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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飒卷/壳卷」

2022-12-10 01:40 作者:我佛糍粑粑  | 我要投稿

  飒卷壳卷,架空民国。

  ———

  华府上最近丢了件宝贝,这事儿闹得府内人心不安,都在私底下猜测宝贝怎么丢的。

  全贺城的人都知道,华府的大主子飒在梦回楼拍得了一件价值连城的珠子,这珠子光滑圆润,是上好的珠贝母所制,乃是海中一颗千年蚌珠,不仅比夜明珠更亮更透,更重要的是,这蚌珠可治百病,甚至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东西丢了五日都没一点下落,飒却一点也不着急,仿佛那花了万两白银的蚌珠只是一颗寻常琉璃珠。

  这日天气大晴,在后院给圃中的牡丹花施肥的卷儿正一勺一勺地往盆里撒着牛粪,前院就来了人,急匆匆地朝他们后院喊:“贼找到了!贼找到了!”

  卷儿闻言手一顿,朝那跑进来的下人张望,屋子里有个衣服都没穿好的下人出来,边穿袖子边嚷嚷:“什么贼?”

  来的人后面还跟着府中李管事,李管事严肃着脸,走到院中,派身后的小厮进屋去搜,然后对走到院中间的卷儿和另一名下人说:“有人说,偷宝珠的贼就出自你们这院儿!”

  卷儿一愣,满脸的迷茫,另一个同住院里的下人阿福立刻跳到一旁指着卷儿说:“肯定是他偷的!这些日子他总是鬼鬼祟祟,一定是他!”

  李管事冷睨着这俩人:“到底是谁偷的,等会儿就有了结果。”

  “找到了找到了!”搜寻的小厮忙从卷儿房内跑了出来,手里举着个小木盒,“在这间房里的枕头下找到的!”

  那小厮指的是卷儿的房间,卷儿愣怔时,看见同院的小福对他冷笑了一声。

  李管事接过盒子,掀开一看,里面却是空的,便走到卷儿面前问:“珠子哪去了?”

  卷儿根本不知道什么珠子,府里一直流传的失窃事件他也一概不知,没有一个人和他提起过,人缘赖得没一个朋友。

  “李管事,这盒子为什么会在我的房里?什么珠子?”卷儿慢吞吞地问着。

  李管事眯了眯眼,冷声道:“从你房里搜出来的东西,你会不知道?小五小六,把他押起来,送到大主子跟前审问!”

  “是,李管事。”小五小六忙押着卷儿的胳膊往前院走,卷儿心有着急,却不知道怎么给自己辩解,他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华府大主子整天忙于生意,早出晚归是常态,今早刚用过早茶就要出门,李管事进来禀报说:“飒爷,偷珠子的贼找到了,就在外面跪着呢。”

  飒放下茶盏,掀起冷峻的眼,一丝惊讶:“找到了?”

  亲身伺候飒的小丫鬟珠儿瞪大了眼睛:“在哪儿呢?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偷我们飒爷的宝贝,必须狠狠教训一顿!”

  珠儿身形圆润,长相憨实,本性好吃懒做,却总是表现自己一副勤快人,尤其在飒面前,更是无时无刻地展现着自己。

  飒站了起来,走到镜子面前照着镜子,镜中的他穿着一身银色西服,内搭墨黑的衬衫,微卷的及耳黑发蓬松漂亮,五官立体精致,冷冰冰,又浅浅柔意,丝毫不矛盾。

  飒系上袖扣,从桌上拿起一枚小巧的紫色小香包,然后放进胸内的口袋中,走出房门淡淡道:“李管事,你先看着办,等晚上我回来后告诉我结果就行。”

  院子里的正中间跪着卷儿,卷儿来的时候被压在地上,他不敢抬头起身,整个上半身都伏在了地上,飒从他身边路过时,那双黑亮干净的皮鞋在他身边顿了顿,随后离去。

  卷儿歪了歪脸想朝后看看,李管事的声音在他头顶响了起来,尖锐讽刺:“你叫卷儿是吧?珠子藏哪里了?快交出来,否则别怪我没提醒你,五十板子可不是你能挨的!”

  五十板子落在身上,那绝对是半条命都没了,珠儿认出了卷儿,问李管事:“李管事,是这个人偷的?”

  珠儿和卷儿来往不算多,卷儿是从街上被捡来的乞丐,无父无母,在下人中,也是个被人看不起的身份。

  卷儿没偷珠子,他自然什么也拿不出来,李管事见卷儿不招,便让人拿棍子伺候,珠儿吓得退到一旁,小声地说着:“可别把人打死了。”

  打死了谁还替她做香包。

  珠儿不想看这种残忍场面,离开了院子去后厨里逛,她那张好吃的嘴是一刻也停不下来,仗着自己是飒身边的人,还拿了不少油水。

  

  天色渐晚,卷儿趴在柴房里,这漫长的一天,他只感觉到明亮的屋子在慢慢变暗,夕阳西下时,他趴在地上,看着那斜阳钻入纸糊的门窗,背上的棍伤疼得他昏过去又醒来,醒来又昏过去。

  华府的二主子壳从外地回来了,带了一箱子好吃好玩的,刚踏进府里就直奔他熟悉的那所小院子:“你们快点快点,把箱子抬好了,别给我摔了!”

  壳一身白色西装,富家子弟的打扮,头上还戴了一顶圆帽,脚步生风。

  “卷儿?”壳直接推门,冷清的屋里没有一个人,床铺整洁,桌面上还放了一个置物筐,里面是针线和一些柔软的上等布料。

  壳掐着腰走下台阶,朝另一间屋子喊道:“喂,隔壁的,给我出来!”

  阿福忙不迭地从房间里跑出来,在壳面前弯着腰回答:“壳爷,小的叫阿福!”

  都见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壳依旧没记住阿福的名字,每次来都只念着卷儿,阿福心里嫉妒得要命。

  壳不耐烦:“我知道你名字干什么,我问你,卷儿呢?”

  阿福结结巴巴:“卷儿他……卷儿……”

  壳朝阿福的腿上踢了一脚:“有话快说,再吞吞吐吐别怪我把你丢出华府。”

  阿福怕得立刻跪下:“卷儿他偷了飒爷的宝贝,现在被关到了柴房。”

  壳愣了愣,随后大怒地朝柴房跑:“狗屁!卷儿才不会做这种事!”

  壳跑得很快,后面抬箱子的人抹了抹汗说:“壳爷!这箱子……”

  “放卷儿屋里!”

  壳迅速地跑去柴房,推开门左顾右望,看见地上趴着的人后,眼睛蓦然瞪大,愤怒、心疼,一股脑地冲上他的脑子。

  “谁打的你!”壳跑过去蹲在卷儿身边,没想到他就去了外地一周,卷儿就被人打成这样,整个背部血淋淋,渗透衣服,根本不敢动卷儿的任何地方。

  这带着火气的声音,卷儿一听就知道是谁,那个总是来逗自己的二主子,热情似火,跟大主子完全两个性格。

  卷儿睁开眼睛,蠕动着裂开的唇,声音断断续续:“壳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壳无从下手,怕弄疼卷儿,只是一直在这里不是办法,便索性翻过卷儿抱在怀里出去:“就刚刚,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谁打的你?谁诬陷的你?我非得让那混蛋去死。”

  卷儿忍着疼,脸色都更白了,指甲抠在手心,哑着声音说:“你怎么知道……是诬陷?”

  壳冲卷儿吼了一句:“笨蛋!这个时候了还跟我开玩笑!”

  见卷儿一脸的汗,壳又气又心疼,火速带卷儿回房,吩咐下人喊大夫。

  看完大夫,卷儿趴在床上静静地眨眼,枕头边是一本蓝皮的书,他听见外头壳跟大夫交待说:“要用最好的药,知道吗?一点疤都不能留。”

  壳进来后,卷儿让壳回去休息,毕竟壳刚出完差回来,一定很累。

  壳一屁股坐在床边,揉着自己膝盖,像个小孩子似地哼唧:“我不走,你被打成这样,我要留下来陪你。”

  卷儿笑弯了眼,却不敢笑太开,怕扯到背上的伤口:“壳爷,我没事的。壳爷,我只是一个下人,壳爷别对我这么好。”

  这句话,卷儿也不知道跟壳说了多少遍,可壳就是不听,总是拉着卷儿的手说些孩子气的话,说什么不管啊,就要和你在一起啊。

  卷儿听了只微微笑着,一句回应也不给,浇着花儿施着肥,任壳在那撒娇。

  壳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不怎么会照顾人,却总是能记得卷儿的每一个习惯,每一个喜好,卷儿总喜欢忙完了就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壳怕卷儿无聊,就跟卷儿下棋,但是卷儿怕惹来闲言碎语,经常下一会儿就借口有事要忙,要壳离开。壳不情愿,临走时还要约着下一次下棋时间。

  月色朦胧,房间里静悄悄的,一盏灯光微弱的吊灯照着床上的人,壳拉起卷儿放在床边的手,无奈地叹了口气:“卷儿,你还喜欢我哥?”

  卷儿脸上的笑淡了淡,低下了眼睛,没有说话。

  壳撅了撅嘴不高兴:“我哥不好,是个木头,不要喜欢他了,和我在一起。”

  卷儿从壳的手里收回手,语气微凉,自嘲道:“我倒是也想……”

  壳离开时,给卷儿拉了灯关上门,然后去找了飒。

  飒亥时才回来,进了院子问守在门口的管事:“蚌珠那事怎么样了?”

  李管事缩着身子,摇了摇头,指了指屋子里,旁边的珠儿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飒觉得奇怪,进了屋里,看见他这个弟弟坐在桌边,一脸的火气。

  飒惊笑道:“回来了?扬州那事儿怎么样了?”

  壳拍了拍桌子站起来:“我来你这儿不是跟你说生意的,是为卷儿。”

  “卷儿……”飒轻声念了念这个名字,回忆道,“是你以前说过很喜欢的那个人?他怎么了?”

  “怎么了?他被你快打死了!”壳双眸怒红,走去飒面前,“没有证据就乱定罪,凭什么?我告诉你,卷儿他不可能偷蚌珠,我给他多少好东西他都不要,怎么会去偷你那蚌珠?”

  飒想起今天临走时在院子里见到的人,走出去问李管事:“怎么回事?找错人了?”

  李管事苦着脸:“这……飒爷,是那贼死不承认啊……”

  “你说谁是贼!”壳急吼吼地走出来,劈头盖脸地骂,“卷儿是我的人,你说他是贼,那就是在说我!李德全,你是不是要滚蛋?!”

  李管事一听连忙跪下磕头求饶:“壳爷,小的知错了,小的说错了话,求壳爷宽宏大量饶了小的……”

  飒皱眉对壳说:“这件事我会查清楚,给你一个交代。”

  壳冷哼一声,走的时候还踹了李管事一脚解气。

  飒遣走痛哭的李管事,珠儿跟着飒回了房,珠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飒的脸色,给飒倒了杯热茶:“飒爷,要帮您准备热水吗?累了一天了,泡个热水澡会好一点。”

  飒端起茶盅抿了一口,又放下茶说:“你回去休息吧。”

  珠儿不乐意地娇嗔一句:“飒爷……”

  飒看了一眼珠儿,随后从胸衣里拿出那紫色小香包说:“里面的香料味道快没了,再帮我准备些新的吧,谢谢珠儿。”

  珠儿接过香包,羞涩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飒爷,那您好好歇着,有事喊我。”

  珠儿走后,飒脱了外套挂在衣架上,桌上还有个青色的小香包,是用来助眠的,也是珠儿给飒的。

  飒拿起小香包在手里摸了摸,香包的正面绣着一朵白色小雏菊,右下角还缝了个字,是他的名字,飒。

  这香包绣工很好,针脚秀致,选色适宜,字迹工整,还勾出了笔锋。

  飒看着香包浅浅地一笑,又放回桌上,拿起旁边另一个木盒,是用来装蚌珠的。

  飒打开来看了看空盒子,思绪飘了一会儿,扣上时,发现在里面的绒垫中有一根细细的白丝。

  飒捏了起来在灯下观察,这根白丝有些分叉,有些黏手,凑近闻了闻,闻到一抹清甜的味道,好像是橘子丝。

  飒离开了房间,找李管事带自己去卷儿房间。

  卷儿上的药有安神作用,是为了以防痛得睡不着,只是卷儿做了白天被打的噩梦,所以紧紧皱着眉,手心里全是汗。

  飒抬手让李管事停下,自己走上台阶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李管事说里面的人应该睡了。

  飒轻轻推开门去,月光跟着他一块进了门,照亮了这间狭小的下人房。

  飒左右看了看,在里头看见了一张单人床,床上趴着个长发的男子,被子搭到肩上,一只手搁在了脸边。

  飒放轻脚步走了过去,依稀看见床上的人颤了颤睫毛,睁开了眼。

  室内有了月光,一片明亮,卷儿抬起眼看着来到自己床边的那道身影,恍惚在做梦一样。

  飒在床边走了走,然后走到墙边打开了灯,回头看见床上的人睁着一双没睡醒的眼睛看着自己。

  “吵醒你了。”飒压低了声音,走到床边,“白天的事是我没处理好,让你受了伤,我可以看看吗?”

  卷儿动了动手,眼里有些拘谨,还没弄清飒怎么会突然来他这里,傻傻地看着飒。

  飒见卷儿不说话,便去掀卷儿的被子,卷儿反应过来后立马抓住被沿说:“别,飒爷,一身污伤,怕弄脏您的眼睛。”

  “没关系,这原本就是我的失误。”飒拿开了卷儿的手,卷儿颤了颤,这是他第二次和飒相触,这种感觉让他一晃神想到了小时候刚进华府那天。

  卷儿上好了药,穿着白色衣服,飒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问:“还疼吗?有没有请大夫?我那里有金疮药,止疼很有效,我给你拿来用。”

  卷儿咬着唇在枕头上摇了摇头,想要起来,飒扶着他坐好,卷儿还要下床,飒没让,飒很歉意地说:“我真的很抱歉,为了弥补你,我可以答应你任何要求,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卷儿望着飒的脸,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在一起过,卷儿的心有些不受控制,嘴笨地不知道怎么说:“不用了,我没什么想要的。”

  “没有?”飒倒有些稀奇,他是知道自己弟弟有多宝贝这个人的,今天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相见,他弟弟的眼光确实不错,卷儿长得秀美,看起来性格也非常好,没有名利追求,说什么都不想要,他还本以为卷儿会说,要和壳成亲,可是竟然没有说。

  飒想成人之美,便笑着说:“我知道你,你叫卷儿,是我弟弟壳很喜欢的人,你对他就没有什么想法吗?我可以做主的。”

  卷儿咬着的唇松了开来,眼里的羞怯顿时换作苍凉,有些无措地看着飒,最后扯了扯嘴角,干笑说:“飒爷可能误会了,我和壳爷之间什么事也没有。”

  飒古怪地看着卷儿,随后了然地点点头:“也罢,你们的事我就不掺和了,你先好好休息,明日我再过来看你,顺便把我那药给你带过来。”

  卷儿浅浅笑着:“多谢飒爷。”

  飒走了两步,又看见桌上的置物筐,便过去看了看说:“你还会绣工?”

  卷儿说:“会一点点,无聊时用来打发时间。”

  置物筐里那个没绣完的红色香包的款式很眼熟,飒拿起来看了看,上面绣着一片竹叶,右下角的落字是壳的上半部分,下半部分还没绣完。

  飒笑了笑,举着那香包给卷儿看:“还说和我弟弟没什么关系,都送这么私密的东西了。”

  卷儿弯了弯嘴角说:“是壳爷不嫌弃我的东西,跟我要了一个。”

  卷儿其实很想对飒说,要不要给你也绣一只,只是堵在了心口。

  飒朝卷儿笑笑,然后帮卷儿关了灯离开。

  卷儿坐了好大一会儿才挨着床趴下,窗外泄进来的月光落在置物筐上,卷儿伸手在枕头旁摸了摸,摸到那本书,然后翻开,从里面拿出一张薄薄的油纸。

  卷儿把书放下,举起那张小小的白色油纸,透明光亮,在月光的照射下,奶白的纸映出无数朵十字星芒,小小的光芒就像回忆一样钻进脑子里。

  卷儿刚进华府第一天,就被人排挤,和他岁数一样大的孩子只有两个,他们见卷儿瘦小,又不爱说话,就不和卷儿一起做事。

  那会儿飒也是个小奶团子,穿着干净的衣服,待人友好,见了谁都笑呵呵地打招呼。

  有天飒揣了一兜的奶糖,看见府里两个小奴才就过去送了糖,就像好朋友一样。

  在那两个小孩子吃糖时,飒瞥见柱子后还躲着个小身子,一张圆圆的脸,眼睛偷偷地看他们。

  卷儿被发现了,赶紧就把头缩回去,咽了咽口水,也馋着那两颗奶糖。

  正在卷儿努力缩着身子不被人发现时,面前就突然冒出一个人,飒一脸的笑,躲猫猫一样跳到卷儿面前:“抓到了!”

  卷儿吓了一跳,退后了一步,圆圆的眼睛里都被吓出了泪花。

  飒见自己吓到了人家,赶忙掏出一手心的奶糖递给卷儿说:“别哭别哭,逗你玩的,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呀?你叫什么?”

  卷儿明明刚刚一心只有糖来着,现在却只顾盯着飒看,小胸腔里的那颗心,扑通扑通地乱跳,什么也不懂的年纪,就觉得飒比那甜甜的奶糖还珍贵。

  卷儿还没来得及说自己名字,飒就被人喊走,卷儿一着急,就从飒手里抓了颗糖说:“我吃一颗就好,谢谢你。”

  飒本想把糖都给卷儿,只是卷儿已经提着花洒跑了。

  卷儿抱着那颗糖留了很久都没舍得吃,吃了后还留着那层外面的白色糖纸,一点一点的压平,保存在书里。

  过了十年,白色糖纸的皱纹已经被抚平,心动却永远无法消停下来。

  

  第二天,壳一大早就来看卷儿,以为卷儿行动不方便,却没想到卷儿已经起床,在桌边做得笔直,手里绣着那没做完的香包。

  “你伤还没好,怎么就起来了?”壳心急如焚,在卷儿身边不知道怎么办,他又不能强行按着卷儿去休息。

  卷儿抚了抚手里的小香包说:“这不是想早点给你做完。”

  壳嘟着嘴哼哼:“什么时候都能做,又不差这一天两天的。”

  壳没和卷儿说多久话,壳就出去忙工作了,走的时候还一再强调,不许劳累。

  荷包小巧,做起来不难,竹叶也比花样简单,没一会儿就做好了,卷儿左右翻翻看,开始思考给壳配点什么香料时,外面又来了一位。

  门没关,飒敲了敲门,朝里面看了看,和正转过头来的卷儿对上了目光:“我来看看你。”

  卷儿站了起来,把香包放回去说:“让飒爷费心了。”

  飒亮出手里拿的药瓶说:“药也带来了,要我帮你上药吗?”

  卷儿看了看那药瓶,摇头说:“不用了,谢谢飒爷。”

  飒把药瓶放在桌上说:“用完了再和我说,我还有一瓶。”

  “好。”卷儿简洁说道,候在一边,煞白的脸色让他整个精气神都不太好。

  飒拉起了卷儿的手走去椅子边说:“你身上有重伤,坐着吧。”

  卷儿惶恐地要挣脱飒的手,竟然没挣开,飒还拿着他的手翻看了一遍。

  卷儿的手指干净整洁,指甲修得简短,粉色的指腹煞是可爱,飒低头看着,轻轻说:“你的手指很漂亮。”

  卷儿脸红了几分,咬住了唇没有说话。

  飒松开卷儿的手朝门口离去,卷儿的目光追随着飒的背影,见飒又去了隔壁那间屋子。

  飒进去后环顾了一圈,阿福躺在床上偷懒睡觉,听见声音后回头,见竟然是大主子来了,吓得屁滚尿流,从床上跌了下来:“飒、飒爷!”

  飒看了看桌上那一大把的橘子皮说:“喜欢吃橘子吗?”

  阿福抖着身体胡乱点头:“是,小的是爱吃一些……”

  飒走近了两步说:“把手举起来,我看看。”

  阿福颤颤巍巍地举起双手,不明白飒为什么要这么做,进来又是问他是不是爱吃橘子又是看他手的。

  阿福的拇指和食指隐隐发黄,指甲里也是橘黄色,飒微微笑了笑:“吃完橘子后要记得好好清洗手指。”

  阿福连连点头:“是是是!”

  飒又问:“卷儿爱吃橘子吗?”

  阿福老实答道:“回飒爷,卷儿他很少吃水果,小的更是从来没见过他吃橘子,他整天不是去花圃浇花除虫,就是在屋子里一个人闷着。”

  飒笑了笑:”好,我知道了。”

  飒走时朝卷儿的门望了望,门开着,却看不见人。

  

  飒今天没太早去工作,回去自己院子后问珠儿香包准备得怎么样了。

  珠儿支支吾吾地说不清,一会儿说还没准备好,一会儿又说马上准备好。

  飒听后没在意,只让珠儿离开,又喊来李管事查一下阿福的家世。

  李管事听后说:“阿福啊,小的知道他,家里有个不能下床的老母,半只脚都迈进棺材了,可是最近却听说他老母能走动了,不仅能走动,精气神儿还特别得好。”

  李管事说到这儿顿了顿,脸色突然一变。

  飒看向李管事,眸中深沉,李管事明白了飒的用意,一拍大腿:“原来如此!原来是阿福偷的!”

  李管事说完就要走:“我这就去把阿福抓起来!”

  飒心软,阿福全招了后,最后虽然没被处罚,但也念在其是为了家中病重的母亲才做出这种事,飒只驱逐了阿福离开华府。

  飒解决这件事去找卷儿的时候,听见卷儿房里有说话的声音,听起来是珠儿的。

  飒站在门口听着,里头的珠儿声音又急又躁:“哎呀,你得快点,我晚上就要把这香包给飒爷的!”

  卷儿的声音温温吞吞:“我马上就好……”

  珠儿在旁边来回踱步:“我怎么就把方子丢了呢!我这笨脑子!”

  卷儿写完字,把方子交给珠儿说:“把这方子保存好,以后每隔一个月就按照上面的香料换一次就好。”

  珠儿拿着香料方子喜气洋洋:“好好,我知道了。”

  珠儿临走时又凶着脸说:“这件事不许告诉别人!知道吗!”

  卷儿点点头答应。

  晚上的时候,飒收到了珠儿换好的香包,飒夸了夸珠儿,珠儿乐得害羞。

  飒从香包里拿出一味树叶状的香料说:“珠儿,这个是什么?”

  “呃……”珠儿傻愣愣地眨了眨眼,“这个……这个叫……”

  飒又系好绳结,对珠儿说:“珠儿,书店缺个打扫的丫鬟,你过去帮忙吧,工钱和你现在的一样。”

  “飒爷……”珠儿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然后开始哭哭啼啼,飒不为所动,依然笑脸相待,送走了懵圈的珠儿。

  飒坐在桌边拿着那小巧的紫色香包,摩挲着上面的落字,幻想起卷儿坐在桌边绣这香包的样子。

  飒收起香包去了卷儿那里,却碰上壳正在卷儿房里,飒听见壳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卷儿……再陪我说会儿话嘛,我今天工作一天,好累的。”

  卷儿轻笑一声,有些愉快:“壳爷累了就快回去休息吧。”

  壳气哼哼:“哼,算了,不烦你了,不过我帮你上完药再走。”

  卷儿拒绝了:“不用了,我上过药了。”

  壳诧异:“嗯?什么时候?你自己上的?”

  卷儿无奈点头:“是的,所以壳爷快回去吧,天色不早了。”

  壳挠挠头,深呼着气:“好吧好吧,我知道了,我明早再来看你。”

  壳走后,飒看见卷儿的身影映在窗前,坐了很久才起来,然后是卷儿走去关灯,屋里没了光亮。

  飒抿了抿唇,拿出自己怀里的那两个小香包,一个是紫色的,一个是青色的,只有手心一半的大小,两个香包挨着躺在手心里。

  飒也说不清自己来这儿的目的,问一问这香包是卷儿绣的吗,问完以后呢。

  飒抬头看向卷儿的屋子,上前走了两步,想起壳喜欢卷儿,拿着香包的手握了握,犹豫了很久,寂冷的月光洒满院子和他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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