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守】（幽兰黛尔）第二十章 猫
出现了刻骨铭心的画面，周遭破壁残垣，战火纷飞，满目疮痍。但这场战争已接近尾声，杀戮或许失去了意义……
比安卡执长剑，侧身指在我的喉咙处，差了三公分，这不长不短的距离，是她对我最后的温柔……
我呆滞的微笑，这样望着她，明明她可以在瞬息左右我的生死，这样的上风态势没有让她获得太多感觉，淡漠中的愤恨，却在这时有了伤心，空洞的眼神不自觉落下了几滴泪。
我多想她在这时候了结我，这样我会更好受些吧，至少不用看见她的眼泪了，闭上眼睛等待着来自她的终结……
不过，很荒诞的是，喉咙前的气息减弱了，我缓缓睁开眼——她把剑刃移开了，也不清楚她有没有原谅我，不过却愿意饶我一命。
不必心软的，比安卡。我自己都原谅不了我自己，像我这样的罪孽深重的人，应该死在你的剑下，以换来你将你的道路继续贯彻。
…………
我好像觉得，有人在触摸我……眼神睁开需要时间，我先恢复下意识，确认了确实有人在动我的衣服。
等待几秒，睁开眼时，我用了最快速度取出贴在胸前的匕首，自从灰蛇提供给我这个的时候，我就一直带在身上，以防万一，现在似乎有点用处。
顺他的胳膊，反擒住他的双手，背在他的背后，另只手用匕首抵住他的喉咙，用力逼近了几分，再深半点，他就真的会死了。
“你是什么人？来这里做什么……”
“别动手，爷，我错了……我错了。”他的声音因为害怕都有些颤抖。
我再看了看他的穿着，应该就是附近的流浪者，不过衣服上没什么补丁，只是袖口有非常明显的脏乱磨损痕迹，应该不止一次做些累活，虽然不知道为何鞋子却是新的。
“把你手上的东西还给我……”我沉声道。
接着，我取走了他手上的拿走我的钱包，里面可是有张我和比安卡丽塔三人的合照，这可不能丢了。拿回了后，我松开了他的手，让他回复自由。
这把刀拿了下来，抖了抖灰尘，发现我手上的血已经凝干了，他跪坐在地，依然在害怕着。
看天边有微微发亮，我问道：“现在是几月几日？”
“爷，现在是十月十八，我不是故意要拿你的东西，我只是想帮你叫个救护车……”这谄媚的语气，听的我想笑。
尽管这种谎言已经苍白到这种地步，但他未造成什么损害，这个时候，我还是明面上“相信”他吧。十八号的话，也就是说我仅仅昏迷了几个小时而已，看来我的身体机能还是可以的嘛。
我正构思着怎么处理这个人，看样子是个惯犯吧，但是罪不至死，虽然担心他今天看到的，但要真下手我也做不到。
“你，干这个多久了？”我问道。
“我……我没敢干，我平时都是有人带我干点其他运东西的活，能拿点报酬和穿的。”
看样子没说谎，普遍撒谎的人气息都会变得，不过得经过特殊训练才能察觉，当然，这种技能也能对谁都有效，有些人天生擅长伪装，连气息都可以伪装，碰见那种人，我会觉得非常棘手。
“我记得是有收容所的，为什么不去那里学习呢，反而干这种勾当？”
“爷，你是不知道，那里有些教官不把我们这种人当人看，与其在那里被冷眼相待，我还不如这样活着，好歹隔几天还能喝点酒。”他听我提到收容所，就有些激动了。
不过他这提到的收容所的氛围令我有些担心，我在非洲的阶段，其中整理汇总的一个建设相关参考条例，我写的是：
“12.平等待人，尊重平民人格尊严，崩坏期间部分因为灾难而无法得到教育的合法公民应统一编制，重新给予学习补全机会。”
后面不知收容所竟会收编了教育职能，而且教育人员的素质水准有待提高……
这让我非常痛心，拯救人类的过程是完整且困难的，但这不意味着我们仅仅需要消除崩坏就可以了，世界带给他们的无奈，肩负责任的人应当挽回。
看来，道路还长，这世界还存在着很多问题，只是……像这样微不足道的人，能为美好做多少呢？
另外，我记得他提到了有人带他做些运输东西的活，八成是地下势力的人吧，挺会挑人掩人耳目的。我再问下去，也不好得到更有用的答案了，不过像我这样随身带刀的，应该也被他认为是混地下的人了。
我现在还有约定要完成，日后再挖掘这后面的事吧，我从钱包掏出两张钞票，递给他，“给我买点漂白剂，水和纸，剩下的归你了，要尽快，但是记得，如果你想不劳而获……我转了下匕首。
他很简单，见到钞票就有些站不住脚了，站起来接过钞票，就飞速跑去了。
看他离去，我趁着这个时候，搜了搜身上，没什么少了，那只怀表，手机和钱包都在。
…………
不过多久，他回来了，也拿回了我想要的东西，我接着用那些工具仔细清理着现场，包括来的路上偶尔的血迹，都清理干净。
清理后，把那些纸焚烧掉，再将灰清扫在垃圾桶得底部，一切收拾完了，发现他还在旁边站着，我这时又从钱包掏出两张钞票，后来想了想就会放回了一张，把剩下的给他。
“今天见到的事，不要和任何人说，记住了吗？”我之所以这样做，因为比起威胁和恐吓，有时候利益更能起到作用。
“爷，我以后还能再见到你吗？”看来他是想找个新的酬劳途径。
我笑一下，也顺水推舟，说：“什么时候你能不再干这种事，我们还会见面的，毕竟做成大事，有偷偷摸摸的习惯做不成……”画大饼也是我的经典手段，不过约定不假，我还要通过他挖掘些这个城市地下的进一步情况呢。
况且他手脚挺利索，识时务，利用起来但也不用太费心，只是不能信任罢了。
…………
道别后，我要了他的联系方式，我没给他，这样主动权在我手里，需要的时候再打给他。
我回到家里，把衣服能洗的反复搓洗，无法洗干净就剪碎扔掉，又花了掉时间洗了个澡，反复去搓香皂，说实话，干了的血迹确实挺难洗掉。
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我整理下妆容，为了保险，我喷了点男士香水，掩盖那昨夜的血腥味，哪怕是我自己猜疑的。
…………
早上八点左右，吃了早餐，我乘车来到了比安卡给的地点——奥托主教的住处。
没想到，天命主教的住所竟然没有在中央区，反而也是在圣芙蕾雅附近。说起来，我和这位主教的关系，可谓是复杂，但是，看在他最后醒悟了，我就原谅他了。
我曾帮助过他，复活卡莲这件事，可以说，没有我就没有成功的结果，整个天命最后只有我可以和虚数之树有直接沟通的能力，去扭转因果律，不过主要付出代价，尽管代价的大部分都由他本人来承受，我作为中介人也多多少少损坏了身体机能。
自他在那场博弈中输给我后，就变得不那么疯狂了，当然也不清楚是我的功劳，还是卡莲的再一次出现让他迷途知返。
在我眼里，大概率是后者，因为他现在做了很多事，据说是为了在卡莲面前赎罪。
现在的他完完全全是和我统一战线的了，不过我这次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仅仅是取走一只猫罢了。
…………
我敲门，门内传来一声那令我忍俊不禁的声音，原来他都是冷峻的，现在的语气却越发的自然，甚至是活跃。
“马上来。”
奥托开门后，发现门外站着的是我，有些惊喜的脸色，对着我说，“好久不见，舰长。”
“好久不见，主教大人。”我微笑着回应。
……
他请我进门后，发现卡莲也在这里，她……穿着围裙，手中掌着勺子，对奥托问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不过，这时她发现了我的存在，看着我，眼神发亮，我也有些诧异，原来主教把卡莲放在了这里，毕竟是中世纪的人了，存在的事实被人知道难免有些令人非议。
“舰长，你来了啊，待会尝尝我新学的手艺。”卡莲自告奋勇地说。
我看向奥托，眼神里带着疑惑，这时奥托起身像是哄孩子一样，缓和语气说着：“那个，卡莲，明天再学好不好，今天客人来了，剩下的我来吧。”
“放心，我已经掌握了精髓了，只需要最后一步告诉我就可以了。”卡莲还是不愿放弃，只是我稍微有点担心，她，是个初学者吧，料理会不会有些生涩呢。
我看他们两个的“争执”，忍不住有些想笑，低头掩盖自己的情绪，让自己看起来体面一点，我想到了比安卡，她曾经也向我学过厨艺，也向丽塔学过，不过后来都有些翻车，只是我把她做的都吃下去了，让她保留些自信。
想到那时候，还真是有些令人怀念，不过再怀念都是过去，现在更值得珍惜，不是吗？
……
他们商议了一会，最终决定了明天再教学，卡莲进了她的房间，留下我和奥托在客厅。
不过多久，奥托端上了两杯茶，递给我了一杯，我自然也不客气，喝了一口。
……
“舰长……我知道你是来领走史丹的吧，幽兰黛尔在信息里给我说了。”奥托先开口。
“嗯，没错，不过这种任务也不急，主教大人，最近过得还好吗？”
“还算不错，再过些天我也要退位了，虽然现在也没什么实权了，之后我会用其他方式继续赎罪。”
“卡莲姐她还没有原谅你吗？”
“该责怪都责怪了，原谅也原谅了，我也清楚我和她再无可能，但我愿意最后的这一辈子都站在她的身边。”奥托说着说着，叹了口气，但语气却越发坚定。
我有时会钦佩主教的痴情，可我也憎恨他曾经的冷漠，他为了达成某些目的造成了太多无辜的人伤亡。
我常常以此为戒，警惕自己不能被热爱左右了自己的想法，至少不能带给无辜的人伤害。
我沉默了，奥托却再次恢复了笑容，他说：“不聊我这个庸人了，倒是舰长，你和幽兰黛尔发展到哪一步了？”
对这种问题，我想到的可能就是他知晓了答案再来问我，可我对这种信息是不清楚的，也无法确定。
“咳咳，主教大人，这种问题有点太私密了吧。”我被问的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私密的，其实，你不用说我也猜的出来了……”奥托有点阴险的样子。
“咳咳，那就打住，我觉得还是来聊聊猫的问题吧。”我再次假意咳嗦几声。
“一定要现在就拿走吗？我还挺舍不得的，这些天它陪了我不少时间……”奥托有些不舍。
“其实，我也没办法，毕竟我是奉命而来，没实权的。”我用调侃的语气回复，以免不必要的误会。
“那好吧，我去抱过来……”
…………
等待几分钟，发现奥托和卡莲一起出来了，是卡莲姐抱着的史丹，一边顺毛一边向我走来。我清楚，这样贸然领走确实有点无情。
“唉，真的要带走了吗？还可以再留几天吗？”卡莲问道。
“抱歉啊，卡莲姐，其实我也就今天有时间，我要是有空就晚两天来取了。不过有机会可以常来做客啊，还是可以再见史丹的。”我诚恳的说道。
……
就这样，我成功的完成了任务，不过在奥托主教和卡莲姐不舍的目光下接过了史丹，我倒是觉得自己像个罪人，我这时也清楚了比安卡为何不太想这么做了。
也罢，就让我当这个“罪人”吧。
…………
作者留言：史丹，奥托，卡莲初登场，后续还有很有关于他们的戏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