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战水仙】《参商不须别》34｜三染｜疯批病娇三&高岭之花染
唐三包下了整个客栈，墨染的门口总是守着人，没有丁点儿放松。
好多回唐三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过来，墨染都会冷着脸让他出去，他们就那么耗着。
唐三基本不会对他动粗，所以每次都熬不过他，自己走了。
不管他们经过了多激烈的争吵，他再次过来的时候都能像没事人一样。
墨染实在不懂这样的囚禁还有什么意思。
可在唐三眼里，好像就算是这样的相互折磨也好过直接放过他。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两三天了，墨染也不知道他每天都在干什么，但又能明显的看出来他似乎很累。
夜半时分，唐三偷偷进来，他的动作很轻，站在床边看了墨染一会儿后，小心翼翼的和衣躺在了墨染的身侧。
静悄悄的房间里，能听见墨染均匀的呼吸声，唐三害怕吵醒他，躺下之后就不敢再动了，甚至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他实在是困顿极了，模模糊糊的想着，如果可以回到以前就好了。
墨染睡觉一直都不太老实，等他翻了身发觉自己身边有个人时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下意识的就伸手抱住了唐三的腰，顺从的睡在他的怀里。
他迷迷糊糊的想，今天唐三回来的太迟了，明天一定要骂骂他，他都睡醒一觉了。
不过片刻，墨染倏然睁开眼睛，看向了一旁的唐三，他蹭的坐起身来，手脚并用将唐三从床上推了下去。
唐三没能想到，时隔那么久，他仍旧能在梦到初次见到墨染的场景。
那已经是好久好久之前了。
那年他刚过十岁，母后刚去，他跟着太傅逃到了青州，青州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他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个总是阴雨绵绵的雨季。
满地青苔，隐在云层里的太阳，几缕刺穿云层的日光。
潮湿，喧闹。
他的骨骼很小，瘦的像一只猴子，长的也不好看，削瘦的脸庞显得眼睛格外的大，皮肤比现在要黄的多。
那时候的唐三，就是一个乞丐，是个活在最底层的人，为了生存而拼命的挣扎，是个没人要的，流浪的小孩。
太傅年纪大了，前几日下了一场大雨，太傅淋了雨，这几日一直在发热，他们没有钱，可是太傅如果不吃药的话会死的。
以前太傅在的时候不让唐三出来乞讨，也不让唐三去偷东西。
可是现在太傅病了，躺在草堆里起不来，没人管他，唐三听说出去乞讨的话来钱会快一些。
他虽然有十岁了，可是表面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样子，只要他装的可怜一些，青州的达官显贵很多，他总能碰见几个心地善良的人。
可是他挑错了地方，但凡繁华一些的地方，都有固定守在那儿的乞丐。
他那时还是个小孩，一脚就能被踢走好远。
于是他只能去一些人少的地方。
走了好久，他才拐进了一条相对宽阔的街道，刚刚下过一场大雨，屋檐正滴滴答答的滴着水，地上长了很多青苔，有点滑。
他捧着碗，只要有人从他面前走过，他就学着自己以前在街上看到的那些人一样，弓着腰说一句，“大人，可怜可怜吧。”
可路过的人并不多，他蹲了好久才要到两文钱，这远远不够。
反正现在也没人，他蹲的累了就坐在了屋檐下。
隐约听到了围墙内传来几句读书声，还有大声调笑的声音，没过一会儿，读书声消失了，里面变的越发喧闹起来。
他侧头看过去，才发现那好像是个书院。
脚步声从里面传出来，他做好准备，捧着碗想着一会儿应该怎么乞求，第一个人出来的时候，唐三嘴里的话还没说完，那个人就走过去了。
这个书院的人大多都是像他那么大的小孩，他们穿着一眼看过去就很名贵的绸缎，脸白白净净的，长的比他高大很多。
他们笑的好开心，唐三捧着碗，看着他们一个接着一个跑出去。
隔了好一会儿，他反应过来收回目光，心中很是懊恼，他还没有说话呢。
于是他守在门口，等着接下来的出来的人。
没过一会终于又有几个人出来了，他们的年纪看着和唐三差不多大。
“大人…”
但他才刚刚张口，一句话还没说完就被人踢倒在了地上，提他的人是个小胖子，他指着他，“你身上太臭了，滚远点好嘛！”
他身边跟着两个人，一个在捂嘴大笑，“哈哈哈，他叫你大人诶！”
“我要回去跟我娘亲说，今天有人叫我大人啦！”
唐三坐在地上，他护住自己兜里的两文钱，朝后退了退。
这种情况很常见，忽略就好了，下一波出来的人脾气肯定会好一些。
他坐在地上没有说话，那些人也没有怎么为难他，笑了几句就走了。
没过一会儿，他又听见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这次出来的人好像很多，但是他们走的并不快。
“墨染，夫子问什么你都会，你好厉害。”
“墨染墨染，我娘亲想要邀请你去我家里做客。”
“墨染…”
“闭嘴。”
唐三还蹲在地上，他仰头看过去。
明明已经做好了准备，可是在那一瞬间他还是忘记了自己要说什么了。
他微微睁大眼睛，猜想自己这辈子大抵都不会忘记这样的场景了，他觉得自己大概是看到了小神仙，他好漂亮，气质出尘，有一双清澈明亮的瑞凤眼，穿着淡紫色的衣裳，每一处都精致华贵到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身边围了很多人，每一个人对他都小心翼翼的，极力的想要讨好他，但是他一直都是冷冷的，不怎么说话。
“墨染，我可以跟你一起回家吗？”
他没有搭理那人，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身边的小厮，然后冷冷的说了一句，“不要烦我。”
唐三一直都没站起来，他蹲在角落里，把自己缩成一小团，偷偷的看着他。
那时候唐三还很小，但天堑之别这四个字，终于还是以一种最为直观的形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没有人注意他。
墨染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被簇拥，被各种人喜欢，他其实并不是真的讨厌那些人，只是不想去跟别人客套而已。
小时候也是这样。
“墨染墨染，我父亲会做桃木剑！你跟我回家嘛，我让我父亲做桃木剑给你玩好不好。”
簇拥他的人太多了，墨染不喜欢跟别人靠的太近，他朝后退了几步，小脸露出几分厌烦来，“我不喜欢桃木剑。”
“那你喜欢什么呀？”
“我不想告诉你。”
墨染并不知道，他这样一退，离唐三更近了。
他缩在角落里，墨染往后退的时候唐三一点声音也没敢发出来，他贴紧墙根，从他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衣摆。
一种他从来闻过的淡香传了过来，他顿在原地，忍不住伸出手来像碰一碰。
可是他的手会不会把鞋子弄脏呢，如果弄脏就不好看了。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没关系，就碰一下就好了。
他的手才刚一碰到他的脚踝，原本近在咫尺的他就退开了一步。
“你在干什么？”
唐三的手还顿在原地，愣愣的抬起头来，好多人在看他，包括他。
“我…我……”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收回手来，慌张极了。
“小公子，怎么了？”
墨染还未说话，离唐三最近的一个男孩就踹了他一脚，“臭乞丐！”
“住手！他不是有意的。”
墨染看着被踢到地上的唐三，出声制止了那个男孩。
巷子里很安静，唐三缓了半天才坐起身来。
他摸了摸自己兜里的两文钱，还在。
血还在流，他用手抹了抹，心里想着回去太傅肯定要担心了。
他想要站起来。
但就在这时，那双鞋子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唐三动作顿住，抬眼望去。
墨染垂眸看着他，神色倨傲，“你没事吧。”
唐三愣愣的，全无反应。
“你刚才是不小心碰到的吗？”
唐三仍旧没有说话。
“你为什么不说话？”
一旁的小厮提醒墨染，“小公子，他会不会脑子不太好，也可能是个哑巴。”
唐三眨了眨眼睛，眼睛里好像进了血水，他抹了抹。
他磕磕巴巴道，“没有…”
墨染看见他脸上的血，又见他只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还是心存愧疚，抿了抿唇道，“你下回不可以随便碰别人了。”
“就算不是故意的也不可以。不然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运了，知道了吗？”
他后退了一步示意一旁的丫鬟。
一锭银子被放在了唐三面前。
“你快去看看大夫吧。”
他说完就走了。
此后的好久，唐三都没再见过他。
那锭银子救了太傅，维持了他们很长一段时间的生活。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都一直觉得，墨染是天上的月亮变成了人，然后坠落下来。
他好幸运，遇见了。
一下从梦中抽离。
唐三对墨染没有丝毫防备，他这些天睡得时间很少，等他扶住床边看向墨染的时候，他已经坐起身来，正拧着眉看向他。
“谁让你上来的？”
他睡觉一直都不太老实，衣襟散了大半，雪白的肩头露了出来，锁骨深陷，胸前随着呼吸上下起伏。
他跟墨染已经很久很久都没有亲近过了。
唐三滚了滚喉结，“……对不起。”
墨染睡意全无，“还不出去。”
唐三却并没有动弹，他目光下移，竟胆大妄为的抓住了他的脚踝。
粗粝的指腹摩擦感格外的明显，墨染想要踢他却被唐三强硬的钳制住。
墨染冷着脸刚要发作，唐三就低头吻了墨染。
“唐三，你想干什么？”
“你应该知道，只要我不愿意，我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你也别想碰我。”
唐三的轻轻的摩挲着他的腿，看了他一眼道，“…我不会强迫你的。”
“那你就放开。”
他复又低头，吻他的膝头，声音很轻，“可是，可以让我伺候你好吗？”
“就像上次一样。”
这是这一个多月以来，墨染第一次允许唐三睡在他的旁边。
快要天亮的时候，唐三自己出去冲了个澡，再回来的时候墨染已经睡着了，轻薄的绸缎还附着在瓷白的肌肤上，唐三小心的躺在他身边的时候，伸手缓缓的将他肩头的衣裳拉上去。
他甚至没敢碰到他，害怕他醒过来之后又把自己赶走。他们之间距离好像回到了从前在镇安侯的时候一样，连简单的触碰都是痴心妄想，但这已经足够让唐三满足了。
兴许是因为中间醒过的缘故，墨染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巳时了，他刚醒过来的时候懵了半天才慢吞吞的反应过来昨晚发生了什么。
唐三恰巧就在这个时候敲了敲门，墨染揉了揉眼睛，“进来吧。”
唐三手里端了一个托盘，他将托盘放在墨染面前，上面是一碗清汤面，有零碎的葱花点缀着。
墨染看了一眼，然后穿上鞋子，没有跟他说话。
“染染，该用早膳了。”
墨染刚醒过来的时候大都没有什么食欲，他站起身来自顾自的洗漱，没有跟唐三说话。
唐三还继续跟在他身后，“这是我亲手做的，你尝尝吧染染。”
墨染又瞥了一眼唐三端过来的面，心道唐三居然还会做饭，这还是他第一回给他做饭。
“我不想吃面。”他道。
不想吃那就是碰到想的就可以吃，总之不嫌弃是他做的。
唐三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他连忙问，“那你喜欢吃什么？”
“我想吃酒酿清蒸鸭，还有瑞香汤。”
他如实说了之后看着唐三的脸，又多问了一句，“你会做吗？”
墨染这样问，唐三就算是不会也得会，他点了点头道，“会的。”
“…只不过现在已经巳时了，等做好了大概就是午间了，厨房里还有雪薇糕，你若是不想吃面，我去拿过来给你。”
墨染又看了一眼那碗面，“罢了，就这个吧。”
但墨染最终也没有多吃几口，放下筷子时面还剩一大半。
因为要给墨染做饭，所以唐三没再多说什么就端着碗出去了。
墨染向来不是一个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人，他大多时候都是随性而为，眼下的情况他暂时改变不了，那成日僵持着也没什么意思。
午时刚过，唐三就亲自端了菜走进来。
其实大多数的菜他都会做，只是这几年也没什么动手的机会，想不到能放在今日让他在墨染面前表现。
鸭子被剁成了适口的大小，且只取下半身，应当是才刚长大的鸭子，鸭肉很嫩，软烂入味，表皮是呈金黄色，但一点也不肥，不知是怎么处理的，没有一点特属于鸭子的腥臊味。
瑞香汤清淡解腻，山药已经融进了汤里，只能看见几片乌梅和陈皮飘在上面。
淡淡的酒香扑鼻而来，墨染夹了一筷的鸭子放进口里，味道果真像他想象的那般好。
唐三无疑对墨染是很贴心的，除却囚禁他这一点，几乎毫无差错。
墨染看着唐三的脸，在这短短的几瞬里，忽而生出一个绝妙的主意来。
墨染夹了一筷子，吃完之后终于对着唐三露出了这段日子以来，除却嘲讽之外的第一个笑容，“原来你还会做菜啊。”
唐三一见墨染笑了，当即恨不得保证从此变成一个厨子，一时间他甚至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只得道，“我可以日后…都为你做菜吗？”
“那你觉得我们现在这样很好吗？”
墨染一说起这个，唐三就不再说话了，他低下头，心里想着，不管好不好，只要墨染还在他身边，其他的都无所谓。
墨染知道唐三在想什么，他没再继续说下去，一边吃着饭一边问他，“你饿不饿？”
唐三心中隐有猜测，于是道，“…饿的。”
“那就一起吃吧。”
自从发现唐三有这项技能以后，墨染就再没吃过客栈厨子做的东西，他的一日三餐都是唐三做的。
他们在客栈住了六七日，一开始唐三连进墨染房间都会被他骂，但现在已经渐渐可以在墨染的默许下跟他睡在一起了。
兴许就像黎崇跟他说的一样，这种情况不可能维持一辈子，他跟墨染两个人，过的久了总会有人逐渐妥协的。
可他是不可能在墨染离开他这件事上妥协。
所以现在，是墨染开始妥协了吗？
但这并没有让唐三开心起来，这种感觉实在复杂，他庆幸这样的结果，可又觉得自己很坏，这是他逼墨染做出的选择。
临行的前一天，墨染又多跟唐三说了两句话。
虽然墨染大多数时候对他还是冷漠，但这已经让唐三很开心了，他的每一次回话，都让他觉得欣喜若狂。
所以晚膳后，他在陪墨染睡觉的时候，还是大胆的伸出手来，小心的揽住了墨染的腰。
墨染在被他碰到的一瞬间就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开口道，“你现在越来越胆大了。”
唐三的手一僵，又慢吞吞的抬起来想要收回去。
墨染又大发慈悲道，“算了，放着吧。”
唐三便没有再动，他甚至又朝墨染这边挪了挪，想要离他再近一些。
这个姿势维持了好一会儿，墨染忽而转过身来面对着唐三。
这样一来，他们俩之间就离得极近了，就连呼吸好像都交融在了一起。
唐三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墨染缓声开口叫他的名字，“唐三。”
“嗯，怎么了？”
隔了一个多月，墨染终于心平气和的跟唐三提起当初。
在一片模糊的黑暗里，墨染看着唐三的眼睛，“你真的觉得我们这样很好吗？”
兴许是这一次墨染的声音太过温柔，这段时间里他跟墨染相处还算的上融洽，唐三并没有再像之前一样试图去逃避，而是隔了半天道，“…可我没有办法。”
墨染不喜欢他，墨染讨厌他，除了这种极端的手法，他实在是想不出还有什么可以让墨染留在他身边的办法。
“可是你本来没有必要这么做的。”
“唐三，你真是一点也不了解我，我是恢复记忆了，可如果我真的讨厌你的话，我会第一时间离开你，你以为我会给你靠近我的机会吗？”
“换成别人，我杀他一百次都不解恨，你凭什么认为我讨厌你呢？”
墨染的话很轻缓，唐三一时哽住，如果现在房中是明亮的，他一定可以看见唐三惊诧欣喜到有些呆愣的表情。
“…真的吗？”
“你觉得呢？”
唐三不觉得是真的，可是他仔细想想，却又觉得好像就是这样，他眼里的墨染，从来都不是一个会委屈自己的人。
那段时间他恢复记忆了，那他为什么不揭穿他呢？
“我觉得……”
“可是你当时要杀了小七，的确是让我很失望。”
唐三连忙道，“…其实就算你当时不来，我也不会让他们杀了她的。”
不然那个时候他也不会恰巧出现了，纵然那时候他的确是想杀了小七，可是他心里仍旧是惶恐的。
他害怕，万一有一天墨染知道小七是他杀的，那该怎么收场呢？
他可以继续把墨染困住，可是墨染会因为小七的死作何反应，他不敢去细想。
墨染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可他嘴上却道，“我知道。”
“我只是气你不管做什么，从来都不问问我的想法。”
“你总是用你的想法来揣测我，你总是说害怕我离开你，可你怎么知道我就一定会离开你呢？”
他愣愣的问，“…你不会吗？”
“当然不会。”
“如果我真的想离开你, 你以为你困的住我吗？用小七威胁我又如何？她不过是一个奴婢，难道我要为了她牺牲自己的自由吗？”
墨染的每一句话唐三都听得懂，可是连在一起却又让他觉得很茫然，这种茫然就像是被一种极大的欣喜兜头砸中，让他觉得晕晕乎乎的。
墨染的话让他觉得自己仿佛飘进了云层，在这种近乎荒诞的欢喜里，他又找到了一丝真实感。
仔细想想的话，他的染染的确是有可能这么做的。
他一直觉得墨染不可能喜欢他，可是当这种前提被踩碎的时候，那这段时间以来他的行为好像也有迹可循。
于是他沉默了半天，声音听着还算冷静，“那你喜欢我吗？”
他听见墨染静静道，“我是失忆了，可是失忆的我也是我。”
换而言之，失忆的他口口声声说出来的喜欢也是真的。
这种真实，是不管他有没有记忆都存在的。
不管他醒过来之后，是恨他还是怨他，那份喜欢从来都不是假的。
唐三听见自己心脏狂跳的声音，他甚至兴奋到从未想过墨染会骗他这个可能性。
墨染翻了身，仰面躺着，“但是我不喜欢你这样动不动就私自把我囚禁起来，甚至用别人的性命来威胁我。”
他听见唐三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下次不会这样了。”
“…可我的确从没想过，像我这样的人，你也会喜欢。”
“可是你现在这样对我，我迟早有一天会不再喜欢你的。”
唐三抱着墨染的手收紧了一些，“我不会这样了。”
“只是我害怕一放手，你就会离开我了。”
到时候还能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再次回到自己身边呢？
“你以后会离开我吗？”
黑暗中墨染直视着他的眼睛，轻声道，“只要你不再这样对我，我就不会离开。”
“我以前最讨厌老皇帝，你是知道的，不要让我像讨厌他那样讨厌你。”
墨染几乎从来没有骗过他，他生性坦率，爱或不爱，厌恶还有喜欢都挂在脸上，大抵是个不屑于去骗人的人。
当唐三以为他已经处在绝境之时，墨染又给了他转机。这样的转机甚至叫他不敢抓住，拼命抓紧的时候久了，他害怕只要他一松手墨染就像预想中一样飞走了。
可是这些他不可能跟墨染说出来。
但就算他不说，墨染也明白他怎么想的，所以他没有说的太多，也没有转变的太突兀，让一切都让他觉得惊喜却又合理。
“我不会的。”
墨染冷哼了一声，声音没有丝毫温度，“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机会。”
这是他们第一次相拥而眠。
墨染背对着唐三，靠在他温暖的怀里，能感觉到他有力的心跳，这样的距离和亲昵几乎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他说唐三一点都不了解他还真的是说对了。
一开始唐三没有想到他为什么恢复记忆了还愿意留在他身边，事到如今，他也没有想到，墨染是绝不会容忍自己身边有这样一个控制欲极强动不动就囚禁他的人。
从唐三第一次接近墨染的时候，他就该明白，真正踩在墨染逆鳞上的，不是趁虚而入的欺骗，也不是在他失忆时身边人的轻视，而是唐三竟然真的妄图去掌控他，压制他，让他做一个提线木偶。
再重复一遍，HE。
从名字都能看出来是HE的啊，我的朋友们～
