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1500年的避难所
铮——！
咔——！
科尼塔尔单手挥舞刀刃，每一下都在观察衫斯的破绽，而衫斯也同样用单手应对他，另一只手警惕地准备着。
“喂，你知道『奥比斯』吗？”
科尼塔尔笑着说道：“那个传说中因为混沌党一度来到地面的魔神。”
他猛地一挥，这一下力量非常大，衫斯微微和后撤和他拉开距离。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那群人会恐惧那个小鬼的存在了，单凭那双眼睛和异常的魔力……”
弗利斯克的心脏快要跳到嗓子眼，科尼塔尔作为九大杀手，世界排名绝对不会低于艾斯利尔，“小鬼，你很有可能就是新的【被选中者】！”
“……”
衫斯盯着他问道，科尼塔尔继续把玩着刀刃回答道：“你很可能继承着【力量】，如果能把你送到国王那边，就等于成为了人类的英雄。”
他弯腰蓄势待发。
“数千年前，奥比斯能够来到地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初代】，为了我们人类，这是『正义』的，所以识相的就让开。”
“什么……”，弗利斯克的表情有些动摇。
“弗利斯克！我说过了，把自己的正义贯彻到底，只要你的心中还有能够照亮四周的明灯，就不要相信他妖言惑众，给我动起来！去找帕派瑞斯！马上准备应战！”
衫斯一边应对着科尼塔尔一边对弗利斯克吼道：
“敌人，不止一个！”
弗利斯克的眼前闪过了安洁丽丝的身影，她咬着牙，看了衫斯一眼，马上站起来向着酒吧的方向跑去。
“别想……”
科尼塔尔正要追上她，衫斯将双刀架在他的脖子上，恐怖的寒气顿时令科尼塔尔感到了毛孔悚然。
“你敢动她，就试试看。”
“盛气凌人的家伙，你们应该没有相处多久！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她！”
“……如果说，她真的是【被选中者】，我就更不可能把她交给你们了。”
弗利斯克拼命地跑着，一路上，低吼声不断传来，帕派瑞斯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记住，如果你遇到危险，就大声呼喊『Moglichkeit;ark』 ，这是个暗号，只要你还在我的侦查范围内，我就会立刻出现。”
“哈……哈……”
她一边学着艾斯利尔用魔力辅助自己，在她快要进入帕派瑞斯的范围时，天空突然黯淡，弗利斯克抬头看去，巨石从天而降，她的瞳孔瞬间变灰。
“『constitute·start』！”，她瞬间吟唱加速躲开了攻击，但巨石堵住了前方的路。
“和情报一样，是那个孩子。”，一个巨大而高挑的身影缓缓从深林中走出，虽然和艾斯戈尔比起来还是矮了些，但压迫感丝毫不输给他。
“贵安。”
那张脸上戴着奇怪的面具，胸口处的图案是那么令人印象深刻。
“初次见面，我叫作加里·弗兰克，是『混沌党』(Chaos)的第二领导人，叫我弗兰克就好。”
弗利斯克的身上瞬间起了鸡皮疙瘩，复杂的情绪在她心中翻腾，米莱伊村落时的悲剧再次在她眼前浮现。
“你……！！”，魔力高涨的弗利斯克进入了状态，“是混沌党吗！！”
弗兰克拉着自己的礼帽说道：“别那么激动，和我走一趟吧，弗利斯克·乔尔诺亚，你将造福全世界，让我们一起迎来——『新的未来』”
弗利斯克观察着四周，不知不觉，神秘的力场包围了四周，将弗利斯克限制在了这个范围内。
“不要想着找人求助，上空也已经被限制住了。”
弗兰克，从那宽大的袖口掏出了一把近两米长的长枪。
“一点小戏法，见笑了，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和我走的，所以。”
他轻轻蹬地，电光火石之间，引入眼帘的是长枪那锋利的矛头，弗利斯克利用吟唱的增幅在千钧一发之际躲开了这一击，但还是擦过了部分头发，她立刻和弗兰克拉开距离。
“『Imaginary·convergence』！”
弗利斯克加强了吟唱效果，速度极快的绕到弗兰克身后，迎面释放出最快的音波攻击，但弗兰克在她来到身后的瞬间就借助长枪跳到高处。
“速度很不错，你知道混沌党在背地里将录入世界排名的存在分为五个等级吗？”
弗利斯克没有理会他的话，不停用声波攻击着他。
“对世界的威胁越大，等级越高，分别是：『无害级』『平衡级』『破坏级』『支配级』和——『末日级』”
弗利斯克停下攻击，蹲了下来，弗兰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弗利斯克 不，应该叫你『异常存在』，未被选中的『被选中者』”
弗利斯克愣住了，“『未被选中』……？”
弗兰克笑了笑回答道：“每一千年，『初代』的力量就会回归这个世界一次，那能够影响时间的恐怖魔力，是每个国家都渴望获取的武器，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你正处于『轮回』中。”
弗利斯克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每次死亡后，都会回到过去，直到自己改变死亡结局后，时间才会前进。
“……我是……？”
弗兰克摇了摇食指说道：“不，有个事实是人类和怪物党都不曾知道的——上一代的『被选中者』还没有死去，『初代』的力量还没有被解放。”
弗兰克斯冷汗直流地说道：“没有死去……？这么长时间？”
弗兰克点了点头：“没错，上一代的『被选中者』的下落不明，但可以肯定，那家伙绝对没有死，虽然没有见过那家伙，但仪器分析的结果就是，『初代』的力量仍然处于世界外的某个空间，没人知道那家伙长什么样子，所以就没有任何线索，人类和怪物党愚蠢地等待着力量降临，想要『初代』来结束战争，但是，今年不会降临，来年，后年也一样，战争会持续下去，永远地持续下去，直到一方灭族为止，这是这个世界的结局。”
弗利斯克坐在了地上，不敢相信地说道：
“怎么……可能……”
弗兰克叹了口气，转头看向天空，“相不相信我，是你自己的事，但我还是和你提一句，混沌党一开始，并不叫做『混沌』，那是世人为我们加上的枷锁，这个世界有太多你不知道的真相，而你能选择的，只有一个。”
他将枪头指向了弗利斯克，“和我们走，或者去死，危险等级『末日级』的怪物！”
弗利斯克听到这话时整个人僵住了。
“……哈？”
弗兰克的语气瞬间变得严肃：
“弗利斯克·乔尔诺亚，在『初代』的力量没能降临时，拥有了能够影响时间的力量，在我们观测时间线时，发现它会在某个节点突然返回，而这个异常的来源——就是你，来源不明的魔力，身世不明，没有任何关于你的情报，仿佛你就是突然出现在米莱伊村的，没有任何征兆地就诞生了，这是混沌党历史上第一次发生情报缺失的情况，所以，在斟酌考虑下，你很有可能成为第二个『乔尔诺亚』，故把你列入世界危机级别的『末日级』，为了世界现在的平衡，你需要去死，不对，应该说，你必须要被我们拦在这里，弗利斯克。”
“等一下！”
弗利斯克打断了他的话，“如果我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初代』的话，不就可以停止战争了！这样不也是为了世界吗！”
弗兰克挥了挥长枪回答：“愚蠢！为什么能够轮回时间的乔尔诺亚最后会落得这样的下场，你没有想过吗？他无法逃过自己的命运，所以选择了放弃，他选择了逃避自己的宿命！为什么有那么强大力量的人物，会被逼到自我放弃，导致那恐怖的力量影响一代代世人！那就是他无法摆脱命运的枷锁！历史最强都做不到，你没有理由能做到，无论如何改变时间线，你的死亡是注定的结局，战争是必然的结局！等星球上的生物死光了，新生命诞生后，你未来可能诞生的魔力仍然会掀起战争！这点道理你都不明白吗？！”
弗兰克愤怒的吼声传到了远处，弗利斯克低着头，小声地说道：
“……就算如此……”
弗兰克看着她，弗利斯克突然抬头，眼中再次浮现出微微的四芒星，“就算如此！乔尔诺亚他也一直在观测这个世界啊！为什么力量会一直轮回，那不是初代对这里还存有一丝期望吗！他期望着有谁能代替他完成他的夙愿，帮助他打破这个世界无限轮回的悲剧！如果真的一切都没有希望了！一切都是注定的！那能够看透时间的他为什么还要这样坚持！那个已经接近神明的他，为什么还要对人世存有依恋！为什么！为什么还要留下如此重要的力量啊！”
弗兰克沉默着，他挥舞长枪，“看来话题无法继续了，到此为止了。”
“什……？”，下一秒，弗利斯克的左肩就被捅穿了。
“啊……！”，鲜血猛地喷出，但弗利斯克死死咬住嘴唇，让自己不叫出声来，疼到眼泪汪汪的她仍然坚定地看着弗兰克那面具下不知表情的面容。
“……为了世界的平衡，我们必须有所行动，不是为了谁的正义，不是为了谁的理想，这是为了世界能够苟活下去的行动，弗利斯克，乔尔诺亚在死前预言过，这个世界，在数千年后，会死去，如果世界死去，生命无法孕育，一切将回归『混沌』，这是对我们生命而已，最坏的结局，不是为了什么意义，只是出于自私，想要自己再停留地久一些罢了。”
弗兰克挑着弗利斯克，伤口撕裂的疼痛令弗利斯克的脸色苍白表情扭曲，但她仍然没有叫出声，她的双脚不停地踢着空气，双手发抖地撑着自己的身体。
“我们是『生命观测者』组织，活动的目的，是为了打破这个世界的宿命，不论用多么荒诞的方式，只要有希望，只要有那么一丝希望，让生命延续下去，我们都不会停下脚步。”
他的眼中闪过当年干过无数的罪恶之事，弗利斯克用尽全力向他踢去，弗兰克轻轻一挑，她被甩到了力场边缘，鲜血不停地从她的伤口里流出，弗兰克缓缓走了过来。
“但是，一次，两次，几十次，几百次，几千次！几万次！！”，他越说越激动，“到现在来杀死你也是！！我们已经尝试了十万九千七百六十四种不同的方法影响世界！但是世界线仍然没有丝毫变动！没有向着另一条路走去！结局仍然没有改变！世界还是会毁灭！没有人接受我们！没有人理解我们！一切都是那么绝望，那么令我失望。”
他伸出枪头，“但我不能放弃，也无法放弃，我们的命运便是拯救生命的未来，这是不可回避的，所以我不会放弃的，不管以后，还要做多少这样的事。”
他缓缓抬起枪，正准备刺下，弗利斯克笑着看着他，弗兰克不解地问道：“有什么好笑的？”
弗利斯克一边捂着伤口一边回答：“我啊，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不可能的，轮回时间也好，死去也好，一切都是被写好的故事，但是，短短几个月的时间，我经历了很多我以前都不敢想象的事情……死亡的体验，伤口的痛楚，他人的悲伤，共同的理想……以及，有了珍惜的事物。”
她瞪着那副面具大声说道：“没错啊！！我知道！！我知道我经历的事情肯定没有你的多！我知道世界上还有很多人在经历比我更加精彩或悲伤的故事！我知道啊！！”
她凭着自己的力量，奋力地站了起来，将额头抵在枪尖上 “所以啊！我才对一切有了希望啊！因为这个世界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我想要去体验啊！很傻吧！但是我和你一样！我绝对不会放弃的！安洁丽丝……妈妈告诉过我，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命运也好，结局也好，一存在那一个可能性！我要用我自己方法，去找到它！绝对不会让你们抢占先机的！这是我自己的意愿！我的自己的决心（Determination)！不是什么决定好的事！”
“愚蠢。”
弗兰克刺下长枪，弗利斯克在他发力的瞬间，全力向旁边闪去，长枪刺在了力场上，瞬间将立场摧毁。
“什……！”
弗兰克一惊，弗利斯克瞬间跳了出去，“从一开始，你就有意地不去触碰力场，这说明解除力场绝对是有什么条件，那个条件就是你！”
弗兰克一蹬，瞬间追上了弗利斯克，但为时已晚，弗利斯克已经进入范围。
“拜托了！”
她深吸一口气，用尽全力地吼道：
“『Moglichkeit;ark』！”
“帕派瑞斯！！”
“轰——！！”
巨大的橘色光柱从远处射来，弗兰克勉强躲过了这一击，身着黑色西装的帕派瑞斯插着口袋，缓缓从远处走来，他那深黑眼窝中，微微浮现出橘黄的光芒，他的身后，一颗巨大的龙头骨漂浮在空中，龙头的嘴里正冒着烟。
“喂……”
杀气四溢，远超艾斯利尔的魔力从他体内爆发，他一脸阴沉地说道：
“别对我们的客人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