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价上百万的“黄金”鱼——黄唇鱼
身价上百万的“黄金”鱼——黄唇鱼
大黄鱼、小黄鱼、黄姑鱼、梅童鱼、鮸鱼、黄唇鱼、褐毛鲿江湖人称“黄鱼七兄弟”，外貌性格相差悬殊，不知道各位能否分得清？今天蓝蓝要和读者朋友们讲讲其中身价最高的那位———黄唇鱼的故事。
黄唇鱼（Bahaba taipingensis）是石首鱼科、黄唇鱼属下唯一的物种，闽粤人称其为“金钱鮸”或“金钱猛鱼”，温州人则称其为“黄甘”。石首鱼科有近300个物种，怎么辨别我们所见的是不是黄唇鱼呢？首先是体型，黄唇鱼体长可达两米，是世界上最大的石首鱼，当然巨人也有童年，小个体的黄唇鱼又该怎么区分呢？黄唇鱼体背棕黄色，腹侧灰黄色，各鳍颜色较深，有时呈灰黑色。相比于“七兄弟”中其他弟兄，黄唇鱼最显著的特点是胸鳍腋下有一块圆形黑斑。
石首鱼类广泛分布在全球各地，但庞大的黄唇鱼却是中国特有的鱼种，它倾向于在河口半咸水区域活动，主要分布于中国广东珠江口海域、浙江杭州湾舟山海域、福建闽江口泉州湾海域等半咸水海域。
根据在我国东菀海域捕获的野生黄唇鱼调查资料统计，黄唇鱼在体重达到15千克以上后，才具有成熟的生殖系统，在卵巢发育的过程中，它的重力会达到成鱼体重的20%。黄唇鱼在每年清明至谷雨前后产卵，刚产下的卵粒大小和鲤鱼卵相近，但由于排出的卵是粘性卵，富有吸水性，吸水后体积会比原来加大30~50%。人类妈妈诞下小宝宝后肚皮上会留下妊娠纹，类似地，雌性黄唇鱼在初次排卵后腹部鳞片会变得比以往粗糙，经推断这可能是产卵时鱼妈妈的腹部摩擦到硬物导致的。
黄唇鱼是肉食性鱼类，主要捕食鱼虾，而具体的主要摄食对象随着不同季节鱼虾种群的丰盛情况变化。在天然条件下，黄唇鱼并不是一种贪食的鱼类，它的胃里通常只有一尾饵料鱼。而且，有时可在肠中发现有完整的饵料鱼，证明黄唇鱼的消化比较缓慢。[1]
与其他石首鱼一样，黄唇鱼具有发达的鳔。黄唇鱼的鳔呈圆筒形，前端宽平，由两侧各伸出一把细长、约与鳔等长的侧管（俗称胡须）向后深人体壁肌肉层内。黄唇鱼的鳔壁厚而富有弹性，在繁殖季节，黄唇鱼可以通过鳔的振动发出声音，以此来进行求偶。
在传统医学的理论体系中，黄唇鱼被认为全身都可入药，包括鳔、鳃、心脏和耳石。黄唇鱼的鳔被称为金钱胶，是鱼鳔中的顶级品类，而金钱胶中又以金黄色，鲜艳有光泽和鼓状波纹为上品。黄唇鱼鳔富含羟脯氨酸，其含量在20种常见氨基酸中居第四位, 表明黄唇鱼的鳔具有抗骨质疏松和美容等功效。同时从黄唇鱼的鳔中还检测到γ-氨基丁酸, 表明黄唇鱼的鳔在脑的能量代谢上也具有重要作用。[2]在这些“功效”的笼罩之下，黄唇鱼遭遇灭绝式的捕捞，种群数量迅速下降，已经被IUCN评估成极危（CR）物种。
黄唇鱼资源崩溃后，人们将目光转向了另一种来自大洋彼岸的大型石首鱼，这就是加湾石首鱼（Totoaba macdonaldi）。加湾石首鱼有着与黄唇鱼相似的鳔，因此成为鱼鳔贸易中黄唇鱼的替代品。墨西哥渔民以流刺网大量捕捞加湾石首鱼，数以万计的金钱胶由墨西哥进口至中国香港等地，于是在黄唇鱼极危短短10年后，加湾石首鱼也被列入极危名录。捕捞加湾石首鱼的流刺网还带来了一些并发效应——它们会困住体型相仿的加湾鼠海豚，使之在水中窒息而亡，受此影响，如今的加湾鼠海豚可能仅存10头左右，是地球上最接近于灭绝的鲸类。
今天，黄唇鱼已经难觅踪迹，从每年年产量180吨到如今每年大概只有数百尾幼鱼被误捕的记录。1988年，黄唇鱼被列为中国国家二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2021年它又被升级为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但对于黄唇鱼的保护意识如今却依然非常淡薄。黄唇鱼曾被美国一家媒体列为全球最贵的九种食物之一，素有“贵如黄金”之说，中国传统食材鲍参翅肚中的肚即是鱼鳔，而黄唇鱼鳔乃是肚中珍品，物以稀为贵，重量达百斤的黄唇鱼竟能卖出三百万元的高价，因此每当黄唇鱼被捕获，人们常常关注的都是它的高昂身价，而非捕捞黄唇鱼这一行为的违法性。
几十年前，福建浙江沿海时常会捕到黄唇鱼，不少老渔民食用这种鱼后反映，味道不太地道，远没有大黄鱼那么好吃。但时过境迁，一条普通的黄唇鱼摇身一变，成为贵如黄金的极品鱼。它的那点药用功效和种群稀少，暗合了有钱人两大愿景：一是显摆，一是健康，因此，黄唇鱼的市场肯定还会“疯狂”下去。黄唇鱼其实是非常不幸的，它的种群锐减和现在的价格飙升，归根结底都是人祸。黄唇鱼目前尚无法实现人工养殖，所有被消耗的个体都来自于本已衰败的野生种群，而野生种群的日益罕见更推动了黄唇鱼身价的上涨。如果有一天，有人发明养殖技术，一网打下去全是黄唇鱼，黄唇鱼才有可能不再疯狂。
为了阻止黄唇鱼继续疯狂下去，我国唯一的黄唇鱼自然保护区——东莞市黄唇鱼自然保护区于2005年正式成立，主要承担黄唇鱼的救护、驯化和繁殖研究等任务，但如今的黄唇鱼自然保护区仍处于抢救性建设阶段，保护区基础建设尚不完善、珠江口海域水质尚未达到自然保护区要求的海水一类水质标准、法律效力层次较低，这都不利于开展黄唇鱼的保护工作，各项措施还需一一落到实处。
对黄唇鱼的保护仍面临很大挑战，希望通过我们每个人的不懈努力可以改变黄唇鱼走向灭亡的命运，不要让我们的孩子只能在博物馆里见到今天的黄唇鱼。
[1]区又君,廖锐,李加儿,勾效伟.采用耳石日轮研究珠江口黄唇鱼幼鱼的产卵期及生长[J].生态科学,2014,33(02):209-212.
[2]区又君,廖锐,李加儿,勾效伟.野生黄唇鱼Bahaba flavolabiata肌肉和鳔营养成分的分析与评价[J].海洋学报(中文版),2010,32(03):113-120.
文章|科研组刘婉缇
审核|科研组罗腾达
排版|宣教组齐梓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