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H26火蜥蜴长篇《沃坎永存》第十四章 疑虑

我没法想象出是什么促使荷鲁斯做出这种疯狂的举动。事实上，这件事本身就让我害怕。因为如果我们当中最优秀的人也会动摇，那对其他人又意味着什么呢?马努斯大人会带领我们。七个军团对抗四个军团。荷鲁斯会为这次叛乱后悔的。   ——沃坎，火蜥蜴原体     自从沃坎和他的兄弟们在费伦号上开完会回来后，就没有人再见过他。在回到火焰铸造号后，这位火蜥蜴的原体一言不发地把自己关在了自己的房间。 阿特勒斯·努米恩本以为会得到一个简报，甚至是一个演讲。有些时候，他的原体的处事方式就像他注定要生活的大地一样不可思议。努米恩非常希望他现在能读懂沃坎，他想知道费伦号上发生了什么事，让这位原体如此愤怒。距离登陆星球不到一小时，一支庞大的军团登陆队伍集结在旗舰上，随时准备刺穿伊斯特凡五号的上层大气。然后他忠诚的大人却不再，这让炎薪卫队长非常不安。 匆匆地走在火焰铸造号的黑暗走廊里，努米恩还没有遇到一个人。沃坎解散了他的护卫，所有的奴仆，甚至他的烙印者（brander，应该指辅助铸造的技工）。因此，当通往沃坎的禁闭室的门出现在除了机舱甲板之外的最下曾船舱的烟雾弥漫的黑暗中时，努米恩不知道期待会发生什么。 虽然被关上了，但沃坎的私人房间的入口并没有上锁。闪烁的流明灯在门上投下了一层红色的薄雾，门在努米恩靠近时打开，里面有一个更深的阴影。 努米恩跨过门槛走进房间，煤渣和灰烬的恶臭笼罩着他，他试图平息自己雷鸣般的心跳。和外面的走廊一样，这个孤独的地方也很黑，但有些微弱的不同。努米恩在见到沃坎之前就感觉到他的存在，就像一个人被关进怪物的笼子时感觉到怪物的存在一样。 门在后面关上了，一片漆黑。 “来吧……”一个低沉、深不可测的声音。 它来自房间的中央，一个由黑曜石制成的圆形拱顶。努米恩听到了火盆边缘上煤的噼啪声，火盆槽里的余烬发出微弱的光芒。在这暗淡的光线中，他看见一个巨大的跪着的人影，低着头，下巴支在拳头上。 即使是在漆黑的烙印室里，沃坎也闪闪发光。这位火龙之主全副武装，身披自己亲手打造的强大精工铠甲，体格魁梧。原体的战斗装备上镶嵌着从夜曲星大地上挖来的各种颜色的石英、红宝石和宝石，闪烁着火焰的光芒。他的一个护肩上戴着一个巨大的火龙头骨，而另一个护肩上则贴着另一只兽的玉色兽皮。没有戴头盔，沃坎光秃秃的头皮在火光中闪闪发光。 当他进一步走进房间时，努米恩在黑曜石的黑色表面上看到了他的倒影，被镜面反射的火光包围着。和他的主人一样，他也全副武装。他肩上披着一件长长的龙皮披风，臂弯处夹着一顶咆哮的战盔。他的另一只手握着他的长柄刀的柄。附在刀片下方的热熔武器是镀铬的和充能完成状态。 “你似乎很焦虑，炎薪队长。”沃坎喘着气说，加重了他周围的烟雾。 “轨道轰炸将在一小时内开始，大人。” “还有你要求我到集合甲板上去。” 沃坎慢慢地深吸了一口气，又重呼了一口气，空气中弥漫着火山的恶臭。这样穿着肉体和盔甲的野蛮力量，努米恩几乎可以相信，在黑色皮肤下的沃坎是一只火龙，一个原初神话中的野兽，被困在一个人形的骨架和血肉的容器里。 “我已经让军团准备好了。“他们已经发誓了，等待您的命令。”努米恩说，无法掩饰他的紧张。 沃坎立刻察觉到了。 “说吧，阿特勒斯。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努米恩清了清嗓子，向亮光走近了一步。 “您在这儿做什么?” “啊。沃坎笑了。努米恩从他声音的变化中看到了这一点， “这样的啊。” 当他站着的时候，挂在沃坎盔甲肩上的凯萨雷兽的皮展开了，给人一种复活的错觉。凯萨雷兽是一种巨兽，是深渊龙的一种。沃坎杀死了他，作为与另一个战士较量的一部分，这个战士对夜曲星来说是陌生的，一个自称外来人的人。后来才发现，这位奇怪的来访者实际上是人类的帝皇，他拥有难以定义的巨大力量和智慧。 那天一切都变了。对沃坎隐瞒的真相被揭露了;他的命运和目的。他的父亲到来了，他真正意义上的创造者，沃坎走向星辰，在那里他与他的军团重聚。 努米恩对原体的归来感到高兴。在这样一个遥远而动荡的世界上，沃坎迷失了，尽管如此，他还是第一批被找到的帝皇的儿子之一。即便如此，在此之前的大远征中，火蜥蜴遭受了苦难，他们急于证明自己的价值却几乎导致了他们的灭亡。 沃尔坎说，你认为现在不是自我反思的好时候。 这不是一个问题，但努米恩给出了他唯一能给出的答案。 ‘是的。我们需要你。我们正处于战争的边缘，即将与我们曾经并肩作战的勇士交战——这些战士是我们曾经认为的盟友。” “这使你烦恼吗，阿特勒斯?” “很大”。 “应该是这样，但不要让那使你贸然采取考虑不周的行动。” “不，当然不，”努米恩回答，现在他自己也鞠了一躬，作为对沃坎训诫的话的回应。 “抬起头来，队长。我没教过你直视我吗?” 努米恩抬起下巴。 “我记得，大人。你重塑了我们，让我们团结在一起，即使我们看到了自我毁灭的深渊。没有你，我们不会活下来。 在沃坎之前，像所有的军团一样，火蜥蜴主要来自泰拉。火蜥蜴存活的数量如此之少，这一事实本身就证明了十八军团离毁灭有多近。与他们的原体团聚拯救了他们，而由于夜曲星的勇敢的人们已经成为了沃坎的学生，不久之后，火蜥蜴的数量又开始膨胀。 努米恩是泰拉出身，就像所有的炎薪卫一样。他们是少数被选中的人，他们清楚地记得几乎降临到他们身上的灾难。他们和现在不曾提起的那些（军团）一样接近走向终结。 “我拯救你们是因为我在你们身上看到了巨大的潜力。我父亲知道我是让军团恢复元气的最佳人选。所以，请相信，没有比我们在战斗前许下誓言并将其烙印在肉体上更好的反思时机了，阿特勒斯。面对战争的节制不仅是谨慎的，也是挽救生命的。在我看来，这对我的兄弟费鲁斯大有裨益。” 沃坎的目光突然远离，仿佛在回忆。 努米恩皱起了眉头。“费伦号上一切都不顺利吗?”我知道他们正在制定进攻计划。” “这是。沃坎把目光转向炎薪卫队长。在努米恩看来，他几乎有些后悔。 沃坎接着说。“戈尔贡总是那样容易被激怒，但他在费伦号上对福格瑞姆的指责是尖刻而愤怒的。就像我们两下面星球地表下翻滚的岩浆一样，费鲁斯也处于剧烈喷发的边缘。” “他的愤怒是有理由的，”努米恩断言。不管是否是前盟友，这场叛乱必须被制止。 “是的，必须这样。但我担心费鲁斯的愤怒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不利。” 沃坎说。出于愤怒，他没有清晰地思考，行为轻率。我敢肯定，科沃斯也感觉到了，但暗鸦之主隐藏自己的情绪就像他在场一样小心翼翼。在我们兄弟热情洋溢的汇报中，他只字未提自己的疑虑。沃坎叹了口气，一种疲倦的情绪影响着他。“冲向对抗荷鲁斯这样的敌人……这带有疯狂和愤怒的味道。” 努米恩皱起眉头，“疯狂?” 沃坎慢慢地摇了摇头。“甚至把荷鲁斯当成敌人都是疯狂的。据说是叛乱。不仅是荷鲁斯之子，还有其他三个曾经忠诚的军团。我为我的坦率道歉，阿特勒斯，你不应该承担这些负担。这些都是我独自承受的，但除了疯狂，还有什么别的词可以形容呢?” 努米恩起初不知如何回答。没过多久轰炸就开始了，军团开始了快速的地面部署。如果这是疯狂的话，他们现在已经走得太远了，不能回头了。 我想不出别的词来。除了跟着费努斯大人上战场，我们还能做什么呢?我们就在这里结束吧。七个军团对抗四个军团。荷鲁斯将被绳之以法，为他的叛乱行为负责。” 沃坎笑了，但那是一种悲伤的声音，缺乏幽默感。 “你让我想起了费鲁斯。这样的好战。 “除了这样，我们还能怎么对付敌人?”努米恩问。沃坎想了想，然后又低下了目光。 “你看到这个吗?”他指着戴着手套的手里的一把锤子说。原体没有握住武器，而只是让他的手指几乎缠绕在柄和脖子上。 “棒极了，”努米恩说，不明白他主人的意思。 战锤有一个巨大的双头。每个头是基于三个方形楔形，旋转角度以产生一个法兰式样。这把武器被一根长长的金属柄一分为二，柄上有十字纹，末端是一个镶满宝石的剑柄，它的杀伤端看起来很重，但沃坎拿着它却像什么都没有一样。表面上看，它是一把精心制作的、经过大量升级的雷霆之锤，在斧柄的顶部有一个发电机，在它的下方有另一个努米恩不认识的装置。 “它可以和雷霆之首相媲美，”沃坎告诉他，用他手轻轻地转动锤子。“它不是用来替代它的。这是作为礼物的。即使是现在，当我们在我兄弟的风暴后需要继续前进的时候，我依然被持有它的决定所困扰。” “一份礼物，”努米恩说，竭力抑制住心中日益增长的不安，“送给谁?” “你一直是我忠实的侍从，阿特勒斯。我相信你的建议。我现在就想要你的建议了。” 努米恩用拳头捶胸甲，做了个干脆利落的敬礼。“您使我感到荣幸，大人。我听您吩咐。” 沃坎的眼睛眯了起来，眼睛里燃烧的火焰变成了炽热的红色裂缝，仿佛在衡量他的询问，认为他配得上接下来要说的话。 “我现在告诉你的，是我以前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的。” “我明白了。” “不，”沃坎悲哀地说，“你不知道。尚未。在乌兰诺之后，我开始锻造一件武器来纪念荷鲁斯的成就以及我们的父亲任命他为战帅。“这个，”他说，一只手紧紧握住锤子，高高举起，“就是黎明使者。这是给我兄弟的礼物。” “但你选择不给他。为什么，大人?” 沃坎放下武器，欣赏着他的作品，然后继续。 “这就是我烦恼的地方，阿特勒斯。荷鲁斯取代父亲成为大远征领袖后，我和他只私下谈过两次。” “我记得，大人。在哈拉坦之后，你向多恩大人和荷鲁斯大人都请教过。” ‘是的。康拉德的行为让我很担心，我需要指导。当时，黎明使者的锻造尚未完成。我希望这份礼物是个惊喜，是我们兄弟情谊和我尊重的象征，所以我什么也没说。” “我还是不明白，大人，您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因为当锤子完成后，我第二次和荷鲁斯说话。他晋升为战帅让他的时间和精力都很紧张，所以我想安排一次会面，把我的礼物送给他。沃坎停顿了一下，回忆起那次谈话，他的表情变得阴沉起来。 “我的大人?努米恩说，这时似乎阴影也笼罩在他身上。 沃坎回忆往事时一直垂下眼睛，结束叙述时也没有抬起眼睛。 荷鲁斯与我所认识和尊敬的兄弟相比有了很大的变化。即使是在我们整个大远征时代的联系中，我也能感觉到……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存在。” “什么样的存在?” “这很难形容。他似乎……心烦意乱，起初我以为他只是在担心大远征的事情，但随着我们谈话的深入，我意识到这是别的事情。” “你认为他当时就在策划这次叛乱吗?” “也许。现在，我想知道它是否以前也在我兄弟的心里，只是需要挖出他，才能让这种想法蓬勃发展。不管怎样，我知道荷鲁斯的内心有一个以前从未有过的溃疡，一个像癌症一样的阴影笼罩着他的灵魂。它在生长，努米恩，宿主在我眼前拥抱着这个寄生虫。我没有圣吉列斯那样的预言能力，没有基里曼那样的敏锐头脑，也没有马格努斯那样的灵能才赋，但我知道我的直觉，它们在那一刻向我尖叫。荷鲁斯堕落了，他们对我说。不知怎么的，他滑倒了，掉进了坑里。尽管我无法为这一切找到意义或证据，但这让我感到不安。所以我决定不告诉他我亲手做的礼物，自己留着。“这事至今仍使我担心。”他对努米恩说，又抬起头来。“因为那天同样的疑虑，今天我也有了。他们警告我要小心，要留心我灵魂中的不安。” “我将永远保持警惕，”努米恩说，虽然他还不知道为什么。沃坎点了点头。“小心点，阿特勒斯。在下方遥远的伊斯特凡黑色的沙滩上，我们面对着一个与众不同的敌人。但它是一个敌人，一个我们不能手软的敌人。不管你曾经对这些战士有过怎样的忠诚，忘掉它们吧。他们现在是叛徒了，由一个我认不出是我兄弟的战士领导。你相信我们这样做是对的吗?相信我们的事业是正义的吗?” 尽管其他军团的背叛在他嘴里留下了苦涩的味道，但努米恩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确信过任何事情。 “我很肯定。无论我们的旧盟友染上了什么疾病，我们都会把它烧成灰烬。” “那么我们就是一体了。谢谢你，阿特勒斯。” “我什么也没做，大人。” “当我心神不安时，你倾听了我的话。你做的比你意识到的要多。沃坎露出凶恶的微笑，他的疑虑转化为目标。 “以眼还眼，炎薪卫队长。” “以牙还牙，大人。” “轰炸就要开始了?”沃坎问。 “马上就要开始了，”努米恩说，他被沃坎恢复的神态所安慰和鼓舞。当沃坎把黎明使者绑在他的腰带上时，他意识到，他在原体身上看到的不是弱点，而是人性。他真正担心的是，他的兄弟们已经陷入了黑暗之中，他需要与他们战斗的决心开始显现。他应该怀疑这场斗争的正义性，他应该停下来考虑它的后果。只有这样，一个战士才能确定他是在正当的理由下和面对真正的敌人时拔出爆弹枪和剑。 努米恩意识到，这就是沃坎的教诲。 道德、良心、人性，这些都不是缺点;它们是力量。 “带我去集合甲板，”沃坎戴上他的头盔说。 “当我们行星登陆时，我要亲眼看着我的兄弟，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在他被镣铐锁住带往泰拉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