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谓臣
他没有留住自己想要留住的东西,他总是这样,虽然他经常想,这个世界上是否真的有属于自己的事物,他希望会有。但是在不算长久的时间里,随着他的主观世界越来越繁杂,他发现天地不属于自己,日月不属于自己,风雨不属于自己,财富不能长留,美貌难以维系,改变总是长续的。而他以为改变或许是属于自己的,但却发现即使是时间也停下了脚步,世界仿佛不想如愿。他偶尔也希望能够如意,但慢慢发现即使自己也终不属于自己,自己的精神也离开了自我,自己果真是虚幻的假象,自己所执,皆不可住。他开始不得已去相信“天下神器,不可为也,不可执也。”“无执,故无失。”他说,我们就像是一艘船上的游客,上来一会,终归会离开,我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上的船,也不知道我们在上船时是什么样子,仿佛我们的存在就是从上船开始,到下船结束,我们只是借了这艘船小住了些许,这艘船如同是一盏方舟,如同是一份馈赠,这艘船的主人是谁?天帝之先,不敢问呐!恍惚,似或存。仿佛是超越的,超越了船上的自己,超越了船。
想到这里,他发现了哪怕自己本身也是空无,船上的一切本身都是空无,他如果拥有,本质也是拥有了空无,他如果拥有了空无,那么天地万物本就为他所拥,然,空无的天地,如果不为他所拥,便还可以暂时有一个表象。
这着实令人绝望与悲伤,他开始摆正了自己的位置,在做为某物的王或臣的选择上,他选择了为臣,他去做了天地的臣,风雨的臣,故乡城郭的臣,人民的臣。所以我叫他,云雨的仆从,乾坤的忠臣,是城臣,是人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