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飘落的花瓣染香了你的躯体(霜星X博士)

原标题《花开花落,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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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仍忘不了你在我面前倒下的瞬间。」
面前是开满鲜花芳香萦绕的巨树,还有倾盆而下的大雨。此刻,花瓣与雨水交织,降在这片长久干涸的大地,还有许多打落在我的外衣上。
「我仍忘不了你看我的最后一抹眼神。」
我伫立在花树前,不经意间抖落了几片花瓣。它们在空中旋转飘忽,最终躺在一座石碑上。外套已经湿透,脚步浓重而又迟缓,我不知道自己是否在哭泣,身为博士亦即罗德岛的领袖,我可以用面罩欺骗泪水,却无法用愿望和智慧去欺骗时间。
「安睡吧。安睡吧。在时间封冻的河流,大地至白的梦乡。」
石碑上镌刻着她的名字,下方画着一座灯塔。颤抖着身躯,我向石碑轻轻地跪下去,额头亲吻大地,亲吻着石碑。
暴雨千针,石碑冰冷。


她真的不在了。我对自己说。
她最后存在的证明,也许是那场覆盖整座城市的大雪。那场雪像她的一生,短促、悲绝而又温柔,她在劫火焚尽的城市里唱起止战的安魂曲。我在雪中追问,自己为谁而战斗,为何而战斗,我走不出她的歌声,那是收藏在记忆深处的迷梦,难以磨灭。
也许在罗德岛的新年舞会上,她将穿着洁白的长裙,柔顺的银发在雪中起舞,像寒风里的精灵——如果没有源石病和战争。仅仅因为外衣的颜色和符号不同,人们就可以相互敌对、仇杀,这样的场景我已经见多了。
我从未把她当作敌人。但我也没能拯救她的生命。因为她身上的寒冷,我甚至,都没有在她死前给她一个温暖的怀抱。
霜星。寒霜中的星辰,她叫叶莲娜。
「我愿意加入罗德岛。」
我努力地向她微笑,让她已经变得温暖的手触碰我的面庞。在那之后,我又变成众人熟悉的博士,敌我分明、杀伐果断,面罩和兜帽之下的那张脸,已经似乎忘记了如何去微笑。只有在梦境里,大地的一切染上永不凋零的白色,而我努力寻找着某个人的面容,歌声回荡。
罗德岛的办公室里十分闷热,多年来身体状况积累下的羸弱,让我有些喘不上气来。望着窗外,原来已是初夏,薰衣草和郁金香盛放的时节。
我在异国遥远地想着,也许那座石碑上也会再次落满彩虹色的花瓣,然后化作泥土,又一年。


「博士,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凯尔希的声音还是那般冷静。
「嗯。」我只是点头。我知道这件事有多么危险,泰拉之海,穷极一生,终于是对它的来源有了一丝眉目,然而一旦数据稍有偏差,也许就是另一个时空。就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能否再回来。
「你真的有把握吗?」凯尔希看着面前深邃的大海,继续问道。
「没有。但是没关系,我们已经经历过那么多苦难,都挺过去了不是吗。」
她没有回答,我向一旁望去,发现她的眼神中似乎飘过了一丝犹豫,但仍紧紧抿着双唇,沉默地站在一旁。
我知道,这是她的默许。
我将手伸入了那片蔚蓝色之中。
「叶莲娜……」
我看见记忆刮起命运的漩涡,将我卷入蔚蓝、清澈又深邃的大海。我看见座头鲸喷出记忆的气泡,他们闪烁着光芒,离我远去。我看见无数个时间漩涡,轻念着她的名字,我义无反顾地向激流席卷而去。
花瓣自泥土中上升,由破碎复归完整,散发着光芒。意识的最后,花瓣变回斑斓的花朵,盛满了晶莹的水珠。

「塔露拉。爱国者的斥候报告,后方也有帝国军警和无人机的埋伏。」
「进退两难吗。偏偏在这个时候……」
「塔露拉,让我试试。也许我的源石技艺……」
嘈杂的声响,逐渐变得清晰。直到最后我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站在积雪覆盖的松林里。面前是她,洁白的裙摆在凛冽的风中飘动,白色的长发搭在双肩,片片雪花降落在她的身上,就像雪中盛放的白蒂莲。
「叶……叶莲娜?」
「……谁在那里!」
原本寒冷的空气骤然升温,也许是作为领袖的塔露拉下意识的防卫反应。而当她看见我一身轻装手无寸铁时,手中凝聚的火焰又瞬间灭却。
「你是附近的村民吗?可是这里正在交战,很危险……」
塔露拉十分诧异,但我却没听见她的话语,因为霜星就在我的面前。我冲上去,想要紧紧握住她的手——面前的人却感到错愕和惊慌,连忙把手背了过去。
「不要这样……你会被冻伤的。你……你是谁,你认识我吗?」
清澈的声音唤醒了我激动的心,风雪让我渐渐冷静下来。我意识到,在这个世界里,包括霜星在内的整合运动小队,还不曾与我相识。
那么,就再一次好好地相识吧。我在心底里说。不是作为敌人,而是并肩的朋友。此时她们正处在危险中,我这个跨越时空的来客也许可以帮上忙。
我来到了塔露拉的面前。
「那个……你们好,塔露拉,霜星,你们可以叫我博士。我来自另一支感染者作战队伍,收到指挥官的消息,来帮助你们逃离。现在很危险,请你们务必相信我!」
寒冷让我的话语里夹杂着颤音。我明显感觉到,塔露拉望向我的眼神充满审视与怀疑。
「撤离吧,我和你们并肩作战。如果连你们都倒在这里,谁来挥舞感染者的旗帜。」
我的话语似乎触动了塔露拉,德拉克领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霜星打断了。霜星望向我,我不知道那眼神里有几分冰冷亦或温柔。
「“博士”,你真是个神奇的人,明明我们未曾谋面,你却说要帮助我们。」
「我……我只是……」
「塔露拉,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不如就让他试试。」她顿了顿,声音降下了几调,周围的空气也随之变得寒冷。
「不过你要是有其他贸然的行为,我不介意让雪地上的冰雕多上一个。」
塔露拉听后,无奈的点了点头,而我平复了心情,向霜星送去微微一笑。

「在另一边制造战术噪声,吸引火力……」
爱国者在队伍的侧翼防御,而我已经迅速开始了战地指挥。尽管在泰拉全境和平后,我已经许久没有当过战场上的执棋者,但凭借经验积累,我仍然不断发出准确的指令。
「那么是时候突围了。选几位脚程好的朋友,跟上我。」
「雪怪也在。这些孩子们能帮上你。」
身后传来霜星的应答。短暂的战斗里,我们竟然已经有了配合的默契。
我带着他们向敌人最薄弱的包围圈突袭,围困随之而解,整合运动的精英力量在乌萨斯军阵中任意穿梭。
突然,一束源石法术向霜星射了过来,而她还来不及展开冰环技艺。思考停滞的瞬间,我已经冲过去把她扑倒在地,法术射弹在我的臂膀上留下一道血痕。
「啊!嘶……叶莲娜!叶莲娜!你没事吧!」
冰冷的气息顺着我与她触碰的肌肤汹涌而来,我只感觉血液似乎正渐渐凝滞。
她连忙起身退后,也许是因为刚才的触碰,一抹粉红在瞬间爬上她的脸颊。她惊讶地注视着我,我猛然意识到,自己竟脱口说出了她的名字。
在她的一生里,以叶莲娜而不是霜星之名称呼她的人,一定寥寥无几。
「没……没事……」
「嗯,那就好!」
我重新站起来,看了看那条受伤的胳膊。也许是借助霜星的寒息,伤口的流血此时已然止住。面对她略带担忧的眼神,我对霜星回了一个毫无保留的笑脸。许多年过去,原来我依旧可以这样微笑。
不知行军了多久,我们身后的声音已经消失,敌人不知所踪。在带着塔露拉和爱国者的部队脱险后,霜星借助源石冰晶呼唤了暴风雪,想必乌萨斯军警已经在其中迷失方向。
「成功了,呼……」我坐倒在地。
「至少精锐的队伍,没有伤亡,这会成为你们日后发展的基础。」我松了口气,坐在雪地上,回头望去,塔露拉的队伍已经开始搭建帐篷。
德拉克看我的眼神也变了,至少怀疑已经被敬佩取代。
「神秘的先生,我们在这片雪原上,还从未见过您这样卓绝的战术指挥。您之前说自己是我们的帮手,现在我想正式地,邀请你加入我们。」
我望着不远处被雪怪们簇拥着的银白色背影,心中泛起一阵苦涩。如果可以,我想一直沉浸在这片梦境般的雪原上,这明明是让人无法拒绝的请求,然而——
「我……我很想加入你们的队伍……但我自己所在的前线还没有脱离危险,我还要赶去支援……不过,不过!几天内我还是会停留在这里的……」
看见塔露拉热切的目光黯淡下去,我稍稍改口,直到德拉克点头对我露出笑容。至少在几天时间里,我能与她们并肩相伴。
夜幕降临,同伴们围着营火席地而坐,只有我独自坐在覆雪的麦秆垛上,望着那片营火就如仲夏的萤火,微茫而不灭。身旁渐渐寒冷起来,我转身,发现霜星正坐在麦秆垛的另一侧。
「博士,你的伤……怎么样了?」
我这才想起这回事。我伸出那条受伤的胳膊,先前凝滞的冰晶已经在行军途中融化,源石法术的纯度不低,我的伤口上还在流血。
「真是冒险。明明是指挥官,结果你反而成了受伤最重的人。」
面对这句小声的抱怨,我只好用另一只手臂拍着胸膛说自己没事。她对身边同伴们的珍视胜过她自己,即便相识不久,我也成为了那其中的一员。
附近发现没有可以用来包扎的素材,于是霜星俯下身,将白色的衣裙撕下一角,小心翼翼地为我处理伤口。她依旧害怕与我接触,怕她的寒冷让我受伤,于是刻意保持着我们的距离。那样的手法明明比任何罗德岛的见习医疗干员都要别扭和业余,却让我的心再次悸动不已。
我们一起遥望乌萨斯穹顶之上的繁星。在降临到这个时空后,我终于度过了一段幸福惬意的时刻。
「博士。我们真的没有见过面吗?为什么你对我,对大家,都一见如故?就连我也隐隐感觉,好像曾经认识你。」
我看着她清澈的双眼,心里却因她的话填满了悲伤。
「我们,现在不正是认识吗?即便现在还有些陌生,但在未来我们也一定会认识的。」我微笑着,以一种开玩笑的口气说。
「你说,未来?」
她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却没有得出结论。
「博士,你真的很神奇呀……」
霜星站起身,却往我的手中递我一颗糖。
「神奇的博士,来一颗神奇的糖果吧。我一直随身带着。」
我知道那颗糖果是什么味道,而我依旧吃了下去,不经意间瞥见霜星浅浅的坏笑。
「味道怎么样?」
一团火在我嘴里烧着,即便紧闭双唇,辣意却无法停止。熟悉的记忆也如洪泽奔涌而来,我的眼睛有些模糊。
我用力地点点头,甩出几滴泪水。
「嗯,是甜味的。」
灿烂的群星下,霜星笑得无比动人。
「博士,你辣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还说甜呢。」
我知道这骗不了她,也笑了起来。
篝火那边传来一阵尖叫和掌声。我扭头看去,原来是矮小的伊诺正在试着给所有人歌唱。那时他的嗓音已经有些沙哑了,歌声并不动听,但那一定胜过后来名为梅菲斯特的人所写就的战争悲鸣。
我慢慢走到伊诺旁边,另一边还坐着萨沙亦或浮士德。我伸出手,摸了摸伊诺的头。
「梅菲斯特,你的歌声很动听。请你记住你今天歌唱的样子。请你今后也能一直这样歌唱下去。」
他露出疑惑的表情,用澄澈的眼神询问着。
「梅菲斯特是谁?」
我又拍了拍他的头,在心里说:是的,你将永远是伊诺,而不是什么梅菲斯特。
后来萨沙也加入了伴奏,而塔露拉在一旁,偶尔注视着我。我转过身去,听见她低声说:「博士,谢谢你。」
谢谢你与我们成为了同伴,也许那是她想说的。但仅仅是个过客的我,无法承担同伴这个词的重量。尽管我是多么,想留在这片雪原之上。
「塔露拉,我终究是要离开的。在那之前,我想与你谈谈,关于你的道路。」
我知道她一直在迷茫,她也无数次为此而思考。她将奋斗,她将挣扎,她将挫败,她将失望。她将不再是塔露拉,那之后的事情,已经不必再重复了。
「你是说,道路?」
「大地的恶意无穷无尽,但你不会被打败。你的存在和理想无比珍贵,你还有一直陪伴你的朋友,请你珍惜他们,将选择的权利握在你自己手中。」
我能看到德拉克的瞳孔里,似乎燃烧着火焰,那其中寄宿着希望和理想。
「神奇的先生,为什么你能说出这样的话。你,究竟是……」
而我已经转过身,回到营火一侧霜星的身旁。

时间短暂,我把握着与每个人相遇的机会,外衣里带来的东西尽数取出。送给伊诺的是药品,能够缓慢地治愈被源石侵蚀的咽喉;送给萨沙的是小型的口琴,雪原上的神射手拉弩疲惫的时候,可以吹奏一曲。送给阿丽娜的是一本口袋诗集,她可以教给村落的孩子们。至于被伙伴们簇拥着的德拉克领袖,她已经拥有一切,并将给他们带去未来……
最后我面对着霜星。我注视着她美丽的灰色的双眼,感受着内心跨越许多年的悸动,直到面前的少女在羞赧中稍稍背过身去。行军的路上,她一定不曾习惯这样的目光吧。
我在她的手里放了一颗糖,那是我出发前在罗德岛上手制的,样式则仿照了霜星款。
只是这个,包甜。
「美丽的女士,来一颗神奇的糖果吧。我一直随身带着。」
她小心地剥开糖纸,吃下去。惊喜弥漫在她的脸颊:
「嗯!很甜!」
我拉住霜星的胳膊,将她拥入自己的怀里。
「不……博士,你会被冻伤的!」
她忽然反应过来什么,挣扎着想要推开我。直到她注意到,她的身躯正变得温暖。刚才那阵甜味,则是味觉系统复苏的迹象。
那些辣味的糖,只是用来强行提振精神,而糖果原本就应该是甜的。如果这一切有原因, 那只是因为罗德岛最新研制的药物,就浓缩在那颗糖里。
「这就是我送给你的礼物。」
我慢慢地松开她,用我的双手牵着她的双手,我的身体似乎渐渐变得透明。
「等等,未来我们会再见面吗,博士?」她意识到了什么,用力回握住我的手。
我望着她的双眸。但这次,我的心却无比平静。
「会的,一定会的。我们将会在一个繁花盛开的时候相见。没有离别,也没有悲伤。」
身体就要消失,我突然想起了什么。最后,我脱下外套重重地抛出去。
那件外套上,飘散着花瓣的暗香。外套背面,画着一座白色的灯塔……


我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茫然又无所适从。
我在PRTS上搜索关于整合运动的消息,可奇怪的是,一切信息都消失不见。没有任何描述,只有大大的“无搜索结果”,在告诉着我这个组织从未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难道出了差错?我的内心变得焦急不安。
这时,几声轻柔的敲门声从门扉传入我的耳畔。不等我起身,她已经站在我的门前,粲然微笑。
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心情,冲上去与她紧紧相拥。
建筑在倒坍,视线在扭曲,似乎一切都要汇入永恒的泰拉之海。我看见霜星背后有棵盛放着繁花的大树,花瓣轻轻飘落,晶莹的水珠映着我们的身影。
我就看着我自己慢慢地落在地上,归于沉寂,就像与大地永远结合在一起。


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把这篇有瑕疵的文章发表,与大家见面。其实尽管这篇文章不是像《在春天之前》那样完整,完美(自认为),但这也是我非常喜欢的孩子。

同样,这篇文章有《在春天之前》没有达到的点,即情感的爆发点。在情感的爆发上,我觉得这篇文要比《在春天之前》好得多,可是故事逻辑上却又是略有不及,嘛......说了这么多,还是以读者为重,希望大家在读完这篇文章后,不论喜欢与否,都能给上一个小小的三连QAQ,当然,要是有小电池就更好了哈哈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