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樊】为你而来（五）
咳！我一个资深单身狗祝你们情人节快乐！
5、
连城璧定定地看着一脸真诚的樊伟，半晌，略显苍白的脸上绽出笑容，“您说的哪里话，既然您是我的长辈，我又怎能让您离开。”
这可由不得你，沈二面总有酒醒的时候。等他酒醒了，我就不信他不会把我弄回去。就算他不靠谱，还有沈巍呢。樊伟心里默念。“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先好好休息吧。冰冰姑……姑娘，你受伤了？”本来想客气两句就赶紧离开，却不想一回头就看到脸色惨白的冰冰脱力地坐到了一旁，腹部处的衣服已被鲜血染红。
“不，不碍事。”冰冰嘴上虽这么说，却已经气息短促，声音微弱了。
樊伟走过去弯下腰，想要将人抱起，却突然反应过来，他所处的这个年代并不允许他主动地做这种事情。但要他视若无睹也不可能，“姑娘莫怪，得罪了。”说完将冰冰抱起，放到一旁的罗汉榻上。“我去喊大夫过来。”说完就冲了出去，并没有注意到身后注视他的目光。
其实门外便有值守的下人，樊伟打开门，和他们吩咐了两句，下人们便赶紧去寻刚离开不久的大夫。虽说医者眼中无男女，但冰冰毕竟是女孩子，在樊伟和连城璧两个大男人面前让医者验伤也不方便，所以连城璧吩咐别的侍女扶冰冰离开上药。而冰冰在离开前，还不忘叮嘱樊伟：“舅老爷，那庄主这里，就麻烦您照料一二了。”
这个时候都不忘替连城璧着想，真是个好姑娘。樊伟微笑点头，“好，冰冰姑娘去休息吧。”一定要让连城璧这个瞎子好好睁开眼看看，这个才是适合他的女人！
下人们训练有素地离开了房间，独留这两个相貌相似的男人四目相对。“呃……你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这么直勾勾地盯着我我觉得瘆得慌。
“城璧只是觉得舅父的衣着打扮似乎与我们不同。还有，冰冰姑娘和我说，全庄上下都不知道舅父是什么时候进的庄，她看到您时，您便已经与苦禅大师在一起了。苦禅大师说，您是我带进庄的？”连城璧语气温和，声音和缓，但问出的话却句句一针见血。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来到你这里的。”樊伟拉过凳子，坐到了连城璧的床前，一脸的真诚。“在我知道长姐过世之后，便想着给你写信，顺便附上长姐与我的信件做证明。想着，若是你认我，我便来这里与你相认，若你不愿，我就不再联系你了。只是今日未时初刻，我住的地方突然来了一名白衣男子，他明明有一头银发，却是一张年轻人的脸庞。劈头一句就问我是否还记得与你母亲的约定。我自然回他记得，那人便说受你母所托要我护你周全。我当时就觉得可笑，因为长姐明明已经过世。他从哪里见到她了？可下一刻他用手一指，我脑中便浮现出一堆的事情，皆是，皆是你所经历的事情。
他说，长姐担心你会做出不可挽回地伤害自己的事，故而以放弃三世轮回的机会来求他找我帮忙。他见长姐求的恳切，怜她爱子之心，便同意了她的请求。让我知道了一些事情，来帮你面对危机。接着他手一挥，我眼前一黑，便来到这里，硬生生地把你和那位大师砸晕了。后来，我便想尽办法帮你掩饰你的错事。”说谎的最高境界就是真假相掺，而且，他的话其实九分都是真的，所以，嗯，四舍五入就是他没说谎，没错！见连城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樊伟在心里为自己打气，“只是你失忆了，不然最起码应该记得你在晕之前是做了什么的。”
“所以，舅父的意思是，有鬼神显灵？娘她在天有灵，为了我让神仙显灵了？”
“我知道你不相信，若换成我一时也无法相信，但事情就是这样。不然我一个一点武功不会的人又如何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到你无垢山庄的内宅？还有，我其实之前穿的是僧袍，但醒来时却变成了这样的衣着打扮，我也觉得奇怪，我这身衣服与之前见过的白衣人一样。许是他给我换了？至于我的身份，你我容貌这般相似，若说没有一点关系，谁都不会相信吧？我真的并未戴面具，不信你可以看看。”说着，樊伟身子前倾，将侧脸凑到连城璧面前，“看吧，没有什么面具的痕迹吧？”
“咳，我知道了，舅父莫要激动。”连城璧轻咳了一声，微微向后仰头，“我并没有不相信您，只是好奇问问而已。只是我现在不记得以前的事情，有些不安罢了。”见樊伟又坐回凳子，他继续道，“冰冰有和我转述苦禅大师所言，那应该都是舅父与他讲的吧？毕竟冰冰说我其实并未去接您回庄。”
“对呀，”说到这里，樊伟没好气地应道，“你可真傻，你……”抬头，看过去，正好撞入连城璧平静无波的眼中，看着那双与自己相似，此时却倒映出自己身形的眼睛，他突然卡住了，“算了，现在你什么都不记得了，说什么都没用。你只要记得，我会护着你，会让所有的污水都无法再泼到你的身上，让所有负了你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顿了顿，“不是只有杀人才是最好的方法，有时候，诛心比杀人威力更大。”他肯定是失忆了！不然，按照黑化了的连城璧的行事，自己应该被他关到地牢严刑逼供吧？
“那我就多谢舅父相护了。”连城璧在听到樊伟最后那句话之后，脸上露出了笑容，歪着头看着一脸严肃的对方，“天色不早了，舅父回房休息吧。”
“嗯，”樊伟面色微红地点了点头，“你也赶紧休息吧。别多想了，你和你的山庄都不会有事的，我一定会护住你们的。”说着，扶着连城璧帮他躺好，又给他盖好被子，见人阖上了眼睛之后，便将床幔放下，然后转身离开。出了门，抬头看看天上一闪一闪的星星，在心里唾弃自己，居然被一个大男人的歪头杀给萌到了！而且这人还和自己长得挺像！樊伟你可真出息！真把他当自家小孩了吗？不过，二十三岁，其实也就是个小屁孩了。
房门合上之后，躺在床上的连城璧睁开了眼睛，目光复杂地盯着床顶。今夜的事情象走马灯一般地在脑中回转。四大长老中，他吸取了三人的内力，在吸苦禅内力时，被砸到头，因魔功反噬而昏迷，其实他昏迷的时间并不长，在那人将自己抱起来走动时就已经苏醒了，只是当时手脚无力，为免打草惊蛇，他没有动作，只是暗暗蓄力，以便在对方做出伤害自己的动作时可以给他致命一击。
却没想到那人只是将他放到了柜子里，还怕他呼吸不畅地留了一条缝，正好方便他观察那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这个衣着怪异的人为什么会帮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娘的庶弟？他的舅父？呵，别说笑了，据他所知，外祖父并没有什么小妾，更别提什么庶子了。就目前看来，那人语言中处处维护他，并不像与他为敌之人，只是，不像不代表不是。他不相信别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他好。只是那人给出的理由，实在太牵强了，甚至都牵扯了鬼神之说。娘……想到自己的母亲，连城璧的心像被人扯了一把，疼痛不已，他已经成为武林盟主了，无垢山庄也是天下第一大庄了。娘若真的在天有灵，应该会瞑目了吧？
之前他趁那人和苦禅离开练功房的时候，从柜中出来，又取了一件放在柜中备用的外袍穿上。本欲按那人所描述地离开练功房去假扮“抓贼”，却因为之前恢复体力耗费了太多时间刚走出门就听到两人回来的声音，灵机一动，便趴在地上装晕，没想到效果还是不错的。顺便还让苦禅替他疗了内伤。
他见苦禅探查那人脉门，他自己也趁方才那人扶他的时候试探过，确实没有内力，而且看他的手掌，白皙光滑，除了右手中指侧有些薄茧外，并无更多的茧痕，再加上他走路的样子，应该也是个从未习过外家功夫的普通人，甚至，这个普通人之前过的生活还很优越。那么，这样一个不会一点武功，之前生活还不错的人，到底是为了什么来到他身边的？“你只要记得，我会护着你，会让所有的污水都无法再泼到你的身上，让所有负了你的人得到他们应有的报应。不是只有杀人才是最好的方法，有时候，诛心比杀人威力更大。”不期然的，那人最后的话又响在他耳边，会，护着他吗？好象从五岁起，他就没有真正的被人护着了，他只有拼命地强大自己，强迫自己独立，护着娘，护着无垢山庄，却再没敢想过被人护着。护着他吗？好，他便要看看，那人，要如何护着他，如何诛他人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