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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锤40K翻译】卡恩轶事录

2022-02-14 17:39 作者:寻藜  | 我要投稿

※原网址:Anecdotes About Khârn(https://1d4chan.org/wiki/Anecdotes_About_Kh%C3%A4rn.)

※依旧是翻译约稿,金主老师是“总有一天大家都会控卡恩的”,梗图嵌字by训老师

※由于原文的性质,尽量口语化了一点……有很多梗,我也不知道有没有get全,有没有翻到位,总之就那么硬翻了,总之看到哪里不对欢迎告诉我




我们相信卡恩!消 灭 异 端 !!! 血 祭 血 神 !!!*砍砍*


正如我常说的,和背叛者卡恩共事可有意思了。和常人所想不同,他其实是个很有幽默感的人。比如有一次,扫荡一个帝国卫队指挥部的时候,恐虐的狂战士和我们红河连队直接冲进了对方的防御火线。我们靠近时发现,这群卫队士兵之所以还没抱头鼠窜都是因为一个身着全套制服、头发灰白的政委手持双枪,一支朝向我们开火,另一支对准他手下每一个想要逃跑的士兵。

卡恩身处最前线,因此他最先抓住了那个政委。他拎着那个尖叫着的官员的脖子,把他举过头顶。

然后不知从哪儿冒出另一个狂战士抓住了政委的腿,咆哮着说:“许个愿”。呃,你应该能想象那种场景:敌我双方每个人都忘记了继续厮杀,呆呆地看着卡恩和另一个信仰恐虐的星际战士开始从两头拉扯这个政委。你肯定不能相信那个老人又叫又骂的样子!在人群的欢呼声中你几乎可以听清血肉撕裂、骨头折断的声音。

卡恩突然松开手。那个使出浑身力气的恐虐狂战士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下,他向后倒去,和奄奄一息的政委一起砸在一架受损的地狱犬型战车上,他的装甲和战车摩擦,瞬间火花四溅!

唉,战车爆炸后我们全都回头去看卡恩,他不知怎么还留下了政委那顶花里胡哨的帽子。卡恩老兄把它戴在头上,这他妈绝对是我们生平所见最搞笑的事情……我们哄堂大笑,直到他转头冲我们吼:“我就是新任政委!

我听说那天他摘掉帽子之前光是叛徒卫队士兵就死了五千个。

好一个孩子脾气!


 

卡恩在炫耀他的新帽子。


和常人所想不同,和背叛者卡恩这家伙并肩作战很有意思。当然,他嗜血成性,因此会无差别屠杀朋友与敌人,但你光看他的名字之类的也应当对此有所预警了吧。

我那时在人称“红河”的叛徒卫队士兵军团服役,我们被派去打头阵削弱敌军势力,我们流血漂橹,收效甚微。在一场更大规模的灾难性战役中,我经常能碰到卡恩,他完全不会因为自己是个星际战士我却是个手电筒激光枪打一下或者被人瞪一眼都能直接去世的弱鸡而另眼相待。

我第一次见到他时,我正在一个我方前哨站周围巡逻,那时候我们刚刚攻占了一个修女会非武装分子控制的教堂,我远远地就看到卡恩昂首阔步走过来,要多帅有多帅,手里拎着一根我平生所见最大的石头柱子。我转过身的一瞬间,整个教堂都倒塌了。原来是他刚刚把承重柱拽断了,扛在肩上!

这还不是最疯狂的,他走过去凌空举起那根巨大的柱子,只一下就砸碎了整一群色孽的会众。

我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卡恩这才注意到我,但他半点也不惊讶。他伸出手来,我和他击了个掌。这是他应得的。

虽然这一下就击碎了我胳膊上每一根骨头。

卡恩,真是个好人。


卡恩做死肥宅的样子。


我第二次与卡恩相遇是在战役的后期。我们当时正在围攻星球上的一个主要巢都,我跟你讲,那个地方被围得水泄不通,比玛查的内裤还紧。我的指挥官——卑鄙者奥克勒——正在和死亡守卫组织的某个白痴领导争吵。那的味儿特别难闻。我觉得奥克勒很不高兴,毕竟大家都知道死亡守卫应对一切的方法都只是朝着敌人走过去然后看着自己被炸得四分五裂。这种战略对我们这些柔软脆弱的家伙来说可不太好使。

不知从哪里伸出一只大手抓住我们指挥官的肩膀,随手一扔,他就径直飞过三条战壕里撞在一架石化蜥蜴型自行火炮上又弹回来。火炮上的机组人员被吓了一跳,不小心以奇怪的角度乱打出去一发炮弹,直冲云天。

背叛者卡恩只是掸掉了身上的灰尘,然后捡起他刚刚拿着的东西。虽然我不是、也永远当不上科技神甫,但我也认得那是个核弹头。我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

没人应声,卡恩就照着那个瘟疫战士的脸上来了一拳,然后趁着他还没站稳当就把那个弹头塞进了他四面漏风的肚子里。

没有助跑,没有预备。操,他就那么把另一个星际战士往巢都一丢——乍一看他好像把这个亚空间杀的混账丢得比巢都顶点要高太多了,但当他飞到最高点时,刚刚打飞的那枚石化蜥蜴炮弹正好掉下来,先击穿他然后击穿了整个巢都!先是一阵低沉的轰鸣响起,大地颤动起来,然后整个巢都猛然炸开!

一切尘埃落定,卡恩看向我,我觉得自己无比矮小。我不知道他是否认出了我,但他俯身耳语。卡恩对我耳语

“我想从另一头打帝皇之子试试。”他对我吐露心声,然后用胳膊肘顶顶我,好像这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小小秘密。

我接下来一整个月都在骨折牵引治疗。



我一直在反复告诉你们这群读者,背叛者卡恩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我知道他因为“屠杀过自己的盟友”而饱受差评,但除非你见过他战斗后的样子,你没法真正领悟到他到底有多么努力地取悦着他的混沌之神。

有一次红河连队的步兵团刚打完一仗,正准备向下一个目标进军。我们要横跨半个星球才能到达目的地,但我们叛徒卫队是没有载具的。所以你可以想象了吧,有个人说他们发现了一艘帝国的运输艇,还能用,于是每个人都吵吵闹闹甚至大打出手,争着要搭这趟便车去参加我们的下一次战斗。

我自己心里有数,我这儿离那艘船太远,挤不上去,于是干脆和几个叛军哥们儿一起留在了战场上。我在战后见过卡恩一面,我们接到行进命令的时候,他就开始捡起尸体,摆到别处去。他摆了一个小时才心满意足,看到我们便高兴地带着我们这群观众爬上了一座小山。运输艇恰巧从我们头顶飞过——可能是故意这样以表幸灾乐祸。卡恩自豪地指指战场,然后用另一只手向运输艇挥了挥。我朝山下看了看,发现他用尸体拼出了几行文字,那些死人摆在那里形成了:

运输艇之上

热熔炸弹已安装

血祭血神吧

下一秒,运输艇上爆发出一阵猛烈的黑烟,坠落在那几行俳句上。我们欢呼着,一起把卡恩抬起来,想要把他举到下一个战场,以此表达我们对他的艺术的欣赏与喜爱。

我们走了大概五步,脊柱才碎掉。不过其实卡恩根本就没把重心压在我们身上。

说正经的,多好一人啊。


卡恩觉得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我总说,虽然背叛者卡恩名声不好,但他是个了不起的家伙。但就连我也常常会想,他的哪一面才是真面目,是伟人,亦或屠夫?

红河劫掠一个机械神教的初级研究院时,我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们在叛徒科技神甫的帮助下弄开了贤者首领研究室的舱壁门,结束了他的生命。在这个房间里有一个贤者所用的巨大宝座,冰冷的金属框架旁连着一大把用于接入设施的金属导线。

一个卫队士兵咧嘴一笑,跳上宝座,喊道:“大家好,我是帝皇!”。我们还没来得及笑出声,就听到身后一声巨响。

卡恩站在我们身后,他盯着我们,斧头从手中滑落。我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他的头盔中开始溢出血沫。

他愤怒的咆哮声淹没了我们的惊呼,卡恩冲过去,把整个宝座都从天花板上扯下来了,那个卫队士兵仍然坐在上面,无助地惊叫着。卡恩高呼着“复仇!”,把手里的东西都摔在地上,宝座和那个士兵都被炸得四分五裂,成了一摊血雾。我们四散而逃。

我跑得太慢了,其他人跑出舱室就锁死了门,只剩下我一个,畏畏缩缩地看着卡恩向我走来。他几乎要撞在我身上时才停下脚步,哈哈大笑。

愚人节快乐!

听到这个绝妙的笑话,我虽然仍有些慌乱,但还是松了一口气。卡恩相当开心地拍了拍我的背,称赞我很有风度。后来科技神甫告诉我,他们从来没有见过有哪个人类的身体能撞穿舱壁,但卡恩用我做到了。多了不起一人啊。



这是普通的一天,和往日毫无区别。政委们一如既往正在枪杀自己的手下,之类的。但我和红河的士兵们一起坐在掩体的某个窟窿眼儿里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道巨大的撞击声。我们想当然认为是敌袭,毕竟总是他妈的在半夜、整夜打仗。我后头跟着几个卫队士兵跳下了掩体墙。突然,又传来了一声撞击,这次更近了。听起来像是从掩体内部传来的。

我今天放假!”卡恩说话的时候打穿了钢筋混凝土墙,一路上直接砸碎了几个卫队士兵,然后跑远了。好一会儿后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陆另一头,几百公里开外的地方,住着一位农民,他负责照看他只听说过的雷龙牛。这一天,他从梦中醒来,穿起靴子,戴上帽子,拿着工具,走出了门,便看到数百头恐龙大小的牛被掀翻在地,内脏四处散落。每一个内脏上都用生锈的篱笆柱刻上了“我今天放假!”这几个字。

平凡者的鲜血、无辜者的皮肤、纯洁者的骨头,排列成一个复杂的图案。信徒们恪守仪规,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动作都遵从着奸奇的意志。天空越来越暗,野生动物纷纷逃窜,不该在这个时节发生的风暴开始显现出来。然后,卡恩从灌木丛中跳了出来,一下把一个信徒推进了法阵中央,他立刻被熔成了一滩液体。飘荡在这片土地上的一首宏伟圣歌戛然而止。

只剩下一个信徒看着卡恩无视了仪式匆匆而去,嘴上还说着:“哇,我没想到会弄成这样的。”

然后这个信徒也马上就被杀掉了。

政委注视着周围的群山。他在自己的城市里严阵以待,就等着混沌的军队送上门来,他等啊等啊,直到——“发现敌人向坐标开火。”的刺耳命令声传进他的耳机。石化蜥蜴部队迅速做出反应,对着通信器里告知他们的每一个坐标猛开火。最终他们耗尽了所有的弹药。政委望着山坡,想要看到混沌军的残兵败将。不过他什么也没看见,只瞧见满山碎裂的树木和岩石,还有刚刚那一通集火留下的弹坑,似乎拼成了“我今天放假!”的字样。



你知道吗,参加混沌战争并不是像你在异教团里听到的那样,排排坐等着享乐和杀人就行了。我们经常要在破碎的废墟上坐很久很久,等着术士们占卜出下一个目的地是要去哪。每到这种时候我就会去找一切我能翻出来的书,哪怕只是读上一两页。有时候你只能找到歌功颂德的宣传册,但偶尔也能发现一些被某人偷偷藏起来的书。一些异教的玩意儿。

我在大犬座主星上的一座城市里找到了一本书,封皮是黑色皮革装订,上面有个看起来很搞笑的大十字架。书里写满了诗文和故事,讲的是一个神对他的追随者做了很多疯狂的逼事儿,然后还生了个儿子,然后还杀了他。听着跟个没长触手版本的奸奇似的。

卡恩大约就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估计是揍色孽信徒揍烦了。他问我在读什么,我解释不清,就把书直接递给了他。这位狂战士随手草草翻看了前几页,随即像是着了迷一样快速翻阅起来,他的脑袋随着风驰电掣的翻书速度中邪似的扭来扭去……我等着他说点什么,但许久过去他似乎都沉迷其中。

最后他抬起头来,看向我,眼神却似乎落在更遥远的地方,仿佛得到了什么神明的启示。我感到恐惧,比以往更甚。

“我……”他张口说,“我完全忘了该怎么认字了。”

然后他鼓励我把那本书生吃掉。那一天每个人都玩得很开心。



两次突袭之间的那一截待机时间可能会非常无聊,尤其是驻扎在迪卡皮托斯四号星的修道院区里的时候——这地方的人趁着没被抓住就先自杀了,而折磨疯子也没啥意思。色孽手下的那群家伙就更麻烦了。如果找不着什么可玩的东西,他们就会烦躁不安、到处惹火。

红河连队驻扎在建筑区附近的山坡上,大多数人在清点回收己方死者的装备,再分发给其他人。我们大多数人都是信恐虐的好小伙子,但总有几个刺头永远要与众不同。

我正在快速翻找着更多装备,突然听到一阵嘹亮的尖叫,两具尸体飞过树林,掉在我脚边。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突然又飞出了一个脑袋,砸在我脸上,发出响亮的嘎啦一声。这一下撞断了我的鼻子,直接把我敲晕了。

我清醒过来时,发现卡恩站在我身边,戴着一顶小小的贝雷帽。他一只手拿着画笔,另一只手拿着一块上面挤了几坨颜料的小木板(尽管只有深浅不同的红色)。

不好意思。”卡恩喊道,对造成我头痛之类的表示抱歉。他解释说,他当时正在画画,两个家伙(毫不意外,是色孽信徒)一直在指手画脚,而他只想要些许宁静。我能够忍受天旋地转之后就爬起身来,他给我看了看他的作品。

“卡恩,你画的这是……是我的眼睛?”

我们对视良久,然后卡恩叹了口气,看着他的大作。

我是在画一只鸭子。



一年一度的“红河化妆舞会”不仅仅只是一个可以随便喝酒、喊色孽女妖来花天酒地的借口,而且——至少对我和那些几个活过了去年那次舞会的人来说——还将永远成为一个光辉的例证,足以说明卡恩是一个多么值得在一起一聚的好男人。

我们那时正寻欢作乐。迪斯科灯球闪闪发光,我们可以随意装扮然后伴着难听的电子乐毁灭一整个(至少在此之前是)帝国的星球。差不多每个人都来了,就连阿巴顿都放松起来;他居然过了整整三个小时才杀了那个DJ,此时我们都喝得酩酊大醉,醉到没人再管瘟疫战士那边飘过来的气味——他们整晚都闷闷不乐,因为没有一个女妖想和他们跳舞。

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此刻派对正如火如荼,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恐怖的怒吼,然后大家最喜欢的派对焦点人物卡恩从窗户外闪亮登场。他把自己的装甲涂成了粉红色,背上垂下一条什么东西撕碎的甲壳拼成的粗糙尾巴。他从窗口翻了进来,正好落在了我刚聊了半个小时天的女妖身上,把她碾成了糊糊,碎末喷了我一身。接下来的八个小时里他就只是站在聚会会场里,谁的话茬都不接,连那个被他砸过之后还有一口气的女妖都不搭理。

我打那之后就泄气了,剩下大半夜都在喝酒,卡恩就在那站着一动不动。最后我们都要关灯走人了,卡恩突然深吸一口气,用又惊又怕的语气大喊:“小心啊,色孽婊子!

整个屋子的人都哈哈大笑。伙计,他多孩子气一人啊!



我的随从武官呢?!”安格朗的咆哮在船上回荡,“愤怒领域”内有两道舱壁被撞弯、一位星语者被杀死。吞世者的基因原体怒气冲冲地穿过走廊,他高昂着头,把几座华美的拱门撞了个粉碎。他跺在地板上,每一步都踩出一个坑来,脚步声听起来像战鼓擂响。

吞世者的随从武官、第五突击连的连长卡恩本来在欣赏一台无畏机甲上华丽的石棺,听到他的主人走近时,他的头盔里传出一声低沉的叹息。安格朗往那个传出如雷鼾声的装置上一靠,它便随着一声巨响倒在一排相同的石棺身上,像保龄球一样把它们撞得东倒西歪。

叛徒鲜血!异端!”安格朗尖叫着,满口的唾沫飞溅在随从武官的装甲上,“将浴血!复仇!我要杀了他的家人!他全家

“怎么了,大人?”卡恩问。他压低了声音,以防惊扰到他过度亢奋的指挥官。

安格朗把一个小型的石膏混凝土立方体往连长脸上一怼,上面有三排小小的、可移动的方块,涂着不同的色彩。卡恩差点被这东西塞进鼻子里,他清楚地辨认出安格朗戴着装甲的手指被卡进了各个方片里。

这是谁做的?!我要吃掉他们的颅骨,用他们的骨头铺床!血!”安格朗再次吼叫起来,给卡恩从头到脚洗了个口水澡。

怎么醒了?!是要战斗了吗?!”其中一个无畏大喊出声,但他的石棺摇摇晃晃,完全没有和支架连接好,而安格朗和科技神甫正忙着到处乱喊乱叫。

“所以,”背叛者卡恩对来自红河步兵团的听众说——前者端起一个满盛鲜血的头骨,徒劳地往装甲上的嘴部一倒,结果血洒了他一身,“这就是为什么我决定把所有人都杀了算了。”



一场庆功宴。我只能记得这一点了。血和其他体液肆意流淌。

我醒来时身在行星总督宫殿的残骸里,躺在一张破碎的旧床上,我沾满血迹和污物的脏衬衫半搭在旁边一扇窗户上。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我呻吟着往左一滚,对上了一双眼睛——我觉得她应该是个修女。一瞬间我心脏跳停了两拍,惊得差点屁滚尿流。

她朝我笑了笑,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她曾是那些圣女的一员,但她发现自己比起祈祷更喜欢烧点啥砍点啥。现在她和我是一伙儿的了,不过她的恐虐纹身更多一些,嘴唇上还插了一根生锈的钉子。

“嘿,猛男,”那位堕落女士咧嘴一笑,然后吻了吻我的脸颊,她嘴上的“珠宝饰品”在我脸上划出一道长疤,“你们挺行的嘛。”

“‘你们’?”我一边揉着脸颊,一边痛呼。就在这时,我听到身后传来某人坐立不安的声音,赶紧手忙脚乱翻过身去。

我身后有个仍旧身穿全套装甲的卡恩,他正在看一周前的旧报纸,头盔上的呼吸器里塞着一支雪茄。

“真是场伟大的战斗。”堕落的姐妹如此评论。

卡恩从报纸上挪开视线,盯着我瞧。很久之后,他伸出了拳头。我也如此,我们的手撞在一起时都喊着“碰拳!”;我感觉整条手臂都给碰碎了。



红河连队的年假和吞世者的假期重叠在一起了。这样少见的场合大多都很有意思,而且总是充斥着暴力。这样的时刻总是会让我质疑到底为什么随从武官卡恩会受到那么多非议。

我们齐聚在一艘安格朗偷来的大型巡洋舰上,漫无目的地在恐惧之眼附近漂流取乐。先说好,我可不怕恐虐的恶魔,但某些色孽女妖就还挺吓人的。我们漂流的这个地方到处都是诡异的空间裂隙,所以偶尔也会有恶魔穿裂隙来到船上。几个晚上,大伙儿都在挑战和卡恩掰手腕,不少人端着骨折的手灰溜溜离去。有个女妖走进来——它肯定是脑子不好使——也想要一试。

我先声明一下,我也不喜欢这些色孽婊子和它们的花招手段,可是我这点不喜欢比起卡恩对它们的滔天仇恨根本算不了什么。这个婊子出千了,卡恩就用链锯斧削掉了它的头,一脚踩扁了。又来了个守密者,我们都笑得不能自制,直到后来它的脑袋被一把黑色的地狱剑给砍掉了。我们还有幸见到了一位采颅者,卡恩和他挑战三局两胜制。

我记不清这一场恐怖的荣誉角力持续了多少天,但最后甚至连安格朗也前来观战(当然,他过来的路上弄死了几个叛徒卫队士兵),神明的行刑者一下注意力没集中,以2:1的分数输给了卡恩(第一局是这位恶魔经过一番激战最终获胜)。恶魔恼羞成怒,大开杀戒,惊得我的大肠一下没憋住,弄了自己一裤兜。卡恩转头看到我,显然误会了我“想要躲开采颅者的剑时惊恐地举起手臂”这一动作,以为我想和他击掌。所以他挡下了那把剑,和我击了个掌,一巴掌拍得我胳膊上的骨头从内裤支棱出来了。

一时四下无声,卡恩最先反应过来,他模仿着我的动作,大喊起来:“你在搞屎么鬼?

那天晚上的派对上,这种新的舞蹈动作大行其道——好吧,这是我听说的,因为三周后我才苏醒过来,卡恩就在我床边,喊叫着“醒醒,我们去打一个巢都世界!”,给我吓得屁滚尿流。卡恩,多了不起的家伙啊。



尽管很多故事和谣言都说卡恩会屠杀自己人,但他实际上是个处起来很有意思的人。

我记得他会玩一种游戏,名叫“丢卫队士兵”。这真的是个特别简单的游戏。基本上就是抓起一个绑在长杆上的卫队士兵,把他往一片放满巨大而尖锐的金属钉的场地丢,比谁丢得最远。卡恩鼓励我也试一试。我担心自己太虚弱无力了,但那个大块头说话的样子就好像他相信我是最值得一试的天选之子。所以我不想让他失望(同时我也在心想,“为什么不他娘的来一把呢?”),就试了一下。意料之内情理之中,我的力气不适合玩这个游戏,只能尽力把长杆(以及绑在杆子上的士兵)扛起来,却恰巧连人带杆砸在自己身上。起初,混沌星际战士们开始大笑——呃,至少有几个人笑了;其他人大声咕哝起来,听起来像是要开始朝我疴嗓子眼里的痰。

然后卡恩走到我面前说:“来,我告诉你该怎么做。”然后接过长杆。他后退一步,把它往空中一丢。长杆非得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它直上青天,直到消失;最后我们连看都看不见它,只能估计一下它掉在了不知何处。我刚站起身就警铃大作。不知哪个信徒说,不知哪个帝国卫队正在对我们发起进攻。我拿上装备,奔向阵地。我跑进战壕,观察四周的风吹草动。几分钟后便能看到卫队士兵冲向我们。恐虐信徒与星际战士各就各位。他们大喊着“血祭血神!”,对着忠诚派连砍带砸,削得血肉模糊。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卡恩一直站在我身边。他什么也没做,只是一动不动地矗立着,既不看我一眼,也不发一言。身周一辆毒刃型重装坦克逼近的声音提醒着我,我仍身处战斗之中。我看到它越开越近,开始头疼该怎么对付它。那东西停下来瞄准,一下就炸飞了一群恐虐的狂战士和信徒。我魂不附体,想跑去找个更好的掩体,但发现自己被吓得动弹不得(现在还需要找一条干净的裤子了)。卡恩突然单膝跪下;他把手按在我的肩膀上,指着毒刃说:“看好了。”

然后我听到了一种特别怪异的声响。我听到一声细细的呼啸,像石化蜥蜴的弹壳落回地面时的声音。我顺着卡恩指向天空的角度看过去,果然瞥见一个轮廓模糊的物体朝我们的方向坠落下来。起初我以为是一枚炮弹,但随即意识到忠诚派不会一次只打一发炮弹。排除了这种可能后我便继续盯着它看。那东西越来越近,近到我差不多能辨认出它的形状。令我惊讶的是,那就是之前绑在长杆上的卫队士兵。他还在继续往下掉,越来越快。最后,他排除万难,真的砸中了那架毒刃,击穿了坦克装甲!我想破脑袋也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怎么回事,反正坦克爆炸了。弹片和碎渣随处飞溅,把几个卫队士兵(也夹杂了几个邪神信徒)撕成了碎片。卡恩把头转向我,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就该这么做。”然后他便跳出战壕冲向敌人。

剩下的几个人也被杀死。

卡恩这人多有意思啊。



背叛者卡恩是个非常难以捉摸的家伙;大家都知道他喜怒无常,却常常忽视了这些暂时性爆发的精神错乱中夹杂的幽默之处。

有一次,我们占领了一个没来得及撤离的难民营,就决定组织几场派对游戏,以缓解单调乏味的无意义屠杀生涯:比如战俘大转盘、丢战俘大赛、射击战俘比拼、幸运战俘赌等等。有个人一眨眼就隔着一百码远用激光枪射中了战俘的脑袋。我们团大多数激光枪都烂得不行,这位仁兄的表演可谓是相当令人印象深刻。后来我开始朝敌人丢地雷,把他没打中的人炸死。

总之,那个王牌神枪手大叫起来:“哇哦——!打得好耶!”

神枪手正忙着击掌和欢呼,卡恩却出现在了他背后。卡恩从地上捡起那把激光枪,让能源组件过度充能,然后把它往大约半英里外的一群忠诚派那边一扔。它直接把他们炸飞了。

哇哦——!”他也大叫着举起拳头,“打得好耶!

我给你讲,这家伙真是个妙人。妙人!



你知道为毁灭之神围困巢都时最难熬的事情是什么吗?其实并不是被迫跑到巢都前头去叠罗汉,让你那些漠不关心他人的叛徒阿斯塔特同事踩着你爬上去(而且,老兄,也不是你被一大堆死去的同志压得动弹不得时,你却总是想挠痒痒。)。而是漫长的等待。

我们已经打了六个月的德拉希安歼灭战。德拉希安人的主巢都非常巨大,边缘背靠一座采矿基地,地势很高,一半都掩埋在这座巨大矿山里。这种地势对红河来说不算大事。他们顽强抵抗,我们得攻上数日才能在他们的防线上撕扯出一个小缺口,再跳进这群恐怖的家伙中战斗至死。

军队里的恐虐信徒都厌恶这种不上不下的情况,卡恩也不例外。围城开展的第二分钟,这个大块头就开始异常烦躁不安,连玩毛线球都不能像以往那样分散他的注意力。

所以我们等待攻城进展时被卡恩逮住了,他彬彬有礼地邀请我们和他一起出趟门。他礼貌的请求吓得我们直叫(他画了个图表列出了如果我们不跟他出去,他会对这颗星球做哪些事情。我不知道他从哪儿找到的纸和笔。),最后大概有五十个红河士兵加入了他的队伍,和他一起爬上了德拉希安尖顶山。

这一路上,由于三次“我赌你跳不过那道裂口”的激将法和卡恩殴打野山羊引发的一场雪崩,我们差不多都以各种可怕的方式死了个七七八八,历经十日我们终于爬到了山顶。山顶诡异的平坦……就像是被人用一把巨斧削平了一样。

无论如何,总之我们爬到顶了。卡恩要做什么呢?他突然要打弹珠玩。我真的、真的不知道他到底是从哪儿弄到这些东西的。他要和我们最后剩下的四个活人比一场,反正也没啥事做所以我们就干脆打起弹珠来了。

他们三个随后也都死了,所以可以预见我会不战而胜。卡恩可不是那种有耐心打弹珠的人。他看到了我的笑容,就轻轻点了点他带着头盔的脑袋,好像在说“看好我打的这一下,自大的小子。”……下一秒他高呼着“花式射击!”,把手里唯一一颗弹珠往山下一扔。

我们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弹珠叮当叮当地跳出了视线,一路砸落了不少土石碎片。碎片摇摇欲坠,整座山都开始摇晃,然后从巢都上剥离开来。德拉希安主城猛烈颤抖,然后开始坍塌。

我们直勾勾地注视方才那场盛大的毁灭与死亡,巢都塌陷传来的声响淹没了我们碰拳的声音,以及我整根手臂都被余震震得脱臼的声音——尽管我们已经身处如此高空。两天后山下才尘埃落定,此间我们俩谁都没说过一句话。

卡恩先打破了沉默。他为了直视我的双眼向前弯下腰,不过我只能看到一点点他头盔后那双疯狂的眼睛里燃烧的竞争之火。我眼睛正对着他的鼻子。真叫人不爽。

比比谁先跑到山下。

别担心,卡恩让我先跑一段以确保公平。他甚至使劲推了我一把,我一下子滚下去,把半座山坡都碾平了。医疗兵说我本该死了,而不只是动弹不得、手脚完整,但卡恩告诉我,那些只剩扭曲残骸的人类傻瓜都是靠头朝下着地才能赢过他的。

他真是个难懂的家伙。



待在红河连队最糟糕的事情(除了那些食物)是星际长途传送。你可能以为,随着毁灭之力的降临,你可以轻松地到达任何目的地,但事实情况是:你刚问出口为什么没有启动盖拉力场装置,混沌星际战士就会哈哈大笑着把你拖走当成死亡的饲料。然后一个恐怖的东西就会从你鼻子里爬出来。

不过更烦人的是你被塞在黑暗的货舱里无所事事——除了打打牌,以及小心别挨着色孽信徒睡觉。不过也没那么糟糕。有一次,我们百无聊赖之时,看到卡恩正四处游走,有事没事就伸手敲敲货舱壁。我们认为他可能又想要强征几艘船互撞来靠爆炸气流加速推进,所以被船员礼貌地请到货舱来了。所以他就在那儿到处游荡,到处乱敲然后侧耳倾听。反正我们也无聊,就跟在他后面,想看看他要干嘛。

呃,这趟旅程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闲逛。但当我们收到准备地表降落的通知时,卡恩终于敲出了他想找的那面墙,一拳就打穿了舱壁。他往回一收手,然后猛锤几拳,砸出一个大洞。我们全都暴露在太空之中。虚空向外撕扯着我们的身体,卡恩回头瞥见了我们脸上恐惧的神色,猛一反手抓住了几个人,往洞外一跳,别提多帅了。

好吧,我做地表降落的经验丰富,但之前可从没人教过我怎么乘着一个混沌星际狂战士穿过大气层。我估计我的大部分头发和皮肤是长不回来了,但我现在可以给我的孩子们讲一个很刺激的故事。一个关于我很刺激地骑在一个很刺激的家伙身上的故事。



在一个名叫皮卡里乌斯(很快将改名为屠杀鲜血死亡)的世界上空,吞世者和帝皇之子正站在安格朗的旗舰“以鲜血与谋杀命名的血淋淋的东西”上等待他们的基因原体开完作战会议。皮卡里乌斯人都很胆小,不太熟悉如何战争,他们犯下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安格朗的舰队刚驶入轨道,他们就前来求和。福根赶到时发现吞世者基因原体正在试图把核弹头粘在双拳上,但单手操作不好,气得他朝皮卡里乌斯首都丢了几艘运输船,还冲着太空大声尖叫。

吞世者的随从武官看看身上绘制了华丽金色天鹰的帝皇之子们完美的排兵布阵,再看看自己的手下:站没站相,无所事事地拿关掉的链锯斧往彼此脑袋上瞎砍,砍在对方的头盔上又弹起来。军团之间相处不好早已不是秘密,但他们至少会遵循帝皇与战帅下达的指令。卡恩听到他的基因原体气呼呼地冲进走廊向他们走来,不由得叹了口气。

遭天谴的颅骨,”安格朗大声喊道,一边踢开舱壁门一边把两个尖叫着的记录官塞进嘴里吃掉,“我们怎么还没有出发啊随从武官?!

“大人。您摧毁了我们所有的登陆艇,想把它们焊接成一艘更大的。”随从武官卡恩回答说。安格朗开始头槌狠砸地板作为回应。这唤醒了其他由于无人可杀而恍惚无比的吞世者,他们也有样学样地以头抢地。卡恩长叹一声。他不确定自己手头的毛线球库存够不够让这些人都平静下来。

行吧在我们拿到第三个该死的血淋淋玩意儿之前我要去我该死的发生了十次血腥谋杀的卧室里整理一遍我的颅骨奖杯!”安格朗怒吼着冲了出去。几秒种后响起了巨大的碰撞声,安格朗所在的飞船的一角已经冲进了这颗星球的大气层。

“别担心,随从武官,”福根不知怎么出现在卡恩身后,轻声说道,“我们会尽全力支援你的基因原体……”

卡恩刚想回应,却清楚地感觉到福根的舌头舔上了他的耳朵。

叛徒卫队士兵们紧张地面面相觑。他们刚刚请求卡恩给他们讲一个他发生在荷鲁斯叛乱之前的故事,他答应后却开始坐在那里盯着篝火一言不发。一分钟后,他的头盔口部周围开始吐出白沫,还一把捏碎了手里装饮料用的颅骨。大家都胆战心惊,不敢说话不敢动,都希望有个人能勇敢站出来打破僵局。

他们在那里一动不动地呆了好几个星期。



正如我经常告诉其他军团那些吹毛求疵的怀疑论者那样,背叛者卡恩是个了不起的家伙。他的大斧头并不是他最强的武器;他的魅力才是。

以卡姆雷三号星战役为例。我们本来以为那里的忠诚派军团最多抵抗一个星期出头,但该死上三次的帝国居然在我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成功地将一个巨大的战将级泰坦偷偷运上了这个星球。(他们居然真的把它埋在了一座山下。可恶……)整整一个月以来,我们一直在试图弄死它,但这台战争机器所践踏之处,混沌军团无一生还。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了周二。

周二那天,我们正顺着一条蜿蜒修长的峡谷追赶一群虚弱的阿斯塔特,以恐虐之名屠戮他们。这时我们听到泰坦喜悦的战号震耳欲聋,它现身在岩石步道前方的一个拐角。我们意识到自己被困在这条峡谷中了,我们曾想利用它的优势,到头来却被巨大的死神用来瓮中捉鳖,我们的血液变得像水一样冰冷,膝盖像果冻一样软下去了。忠诚派的阿斯塔特大声嘲笑着我们,房子一般大小的巨炮口闪起了一千个太阳那样耀眼的火焰,为我们的死亡升温。我们都咬紧牙关等待着终末的降临。

然后,我们看到了卡恩。

他沿着岩石峡谷陡峭的边缘全速疾奔,装甲覆盖的双脚在奔跑时踢飞了岩石、泥土,偶尔还从峭壁上踹下来几只小动物。忠诚派星际战士和混沌星际战士都敬畏地仰视着他,他双腿一曲,在悬崖边缘的坚硬岩石上蹬出两个深深的脚印,然后凌空跃起。那个瞬间,似乎连时间都静止下来了,他从下方战士们的头顶飞过,双臂优雅地伸展,如同天鹅的双翼——不过那是一只混沌之神所诞下的、被赋予了永不满足嗜血欲望的天鹅。

他伴着一声巨响降落在泰坦的舰桥上,虚空护盾毫无作为地绕着他旋转。他提起一只超出常人的巨拳,一拳在机器装甲上砸出一个超他妈大的洞,声音就像两艘雷鹰在半空中相撞。他那双巨手捏住破碎的精金,金属被他纯粹的愤怒之力给掰得开始震颤之时,他方才停了下来,看向他打出的那个大洞。

得十分。”卡恩怒吼着,像开车门一样剥掉了泰坦的装甲。数千年来第一道自然阳光照进泰坦的驾驶舱中,船员们被迫转身直面侵略者。泰坦元首刚解开身上的机器就被卡恩从控制座上扯下来,被扔出泰坦后才后知后觉地惊叫起来。怪的是卡恩自己爬进了控制座,我们当时只能猜他是不是正在给自己上一堂速成班,学习如何驾驶这个该死的东西。

当泰坦失灵卡顿又猛地一动时,每个战士都僵住了。冥河音响系统里传出的“机器人先生”在战场上空炸响,泰坦本身也开始在峡谷里横冲直撞。战斗很快重新打响,忠诚派们千方百计地逃跑,以免被从前由帝国控制的泰坦给踩扁。整场战斗下来红河的士兵们都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瞄不准激光枪了。战斗接近尾声时,我们都放松下来捧腹大笑,卡恩清理完现场后,泰坦终于摔倒在地、再起不能。他回走我们身边时,我举起手臂想和他击掌,他欣然应允,拍断了我手上所有的骨头。

他回头看向满是冒烟外科和破碎尸体的峡谷,我问他为什么跌倒了,他低头看着我说:“我想让它跳个街舞,但它没有灵魂。

这就是卡恩。了不起的家伙。



我说过很多次了,背叛者卡恩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人。在“带孩上班日”这一天就表现得非常明显。那天,卡恩决定带他的养子来,老兄,这真是太搞笑了。你知道吧,他的儿子掺和了很多疯狂的事情,比如为恐虐杀杀人之类的,但卡恩的儿子也还只还是个孩子。

好吧,那时候我们正朝着一座巢都城市进军,这时候冒出来一队帝国之拳终结者来支援被包围的帝国卫队士兵。卡恩的儿子(他本人就在孩子身后几步开外)跳了起来,斧头疯狂地砍向忠诚派。他们干掉这个小队之后,卡恩在他儿子的背上重重地拍了一巴掌——这一下能打断一个普通人类的脊柱——然后说:“儿子,我为你感到骄傲!”。他看起来都要乐哭了。他的儿子只是说:“爸爸,好无聊啊。我们来玩个游戏吧!”只见他捡起两个阵亡星际战士的雷霆之锤,把其中一个扔给了卡恩,然后跑向了固守阵地的帝国卫队。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可能是你平生所见最有趣的。他在和卫队士兵玩打地鼠游戏。每冲出一个卫队士兵,他都会立即用锤子一砸,血浪翻腾横扫战场。卡恩弄明白儿子的玩法后,也加入了游戏。几分钟后,战壕变成了一滩红糨糊,所有的卫队士兵都死光了。卡恩向我们走来,说:“我已经好几年没这么开心了!”然后他和我对了下拳,把我手臂上的所有肌肉也都打成了糨糊。

卡恩,多了不起一人啊。



那次我与我的叛徒卫队外派分队和一个吞世者战团一起驻扎在赛拉克斯七号星周围。战帅阿巴顿宣布他要对这颗星球实施大清洗,我们要为他奉上主巢都里所有帝国人的脑袋。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据说是有人在楼下唱了一首非常糟糕的歌曲,叫《没有阿姆斯巴顿之歌》,他没法坐视不理。总之结果就是我们坐在战壕上拼命地想让一架全新的自动火炮运转起来时,我们脚下的地面忽然颤抖起来,恒星的光芒也不知何故熄灭了。我估计是有哪个吞世者试射了一发热熔炸弹结果在大气层里爆炸了,于是淡定地转回去用一根某人的股骨来撬动火炮的发射装置。

然后我才发现我的叛徒卫队同伴们都不做声了,于是我抬起头来。有一个血天使无畏机甲正站在战壕的边缘俯身——我也不知道无畏的“俯身”这个动作叫什么——盯着我们,好像想要辨认出我们是谁。

等等,我的战线不在这边。

我觉得我的内耳当场液化。

总之它是迷路了,不过至少现在它知道它俯视的这些人是叛徒卫队士兵了。

嗯,你问我们都什么反应?呃,我只是把自动火炮一扔,然后开始全神贯注地在地上徒手刨防空洞。我的卫队士兵同事们中有零星几个人端着激光枪开火,还有些人大喊大叫手舞足蹈。

无畏在空中挥舞着他的动力拳套,雷霆之势踩踏万物。

感受帝皇之怒!死于神圣之火!没有怜悯亦或绝望!引颈受戮吧!

当我发现时间不够用的时候已经一半身子都钻进洞里了,所以决定闭上眼睛等死。或许无畏不会把我扯成条,只会用火焰喷射器一下把我烧成灰;或许不会碰上某个恶魔用我的灵魂当厕纸。说不定我就有那么幸运,毕竟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但那个瞬间,无畏突然一动不能动了。如果无畏有表情的话,我估计也挺迷茫的。我听到金属被撕裂开来的巨响,无畏只是笨拙地晃了晃,双膝一倒,屁股……呃……不管它那一块叫不叫屁股,向后一缩。然后它开始左右摇晃。你可以听到伺服装置砸碎开裂、无畏里面僵住的星际战士捶胸顿足的声音。

等等……我操……他妈的怎么回事?

一个身形巨大的恐虐狂战士从无畏的石棺里喷射而出,浑身都是羊水和血液,锋利的陶钢碎片四处飞射。

是卡恩。他爬进了这架无畏后侧,又从前方冲了出来。

老兄,我跟你说,我们都吓坏了。谁都听说过卡恩的名声,瞬间就能想到“才出虎口又入狼窝”这个词,因为无畏死了,但站在我们面前的是一个全银河都称之为“背叛者”的人。

我正要继续去刨坑,突然发现卡恩在傻笑。真的是在傻笑。

我们抬头一看,他就站在齐腰深的无畏石棺里,双手缩在他宽阔的胸膛前,好像一对小小的爪子。

看我!看我!我是异形!哇呀呀!哇呀呀!!!

我们马上就放松下来,然后开始大笑。卡恩爬回无畏内部,扯下了一些死去星际战士的碎片和几根动力电缆。然后,他驾驶着这具无畏的尸体冲进了帝皇之子的分遣队,同时大喊着“哇呀呀!”,到处跺脚,抓起帝皇之子星际战士朝我们一边扔一边叫“接住!”。

死了整整一营的黑色军团士兵后,他才相信自己不是异形。



我说多少遍都不为过。背叛者卡恩真的是个好人。我们红河连队驻扎在某个死亡世界时,和一群绿皮部落作战,还赶上一场大型暴风雪。雪积得很深,只有无畏机甲才能开路行进,我们这群叛徒卫队士兵都冻僵了,痛苦不堪。我们每次遇袭都要失去至少一个连队,大家都在抱怨混沌星际战士根本就不来搭把手。

某一次袭击绿皮正面撞上了我们藏身的雪堆。我们想要打倒这群兽人狂战士,随即演变成了一场大屠杀。周围四肢乱飞,我蜷缩在一滩尿里,蹲在一个大雪堆后头。有几支小队试图逃跑,下一秒就飞到了半空,装甲尽碎。

卡恩一直站在我们的战线之后,思考数字三的秘密是否存在。

一片雪花落在他鼻子上,他转过身打了个喷嚏,立刻震断了一个叛徒卫队士兵身上的每一根骨头。他大喊着“滚开”,怒气冲冲地把整个绿皮部落绞成了肉丝(并在此过程中引发了一场小型地震)。整个区域到处都是肉块和碎骨,卡恩随手抓住了一个幸存下来的卫队士兵。

我只想要安静一点!

他站在那里,猛烈的怒火融化了积雪;他突然把卫队士兵往空中一抛,高喊着“打鸭子!”,然后拔出卫队士兵的爆矢弹弹匣塞进他体内,把他的身体炸成了一滩血雾。

卡恩转向我——我又尿了自己一身——然后他朝浑身沾满鲜血的、破破烂烂的士兵打了个手势。

这是给信恐虐的伙计们准备的牛奶。

尽管我很害怕,但还是开始歇斯底里地笑起来。听完他的笑话我举起手来和他击掌。这一下把我的胳膊打成了三十八段,其他人花了一个星期才把我从雪堆里挖出来。

天哪,卡恩简直是个喜剧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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