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换血医院实习生(第22记)
“你刚从培制室里出来?”(黑先生先开了口)
“是,刚出来。”
“霍医生亲自带教,感觉如何?”
“很好,比讲课讲得好。”
“对了,外面下雨了,你带伞了吗?”
“带了,我包儿里天天装着伞。”
我又看了一眼黑先生提着的旅行包。
“趁着雨不大,赶快回家吧。”
“好。”
“路上注意安全。”
“好。”

黑先生朝着三楼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我一直望着他的背影,看着他利落的脚步,还有提在手里的那个大包。
他进了霍不甘的办公室,“咔”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沿着楼梯一步步走下去,口中念着那两个单词,Love,Save,爱,拯救。

我绕到了楼后的花园,淋着蒙蒙细雨。
抬头望向那扇窗,依旧是白色窗帘挡得严严实实。
长发女没有出现。
或许,故事就是故事,现实就是现实。
可在我心里,长发女就是存在的,赶也赶不走。
我总觉得有一天自己会再见到她,不管她是人还是鬼。

我离开医院时,黑先生的车还在。
我特别留意了他的车牌照号,BT9898。
9898,就发就发,号码还真吉利,光剩下赚钱了。
我不知道黑先生为什么还不下班、还不回家,难不成,他约了客户晚上见面。
细想想,这倒也没什么稀奇。
新和睦的客户是一个特殊群体,正因出得起大价钱,所以,他们的需求会被最大限度的满足。
金钱在满足需求时,是不分辨善与恶的。
正如电视剧《潜伏》中,谢若琳对余则成说的那一句:这儿有两根儿金条,你告诉我,哪一根儿是高尚的,哪一根儿是龌龊的。

我没有去赶公交,我想一个人走走。
细雨中撑着伞,独自漫步,也算是一种放松吧。
半路上,我看到了一个撑着黑伞的女人。
她身材高挑,穿着红色的上衣、白色的短裙。
猛的,我以为自己碰到了蒙清清。
等我跟上去才发现,不是她。
那个女人没有蒙清清一样姣好的容颜,虽然化着妆,却像是戴着一层面具,不鲜活、不灵动。
我忽然有些惦念蒙清清。
其实,我是可以主动联系她的,我有她留下的电话号码。
那日,她把手机号儿写在了送给我的入场券背面。
撕下票根后,我保留了那张入场券。
我把它夹在一个手账本里,和我的那些医学书籍一起立在了书柜里。

我睡得挺早的,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再次见到了蒙清清。
我看着她和那位夏先生擦身而过,没有相视、没有言语,如同陌生人一般。
不过,他们之后走的路完全不同。
夏先生一步步往上走,登上了山坡。
而蒙清清一路往下走,通向了谷底。
夏先生身前,一个女人朝她招着手。
而蒙清清身后,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一只手提着文件袋,另一手伸向她的背后,好像随时要把她推下去。
就在男人要用力去推蒙清清的一刻,我醒了。
看了一眼枕边的手机,夜里11点整。

打开冰箱,我拿出了一瓶凉凉的可口可乐。
痛快地喝了几口之后,我哥回来了。
“这么晚啊。”
“嗯。”(我哥换着鞋,看都没看我一眼)
“有应酬?”
“嗯。”
“应酬得不顺利、不愉快?”
“没有。”
很明显,我哥的状态不好,更惜字如金了。
“妈给你留了红枣儿枸杞汤,要不要喝一点儿?”
“不喝了。”
“你怎么了,垂头耷脑的。”
“没怎么,快去睡吧。”
“哥,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去见朱丽了?”
“你胡说什么!”(我哥终于看了我一眼)
“那怎么了,旧情复燃也没什么不好啊。”
“不管什么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一旦复燃,就是引火烧身。”
我哥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一个东西从他裤子口袋里掉了出来。
我抢先捡起来,是一板药片。
反过来,上面写的都是英文。
我刚要仔细看,我哥一把夺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