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比利亚风云之拿战版的“斯大林格勒”——第二次萨拉戈萨围城战(文史版)
这是1809年初对萨拉戈萨史诗般的围攻:
1809年1月27日,黎明时分的天气阴郁而凄凉。盖着一层薄雾,但是西班牙冬天的寒冷非常强烈。法国军队聚集在萨拉戈萨城墙前的战壕里,聊天气氛异常的紧张,他们像狗一样摇晃着身体取暖。拿破仑的士兵们在西班牙城市前扎营了两个月,忍受着单调乏味的围攻战,热切地盼望在这个冬天能够有所突破,结束这场苦难。但是西班牙的守卫们没有屈服的意思。清晨的寂静偶尔被狙击手步枪的清脆的枪声打破。一些子弹在头顶有惊无险地呼啸而过,另一些则砰砰地打进向法军战壕的胸墙。很快,当法国攻城炮开始开炮的时候,一发又一发的炮弹砸向古老的城墙时,这一噪音就被瞬间淹没了。到了十点,法国突击队的大部分兵力已经集结。鲁莽的皮埃尔·哈伯特将军检阅着他的部队,在队伍中穿行,鼓舞着士气。位于中央的,是准备攻击一个突破口的斯塔尔少校和他率领的300名尖兵,突破口遭到法军重炮的猛烈轰击。右边是古特曼上尉的第二纵队,准备攻击西班牙城墙上的火力点,这是以他们杰出的统帅命名的帕拉福克斯炮兵群。第三纵队由约瑟夫·克洛皮斯基上校指挥,由维斯瓦第一步兵团的波兰人组成,被选中攻击圣恩格拉西亚修道院,该修道院是萨拉戈萨城的南部城墙的一部分。
十一点,大口径的法国火炮开始向城市开火,引发着混乱和恐慌。守军已经停止了射击,也许是在等待法军进入最佳射程;也许是太忙了,正在用麻袋堵住被毁坏的城墙上面的缺口。然后,整个法国军队等待的信号来了。中午,三门野战炮相继开火。法军士兵们吵吵嚷嚷地从战壕里爬了出来,集结之后开始在霜冻的地面上向前奔跑。守军开始从城墙上开火,不时有法国人和波兰人被击中倒地,其他人则继续向前推进,感觉胜利即将到手。但就在他们到达突破口之前,斯塔尔的人被一个由700名西班牙人组成的精锐部队打出了反击。沃尖兵从震惊中抽身而退,四散而去。一些人逃回战壕,另一些人与袭击者展开了肉搏战。
古特曼的纵队比较幸运,他们冲进了帕博斯特尔大街的缺口,那些穿着大褂的法国人把自己关在了街上一些破旧的房子里。当西班牙预备队进攻并徒劳地包围他们时,他们把家具和其他一切可以搬动的杂物全都一股脑的扔在了门口,然后依靠着窗户向户外的敌军进行抵抗。
克洛皮斯基的四个连队也进行了猛烈的攻击,但惊讶地发现在修道院围墙的缺口后面西班牙已经建起了第二堵墙。波兰人没有被吓倒,他们强行穿过了这个意外障碍物的一个小缝隙,闯进了圣殿,同一千二百人的守备部队展开了肉搏战。列琼男爵是一名参与袭击的工兵军官,他被一个守军的火枪枪托砸中了脸部而眼冒金星。尽管如此,他还是设法目睹了那地狱般的场面,然后再次被子弹打伤,给我带来了巨大的痛苦。波兰人像“愤怒的狮子”一样,在冲进教堂后面的小广场后,用爪子在教堂里摸索。当波兰人开始占领邻近的房屋时,沿墙的西班牙守军发现自己的后路被切断,转而面对新的威胁。第五步兵团抓住了这个关键时刻,从战壕里跑出来,爬上了城墙,并且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在第一百一十五步兵团的支持下,他们缴获了十五门火炮,并且深入三位一体修道院。但是为了取得这样的进展代价也是高昂的:43人死亡,136人受伤。
即使如此,法军终究还是占领了城墙。他们的进攻是成功的,按道理,这座城市现在应该投降了。但萨拉戈萨不是一个普通的城市,这也不是一场普通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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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08年11月4日星期五下午,拿破仑·波拿巴越过比利牛斯山脉,进入西班牙王国。他和一支经验丰富的部队来到这个不幸的国家为他的哥哥,约瑟夫国王恢复他的王位,约瑟夫国王发现,自己已经快要被这场人民起义赶出他的新王国。
那一年早些时候,拿破仑习惯于决定封建国家和君主的命运,废黜了旧波旁王朝,并任命约瑟夫为国王。西班牙人民不能接受这样的行为,1808年夏天,他们进行了反击。在与西班牙正规军的战斗中获胜的法国人永远无法战胜民众的抵抗意志,他们在半岛战争的第一年陷入了一场代价高昂、而且并不怎么光彩的冲突中。1808年7月,法国的事业遭受了严重挫折。指挥法国远征军的杜邦将军发现自己和他率领的不多的部队被西班牙正规军包围在了安达卢西亚的拜伦。令西班牙人和欧洲其他国家震惊的是,将军在未开一枪之后就投降了。正如拿破仑所见,这种怯懦行为引发了法国政府的恐慌;军队被撤回国内,西班牙人向前挺进,迫使约瑟夫不得不离开马德里,向北逃离埃布罗河。
拿破仑被迫采取行动以恢复法国在西班牙的统治,但是进行这样的战争并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西班牙幅员辽阔,西班牙各地因为民众的反抗下已经陷入了残酷的战争之中,可是同时西班牙人也在为他们最近的胜利而欢欣鼓舞。没有人知道皇帝的军事天分是否足以让法军获胜,但所有人都确信,这比夺取西班牙王冠更加的危险。
那年11月,拿破仑的行动是决定性的;法国数以万计的经验丰富的职业军人涌向埃布罗河,不停的在击溃杂牌的西班牙野战军,不是打的四分五裂,就是落荒而逃。许多西班牙人接受了投降,或者加入发誓“自由或死亡”的游击队。值得注意的是,在横跨埃布罗河的阿拉贡城市萨拉戈萨正在集结抵抗力量,1808年夏天,这座城市因抵抗法国人而赢得了声誉,现在是逃亡残余军队的联络点。毕竟,如果萨拉戈萨现在的保卫战如果成功了的话,那么西班牙很有可能会第一次击败欧洲的霸主。
11月23日,让・拉纳元帅在图德拉击溃了另一支领导不力的西班牙军队,这支军队由拜兰的胜利者(并且因此而被封为拜兰公爵),维克多・弗朗西斯科・卡斯塔尼奥斯将军指挥。战役的幸存者们很快就充实了萨拉戈萨的卫戍部队,他们在精力充沛的何塞・帕拉福斯将军的监督下,一刻不停的加强着城市防御。弹药补给从周围的农村运来,部队接受着将军检阅,工程师们在天才的圣吉尼斯上校(一个城市的本地人)的监督下,修补着城墙和壕沟,加固了房屋并打了洞以方便互相联系。街道上到处都是路障,挖出了大量土方,成千上万的麻袋里装满了土以便填充缺口。这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围攻而准备的,萨拉戈萨人已经为战争做好了至死的准备。
与此同时,由蒙塞元帅的第三军团和米歇尔・内伊元帅第六军团的兵员组成的法军部队留在图德拉周围,,等待着皇帝的命令。命令不久之后就下达了,两位元帅带着两万五千人出发,向萨拉戈萨开来。他们来到城墙下,建立了围城营地,结果等来了拿破仑的进一步很是让人不安的命令,指示内伊前往卡斯蒂利亚,只留下蒙塞的第三军去击败一座拥有着大量守卫和充足补给的要塞城市。元帅麾下四个师中只有三个师到位,另外一个师由于差一点被敌人包围,不得不撤退到一个有友军设防的城市。因此,令萨拉戈萨城内那些为眼前景象所不可思议的人高兴的是,法军撤退了,撤退到阿拉贡等待增援。困窘的局面挫伤了法军的士气,饱受战火摧残的阿拉贡几乎提供不了任何的补给。
第三军的一名波兰军官海因里希・冯・布兰特回忆说:“我们在一个很是肮脏的环境中露营。居民们已经逃走了,天气恶劣,北风凛冽,时而下着倾盆大雨,似乎老天爷都不愿意给我们喘息的机会。”
两周后,以阿道夫・莫蒂埃元帅的第五军团和来自于巴约讷的攻城火炮部队所组成的增援部队抵达。法军士兵们都不会满足于无所事事,他们再一次的出发了,也许有可能,萨拉戈萨的卫戍部队会像许多他们之前击溃的那些野战军部队一样在他们的面前屈服。
帕拉福斯是不会投降。他利用了对手两周的休整时间,如今他在城内的麾下驻军拥有三点死万名正规军和民兵,并迅速组织了由难民所组成的顽强的民兵部队,因为战争他们早已是一无所有。将军组织的防御体系有赖于一系列防御严密的据点,其中许多据点是建立在城市的教堂和修道院的基础上的,现在已经加强了防御。圣约瑟夫修道院就在南墙的外面,它本身就是一个堡垒,城市东南部的圣莫尼卡修道院和郊区外埃布罗北岸的耶稣修道院也是如此。如果法国人真的进入了城市,那么其他重要的建筑——大学、孤儿院、大主教宫殿以及许多教堂和宗教房屋——它们会使得法军部队在狭窄的街道上寸步难行,并且为增援部队的到来赢得时间。显然,这里似乎有足够的食物以及其他的补给——至少对驻军来说——使城市能够经受三个月的围攻,而且,帕拉福斯确信,他麾下的这些军人有足够的忍耐力抗击法国侵略者。
法国人一开始选择了攻打托雷罗山,这是一个俯瞰城市南部的高地。仅仅两个小时的抵抗之后,守卫就不得不逃进了城内。那天下午,乐观的法军士兵又开始对城市北部进攻,加赞将军的人冲进了郊区,帕拉福斯不得不将该市160门火炮中的一部分抽调到这里支援街头战斗,在法军不得不撤退之前,巷战使他们损失了七百人。
蒙塞选择了这个时机,告诉帕拉福斯,他应该选择投降,但帕拉福斯严厉的拒绝了,并且告诉他,应该投降的是法国人。因此,杰出的工程部队军官安德烈・拉科斯特将军开始努力工作。他认为,为了在城市外围打出一个突破口,法军应该首先占领圣约瑟夫修道院,这个修道原位于水深较浅的赫尔巴河岸边。法军部队可以从那里到达埃布罗河岸,从而与加赞部队取得联络,同时也可以对圣恩格拉西亚大门发起攻击,从而得以进入城市南部。土木工程于1808年12月23日展开,被冻得战战兢兢的远征部队士兵们用工具凿开冰原,哀叹着他们的命运和被迫忍受的条件。他们完全有理由像这样抱怨,因为在29日,让・安多歇・朱诺将军前来接替蒙塞,他对自己在这支部队的发现感到震惊。他写信给拿破仑说,他所带领的第三军团的人手实在是太少,攻城行动是无法成功的,这些部队是“年轻人,并且因为之前的战斗而筋疲力竭;他们几乎是赤身裸体,没有大衣,也没有靴子。医院里挤满了成百上千的伤病员,由于条件简陋,人手不足,很快就成了他们的坟墓。将军直言不讳地告诉他的皇帝,以前从萨拉戈萨发来的所有报告都是谎言。这将是一场没有成功保证的艰苦战斗。
1809年初,蒙塞奉命同路易・加布里埃尔・絮歇将军的师一同向加泰罗尼亚省进军,再一次的削弱了围攻者必要的人力资源,法军的兵力进一步枯竭。尽管如此,法军还是为他们的军队成功进入马德里的消息而欢呼雀跃;帕拉福斯在宣传战方面迅速展开反击,他在自己的宣言中吹嘘自己将“把这群人渣从我们的城墙上扫走”。信甚至被扔到法军战壕里,那些易受影响的远征队伍中的士兵们坐在里面颤颤发抖。它用六种语言写成,诱使法军士兵投降,甚至是加入守城一方。
帕拉福克斯是谨慎的,他显然不愿意让他的部队出城冒险,这是因为等到一月的第二个星期的时候,法军的第一个围城炮兵阵地已经准备完并且就位。1月10日的凌晨六点,八个法军所属的炮兵连开始用32门火炮向萨拉戈萨开火,其中许多都是二十四磅的重型火炮,它们发射的炮弹甚至可以打到2公里之外。西班牙人正在承受一轮又一轮的炮火的轰击,他们在圣约瑟夫修道院的反击炮火很快就被打哑了。然而,这次炮击引发了西班牙守军的第一次出击,午夜时分,一支西班牙的偷袭部队开始奋力争夺法军阵地。而法军则是从侧方发动了反冲锋,西班牙部队无法挽回地被击溃,倒下,惨败。这一轮偷袭对于法军的炮火准备几乎没有任何的影响,炮兵阵地继续不间断地向着城市开火,同时法军准备开始对圣约瑟夫修道院发动攻击。
11日下午,战壕中的法军军官们一致认为,这些突破口似乎是可行的,西班牙人的队伍也受到了炮击的威胁。堡垒内的马里亚诺・雷诺瓦雷斯写道,炮火“非常猛烈,几乎没有士兵能逃脱被一枚或另一枚炮弹击中的危险”。克劳德·格兰德让将军将军的师的部队现在已经就位,两支轻型的炮兵部队冲上前,对西班牙军进行近距离火力打击,而由斯塔尔少校和萨普尔斯少校率领的三支尖兵纵队则冲上前去,“结果发现壕沟太深”。幸运的是,工程兵部队的达格内特上尉发现了一座被西班牙人忽略的木桥,他和100个亲手挑选的尖兵,设法用斧头砸开了堡垒的大门。更多的法国军队冲了进去,西班牙的瓦伦西亚第二步兵团,30人死亡,而且因为失去上校而士气低落,很快就被打垮而逃散了。雷诺瓦雷斯向帕拉福克斯报告说,他们已经不得不放弃了“一个到处是血、人体肢体和肉块的地方。”
接着又是几天的炮火轰炸,还有更多的血要流,直到法国人确信对他们的下一个目标一-赫尔巴河南边的泰特德庞特的攻击是可行的。15日晚,40名波兰尖兵发起攻击。尽管夜色阴沉,哨兵何塞・加西亚还是发现波兰人的踪迹,西班牙人开枪并且引爆了一枚地雷。云梯飞快地被扛运着,安然无恙地穿过浓烟,波兰人借助梯子,翻过了墙壁之后。残酷的刺刀战接踵而至,随后他们把守军赶了出去,西班牙人逃进了城市,然后烧毁了他们身后的桥梁。
这对于法国人来说是一次特大的进步,但抵抗仍然是顽强的。尽管如此,这个城市的平民依旧遭受着巨大的痛苦。流行病猖獗,口粮也大大减少。萨拉戈萨每天都遭到来自于枪炮的袭击,死亡和疾病肆虐在大街小巷。对于围攻者来说,一月份的生活的境遇几乎同样严峻。第三军减少到3000人有效作战力量,加赞将军手下只剩下了7000人。1月15日的一份报告指出,第十四步兵团有1812名士兵还有战斗能力,1128人在医院;第一百一十五步兵团的情况是1591人和1618人,以及波兰的维斯瓦第一步兵团1218名波兰人健康,952人患病。补给也很困难,西班牙的游击部队活跃在乡村地区,袭击法军的征粮队者,补给不断在减少。以冷酷无情著称的约瑟夫·罗格尼亚特上校指出:
“在这个时候我们所面对的最可怕的敌人莫过于饥荒。我们缺少肉食,我们的士兵的口粮一次又一次的被减半。自从絮歇将军的师离开后,我们这里人手不够,也没有从村庄中征发民夫以补充,这意味着我们无法派出足够大的分遣队去收集粮草。
一直以来都有传言说西班牙正规军正试图解除围攻。这件事情已经被证实了。佩德罗・埃洛拉将军已经召集了2000名民兵,现在正试图解围萨拉戈萨。他的部队“拥有5000支步枪”的消息使萨拉戈萨市民振奋。但是法军的反应很快:皮埃尔·瓦蒂尔将军驱散了叛乱分子,加赞将军也派出五百人,在第十轻骑兵团的支援下,阻止他们会和。

与此同时,拉科斯特积极推进新火炮的安置,与炮兵将军弗朗西斯・德顿密切合作。为了挫败法军的行动,24名西班牙志愿者在马里亚诺・加林多的带领下,于21日16时出动,攻击六号炮台,他们越过赫尔巴河,冲向了枪口,随后不是被迫撤退就是被打死。这是被围困期间的阿拉贡人典型的反抗行为。
在围攻的这个关键时刻,顽强而十分有效率的的拉纳元帅来到萨拉戈萨围城阵地,接替了的第三和第五军的指挥权。他的出现,加上絮歇的第五师行动成功的消息,该师削弱了武装农民的力量,并且在他们所处的位置保卫着法军之间的交通要道,这一举措大大提高了法军士气,为了庆祝元帅的到来,法军还鸣放了礼炮。另一方面,帕拉福斯也为元帅准备了自己的招待会。
23日凌晨四点时,传来了一声来自于西班牙城市城墙的炮响。三个西班牙步兵营按照勒琼的说法“整齐肃静地行进”着,从阴暗的雾气中出现,攻击圣约瑟夫眼花缭乱的守军。扫过一队杆子,把他们困在修道院围墙外的阿吉拉尔的房子里。西班牙人纵火烧毁了大楼,但一个法国步兵营冲上前,设法迫使西班牙人撤退退。在这次进攻被压制的同时,向五号和六号炮台发动的第二轮进攻也开始了。50名勇敢的西班牙人闯入了战壕,打死3名炮手,并试图杀掉另外两个十二磅炮的炮手。法军之后发起的反击席卷了他们,把西班牙人推回了出发阵地,夺回了炮台,并且还得到了三十名俘虏。这次出击的失败使得拉恩斯写信给帕拉福斯,不得不承认更多的伤亡是他鲁莽固、执的受害者。因为招降没有回信,拉纳准备让他的部下进行一次全力以赴的攻击,这种攻势是元帅最喜欢的。
26日上午,五十门法国火炮单调的隆隆轰鸣声占了上风。四个炮兵阵地的火力集中在圣约瑟夫修道院对面的墙上打开了一个缺口,而另外两个强大的炮群则瞄准了圣恩格拉西亚。尽管浓雾重重,该市的防御工事仍遭到了长达十八个小时的重创。萨拉戈萨人一如既往地承受着炮击,但悲剧也在这个时期发生了,杰出的工兵上校圣吉尼斯中弹身亡。
第二天的大规模进攻是成功的,因为法军部队已经奋力的推进了这座城市。但是,西班牙人非但没有投降,反而把法国人引诱到了城里的街道上。在那里,一种新型的城市战争模式展开。当法国人试图沿着帕博斯特大道推进,进入德尔加托大道时,他们不仅遇到了顽强抵抗,而且遭到了猛烈的反击。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之后,西班牙人终于在28日被击退,但是战斗造成17人死亡,30人受伤。罗格尼亚特目睹了这次袭击,并指出“敌人使用了相当数量的手榴弹,这些手榴弹吓坏了我们的许多士兵和导致了几十人的伤亡”。同一天的14时,更多西班牙人袭击了三位一体修道院。克劳德·罗斯托兰将军中枪受伤,第一百一十七线列步兵团慌忙撤退。只有在通过罗伯特上尉的努力之下,好不容易的召集一群掷弹兵,才保住了阵地。
法国人继续有条不紊地向前推进,29日,维斯瓦第二步兵团的90名波兰人在10名工兵的带领下开始进攻圣莫尼卡修道院。一开始波兰人被从邻近房屋上扔下的导炸弹打得晕头转向,被迫匆忙躲避。相反的,法军采用了全力以赴的战术。一次小规模的冲锋占领了修道院旁边一座房子的入口,法国军队迅速抢占了这座建筑。他们从那里推倒围墙,冲进了修道院的花园,在回廊中奋力前行。哈迪上尉率领100名掷弹兵终于成功进入教堂,这个时候他们还打伤了佩德罗・维拉坎帕将军。
圣恩格拉西亚大道的进展也很缓慢,因为每所房子都必须遭到袭击。布雷耶少校手下的工兵们把五桶火药放在一所房子的地窖里,地窖里的火药的当量足以惊天动地,他们封住了门窗,点燃了导火索。爆炸摧毁了六座房屋,但由于瓦砾和灰尘阻塞了道路;工兵们决定今后少用火药。他们用量已经足以炸毁城墙,使突击部队能够迅速打出缺口。
修道院面临着一次特别残酷的战斗,当时僧侣伊阿古・萨斯带领数百人的西班牙部队穿过街道,狙击手在俯瞰修道院的屋顶上散开。不出他们所料,西班牙人试图用斧头砸碎修道院的大门,但门后堆放了大量的沙袋,阻止了他们的闯入。他们抬来了一门火炮,但是炮手们被第五十线列步兵团的尖兵们全都打死了。十九点的时候,小规模的袭击接踵而至,但也全都失败了,只剩下十几个西班牙人在街上溃散开来。
但是法国人的进攻也并不总是会成功的。 正如布兰特回忆的那样:
“我们知道,为了不被疯狂的西班牙人打死,或者减少这种风险,我们必须把每一栋都房子改建成堡垒,把死亡的威胁有可能来自于地下室、门后和百叶窗外——事实上,它们无处不在。当我们闯进一栋房子时,我们必须立即从地窖到屋顶进行彻底的检查。经验告诉我们,一下子就被瓦解的抵抗很可能是一个骗局。当我们控制一层楼的时候,经常会有人从楼上的地板上把枪管伸过地板上的漏洞,从近距离射击我们。这些老式房屋的所有角落和缝隙都有助于这种致命的伏击。我们还得在屋顶上保持一个好的观察视角。有了轻便的凉鞋,阿拉贡人可以像猫一样安静自如地移动着,从而能够在前线或者后方出其不意的发起进攻。我们会安静地围坐在一堆火旁,在一所住了好几天的房子里,突然有枪声从某个窗户射进来,就好像是从天上射出来的一样。”
罗格尼亚特在日记中承认:
“敌人保卫自己的城市的热情是难以置信的;占领每一座房子都需要经过激烈的战斗,这些狂热的武装分子和我们不停的进行挨家挨户的争夺战。”
勒琼也强调了普通士兵所遇到的困难,他们现在发现自己面对的是一群顽强不屈的敌人,他们需要争夺每一堆瓦砾。战壕里的生活压力也让法国士兵们精疲力尽:
工程师们命令士兵们沿着一条预定好的线路展开挖掘,在把泥土抛洒出去的时候,同时尽可能保持沉默,否则敌人会把装着霰弹的炸弹扔向我们。尽管这么多个晚上这样的工作带来了疲劳,士兵们的工作进展还是进行的很快,他们希望能得到一些时间来休息。他们睡觉的时候连炮火都不能吵醒他们。但他们并非没有遇上危险的可能。他们需要担心的是敌人时不时发起的袭击、扔过来的炸弹和冷不丁的射向我们的子弹;敌人开炮时的闪光照亮了这一地区,而且还有他们的神枪手在向我们进行射击。有些石头被炮击炸向了天空,然后他们又自由落体的落到了地上。即使如此,士兵们还是想要睡觉,即便有可能让他们永远都不能醒过来。
西班牙人非但没有被打败,反而集体或者是独自发起偷袭,使得法国人不得不随时保持警惕,围攻者变成了被围攻者。法国军队在房子里发现自己有可能被从被地板或者天花板中伸出来的步枪伏击。那些被认为是处于安全地带的人可能会发现自己也会遭到伏击,然后眼睁睁的看着袭击者从屋顶上逃走。地雷、大炮、狙击手都给双方造成了可怕的人员损失,许多人都在质疑双方在这场可怕的消耗战中还能坚持多久?
2月1日早上5点,奥古斯丁教堂下的一枚地雷被引爆,这是一次残酷战斗的序幕;第四十四步兵团的掷弹兵的袭击吓得西班牙人惊慌失措,立即就把后者给赶了出去。但是西班牙人很快就从恐慌之中恢复了过来并且发起了反击,祭坛周围爆发了一场残酷的战斗。法国预备役部队被冲进来,胜利开始向法军一方倾斜。但是当一些守卫者发现自己被困在钟楼里的时候,他们顺势把手榴弹扔到了下面的法国人身上。8000名西班牙人的第二次反击充分利用了这个机会,解救出了钟楼上的同伴们,让他们得以逃脱。
二月一日,拉科斯特将军也阵亡了。莱琼目击到了这一切——
“拉科斯特告诉我说,在我引爆他设置的地雷两分钟后再引爆我所设置的的地雷。当那一刻到来的时候,我们点燃了导火索,十来间房子被炸的粉碎,接着是一声巨响。尘埃落定需要一段时间,但就在这时,普罗斯特跑上前去,后面还跟着波兰人组成的突击队。拉科斯特和瓦拉兹刚来就在他们进攻的时候,我们都爬上了一座房子炸毁之后形成的一堆废墟,以便能看到更好的景色。我们上跳起来欢呼,但我们的喊声吸引了躲在墙后、从缝隙和洞里偷看的西班牙人的注意。他们向拉洛布和拉科斯特将军开火,前者当场死亡,而拉科斯特将军几个小时后就也随他而去了。
罗格尼亚特上校接管了工程师的指挥权,但第二天他自己的手受伤了。
法国人继续在城市里进行着鏖战。帕博斯特区周围取得了一些进展,甚至奎马达大道上的一些房屋也被占领,但袭击者未能妥善的保住这些房屋。西班牙人时刻注意机会,发动进攻,把法国人又打回了帕博斯特区。帕拉福斯很快宣布了胜利,但第二天,法军再次攻到了布满碎石的奎马达大道上,朝着孤儿收养院走去。就在那里,他们遇到了更坚决的抵抗。布伦中尉领导了第一次进攻,在他的部队最终被击退之前,他受了三次伤。也有人试图袭击耶路撒冷修道院;但是当法军的尖兵闯入教堂时,被一堵环形围墙后面的西班牙守卫的火力所击倒。他们之后选择了绕道而行,绕过了阵地,之后发起的复仇什的冲锋,占领并且守住了修道院。
另外一种新的战术就是地雷的投入使用。法国工兵们用这种装着500磅火药的邪恶的战争机器,沿着奥莱塔大道成功地打开了他们前进的道路,并且,第一次,围攻的军队第一场到达了城市的主干道——科索大道。但是到了现在,法军现有的所有兵力不是被用于保护城墙内的占领区,就是在瓦砾和尘土中奋力前进;只有少数的部队没有投入进攻。拉纳元帅急忙指示加赞的部队向萨拉戈萨的北部市区施压,但这位将军的第一次尝试以失败告终。法国人中爬出了齐踝深被冰水所淹沒的战壕,开始向前冲锋,但却被埋伏在耶稣修道院的屋顶上的西班牙神枪手给打倒了。
拉纳尽他所能保持着进攻的势头,每次只有四分之一的人在开火,但是这使得阿拉贡人得以对法军保持连续不断的火力压制。然而,事实证明很难在Coso大道那里得到适当的支持,更不用穿越Coso大道了。布兰特回忆说
“我们所在师都是在进攻Coso大道的时候出发的。在连续不断的枪战声中,还能够听到更大的爆炸声响——有时是大炮的轰鸣声,有时是地雷的爆炸声。我正忙着和一支由五十人组成的分遣队在Coso大道里设置路障。在我们上方邻近房屋的窗户上,驻扎在这附近的掷弹兵掩护着这项工程,其目的是保护一条从街道的一边延伸到另一边的交通壕。突然,我们的耳朵差点被熟悉的口哨声和爆炸的轰鸣声震碎了。附近的一所房子倒塌了,一个西班牙炮手在近距离想用葡萄弹把我们炸飞。奇迹般的是,只有三个人被击中,其余的人都跑得飞快。
意外的是,加桑并没有因为最初的挫败而退缩,将军继续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勒琼目睹了这一决定性的一幕:“200名掷弹兵和300名尖兵组成的数只部队奋力向前,杀进了耶稣修道院。四百人的西班牙守卫部队在炮击下士气低落,他们甚至来不及反击就调头逃跑了。,我们控制了局势。这是一个非常不寻常的成功。大多数情况下,像罗格尼亚特这样的法国军官相信“解决这些顽固的防御者的唯一方法就是杀死他们”。贫困和疾病成为了西班牙人的生活的一个常态。每天约有500名居民死亡,躺在街上无人安葬。幸存者们蜷缩在地窖或拱廊里,或潜伏在萨拉戈萨阴暗的街道上。炮弹如雨点般落下,火焰在城市的废墟中迸发出生命的火花;烟雾笼罩了地狱般的景象。法国人慢慢地,但又是在不停加强对于这座城市的控制。
圣弗朗西斯修道院下面被工兵们小心地安放了一枚重达3000磅的可以说是史无前例的地雷。导火索被点燃之后,勒琼在那里目击了这场爆炸,以及随后法军发起的攻击:
“勇敢的杜佩鲁上校和他带领的步兵团、瓦拉泽以及率领的工兵们在医院废墟中等待着信号。布雷耶引爆了地雷,炸毁了修道院的部分墙壁。我们原以为会倒塌的钟楼仍然矗立着。尽管灰尘仍在令人窒息的烟尘中翻滚,瓦拉泽和他的部队依旧冲进了大楼,用刺刀把守卫们全都赶了出来。这次进攻太精彩了,迫使帕拉福斯不得不召集了剩下的所有的可动用的兵力,担心我们会闯入市中心。我们原希望西班牙的抵抗会因震惊而瓦解,但我们的攻击似乎反而激起了他们的更大的血性。”
尽管发生了爆炸,教堂里的战斗依旧进行的十分激烈。两军士兵混在了一起,从中央大殿下到钟楼的楼梯上人们都在奋力的搏杀。拒绝投降的西班牙人被杀死。占领了这座塔楼的法军士兵俯瞰着这座冒烟的城市,看到街对面的路障和公共广场上的绞刑架。法军的成功导致整个城市陷入了一片绝望,托辛一家哀伤地敲响了锣鼓,大量的市民聚集在了中央市场。帕拉福斯犹豫是否发动袭击,他发布了一份公告;除其他事项外,他还承诺将追捕散播失败言论的人,“我们在美洲的朋友”正在为修复这座城市的房屋以及其他的建筑“准备巨额的资金”。同样,圣弗朗西斯修道院也在这场战争中被抹杀掉了。
“爆炸不仅摧毁了大楼的很大一部分,而且摧毁了许多家庭为躲避轰炸而藏身所建立起来的地窖;此外,四百多名名防御者,包括来自瓦伦西亚步兵团的一整连掷弹兵也被炸成了碎片。花园和周围的土地上到处散布着大量的人类遗骸,甚至把人吓得目瞪口呆。说不定你就踩在某人的什么器官上面。
大学周围的区域的环境也差不多。法国人仍然决心要夺取它,但是也正如布兰特回忆的那样,西班牙人决心要捍卫它——
“对大学建筑的进行的第一次进攻失败了,是因为工兵们无法将他们的炸点足够挪近墙壁,结果是爆炸没有造成什么破坏,我们的部队暴露在了一场令人生厌的火灾中,在撤退的时候损失了大约40人。”。
进攻的势头很快就恢复了过来,一门十二磅火炮为首的炮队被带了上来,以助力于突破,那是负责指挥的的维克滕中尉被一名西班牙的狙击手给打死了。火炮终于在城墙上面轰开了一个缺口,但西班牙守卫及时的将石笼和沙袋塞进了突破口。
这种顽强的抵抗部分原因源自于对于法军进城之后的行径的绝望,但也有传言称,一支庞大的救援部队在帕拉福斯的两个兄弟的领导下聚集在勒里达。大约有12000人参加了队伍,拉纳现在被迫让加赞将军撤防后,再向北进军,以挫败这守军的最后一次突围。援军的崩溃对驻军中的许多人来说,这似乎是一根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个本来在为西班牙而战的瑞士雇佣兵连,抓住了这次机会,向法军投降。接下来更戏剧性的是,一百名绝望的市民冲出了城市,走向了法军的防区,请求投降;法国指挥官巧妙地利用这一点,向他们发放了面包之后就把他们送回了城内,宣传法军将会对平民们秋毫无犯,更重要的是,推进城市投降的进程。
守军的士气进一步恶化的时候,承诺的救济也迟迟没有到达——
16日,拉纳收到了巴黎的一封信,信中承诺了他展开围城行动所需的一切:援军、补给、士兵们一月的工资和外科医生。胜利天平的指针似乎在慢慢地向法军的方向摆动着。
第二天——几乎是为了报复——法军在早上八点钟的时候发起了一次大规模的炮击:在五十二门火炮的集火下,大主教的宫殿和教堂被炸成了废墟。加赞手下的部队向同样千疮百孔的拉扎鲁斯修道院发动了三个波次的纵队冲锋。前两次失败了,但是当第三批突击部队闯入修道院的教堂,并且朝着联通两岸之间的唯一桥梁所在的埃布罗河畔斯威夫特挺进时。这一戏剧性的举动直接切断了北岸相当多的西班牙人同城市之间的联系,大约三百人强行从桥上通过,其他人则跳到了船上,逃到了河对岸,更多的人则是选择了投降,两千五百人成为了法军的俘虏。率领着工程师们的多德上校沿着法国步兵的成功,迅速封锁并加强了大桥的入口附近的防御工事。
正当河对岸的两千五百名西班牙人向法军投降时,市中心传来一声巨大的爆炸声。法国人发动了一系列袭击,使得大楼里面挤满了前来躲避法军枪炮的守卫者,紧接着法军就引爆了一个埋在大学地下室的巨大地雷。接踵而来的爆炸使得藏在楼里的人几乎无一幸存,全都被炸成了肉酱,随后,波兰和法国的部队不仅闯入了这个“空无一人”的大院,而且还能够一直畅通无阻的推进到了“三位一体”教堂。第二天早上,法国人在那座神圣的建筑下引爆了一枚地雷,随后就占领了它,而且还缴获了两门火炮。这一进展使得西班牙的守军深陷困境中,帕拉福斯现在病得很重,觉得自己已经无能为力——在没有救援部队的情况下,什么也做不了。似乎很少有人愿意承担这种可怕的责任,因此西班牙将军最终决定派遣他的一名副官到拉纳那里要求停火。拉纳拒绝了这个提议,为了强调他的意思,在大桥附近他组建了一个强大的炮群。作为回应,帕拉福斯辞职了,把他的指挥权交给了一个由四十位当地的知名人士组成的军政府;他们通宵达旦地讨论着有关如何对付地雷和法军那有如雷鸣一样的炮击的问题。
军ZF害怕民众的仇恨宣泄到自己的头上,甚至不敢小声讨论投降的话,他们因此分裂了。流行病每天至少要夺走五百条性命。法国人顽强地,慢慢地,在瓦砾中犁来犁去,套在守卫者的脖子上的绳索也越来越紧。ZF的工作人员鼓起了勇气,在这样的一次围攻之后,他们终于鼓起了向敌人递交请降书的勇气,向拉纳元帅派出了第二个使者,请求停止敌对行动。十六时许,元帅下令大炮停止射击,并且派一名军官进城,要求守军在两小时内出城投降。而且拉纳还借此透露了一条消息,他在守军堡垒的地下准备了6枚地雷,总共3000磅炸药。军ZF不得不屈服于对方的投降条件。
光荣的日子,如果真的可以如此称呼这一天的话,本来在很久之前就应该到来了。1809年2月21日,星期二上午,西班牙驻军从波蒂略城门里面走了出来,在进入俘虏状态之前,将他们自己的武器堆放在了旁边。目击了这一景象的布兰特记述到——
“大约一个小时后,萨拉戈萨守军中有名的的先锋队出现了。就在我们目睹了守军的其他部队的到来之后不久,这是一个由各种肤色和来自于不同的社会环境下的人类组成的奇怪的集合。有几个穿制服,但大多数的打扮像农民。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是职业军人,我们的人大声说,我们决不应该在对抗这样一支由乌合之众所组成的队伍的时候会碰上这么大的麻烦!?”
只有8500人。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又有几千人从藏身处跑了出来。这座城市令人目瞪口呆。狭窄的街道上到处是死尸、灰烬和瓦砾。临时医院挤满了死难者,地下室和房屋也挤满了
——事实上,在任何地方,民众都曾经试图躲避三万多发炮弹以及在大街小巷中穿梭的流弹。中央集市像一个墓地,大教堂则是一座殡仪馆。法国军队在城外安营扎寨,以防传染病。拉纳在战场上损失了三千人,还有接近一万五千人躺在医院里面,大部分人都快死了。这是一个巨大的损失,但与西班牙人的损失相比却是微不足道——
根据据市政府统计,在围攻战中,有53873名萨拉戈萨人死亡。
古阿拉贡王国的首都经历了一场以往任何城市都不曾经历过的大屠杀,据罗格尼亚特说,这是一场“非同寻常的可怕的”围攻。在斯大林格勒战役打响之前,再也看不到像这样的场景了。这座城市的投降似乎瓦解了阿拉贡地区的抵抗,随之而来的是法军对于该地四年的占领。但是萨拉戈萨给西班牙其他地方的印象是鼓舞人心的,西班牙人以极大的自豪感回忆起围城战的情景。甚至在西班牙以外的其他地方,萨拉戈萨也赢得了各国人民的普遍赞誉,不仅来自那些与法国交战或即将开始与之作战的国家。那年二月,当法军的力量被一座英勇不屈的城市拉到极限时,整个欧洲都屏住了呼吸。
人们会记住,围攻对法国军人来说是一项英勇无畏的壮举,但西班牙人的保家卫国的英勇无畏也同样的刻骨铭心。勒琼写道——
一万三千人冒着饥饿、疲劳和危险,迫使十万市民缴械投降。但这场胜利也让法国大军团的士气付出了可怕的代价。表面上是在嘲笑西班牙人的近乎狂热的抵抗,事实上法国的军事信心的内核被萨拉戈萨的围攻动摇到了。他们,欧洲的解放者,怎么会被如此的敌视,以致激起这样的抵抗呢?要征服这样一个国家还需要杀掉多少萨拉戈萨人?诸如此类的问题沉重地压在这些为了拿破仑帝国奋斗迄今的士兵身上。在西班牙,他们不可能荣耀加身。
在遥远的巴黎,拿破仑听说了萨拉戈萨在2月27日投降的消息,但他已经对半岛失去了兴趣,开始计划统帅大军进攻反对他的奥地利。他不会回到伊比利亚半岛,但是会委托他的将军们在饱受战争蹂躏的伊比利亚去获得到他们应得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