候,她会借我的笔记本电脑作“调查”。那些安静祥和的时刻总是为她发出的尖叫所打断,她有时还一边发出“噫”并一边用蹄子遮住眼睛。现在回想起来,我没有理由责怪她。现在我知道她是无意中发现了部分人类的痴迷——就像她说的,“小马驹从哪里来”。

又一次,爆破声宣告着她的离去。又一次,属于我一个人的公寓回来了。又一次,我不知道我这辈子究竟要干什么。

 

注释:文题《共度难关》,《飞向终点》和小马的相似性(Daring Don’t, Flight to the Finish, and Pony Resemblances)引用了正剧剧集名。

《超威小马》,《化蝶成蝠》和忠诚问题

这是迄今为止最怪的一集,它说明了一些问题。暮暮和她的朋友们被吸进了一本漫画书,那本漫画书让我想起我童年最喜欢的卡通片。

“这些真的发生了吗?”

暮暮坐在沙发里,蹄子上巧妙地平衡着一个苹果:“你打算每一集都这么问吗?”

“你们跳进了一本漫画书里,这简直是每个人的童年幻想。”

“这部分又如何?”她抬起蹄子指了指屏幕,那个疯狂的恶棍正在把受马爱戴的英雄五花大绑。

“噢,得了,你在我房间里呢,显然最后是你赢了。”

“多亏了斯派克。”

“这难道不是剧集要表达的核心嘛?我在前三十秒就基本上看出来了。”

“还请站在我的角度想想:我被拖进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马生地不熟,魔法失灵,一些疯狂的小马开始追杀我……”

“我想你最后还是掌握了施法窍门。”

她吃完蹄中的苹果,又去拿下一个。

“我说了,都是斯派克的功劳。他花了很长时间来教我们如何使用超能力。”

“发射能量束和你的普通魔法有区别吗?”

“我当时就会这一个魔法,不能传送,不能用念力,只能炸坏东西。”

“这算哪门子的超能力?”

“斯派克说,我的那个英雄其实是一只飞马,而超能力会消耗魔法。显然,魔力来源是我角上套的那个银色的玩意儿。”

“那就有点令人失望了。”

“这话怎说?”

“你想,如果你本来就比超级英雄厉害,那打扮成超级英雄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耸了耸肩:“为了斯派克,这是值得的。”

“你这话让我感觉斯派克就是个小屁孩,而你说过他只是身材小于平均水平。”

“我们都进了他的漫画书,而他倒反主为客成了个助手。不管你有多大,这种事肯定都很烦。”

我们继续坐在沙发上看了几分钟。不多时,斯派克突然出现,然后不出所料地挽救了局面。小蝶狂暴可能是这场超现实之旅最赞的部分。

“斯派克对这一整件事感到沮丧吗?”

她暂停了画面,指着屏幕。他们回到了正常世界,所有生物,包括斯派克,都在微笑。

“他最后感觉还好。尽管这种事情很离奇,但我还是很高兴它发生了。我们对斯派克的关注真的不够。”

“他不是你的助手吗?你就不能为他做点什么?”

“不,这种事情越办越糟糕。我们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谈论家务事。”

“你可以给他放放假。”

“没用的。如果有空,他当然会去找瑞瑞待一会儿,可他总是停下来看看我还需要什么。他很忠诚,即使我有时忘记了他的需要。”

她用蹄子摸着汽水瓶的瓶口。考虑到她总是四蹄着地,我真不知道为啥她还没因此染上病。

我伸手拿了另一个苹果:“所以下一集还是这么奇怪吗?”

她咧嘴一笑:“更奇怪。”

“不可能。”

“我赌上你的最后一瓶汽水。”

“成交。”

我理所当然地赌输了,暮暮兴高采烈地在我面前狂饮她的奖品。这次算她走运。她用两只蹄子夹着汽水瓶的样子真的很搞笑。这是今晚第二次小蝶变化了形态,也是第二次我不知道该怎么消化这种改变。

“她是一只蝙蝠。”

“算是吧。”

“她会吸血吗?”

“不会。咱还是接着看吧。”

几个镜头之后,我又忍不住想问关于吸血的问题了。小蝶在果园东窜西窜,还把她的朋友们吓坏了。有点儿像是小成本恐怖电影里的情节。

“有谁死了嘛?”

“怎么可能!你为什么要这么想?”

“我不知道,也许是因为小蝶想要把某只小马的头拧下来?”

“她只是吓坏了。”

“她看起来就像是一只食肉动物。”

“她没想吃小马!只是我们把她从苹果堆里赶走的事情让她气炸了。”

节目继续播放,暮暮也在继续解释被过滤掉的细节,那些细节绝大多数是关于她们如何捕捉一只小马体型的蝙蝠,以及最终是如何失败的。最后一切都会回复正常,一如既往。

“你们早就该建一个蝙蝠保护区了。”

“我知道,我知道。回想起来,我们真的应该遵循小蝶的建议。可每次牵扯上农场和家庭,苹果杰克就有点儿反应过度了。”

“小蝶生她的气吗?”

“你在开玩笑吗?小蝶了解发生什么之后,她对苹果杰克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她原谅苹果杰克犯下的所有错误……呃,这其实是第二句话,她首先为自己变成蝙蝠而道了歉。”

剧中真正想让我发笑的台词很少起到作用,这一集也不例外:“苹果杰克后来怎么了?”

“她难过了几天,尽管她不承认自己有难过。当然,她有时候很固执,但她关心我们这些朋友如同我们关心自己。如果有必要,她会把果园烧了以换来小蝶的正常。”

“话题真沉重。”

“我们最后让小蝶回来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你有没有担心过你的朋友们可能在这种冒险中严重受伤甚至死亡呢?”

“有时会吧,但日复一日都差不多这样,我们不都挺过来了吗?另外,我会尽我所能保护她们。即使这意味着——现在几点啦?”

我瞥了一眼手表:“大概九点半。你担心斯派克又在开派对了?”

“更糟。我要在明早之前把一封信寄给韵律,我现在才写到了第五稿。”

她匆匆向走廊走去,我只是摇摇头。“那个韵律,她又不会根据你的语法和拼写来打分。”

“她不需要这么做,我会自己打分。”

不知何故,我对此并不惊讶。

《彩虹飞瀑》,《不速之客》和竞争者

暮暮今晚很安静。苹果和汽水的摆布还是一成不变。或许下次我可以买些薯片。不管怎样,今晚的第一集已经接近尾声了。云宝黛茜将要为她的接力队争取到参加小马国运动会比赛的机会,情节挺平缓的。奇怪的是,暮暮始终钳口不言。我想我得试试开启话题。

“所以……”

“没错,她是个奇才。”

“呃?”

“我说云宝。她是个奇才,一位杰出的飞行家。总有一天她会加入闪电天马,实现自己所有的梦想——即使她并没有多努力。”

“我是不是察觉到了正在酝酿的竞争?”

她突然盯着我,好像我刚才朝她的脸上泼了一盆冷水:“竞争?和云宝黛茜?为什么?”

“你有提到她天赋异禀,就和你一样。”

“她的天赋是飞行和运动。我的和她完全不同。”

“我还是觉得你们是竞争对手。这就是为什么你一直闭口不言吗?”

她飘起一颗苹果放到蹄子上再咬了一口:“不。”

“那是为什么?没有开启暮光闪闪解说功能,这节目根本不值一看。”

她用鼻子哼一声笑道:“原来你是这么称呼我的吗?”

“反正能让你别再闷闷不乐就行。”

她转了转眼珠,点亮了自己的独角:“好吧,我们赶紧了结这东西。等节目完了我自然会解释的。”

二十分钟后,我终于明白她为什么沉默了:“所以无序是专门来找你和韵律的麻烦的?”

“是嘛。”

“你有没有考虑过……我不知道……朝他脸上呼一蹄子?”

“制片人把那一幕剪了。”

“真的假的?”

“我挺高兴他们这么做。那简直蠢死了。我尥起蹶子就像个发怒小姑娘。”

我忍不住哈哈大笑:“我还是想看那一段。”

“冷静点儿,这不是他们剪掉的全部。”

“还有啥?无序叫你背着他回家吗?”

她闭上眼睛,摇摇头:“我倒希望仅是如此。记得韵律说过什么吗?”

“我试着没去理会她的话。”

“呃。她说水晶帝国的生活‘好极了’而且‘可预测’。”

“所以呢?”

“所以她是在说她和我哥哥的婚姻生活。我一直缠着韵律,让她告诉我她之前说的是什么意思,然后……然后她照做了。”

她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沙发。她简直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她让我开始关心她的家庭了。我抓起一个苹果,在手上把玩着:“所以,然后?”

“然后……我不知道该从何谈起。”

“他们要离婚?”

“什么?才不是!”

“那就应该没大事呗?”

“我想也没啥吧。就是韵律和银甲闪闪他们……希望有一个孩子。但他们没成功。”

“没有小马驹?”

“不,没有。我很担忧这个,以至于我强迫韵律谈了这个。结果是现在我对我哥哥的感情生活的了解比我想要了解的多得多。”

“我并不认为苹果和汽水能解决你的问题。”

“确实不能……我希望看这个节目能让我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你怎么看?”

苹果从你的手中滚了出去:“你是在问我?”

“我问过其他所有的朋友,他们给我答复各不相同。”

“你为什么以为我能帮上忙?”

“显而易见,你不会让情况更糟。”

我伸手去拿另一个新鲜苹果。她赶在我之前把掉在地上的苹果捡起来还给了我。我一边检查着那个苹果光滑的表面一边说道:“和她谈谈?给她写一封信?”

“你就这点本事?”

“暮暮是我生命中最像女人的东西,而她在我沙发上留下了许许多多紫色头发。”

她的脸涨得通红:“你要吃那个嘛?”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苹果就离开了我的手进了她的嘴里。

“咱做点别的怎么样?”

“我不看足球。”

“别管电视了,你们小马一般做什么玩?”

她一边嚼着苹果一边环顾我的公寓:“想出去吗?”

“去哪儿?干什么?”

“我们去买点学习用品吧。别给我说你这个‘小酒吧’里有哪怕一叠整齐的纸张,更别提笔和笔记本了。”

“有人会看见你的。”

“我会施法。然后就只有你能看见或是听见我了。”

我翻了个白眼。所以今晚从一部儿童动画片变成课后电影咯?“别搞事情,好吧?我可不想别人以为我发疯到在和想象中的朋友说话。”

她一跃而起,在我公寓里飞来飞去,像一只大鸽子似的。不一会儿,她悬在我旁边,脸上挂笑:“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我就在这儿。”

“让我眼见为实。”

 

* * *

 

我很高兴店里几乎空无一人。对于世界上的其他人来说,他们不能看见或是听见暮暮——我就没那么走运了。

“噢,而且你一定要记得写一些额外的大学论文。它们永远也不嫌多。”

她的声音简直是欢快到病态,我们只是要去看学习用品诶。别管那么多了,我抓起她指着的包裹扔进购物车里。她居然坐在了购物车我儿童座椅上,我认为这在建剖学上根本不可能。现在我们来到了学习用品区,她飞在了空中,显然是爱死了这家店的高天花板。

我清了请嗓子,低声说道:“说话小声些。”

“那是什么?”

“小声点呐。”我低语道。

终于,她降落在我那满满一购物车的“暮暮认可”纸品上:“大声点,我听不见。”

我继续压着声音说道:“我叫你小声点。这就是些学习用品。”

“正是如此,它们多赞啊。所有这些新鲜供应正等着投入学习事业或者其它大学事务。我多希望小马国也能有圆珠笔。噢,或许隔壁货架里有计算器!”

话音刚落,她又飞走了。或许我能趁机溜到垃圾食品区,甚至是杂志区。

“杰克!杰克,快过来!救命!”

监控录像的镜头肯定得笑死人:一个二十八岁的男子,瘦高,胡子拉碴,木楞楞地把学习用品放在手推车里,放了约莫十五分钟后又飞也似地冲向玩具区。

我看到她正在专门设置的粉红色专区里,那儿是买女孩用品的。她在粉红区中央盘旋着,还咬着自己的两只前蹄。一开始我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直到我看见她发现的东西。

“这……这是什么?”

我咧嘴笑笑:“玩具小马。”

“可……可他们太失真了!”

她轻轻地戳了戳其中几个玩具包装。“这是什么鬼?哥特族萍琪?云宝黛茜带着一个钱包?苹果杰克呢?他们有其他每一只小马,可是苹果杰克呢?”

“也许她不大受欢迎。”

“所有设计的模板都一模一样!他们把我和朋友的脸画了在某匹不知名的小马身上!”

唯一没让我发笑的原因是我想到了监控摄像:“听着,冷静,它们只是孩子们的玩具。”

“这不是借口……”

忽然,她的嘴张大了,还喘着气。我完全知道为什么。

“是的,暮暮,那个是你。”

公平地说,这个玩具一点不像她。即便如此,她还是盯着玩具上的那对画上去的、没有灵魂的眼睛看了将近一分钟。然后,她的头开始左右倾斜。我猜她是想用塑料包装照一照自己的脸。

我开始往回走:“来吧,咱继续去买学习用品。”

“买……是的,我需要买这些。”

“小马玩具?”

“所有这些……用于研究……亦或是用于篝火。”

“我买不起这么多,如果我这学期还想吃饭的话。”

“我会付你钱的。”

“用什么付?干草?”

最终,她终于结束了与自己造型的玩具的瞪眼比赛:“就买一个怎么样?求你了。”

如果她是一个五岁大的孩子,这还挺有说服力。但是,我实在忍受不了她那对泪汪汪的眼睛的注视。“行,但只能买一件,而且不能买大套装。”

她又回去研究整个小马展区了。最后,她选中了一只小云宝黛茜,附带一个发刷和钱包。

“嘿嘿嘿,这肯定得把她吓疯。”

 

注:由于原著发表与2014年且涉及对官方剧集内容的推测,由是出现了大量不符后续正剧剧情的情节,这也是为什么添上了“脱离原设”的标签。

《石破天惊》,《以怨报德》和全新食品

我最近一直在咳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但这真的让我难受了一周。当然,这肯定与我忍不住吃的那一点点垃圾食品无关。我靠进沙发,等着那声爆鸣。暮暮从未姗姗来迟。

“杰克?我有好消息,我……这啥味道?”

我听见她在走廊里慢步走着,还夸张地用鼻子吸着气。最后,她把头伸进房间,盯着我:“什么东西啊?”

“一个小惊喜。”

“闻起来是……鱼?”

我指了指咖啡桌。我在原先食物的地方放了两个纸盘子:“这叫寿司。”

“我不吃肉。我们已经讨论过了。”

“它是素的。我觉得换吃寿司应该还不错。”

她笑了:“厌倦苹果和汽水咯?”

“改变我多年以来的爱好?不可能。”

我们坐在沙发上,我递给他一盘寿司。她嗅了嗅那些小小的卷,用蹄子碰了碰,然后扔了一个到嘴里。

“嗯……这个真的好好吃。里面确实只有蔬菜吗?”

“绝对无肉。”

“很高兴知道你的世界不完全依赖于血肉。我有些好消息。”

“哦?请讲。”

“记得两周前韵律的那件事吗?”

“你一直在说的那件?”

“嗯,我最后照你说的做了。我的朋友们说服了我再给她一些时间,结果我还是受不了了。我写信道歉说我不该这么爱管闲事的,希望她一切安好。”

“她有回信吗?”

暮暮又吃下一个寿司卷,用力点点头:“从那以后,我们一直在相互写信。我觉得事情好转多了——无论是我们之间,还是她和银甲闪闪之间。”

“那么他们还没……”

“他们只是在顺其自然,该发生的终归会发生的。”

我拿起自己的那碟寿司开始美餐。素寿司着实没普通寿司那么好吃,不过拿来应急是不错的——尤其是当你的座上宾无法忍受哪怕是肉制品的味道。

“那么,我们今晚看什么?”

“我们遇见了萍琪的姐姐。”

“萍琪还有姐姐?”

“其实有三位。”

“我同情她们的父母。”

“看看吧。你会明白的。”

这就是我们接下来做的事了。说得委婉点,石灰派不是我期待的那样。到最后,我所有的问题聚为一个:“她怎么回事?”

“好吧,她确实与众不同。”

“不仅仅是‘与众不同’。难道她有石头的血统?”

“她住在岩石农场,这解释了她的力量和对地质学的强烈兴趣……呃,也许只能解释兴趣。”

“萍琪是被收养的吗?”

“如果派家真的收养了谁,石灰可能更像。”

“你是说石灰才是他们家里的怪家伙?”

回答前,她吃完了最后一个寿司。我应该早点猜到她如此享受这些。

“这事很奇怪。我第一次见到萍琪时,我还以为她有某种马格障碍。你从电视剧集里看不到,但我知道她会在几秒钟内由狂喜转变为沮丧,反之亦然。然后当我们跟着石灰回去的时候……我有没有说过我爱死这些寿司了?”

“大约二十次,对。”

“好吧,当我们到达派家农场时,除了石灰,我们还见到了萍琪的父母和其他姐妹。事实证明,从一个极端到另一个极端是他们的家族特色。石灰很是奇怪,因为她能完全控制自己的情绪,她就没有不冷静的时候。”

“真的奇怪。”

“不过他们长得很像,我倒不觉得某马是被收养的。”

“你为啥这么说?”

“说什么?”

我咳嗽了好几次。也许我明天得去商店买点止咳糖浆。她停下咀嚼,看着我:“你还好吧?”

“没事。你每次都把‘马’粘在词里面,小马这小马那的。”

“我可不是在宣扬自己世界的文化规范。只是这些词本来就这个样。”

“似乎对其他有智慧的生物都不公平。”

“他们有他们的说法。你该不会觉得我们那儿的狮鹫都说‘每匹小马’吧?”

“我怎么会知道?”

“呃,很公平。你最喜欢的三匹小雌驹在下一集。”

“别这样说。她们是我的‘最爱’并不意味着我就喜欢上这节目了。”

她的角开始发光,电视开始换台:“很好。如果你真的突然爱上了这节目,我倒会检查检查你的大脑。”

二十分钟又过去了,中间比较安静。若暮暮在某一集里面没出场,她在一旁的评论也会少很多。主角不是暮暮,这一集是关于露娜公主侵入甜贝儿的梦境的。

“露娜有拜访你的梦境吗?”

“我的?没。”

“你朋友们的呢?”

“我对此表示怀疑。我和她谈论过她的职责,她倾向于照顾小小马。成年马的梦境往往……呃,更成熟。”

“你为什么避讳这些?”

“避讳?”

“关于这个,你说过的最接近的话是‘小马驹从何而来’。”

她的脸有点泛红:“我们刚刚不是谈到了文化规范吗?谈论这些被认为是粗鲁的。我从小就被教育要有文化高度。”

“那你怎么能忍受这个地方。我是说,互联网上有一半都是关于那个的。”

“这只是要我小心地看,小心地读。如果有什么东西看起来有问题,我可以……”

这回她没脸红了。她的脸绿了。

“你没事吧?”

她迅速地摇摇头,砰地一声消失了。纸盘子炸得飞了起来,我甚至有点耳鸣。刚才发生了什么?

她的呕吐声回答了我的问题。起码她及时赶到了洗手间。

我跑到厨房,倒了杯水。我真不该给她吃寿司。如果叫我发现里面不是全素的,那家店就别想有我这一位客人了。

我的下一站是浴室门。如果她关了门,那么我会敲敲的。相反,我直接就看到她蜷缩在马桶边上试着喘口气。整个房间都是蔬菜和草屑的味道,我想我可以排除鱼的理论了。

“我给你倒了水。”

她点点头,用魔法接过了杯子。几口水下去,再过沉默了几分钟,她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感觉好些了。抱歉。”

“抱歉?这个应该是我的错。”

“不,我应该对新食物持保留态度的。至少这回没吐在你的地板上。”

“你那次也真的是,没帮忙清理,甚至没道歉。”

有那么一刻,她看起来又得呕吐了:“那次你给了我熏肉,我告诉过你我不能吃肉的。你一直给我说那个只是糖果……”

“肉糖果。我称之为肉的糖果。”

“你们社会太野蛮了。”

“文化规范,暮暮,我没有刻意宣扬。”

她把下巴靠在靠在马桶座上:“换个话题吧,求你了。”

我没什么好说的。本来,她应该在家,而我应该在看一些真正的电视节目:“你为什么要拜访我,为什么专门是我?”

她轻轻地歪着头,这样她就能注视着我:“最初,我开启传送门的咒语是完全随机的。我还保留了两个其它通往你们世界的通道,这两个通道都能让我在不引起注意的情况下访问互联网。”

“你不和其他人类说话吗?”

“不。”

“为什么不呢?你就没好奇吗?也许我反而是一个完全不正常的例子,你这样偏颇会让你们对人类产生错误的认识。”

“你和大多数人类很接近了。再说了,我是你的朋友呢。”

“即使对你来说,这话也太俗了。”

作为回应,她又吐了。

我最好再给她拿些水来。

《心想事成》,《运动盛会》与应急准备

今晚很难熬。我每隔几分钟就咳嗽一次,暮暮也郁郁寡欢,我们正在观看瑞瑞主演的一集。不得不说,瑞瑞把小马镇变得比绿野仙踪还花里胡哨,这可比她平时那些滑稽剧表演有趣多了。

暮暮朝电视扔去一个啃了一半的苹果:“哪怕就一次,斯派克!哪怕一次你能给她一个正常的礼物吗?”

“所以斯派克给了她很多东西咯?”

“多到数都数不清。一周前他还只送巧克力啊,冰淇淋什么的,现在呢,送一本沙雕黑魔法书?蠢死了,斯派克。蠢死了蠢死了……”

“他应该只是想帮瑞瑞吧?”

“也许得早点入土为安……啊,猜猜是谁收拾的烂摊子?”

屏幕上已经显示得很清楚了:“你花了多久?”

“好几天。那几天,天天都有镇子上的小马求我们快点清理完。然而,瑞瑞和斯派克倒置身事外。没错。他们就没管。如果他们能在公园长椅上种草莓,何必要看着我这位朋友忙得尾巴都要掉了呢?又或许他们在其它地方浪费时间。”

这不是我第一次发现暮暮没有浪漫生活。现在这个问题可能有点不合时宜:“他们还在约会?斯派克没在乎她和旅行作家的那一档子事儿?”

“我也不明白。昨天他们看起来还是一对夫妇,今天就成了两个朋友,说不定马上还会吵起来……但瑞瑞父母对他俩关系的谴责可能也于事无补。瑞瑞说过她的父母非常想要孙子孙女,如果她真的嫁给了斯派克,那么他们就只能等甜贝儿长大成马了。”

“那么——”

“不,我不知道他们的蜜月要怎么过,我也不想知道。”

“我是想问他们能不能收养一个孩子。”

“可能吧。现在他们还在‘秘密’约会,尽管每匹小马都知道这个‘秘密’。每次瑞瑞叫斯派克‘朋友’,我都想给他们吼出来。”

“我觉得你是在嫉妒。”

“嫉妒什么?嫉妒他们吵架?嫉妒那些毫无意义的礼物?不,谢谢!”

“他们之间不可能都是坏事。”

她叹息道:“他们就是相互暗恋罢了,弄出这么多事情肯定不值得。”

“我不觉得这个还能叫‘暗恋’,他们都在断断续续地约会了。我很确定这叫做‘恋爱关系’。”

她的耳朵折了下去,她低头看着沙发:“你觉得他会从我那里搬出去吗?”

“为了和瑞瑞在一起吗?”

“如果他们真结婚了,他肯定再也不想和我一起住了。”

“真有那么糟糕吗?想想吧,这样一来,图书馆就单独属于你了。”

“斯派克一直陪着我。自从他从蛋里孵出来,我每天都能看见他。对我来说,他就像……就像我的小弟弟。”

“银甲闪闪已经结婚了,你现在想和他住在一起吗?”

“呃,不想。”

“那这又有什么区别呢?如果斯派克搬走了,你必须面对这个事实。”

“可我怎么才能面对?你一个住在这儿难道不也很辛苦吗?”

“我一个?那你是谁?”

“我是认真的。”

“我没感到多孤独。咱这儿可是有电视机和互联网。”

“还有学习,对吧?”

“没错,学习。”

“我想我也有很多书,还有很多朋友……”

“别忘了你还要用即时重播来回顾自己是生活。”

“说到这个,我们还要看一集——”

所有的灯乍然熄灭。下一秒,邻居喝醉了似的咒骂声从墙那边传来。我磕磕碰碰地走到厨房打开了窗。除了远处的城市还有点灯光,一切都漆黑一片。

“看来整个街区都停电了。”

她在我旁边悬飞着,角发着光:“什么时候才能恢复?”

“要看电力公司多久派人来修。可能至少得等几个小时。”

“哦,好吧。既然我们看不成了,那我帮你把东西准备好。”

“啥东西?”

“你的应急物资,我帮你照明,然后你去拿蜡烛。噢,你有一个以上的手电筒吗?我能借用下你的电池不?我想拿回家做些实验。”

我从窗边走开,在餐桌旁坐下:“我没有所谓的应急物资。”

“怎么可能?”

“现在黑是黑,不过也没啥大不了的。反正他们最后会恢复供电。”

她在黑乎乎的房间里飞来飞去,一会儿又降落在桌子上。她的角把自己的脸照得通亮,她看起来是被吓呆了:“没有应急物资?”

“所以呢?”

她踏着蹄走过桌子,跳到我旁边的椅子上:“你打算什么时候才开始照顾好自己?”

“嘿,这根本无——”

“这至关重要!你已经咳嗽好几星期了!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吗?”

“我几天前买了止咳糖浆,你还想要我怎样?”

她伸出一只蹄戳了戳我的肚子:“你的体重也减轻了。”

“你怎么可能知道?”

“你怎么不知道?”

“冷静,冷静好吗?我早就受够你对我作出的每个选择的那些评头品足了!”

她只是叹了口气:“这不一样。我们正在谈论你的健康。”

我马上就咳了几下。哦,真讽刺。

“我会去检查检查的。”

她又碰了碰我,这回碰在了肩膀上。根据我的经验,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的蹄子的触感就和棒球棒一样“舒适”。

“求你了,杰克,你真的得去检查一下。我不想你出什么事。我……我关心你。”

我暗自庆幸她看不见我的脸。不要管我是什么表情,反正我看上去肯定很傻。首先,我们从未触碰过对方——自从那次我摸了摸她的角,然后差点掉了颗牙齿之后。另外,为什么暮暮突然对我这么温柔了?难道那些她来抱怨自己的节目、白吃白喝接着拍屁股走马的日子产生了什么影响吗?

“我会的,暮暮。明早我就约医生。”

“你保证?”

“我保证。”

《闪闪王国》和暮暮的遗憾

今晚,人困马乏。

自那次停电后,我已经有两星期没见过她了。我去看过两次医生,一次是去看嗓子,另一次约了几个专科医生,花了一大把钱也没检查出个什么。费上半天劲,结果我现在得每天服用两片贵得要死的药。我没觉得药没有效果。我还在咳嗽,体重持续减轻,甚至开始不住地打哈欠。或许我该搁下现在的两门课,我完全不能在课上保持清醒。

出于某种原因,暮暮也很累。她半闭着眼,靠在沙发上。今晚播放的是有两个部分的季末结局,它解释了一切。

看完节目之前,我一句话也没说。这个大结局真的对得起我看的好几个月的重播。

“哇,真的精彩。第二部分的剧情可能是目前为止我最喜欢的。”

“挺好。”

“你不准备告诉我他们又漏掉了什么吗?”

“没漏多少。除此之外,我也就和提雷克天翻地覆地打了一个小时左右。”

“真希望我能看到全过程。控制所有的魔法力量是啥感觉啊?”

“感觉就像世界上所有东西都和纸糊的一样……一触即碎……除了提雷克。”

“简直是打疯了。”

“我真的不想谈这个。”

“你不自豪吗?你再次拯救世界于水火,还得到了一套自己的城堡。”

她只是盯着地面:“我没想这样。”

“没想啥?”

“我不想又把提雷克关起来。”

“如果你不这么做,难道他不会把你那儿搅得个焚巢荡穴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居然炸了我的图书馆,简直气死我了……我没用魔法宰了他真是个奇迹。更大的奇迹是我居然没毁掉半个小马国。”

“这有啥大不了?你是疯了吧。”

她瞪着我:“我没疯,我只是愤怒了,失控了。事实上,我觉得把他关回塔他洛斯是便宜了他。我想要他死。”

“我能理解。”

“不,你不能。送到塔他洛斯是我们那最严厉的惩罚。即使罪犯犯下了谋杀,我们也不能施死刑。而历史上只有屈蹄可数的几个谋杀犯,黑晶王尤其臭名昭著。尽管如此,可提雷克毁了我的家,还威胁我的朋友们……”

如果她有手指,那么她肯定已经死死地攥紧了拳头。她深吸一口气,靠进了沙发。

“从那以后我就没睡好过。我想如果我来这里和你谈谈的话……算了,没事。”

我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的世界和我的有千差万别,要我想出任何能讲的话都需要一两分钟。

“我也不知道困于友谊公主头衔的我能否再次安眠。”

她突然停止了抱怨。

我转头一看,发现她正枕在扶手上。

“暮暮?”

她开始鼻息如雷。这真的太滑稽了,我有点忍俊不禁。新事实:她似乎能在睡着的时候发出比醒着时更多的噪音。

我有点手足无措了。她刚刚一直说她难以入睡。我是不是应该叫醒她,然后让她在自己家里辗转反侧?仅此一次,一位女生在我的公寓里睡着了。只可惜她是一匹卡通小马。

我从沙发上起身,开始收拾东西。我关掉电视,把我俩因太累而没下口的零食收起来并确保前门是锁上的。谢天谢地,上述事务都不会发出太大噪音。当我完成后,我到客厅瞄了瞄,看到她还在呼呼大睡。我想她应该会在这里待上一阵。

我从衣橱里找到一叠毯子。我自己都忘了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至少毯子没异味,也许比我现在床上的那一套还干净。这样她应该会暖和些,甚至能在起床时感到神清气爽。

用毯子盖住她应该很容易。要强调“应该”。正当我盖好毯子,一只蹄子搭在了我将要撤离的手臂上。我在沙发边跪下,一只手臂如同一只心爱的泰迪熊似的被她抱在了脸旁。情况可能会更糟,如果她就这样醒了,她很可能会以我的比喻为真。然后,提雷克受到的处罚可能就相形见绌咯。

我想我之前提到过我们从不接触。那一度很合适。对我来说,她顶多算是半个实体。她是一个紫色的幽灵,通过未知方式操控着苹果和汽水瓶。但当我的手触到她皮毛的舒适、感到她气息的温热时,这个想法就再也站不住脚了。

我只能说,她无比真实。我过于愚笨,不可能产生这样逼真的幻觉。她是真实的,她有着紫色的毛发,正睡在我的沙发上。我最好在自己的手指还没掉之前乘早把手抽出来。

 

* * *

 

第二天早晨我起床时,她已经走了。在她的位置留下了一叠整齐的毯子和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寥寥几字:


你是最棒的!    ——暮光闪闪。

终末之言

我第一次意识到自家地板有多硌人,没错,躺在血泊里也没让我感觉好多少。考虑到现在的状况,我怕是只能干瞪着着眼前的一堆原本是玻璃咖啡桌的碎渣,一边估计有多少傻逼玻璃片扎进了我的身体。

砰的一声。她来得正是时候。

“杰克?我给你带了一个惊喜。这种苹果只有在一阵闪电之后才能……”

她的停顿可能意味着她终于发觉了些什么。

有什么东西扑通一声落到地上,随后,一个五彩斑斓的苹果滚进了我的视野。我渴得要死,就算是这枚鲜艳到病态的水果也能让我口中生津。

忽然,暮暮的两只前蹄挡住了我的视线。

“杰克?发生什么了?说话啊!”

我是想要说话,可我已经虚弱到难以吐出成型的语言:“我被绊倒了,撞碎了咖啡桌。否则还能是什么?”

“我根本听不清你的话,而且这些……我快吐了。”

“别,我要晕菜了,我才不想让一匹马呕吐的画面留在我的脑海里!”

她用鼻子推了推我的脸颊:“我来帮你。可我该怎么办……不知道我的魔法会对你产生什么影响。”

“我有说过你的口气有燕麦味嘛?”

“我真的听不清!现在,安静,我需要思考!”

不,我不想安静。我可是要直接在地板上因失血过多而嗝屁了,难道我还无权发几句遗言么?

世界笼上了一层紫色。我晕过去了?不然就是暮暮开始瞎搞事情了。

“直接拨12——”

突然,我感到她正试图拎着我的皮肤将我扯起来——就如同你听起来的那么疼。为什么不让我昏过去呢?为什么她非得用魔法?暮暮,我知道你想帮忙,但何不让我安静地死去呢?我已经退了本学期的两门课,而且假如我明天还不能上班,老板就会炒我鱿鱼。我还不如一死了之。

她在我面前踱来踱去,蹄子上沾满了鲜血。可笑的是,我居然在希望她别碰到我的沙发——那会搞得很脏的。

“好的……冷静……那不管用。现在试试这个。”

我能感到这次的魔法不同了,魔力借力于我的身体里更牢实的部分,或者至少是不让我那么疼的部分。我从黏腻的地板上浮向半空,凉风袭过下方,我感觉冷极了,开始不自觉地打寒战。可能只是失血过多,对吧?

我的头偏向一侧。从四英尺的高度看去,公寓显得凌乱不堪。难怪她以为我是个懒汉。除了碎掉了咖啡桌和一地血迹,我还感到有点别的东西。有个物体正在正下方托着我,我看不见。是个枕头?不,它尺寸很大,能比得上一整个躯体。

世界越来越暗,亮光渐渐黯淡消去——我毫不在意。多久以来,我第一次不再想咳嗽、不再感到疲惫。不错的尝试,暮暮,但一切还是太晚了。

 

* * *

 

我还在呼吸!简直不可思议。我身下的床垫要比地板好——但也没好到哪儿去。哈!这是我身处医院的明证!睁开眼,所见一切印证了我的推测:墙面很光洁,挂着难以理解的图表。此外,还有一扇拉着窗帘的窗户。只有那种随我的心跳而哔哔作响的仪器不见踪影。

暮暮也在这儿,她正睡在椅子上,椅子靠在床脚对面的墙边。她怎么在这儿?而且,她为什么变大了?她一转平时小巧玲珑的躯体,几乎达到了我的尺寸。她的蹄子靠在扶手上,头向下搭着,角直指着我。

她像这样睡了多久了?等她醒来,她的脖子肯定会出奇难受——我敢打包票。我应该能叫醒她吧,她见我醒来也应该挺高兴的。希望我一切还好。

不,我不觉得自己“还好”。很难确定具体原因,但我从头到脚都很不适应。我的牙齿,我的头发,它们……不对劲。火上浇油的是,我浑身都在发痒,感觉就好像我需要去刮一次体毛。

我试图伸手去挠脑袋,结果却捶在了头上。我又试了试,只觉得有个硬邦邦的东西敲了敲自己,似乎是我手上打着石膏。我没多想,顺便就用石膏蹭着头皮,顿时沉浸在瘙痒接触的快感中。

然后,我的手碰到了别的东西。我发现自己的额间长了一个奇怪的肿块,这石膏未免也打得太长了吧。可,它就像是一支……

我的眼睛回到了暮暮身上,她的角笔直地指着我。

不。

她不会那样的。

某人敲了敲门,随后,一位护士走进了房间。她不是人类,而是一匹小马驹。暮暮把我带到了小马的世界,把我变成了他们中的一员。我浑身长着马毛,我有尾巴、角,但手指消失了。

小马护士看看我,又看向暮暮,再转而朝后看着空荡荡的大厅。

“她还在睡觉,殿——”

暮暮从椅子上一跃而起:“我醒了!杰克现在怎么……”

她用一双大眼睛盯着我,脸上挂起了微笑。我并未回以笑容。

“真高兴你醒了!”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我的发音很清楚,而她的笑容渐渐消失:“我……我救了你。”

“不!你把我变成了小马!”

她跳到了空中,翅膀扑腾着。她的蹄子挨上了我的胸膛:“我救了你的命,你明白吗?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吗?”

“你只需要打个电——”

她向空中一挥蹄子:“为时已晚!而且不仅仅是失血问题。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一直止不住地咳嗽且精神不振吗?”

“我找了医生……他也给我开了药……”

“你患了癌症!我用魔法扫描你时,我发现你已经病入膏肓。我救了你,而你最好高兴点。”

她的鼻子离我只有几寸远。我闻到她的气息仍然带着燕麦味,可这回我并未感到不快。真正让我不快的是她的灼灼怒视。

“你并未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

“你当时奄奄一息。”

“这个理由还不到位。你本可以找到其它办法帮我的。”

她的眼里顿时噙满了泪水:“你还要我如何解释?”

“你……你只需要告诉我:我对你而言意味着什么。除了保住我的性命,究竟是什么驱使你把我变成了一匹小马?我到底是你的朋友,还是一个试验品?”

她就快哭了。我都看在眼里。

门上再次传来敲击声。小马护士继续目瞪口呆地站在门口,但们不是她敲的。一只穿着镶金蹄铁的马蹄正靠在门框上。

“暮暮,你能让我和他单独处一处吗?”

我听过那个声音。节目中的一匹小马走进房间,示意护士离开,她的声音听起来像是一个成年的人类。和那个护士相比,她如同一个巨人。

她的眼睛是洋红色的。她先是看着我,然后转而看向暮暮。

暮暮看向她,点点头:“我……我会在外静候。”

“谢谢。”

几秒之后,房间就只剩下了我和她,她的鬃毛如流水般在无形之风里流淌着。亲眼看到她的尊荣让我感到一阵敬畏,我的皮肤也有点刺痛。

“欢迎来到小马国,杰克。我想你该知道我的身份吧?”

“是的,公主。”

叫出这个称谓着实让我很不自在,但我就是情不自禁。无论她是不是一匹小马,她有一个统治者该有的特质:强大而威严。

她在地上坐下了,这样才让我能和她对视。

“我很清楚暮暮在进行多维实地考察旅行。这些旅行因探索目的而发起,但很抱歉,这些旅行必须停止。我未料想她对一个世界产生如此影响,更别说绑架其中的一位公民了。”

“她没有绑架我,她只是——”

“哦?你在一分钟之前可不是这样说的。从现在起,如我所言,暮光闪闪将不能访问你的世界——恐怕你也不行了。”

“这又是为什么?”

“如她所说,你奄奄一息,所以她并没有把你拖进我们的世界再变成小马。确切来讲,她因情况紧急而直接给了你一个新的身体。独角兽是她认为最合适的选择。”

“我再也回不去了吗?”

“在你的世界,你从未离开。你的旧躯体还在原处,而就暮暮的叙述,你的种族对魔法尚无明确感知,故此,没有谁有任何理由怀疑发生了异常事件。”

我们又相互对视了一分钟,她的表情很严肃,但看不出怒气。考虑到我才在她面前把她最喜欢的学生批得泪流满面,这种平静真的很了不起。

“现在我如何是好?”

“只要你愿意尊重我们的法律,你有权到小马国的任何地方生活。暮暮和她的哥哥银甲闪闪已主动提议教给你作为独角兽的一切。你找不到比他们更好的老师了。”

这让我惘然若失:“我很抱歉让她这样难过。”

“她会好过来的——只要你道了歉。”

我明白,这并不是强制要求:“我会的。”

“我知道你会。她告诉了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有时能多到超出我的预期。”

“您是指?”

她再次微笑:“不多时,你自然就会明白。还请让我把最后一件事说清道明。”

房间里所有的灯光霎时匿迹,只剩下她的角发出的金光:“我永远不会强迫你产生特定的感受或完成特定的事务,但我要求你必须以善意与敬意对待暮光闪闪。”

现在,光芒似乎是从她的双眼中迸射而出的,她的目光如太阳般耀眼:“对我来说,暮暮就像是我的女儿,而在塔他洛斯有一个地方专门留给那些伤害我的家马的马。”

房间又在一瞬间恢复了正常,她又微笑起来,好像我们是两位老朋友:“还是那句话,你的感觉是属于你的,而暮暮的也是属于她自己的。至于如何处理这些感觉就该是你们的分内之事了。”

她站起来,向门口走去:“暮暮?你可以进来了。我想我不得不回坎特拉一趟,保重。”

暮暮打开门,目送塞拉斯蒂娅远去。尽管我对她道出了那番话,她还是看着我,破涕为笑。无论我接下来要说什么,要做什么,多彩的生活都等待着我。

 

注释:无

周五,夜晚,暮暮

小马镇的夜晚静悄悄。可是说是寂然无声。在一个没有电视或收音机的世界里,你可能会抱怨夜生活的缺席。现在才八点过,街上已经空无一马。唯一的生命迹象来自房间里闪烁的灯光。或许我可以多在晚上出来走走。

穿过镇中心需要几分钟,这并不妨事。这样难得的寂静时刻给了我独自思考的机会,不会有某匹彩虹小马或者别的谁把鼻子贴在我的脸上,或是问我为什么走起路来那么“有意思”——我说的“有意思”是指我不时就会被自己的一条后腿绊倒。如果他们有花二三十年用两只脚——而不是四只蹄子——来保持行走中的平衡的话,他们就会明白我都在经历些什么。

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我已经不愿再回到过往。现在,我不必担心未还的助学贷款,也不用管那份没前途的兼职工作,它们曾让我感到自己理应缺少赞美。当然,癌症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正当暮暮将要彻底失去地球的访问许可之际,她从一些医疗网站带回了关于癌症征兆的打印稿。我知道她想要证明自己的行为是正确的——尽管我现在希望她能别管那些医学问题,而是帮我带最后一个双层培根芝士汉堡。

三星期过去,我仍然想着吃肉。小马们的技艺超常,他们能把干草和蔬菜做成美味佳肴,但荤素终是有别的。好吧,其实我也没得选,即使我面前就摆着一个芝士汉堡,我的胃也不能消化它。

不过,这也不全是坏事——我知道我一直在重复说这句话,因为它是事实。暮暮无意间赠与我一次“重启”机会,这正是我最需要的。那假若这次机会还附带一个可爱标记呢?忘说了,我的标记是一片写着字的纸张。我成为了车厘子的助教,六个月后,当她休产假时,我便为她代课。所有的孩子们继续叫她“小姐”,尽管我们知道她在一年前就已经和大麦克喜结连理了。和孩子们共处让我身心愉悦,即使他们都是四足的小马。我从未料到自己会对如此热衷于教学,而假若我当时继续忽视暮暮让我去带英语课的建议,我可能永远不会发现自己真的乐在其中。

在这里生活的另一个好处是:你能感受友谊的乐趣。说道参加社交活动,没有什么比剥夺互联网能让你更有动力——挺讽刺的是吧?我经常和暮暮以及她的朋友一起出去玩,还有在剧中少见的其他小马。从电视上观看小马镇与居住在小马镇的区别主要在于“时机”:疯狂的事情时有发生,但平均下来的每一天还是算平静。我的生活安闲自在,而且——说来我自己都有点惊讶——我很快乐。暮暮是后者的主要原因。

说得委婉点,我最终驻足于镇上最高大、最华美的建筑前。亲眼见过暮暮的城堡后,我确信谐律之树玩了一次恶作剧:晶莹剔透的紫色城堡如同摩天大楼般拔地而起,让镇上其它的建筑都相形见绌。不必多想了,我伸出蹄子敲在门上,等候开门。

两秒后,门开了,暮暮对着我咧嘴一笑:“你来得正是时候。”

和她站在同一水平线上给我一种不可名状的不同的感受,这种不同更甚于物种的变化:“我能进来吗?”

她扬起一边的眉毛:“你是想故作风度还是咋的?我原来的那位尖酸刻薄的人类在哪去了?”

“只是出于礼貌,我不想这样影响你。”

她得意地笑笑,打开了们:“哦,还是快请进吧,我给你准备了惊喜!”

城堡内部换上了精致的装饰,我猜是瑞瑞的功劳。我们沿着其中一条长长的走廊向里行进着,最终到达了“派对室”——拜萍琪所称。我也不确定为什么这个房间能比其它几百间更适合开派对,但我们一直这么称呼它。这儿总是飘着至少五十个气球并挂满了彩带,“欢迎杰克来到小马镇”的横幅没有取下,几乎成了永久性装饰。

她跑到房间正中,转身看着我:“惊喜!”

“那么,人都哪去了?”

“小马。”

“好好好,小马,他们都哪去了?你说过我们有一次夜间聚会的。”

“都在这儿呢。我甚至邀请了你最喜欢的公主。”

我不由自主地想要躲开:“那么,她在……?”

她哈哈大笑,翻了个白眼:“不,不是塞拉斯蒂娅,我说真的。再说了,上次的奔腾节晚会你们不是处得很好吗?”

“想要平衡‘做坏蛋就送你下地狱’的发言可得再下一些功夫……”

“我都说了,公主她只是有点保护过度了。你该去问问银甲闪闪在他婚礼前塞拉斯蒂娅都说了什么。好吧好吧,言归正传,那你最喜欢的公主是谁呢?”

她对我眨了眨眼。

我咧嘴而笑:“露娜。”

一个气球从天花板上飞下来击中我的脑袋。“不对,再试试。”

我没有防住气球袭击。就目前而言,我的魔法能产生的最好效果就是让自己头疼。

她向着我又迈进了几步:“还记得邀请函写了什么吗?”

“暮光城堡,星期五,八点一刻……噢!”

“别告诉我你已经忘了咱的旧日程了。”

“我记得,旧日程是每隔一周。可是,我们现在不是天天见吗?”

“我们会和朋友们共事,偶尔会有冒险……但我们没有这样的独处时间——只有你和我。”

“我们没有电视。”

“不过,我有一张沙发、满满一整碗苹果以及一些苹果汁。我们甚至可以唱唱那首烦马的主题曲,如果那能让你感觉像在家的话。”

“我们能不能跳到谈话的部分?”

她一直在缓缓地靠近我,直到我们鼻对鼻,四目相视:“好主意。”

“你觉得这些会上电视吗?”

她微微前倾,吻了我一下:“你非要我说吗?我的答案是:绝不可能。”

 

注释:无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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