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深】海国之歌（九）
【九】任务重启
尽管深和玫瑰以最快的速度在雨幕中冲回神殿的空间入口，并且在今后的日子里再也没在神庙露过面，却还是给内陆地区留下了一段神女和海神现身求雨济世的神话故事。
小破庙的香火日益旺盛，连深的塑像都开始被复制和模仿起来。
两人依旧每天到海边捕鱼，料理好之后送到神庙。除此之外，玫瑰还继续执行着各种采集任务。
约莫个把月后的一个夜晚，玫瑰在手环上核对任务，接收新指令。滑动到新任务表时，她反复看了几遍，揉揉眼确信不是看错，点进去仔细阅读起来。
读完她按着太阳穴，沉默地在桌边坐了一阵，而后起身取出长刀，走到厨房门口。
：“深深，今晚我要去执行新任务，稍晚点儿回来。”
：“什么任务大晚上的都要去啊？”深在厨房探出头来问，手上还握着长柄勺子。
：“有点儿紧急的任务…”玫瑰挤出一个笑回答道。
厨房炖煮海鲜的锅里传来咕嘟咕嘟的声音，深穿着围裙在里边儿忙碌。看着这一幕，玫瑰嘱咐道：“今天帮不了你送东西了，别忙到太晚，累了就早点儿休息。”
深翻搅了一下锅里的汤：“知道啦。”
夜色下，玫瑰通过传送口，来到深长大的神庙里。按照任务要求，与眼前须发皆白的老人——大祭司会面了。
神殿还是以前的样子，祭台已被拆去，显得宽敞多了。
：“神女娘娘别来无…”老者正待行礼，玫瑰摆摆手道
：“大爷不必客气了啊，讲正事儿吧，货在哪里？”
大祭司的话被噎了回去，依旧赔笑，指指神殿角落道：“神女娘娘您看。”
玫瑰这才在影影绰绰的烛光下，看到那边结结实实绑着两个瘦猴儿一样的六七岁左右的孩子。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缩在角落连大气都不敢喘，抬眼看着玫瑰。
玫瑰嘴角扯动一个嘲讽的笑：“大爷您这业务水平可以呀……抢我饭碗是没问题了。”她撇一眼老者腕上的手环。
：“总司是什么时候跟你单独联系的？”她将长刀直立撑在地面，手搭在刀柄上轻轻晃动着问。
老头屡屡胡须，笑答：“老朽奉天命捉妖，算来已两月有余。”
：“两个月…”玫瑰点点头，继续问：“男孩儿是海妖，女孩儿是人鱼？”
：“正是。”大祭司颇有些深意地对玫瑰说：“神女娘娘可好生验货，这次万万小心，不要跑了。”
玫瑰挑眉：“不劳你费心。”说完就走到角落去将那两个小孩儿拉起来。
两个小孩因为害怕而后退，发着抖要躲开玫瑰的手。玫瑰愣了一下，转头问大祭司：“这两个孩子的族人，你又一个没留？”
：“呵呵，神女娘娘何必顾及这些。本就是一窝妖孽，留在海中是祸事，老朽也是为民除害。”老头目光里的凌厉肃杀一时间全都倾倒出来。
玫瑰嘴角的嘲讽更浓了：“哦，那您可是挺伟大的……”她拉起孩子，两个瘦弱的海族幼童饿得站立都有些摇晃。
空间的传送口被玫瑰的指令打开，她领着两个孩子走到扭曲的空间洞口，踏进去前看着大祭司，开口道：“人鱼肉大爷你还是别吃了，那东西不能让你们延年益寿，更别说什么长生不老了。”
大祭司瞪着玫瑰，怒气使他的脸色难以平静：“神女娘娘这是说的什么话。”
玫瑰轻哼一声说：“不论总司答应了你什么条件吧，看你这么衷心耿耿，我好心劝你一句。”
她俯下身，将手拢在唇边，轻声说：“你在他们眼里，跟这些海族在你眼里是一样的。”
说完她就转身，领着两个孩子走入了空间折叠洞口，光晕和人影一同消失在空气里。大祭司面色阴沉的站在空荡荡的神殿，双手死死捏拳，骨节都因用力而发白。
深刚将灾民的食物送完，将东西都收拾妥当，卧在床上，手里拿着录音的话筒。
困意虽然已经袭来，他还是睁着眼睛，摩挲着手上的话筒，等着门外客厅里有声音传来。
玫瑰以极轻的步伐走出传送口，又将两个孩子领到沙发坐下，做贼似的不敢发出声响，默默地解绑在小孩身上的绳索。
卧室的门却滑开了，玫瑰惊讶地看房门那边走出来的深：“怎、怎么还没睡？”手还僵硬地拉着绳子。
：“这是怎么回事？！”深的困倦在看到眼前这一幕的时候飞到九霄云外，指着他们问道。
玫瑰叹了口气，继续解孩子身上的绳索：“本来想明天早上再说的……”
深走过来，俯下身跟着一起解绳索。
：“海洋馆的任务重启，还升了级。总司现在要求带回海妖的幼崽一只，在海洋馆驯养纠正先天习性。另外还增加了带回一只雌性人鱼幼崽，储备繁殖用。”
深的手稍微顿了一会儿，然后继续面无表情地解着绳子。
：“这两个孩子是你以前那个神庙的大祭司抓回来的，我不知道总司和他之间谈了什么条件，竟然瞒着我互相通信了两个月。”说到这里，玫瑰站起来，转身到工作台拿了刀具。
深接过刀具，割开了绳索：“所以这两个孩子，是我没有跟着你们去海洋馆，为此遭殃的代替品吗？”深的眼眶有些红，已经包裹了随时会落下来的泪水。
：“怎么能这么想，这跟你没有关系。”玫瑰赶紧说，深转头去抹掉眼泪。
：“只要还有利益和欲望，总会有为此遭殃的海族，不是你就是他们，不是他们，就是别的孩子。”
：“那，现在情况是怎么样？他们要你赶紧送孩子过去吗？”
：“星际链接的蛀孔并不是他们能随意操控的，六天后大满月的日子，洞口会短暂打开一次。他们想让我那时候交接任务，带回去样本留下生活仓，让其他人接替我负责的片区。”
：“他们要换掉你？！”深惊讶地问。
：“嗯，已经对我不满，怀疑我了吧。”玫瑰这么说着，走到厨房给两个孩子找吃的。
：“玫瑰…是不是因为我在这里的原因…”深跟着进了厨房，顺毛的头发软软的，皱起的眉头尽是担忧。
：“监控生活仓是违法的，我也确信这里没有能监视我的设备。他们不知道你在这儿，不是你的原因。应该是大祭司，他在我放了你之后可能就开始活动了。”玫瑰拿出冰箱里的海鲜，开始化冻。
深看着玫瑰，眼眶又有些泛红，玫瑰抬手揉揉他的头发：“深深，我不会让你经历过的悲剧再重演一次。这两个孩子，我不会交给他们。”
深点点头：“我知道你不会的，我现在就去海里找他们的族人。”
：“他们已经没有族人了。”
深的脸上生出怒气：“他们的族人是不是被大祭司…”
：“嗯，被他杀光了。所以现在也不知道该拿这两个孩子怎么办，特别是这个海妖男孩儿。”玫瑰走出厨房，到浴室给浴缸储水。
深将男孩儿带到浴室门口，将自己的浴巾抽出来搭在他肩头，等玫瑰放好水来给他洗澡。
储满水后，深抱起小男孩泡进浴缸，打好泡沫替他洗去身上的脏污，沉默地替他洗完澡。抱着男孩出来的时候，对玫瑰说
：“玫瑰，我想好了，我去找渊，托他们收留这个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